耳朵都快震聾了,有的地雷聲音很小,威力強大;有的聲音很大,殺傷半徑卻很小,隊長說這個叫威懾雷,主要以打擊士兵士氣為主。一下午,爆破場傳來一聲接著一聲的爆炸聲。我們大呼過癮,這輩子,這一次是我放鞭炮最爽的一次。最後郎隊一再強調的就是,必須在踩上的時候發現腳下的地雷,才有機會解除危險,而且很多地雷,都是採取二次撞擊才會爆炸,也就是說撞針壓下去,必須抬起來,才會擊燃火藥。尤其是對付像蝴蝶雷這樣的地雷,很顯然,絕對不能讓它跳起來。其中一個最可笑,但是事後想想也應該算是一個不是辦法的辦法,那就是用匕首深深地插在旁邊,用匕首的護手壓住撞針,然後將鋼盔扣在上麵,壓上幾個背囊,那傢夥就蹦不起來了,當然這個是需要幾個人來完成的。讓我們最討厭的應該是絆雷中的“串雷”,十顆地雷隻有一個有撞針,我們管那顆叫“母雷”,而且母雷上裝有微電波發射裝置,一旦母雷被引爆,其他子雷也瞬間會在周圍爆炸。如果想逐一拆除,是相當耗費時間的。


    當我們回到基地的時候,隊長給每個人發了一個地雷上的撞針,讓我們必須用腳去熟悉踩上去的感覺。其實,穿著防刺的作戰靴,想體會出這麽微小的變化,談何容易。但是一想到那些犧牲的木板,就不得不一下一下地踩那些撞針。


    踩了幾天,耳朵聽撞針那微小的“哢噠”聲越來越清晰,再後來,隊長就直接把模型地雷放在地上讓我們踩,聲音變得越來越小,但是那種很細微的彈力足以通過腳掌,傳遞給大腦警告:腳下親密接觸的是地雷。但是我們始終不明白一點,有些地雷完全可以採取引爆來排除危險,但是郎隊始終堅持我們應該學會拆除,白天要能拆,晚上同樣要能拆,這個就是需要很好的耐力。雖然我們現在玩弄的都是模擬地雷,但是每次因為失手,聽到撞針的“哢噠”聲,我們還是會被嚇一跳。其實後來漸漸地自己就想明白了,特種兵執行的任務通常是比較隱蔽的,如果在敵人的火力打擊範圍內,一顆地雷的爆炸跟往天上打一顆信號彈沒什麽區別。時間久了,拆得就順了,形形色色的地雷,形狀不一樣,但是裏邊的構造基本相同,處理的方法也基本相同。有的雷可以注水浸濕炸藥,有的雷可以用一根小牙籤一塞就搞定,但是最麻煩應當屬於被我們稱為“炸死貓”的感應地雷。這種地雷可以調整所需要的負重,也就是說,如果不想針對步兵的,就可以將負重點調到最高,需要重達幾噸的坦克壓上去才會爆炸。如果想襲擊步兵,隻需要重新調整重量標尺。郎隊說:“這種地雷敏感程度可以炸死貓。”


    研究地雷小一個月,我們才發現,如果真上戰場,這些地雷才是我們真正的對手。我們也學會了通過目視來觀察地麵的微妙變化,來躲避不必要的拆解過程,這個就需要平時對各種地麵變化的了解。對付絆雷的方法更簡單,戴上紅外線夜視鏡,在夜裏就很輕鬆看見拉得直直的細鋼絲或者強力魚線。雖然排雷很重要,但是不是特種兵惟一需要掌握的技巧,畢竟走人道的時候很少。雷區的設置基本上遵循一個基本原則,就是公路或者小道。從敵人的火力分配上就基本可以斷定雷區的大概位置。地麵的問題似乎算是解決了,還剩下的就是水裏和天空了。聽說四月份就要開始跳傘機降的訓練。我有恐高症,到時候能不能縱身一躍,回到大地母親的懷抱,還是融化在藍天裏,那就隻能看上帝什麽意思了。


    虎:解密403特種部隊絕密檔案 第三十


    天越來越藍了,好像天天被水洗過一樣,幹淨明澈。雖然甘肅這邊還很冷,但是當你摔倒在地上的時候,就會看到石頭縫隙中,已經冒出幾絲綠色。在基地周圍,地域最廣的是沙丘,綿延數十公裏的黃土,加上幹旱導致居民很少。即使冬天下點雪,也被風婆婆收藏了。一年多沒見下過大雨,又處於海拔千米以上,所以他們的皮膚都被曬黑了。1號也不知道抽什麽風,莫名其妙地將我們宿舍的門都給封上了,所有的戰士每天要從幾根繩子爬上爬下的。天天看見一群猴子進出窗戶,後來不知道誰反映了一下,說這樣實在有損軍人形象,那些士兵簡直就跟盜賊一樣。1號就把門打開了,可是大家已經習慣了,沒繩子,就直接扒著窗戶上去。1號開會說了多次,可是大家仍然難改“惡”習。


    時間久了,幾位阿拉伯首長的底子也摸了個大概,周大虎的確曾在越戰中擔任過特種部隊的大隊長,後來據說一次不必要的任務中,特種兵傷亡慘重,大虎同誌被勒令撤職,但是細節誰也不知道。但是守著這個有著豐富實戰經驗的戰爭販子,我們也覺得訓練的科目有別於其他部隊。所謂藝高人膽大,我們訓練了一年多,覺得自己已經行了,天天跟戰友們較勁覺得不過癮,總是伺機想找個機會練練。


    這一天,正在訓練格鬥,我餘光裏飄出一個女人的身影。對異性的朦朧與好奇,導致大腦做出了一個錯誤的決定,我一側臉想看個究竟,就被張振鶴的鉤拳打個正著,我“撲通”摔倒在地上。他急忙過來拉我,我一把打開他的手,“起來。”“對不起啊,這一拳你應該能躲開的。”“起來,聽見沒有。”張振鶴以為我生氣了,摘下拳套歉意地說:“不至於吧。”“至於,你擋著我看美女了。”他一回頭,看見了那個穿著一身紅色運動服的女孩。大家停下手中的活,都不練了,所有目光聚集在那團“火”上。那女孩大概是注意到我們在看她,衝著我們擺擺手。大蘭激動地說:“看見了嗎?她沖我擺手了。”“死一邊去,這麽多人,你怎麽知道就沖你擺手呢。”為子推開擋在前麵的大蘭,踮起腳看著那女孩,郎隊一看隊伍已經混亂,大喊了一聲:“繼續訓練!”說完就向那女孩子走過去。掐指頭算算,小半年沒怎麽出去了,女人什麽樣都快忘了。這基地突然來了一個女的,可是要比哈雷彗星的出現都要稀罕,我們看見郎隊帶著那女孩走進了指揮部。“是隊長的老婆吧?”張振鶴重新戴上拳套。我揉著腮幫子說:“怎麽可能,隊長都多大了,那小妞一看也就二十多。”“你沒看見她見到隊長的熱乎勁,肯定關係不一般。”“哎呀,過過眼癮就行了,開幹!打我一拳,我要報仇。”說著我就揮拳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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