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英淺淺一笑,“對一個多年前就該死的人來,再次麵臨死亡,還會怕嗎?來吧,動手吧,為了掩蓋你的秘密。看見你的人隻有我一個,殺我一個就好了。”


    張玨更是一怔,反不急於動手了,他來找屈英,處於可殺不可殺之間,視情況而定。一來不確定屈英是否真沒告訴其他人,二來知道自己秘密的人其實已不少,他本就有打算告訴屈英部分秘密,以換取她同意再次夜巡,從內心深處來,他還是不願濫殺。


    屈英閉著眼等待,等了一會兒,未見動靜,又睜開了眼。看著張玨仍立在對麵,她也意外了,“怎不動手?”


    “我不確定,是否隻有你知曉。若殺了你,其他人的線就斷了。你見過的人,我都會查一查。”張玨著欲離開。


    “我過,沒有告訴任何人!你,你要去殺曹將軍嗎?”屈英頓時急了,唰的聲,刀身出鞘。


    張玨猛回頭,兩指夾住劈來的刀刃,“你告訴了曹友聞?”


    確實有這種可能,曹友聞與屈英談了很久,不排除屈英告知了所見。


    屈英兩手握刀,想要把刀從張玨兩指間抽離,可刀身如同夾在了石頭中,任她抽拽都紋絲不動。“沒有!曹將軍什麽都不知道,我什麽都沒!你別去找他麻煩!”


    張玨鬆手,屈英猛力之下,倒退幾步,仰倒地上。這一刻,張玨在她眼中才看到了驚恐,這才是她真實的表情。


    “你,你究竟是什麽東西?是妖是怪?”屈英驚慌問。


    “我是人。”張玨平淡。


    暫不理此女了,翻出窗戶,離開了此房間。


    就在他離開的同時,他看到屈英也衝出房門,於是便跟於其後。


    屈英奔至總管司,似要去見曹友聞,不過卻在總管司大門前停住。她沒有進去,張望著,觀察到總管司裏沒出異變,找了個角落隱藏起來,如同守護著此地。張玨在一旁看了許久,屈英一直蜷縮在牆外,到最後他失了興趣不再觀察了。


    壯女營發生的離奇事件在軍中鬧騰了陣,張玨這期間沒有別的動作,隻是觀察著四周動靜。各種流言中沒有言及他,看來屈英真的隻字未露,而他也沒再追查蜥星人那邊,對方少了個人,想必警惕更高,不宜再打草驚蛇。他已經知曉了蜥星人此行目的,隻要他們還有完成任務的心思,他大可守株待兔。


    鬧鬼事件在議論了陣之後,漸漸偃旗息鼓,一是因為沒有新鮮事發生,那些鬼怪如同消失了般,二則是四川安撫製置使趙彥吶即將抵達大安軍。大安即整個利州路都已做好迎接準備。


    在製置使抵達前,張珍、楊立、張實,三位統製以迎接製置使的名義提前趕到大安軍,與張玨見了麵。他們已從張玨的來信中得知大安的怪蒸發量,路上出聽聞了些,毫無疑問,敵人已經行動。三位統製與張玨、王虎共商大事。


    端平二年仲夏,趙彥吶抵達大安軍,一時利州躁動,趙彥吶此次前來,可不是視察邊防,為的是場大戰,他的雄心從一開始就表露無遺,他要擊敗北境虎視眈眈的蒙古軍,隨著趙彥吶而來,各路大軍的官長也齊聚大安,大安忠義軍總管司成了四川製司所在,每日進出者絡繹不絕。張玨有曹友聞白直的身份到有幾分便利,可以常來臨時製司,他暗中留心著,蜥星人隨時有可能出現。


    大安軍城的一處廢置民宅內,嗞啦的如蛇吐信的細聲響個不停,這聲音此起彼伏,仿若一團蛇在此聚會。但這裏沒有蛇,有的隻是一隻隻人般大,兩腿行走的蜥蜴。


    “他一定凶多吉少了。”合森吐著信子,冷冷地。他不認為自己的手下會逃亡,這裏不是母星,隻是個貧脊的星球,能逃到哪兒去?


    “閣下,你確定?那麽我們的行動還要不要繼續?”手下膽怯地問。


    合森沉思,久久沒有話語。


    “如果他的失蹤與天外天有關,我們就已暴露了,可為什麽天外天不來端掉這個握呢?如果就這麽回去,盟主麵前必定不好交待。”合森著難,他掃視眾手下,這些惟命是從的傢夥都等著他發話,但眼中卻露出膽怯,畢竟一個同伴不聲不響地失蹤了。


    “事不宜遲,今晚行動!”合森決定。


    ☆、第136章 行刺


    在合森看來,蜥星人是驕傲的,他們有敏捷的身手,聰明的頭腦,以及其他物種沒有的改變膚色,達到隱形的能力,這些足以使他們傲視星際。但他們同樣承襲了祖先的警惕本能,易受驚嚇的基因,稍有變故就有逃避之心。如若這次自己帶著隊伍撤了,不僅盟主麵前不好交待,這種怯戰情緒還會影響其他蜥星人,致使蜥星人士氣大落,以後其他星球之人就會對他們心生藐視,蜥星人在五星聯盟中的地位就會一落千丈。所以他需要一場戰鬥,一個漂亮的勝利,如果連刺殺兩個土著將軍的任務都無法完成,以後再無立足之地。


    夜黑如墨,如鬼魅的身影從燒焦的廢置民宅中無聲移出,很快消失在街道盡頭,直向臨時製司方向。


    他們已確定了消息,今日趙彥吶與曹友聞皆在製司中留宿,正是他們一網打盡之機。


    已經過了午夜,宿守的衛兵打了個嗬欠,瞌睡漸漸起了。閉眼掩嘴間,頭部一聲悶響,就再沒了知覺,緊接著,什麽東西竄進大門,卻讓人看不到形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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