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汗死了?”忽必烈震驚,“什麽時候的事?我這裏沒得到一消息。”


    忽必烈感覺不像是真的,蒙哥身體康泰,怎麽就死了呢?但這種話豈可亂,且按竺爾不是信口雌黃之輩。他唯擔心的,這是陷害他的圈套,可按竺邇無需陷害他。


    按竺邇緩緩搖頭,他一身漢人打扮,到有些讀書人的翩翩風度,“我得了消息就立刻趕來告知大王,重慶的大汗營中,有人密不發喪,意欲立蒙哥之子,而哈拉和林那邊定不會安份,大亂將起,大王不該甘於沉寂啊!”


    忽必烈心驚,眉頭跳動,但他是個極謹慎的人,不會輕易表態。“那位真正的大汗,豈會坐視不理?”


    “他無並不在此方世界中了,恐怕分身乏術。”按竺邇神秘道,“目前在大汗營內主持大局的是許沐,就憑他,壓不住場麵。”


    忽必烈的醉意早散了,指節敲打桌麵沉思,“我想那顏專程找來,必是為某大事。”


    “富貴險中求。大王何不一試?”


    “就憑我這些凡兵俗將?再了,我對汗位早沒了興趣,做個傀儡大汗,還不如何個藩王自在。”


    “大王就隻剩這誌向了?”按竺邇輕蔑地笑,卻不會輕易放棄勸,“大王的誌向難道不是做個真正的世界統治者?大王雖隻有凡兵俗將,可卻能借勢。在下就向大王透露一些,在天外,有人從背後暗算了盟主,所以盟主現在顧不上此地。對盟主早有不服的那些人定會作亂,不管結局如何,五星聯盟其勢必衰,甚至有瓦解危險,以後就算新汗即位,他們也幹涉不了那麽多了。此機會千載難逢,大王不想拚上一回?”


    忽必烈屋中徘徊,若沒心動,那不可能,但風險極大。


    按竺邇繼續道:“以許沐那能力,定奈何不了風狂。許沐圖的是繼續南征,並非一定要立蒙哥之子,我們大可將其拉攏。大王速速決定。”


    “那麽就這樣回去?”


    “大王還等什麽?多呆一日,機會就減少一分。就賣給賈似道一個便宜,速回封地做好準備。在下保證,大王的這個便宜不會白賣,將來定有好處。”


    忽必烈猶豫難決,聽按竺邇的話,他必還有保留的秘密沒有告知。但若自己無做為,定也不會有善終,像自己這樣的黃金家族嫡脈,逃不過權力爭鬥,窩闊台家族的慘劇尚未遠離。


    “好!就依那顏之言。身家性命託付給那顏了。”忽必烈罷,立即相拜。


    “大王多禮。在下必不負所托。”按竺邇止其拜禮,與忽必烈相視,二人眼中皆滿是野心。


    忽必烈突然向鄂州臣守賈似道提出停戰和議,盡管以兩人目前的身份,根本無權代表各自的國家,但各有所圖,這場所謂“和議”居然進行了下去。忽必烈圖的是撤退時,不被宋軍背後捅刀,賈似道則乞盼蒙古撤軍,鄂州解圍,自己便是一大功。


    在匆忙訂立和議後,忽必烈迅速北歸。而在四川,蒙古大軍也同時北撤,蒙哥的南征宣告失敗。


    釣魚城張燈結彩,歡慶不停。慶蒙哥之死,慶蒙古撤軍,更有人提前猜測起朝廷會發什麽賞賜。


    月明星稀之夜,幾人坐於涼亭。


    “我張統製,外邊都在議論你。”王安節神秘地笑,把塊糕餅放進嘴裏。


    “我有什麽好議論的,被議論得最多的是你爹。”張玨納悶。


    王安節嘿嘿地笑,“我爹整天板著臉,議論他多無趣,還是統製你的話題多,老百姓喜歡你的事。最近他們都在問,你什麽時候迎娶楊姑娘。”


    楊萃聽言,立刻低頭。


    張玨都不知該怎麽接他的話了。“全城都在這個?”他聲問。


    “那可不是……”


    一碟糕從天而降,劃過王安節麵前,重落在石桌上。


    “想用糕餅砸死我?”王安節故作驚恐狀,斜眼望放下糕的人,“阿荷姑娘好大的脾氣,我惹了你?”


    “安靜賞月,少廢話!”上糕的是豁阿,她叉腰生氣。


    王安節甚委屈,“我在終身大事,怎是廢話?你表姐和張統製成親,難道不好?”


    “不是不好,隻是……是……”豁阿不出口,“張統製早就有夫人了!”


    此言讓張玨和楊萃都甚感尷尬,王安節卻不在意,“我以為什麽事。張統製,你的元配失蹤多年,基本生還無望。你與楊姑娘兩情相悅也是多年,要讓她等多久?”


    有兩位姑娘在身旁,張玨不便談及郭荊娘,所以選擇沉默。他雖有預感,郭荊娘已經不在人世,可仍抱有一絲希望,或許她隻是被擄去北方,沒被自己找到。


    張起岩似欲有所言人,但終咽下了話。


    “咦?兩個月亮?好亮的光!”賞月的王安節忽然新奇地叫。


    眾人立刻抬頭,都是一驚。


    隻見天上有團極亮的光,因亮成一團,看起來像月亮般。不過月亮的光輝極柔,而它刺目強烈。


    “那是……”張玨第一個認出來,他震驚之餘,抽身奔離涼亭。


    “君玉!怎麽回事?”楊萃隻感是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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