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汗一心偏幫外人嗎?”達格娜怨道。窩闊台對她向來言聽計從,按竺邇在旁邊,媚惑就不靈了。“大汗見他相貌英俊,就以為他是好人?知人知麵不知心。”


    “愛妃這就氣話了,我之前就不用意招南人為附馬,這下出事了吧!早知還是該選按竺邇。”窩闊台追悔莫及,“那姓張的哪去了呢?”


    帳外兵卒來報,宋使團已人去樓空,驛館內外都找不著人了。


    “跑了?”窩闊台驚得立起身。隨後,大汗發了兩聲輕笑。


    達格娜隨機應變,道:“虧得大汗厚待他們,怎麽如此不知感激?附馬消失,他們也跟著消失。”


    “給我追!隻要還沒出蒙古,無論在哪兒,都要把他們追回來!”窩闊台氣得坐回寶座。


    達格娜貼近身邊,為他扇涼風消氣,“可惜了河南那麽大片地,國書都寫了,不把使團追回來怎成?”


    “我到不可惜那片地。”窩閣台悶悶生氣,“以我蒙古雄師,哪有得不到的土地?我氣的是居然欺騙我。不願娶我女兒,明即可,如此一走了之,讓我這老臉往哪裏擱?豁阿的名聲怎麽辦?我要宣布婚姻無效,為豁阿重擇附馬!”


    “大汗不可!”按竺邇立刻諫止。


    “為何不可?”


    按竺邇道:“大汗若宣布婚姻無效,民間猜測隻會更多,新婚之夜所發生的事就傳出去了,更不利大汗和公主的名聲。不如宣布附馬已死,反正已經死過三個附馬,民間最多議論兩天,不會再生波瀾。”


    “有理。”窩闊台頭,再看按竺邇,覺得更加滿意,“你們都下去吧!”


    “大汗,就這麽算了?”達格娜不甘心道。


    窩闊台安撫道:“愛妃啊,這事鬧得太大,先緩一緩。”完,將帳內三人揮退。


    大汗又對帳外道:“傳耶律楚材。”


    不多時,耶律楚材趕至宮帳,聽了大汗一番表態,驚問道:“大汗這是要撕毀盟約啊?雖然宋使不告而別,確實失了禮儀,但這並不影響兩國盟實施。大汗若因此廢盟,隻怕會被指題大做,請大汗三思!”


    “不是因為這個。”窩闊台不耐煩道,“我早就有此計劃了,不然怎麽會答應宋人要回河南的請求。聽聞宋大祖有句名言——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金即滅,就該輪到宋了。所以河南之地暫給他們無妨,用不了多久,我就會拿回來!我要召開諸王大會,共商南征大計!”窩闊台高舉右手,掌握成拳。


    豁阿公主大婚之變如疾風驟雨,迅速刮過,從下人到親貴,還不及天明,就已在交頭接耳。


    帳裏傳出女人爽快笑聲,“這得多讓人驚喜啊!”發笑的是第二可敦脫列哥那,“達格娜那引以為傲的女兒嫁個南人雜役,已夠使人笑幾天了,想不到雜役居然逃婚跑了!哈哈!好多年都沒發生這麽愉快的事了,達格娜的表情得有多好看啊?她那顆草原上的明珠,送給雜役,人家都還嫌!”


    “娘娘!有新消息!”侍女奔進帳耳語。


    脫列哥那驚訝,“召開諸王大會?”


    “好事啊,娘娘。”心腹侍女進言,“如此大殿下也該回來了吧!”


    脫列哥那收起送給宮鬥對手的嘲笑,正經頭,“是啊!貴由快回來了。另外鎮海也會回來吧?我正需要他的計謀。大汗年歲一年高過一年,又將南征,是該把繼承人定下了。”


    “大殿下如果能在南征中立下奇功,立儲就多了份籌碼。”


    脫列哥那十分贊同。


    另一年輕侍女道:“其實儲君之爭早已註定我們娘娘是勝利者,大汗七位王子,五位是我們娘娘所生。大汗最看中的三殿下,就是我們娘娘的兒子。將來做大汗的無論是大殿下,還是三殿下,娘娘都將貴為太後……”


    侍女隻想拍拍馬屁,怎料越越不對勁,帳內氣氛古怪,她沒底氣了,吱唔道:“大殿下做大汗,與三殿下做大汗,有區別嗎?”


    年長的侍女訓斥,“不懂規矩!拉出去!”


    年輕侍女求饒,還是被拖了出去,帳外傳來啪啪耳光聲。


    脫列哥那一字一頓沉沉道:“別的兒子都不行,一定要讓貴由登上汗位。”


    與此同時,另一邊宮帳,達格娜領著豁阿回到寢帳。得知消息的闊端和塔海立刻趕來,痛斥張玨逃婚,把他從頭罵到腳,好似這個人就在他們麵前,被他們指著鼻尖罵。


    達格娜哪需要他們安慰,還嫌他們太吵。“好了!大汗決定宣布附馬已死,你們就不要提這個人了,更不要提逃婚,死人怎麽逃?”


    闊端和塔海立刻頭稱是。


    侍女進帳,向可敦悄悄稟報。


    “大汗要召開諸王大會,商議南征?”達格娜驚訝道。


    塔海眼珠一輕,“機會啊,娘娘!如果二殿下能率軍南征,攻城掠地,將來至少是個藩王。殿下成為藩王就可聚攏自己的勢力,對娘娘也大有好處。”


    闊端聽言,立刻機靈附和,“是啊!兒子有了勢力,汗位之爭更多了勝算。將來兒子成為大汗,尊娘娘為太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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