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發現喝涼水也塞牙,一看牙齦腫了一圈,結果是發燒了!睡了一覺……好了,哈哈。


    大家都要注意休息!


    第26章 貓二呆


    唐糖正午時分方至,阿步像是知道她要來:“二爺剛睡著,回來的時候自己換了藥,說是傷口不要緊。隻是高燒一晨未退,一早問了好幾回可有客至,仿佛有些生氣……您如何這會兒才來?”


    自己換藥。唐糖琢磨不透,這個部位他如何換藥?


    這個林步清算是他的心腹麽?唐糖不敢明著追問,紀二應該誰都不信。


    生氣……唐糖正懶得去瞧他,引了阿步到離房門遠些的院門處說話,不以為然道:“生什麽氣?你們二爺這是巴望著別人過府送節敬呢。”


    “節禮要等到過節當天再往外送,那便成不敬了。少奶奶您不曉得?官邸就在虞部衙門,二爺平常都住那兒,這處小宅子隻家裏人知道。”


    “……”


    唐糖自袖囊掏出個白瓷罐來交與阿步:“無論你換還是他自己換,記得此乃金瘡秘藥,比尋常瘡藥好上百倍。待他醒了,你可要務必交給他用。”


    阿步接藥不解:“少奶奶對二爺真好,可您這是剛來就要走的意思?家裏不住您上哪兒?”


    “誒,我大概幫不上忙……”


    唐糖揉揉鼻子,東張西望,不見得說自己今日打算跑來過中秋的?


    她怎麽都說不出口。


    阿步還欲勸,唐糖眼卻尖,在小假山的一個石洞裏,發現了一隻張頭張腦的小花貓。


    這花貓的模樣本來還算乖巧,偏偏肥得一身是肉,腦門這兒又長了一撮灰色的卷毛,更生出無窮呆樣來。


    唐糖最是愛貓,十分驚喜,“咪咪”引它出來玩。那呆子起先不肯,唐糖假意要走,它居然從假山洞裏跌落下來,落到了地上,肉球球一般滾了一滾,不動了。


    唐糖明知它身軟無事,仍是驚出一頭的汗,呆子卻爬穩當了,慢悠悠蠕過來。


    唐糖撈了它擱在手上,掂掂分量,覺得這點大小的貓,分量實在是重,呆子卻不知她在做什麽,窩在她手裏抖成一團。過了會兒偷眼看看她,手掌心裏嗅一嗅,不怵了。


    “小胖子你從哪兒來?”


    阿步在旁笑答:“是撿來的。”


    唐糖放下小貓,揉一揉那撮呆毛,大為憂心:“阿步,回頭待大人好了,趕緊將這胖子交與我帶走。你真是好大膽子,留在這兒回頭被他發現,遲早遭了毒手。”


    阿步目瞪口呆:“二呆不是小的撿的,就是二爺撿的啊。”


    這回換了唐糖震驚:“二呆?他不是最煩這些貓貓狗狗!”


    阿步算是為紀二說好話:“我觀二爺的性子,仿佛總與少奶奶講的不大像,其實二爺挺好的,私底下也挺隨和,一點不難伺候……”


    “……”


    見唐糖半天呆立,阿步問:“少奶奶您怎麽了?”


    唐糖若無其事道:“哦,沒什麽。你忙你的,我就在院子裏坐會兒,看竹賞鳥,這天朗氣清……今夜的白玉盤,想必格外晃眼罷。”


    待阿步忙完一圈回來,卻壓根找不見唐糖,也不知她是去了哪兒。


    **


    晚飯的時候,唐糖才抱了隻小木箱子回來。阿步定睛看,他認得,整一箱永樂居的梅子酒。


    “這酒遂州也有賣?您打哪兒弄來的?”


    唐糖看起來累得不輕:“跑了大半遂州城,晚上過節,半數的酒肆都打了烊,總算在城北的一個小鋪子裏搜羅到,就差出城了。”


    “您這麽喜歡喝?”


    唐糖半天不語,過會兒道了聲:“……過節嘛。”


    阿步歡天喜地抱過酒箱子去囤好,又告訴唐糖,二爺方才總算允他幫忙換了藥,已然上了唐糖送來的好藥,紀二還誇了句消痛的療效不錯。


    這會兒情形轉好,燒也退了一成,阿步喂他喝了點粥,他又睡過去了。


    “二爺聽說少奶奶來過,氣色都好多了。”


    唐糖哼一聲,躡手躡腳順著門縫偷眼看,回頭輕聲問:“他捂痱子呢?裹得這個樣子,這天雖說暑熱退了許多,傷口悶著多不好。”


    “二爺不肯敞著。”


    “哼,我看看他去。”


    **


    唐糖是頭回見紀理睡相,此人俯臥,一條被子裹得倒是嚴實,臉依舊是一派欠少還多,高興不起來的樣子,眉心亦蹙成數道深痕,惟有呼吸勻淨調和。


    她將這睡容端詳了再端詳,又伸了食指尖去他眉心唇畔虛虛一圈比劃,低低喟歎一聲,終是收了手。


    然而她琢磨片刻,估摸著眼前人正得好眠,忽又彎下腰,狐疑地湊去他麵上一寸一寸細嗅。


    阿步中午的話,肥貓二呆,以及回回錯愕間……


    所有的表象,如若佐以超凡的變裝手段?


    那些裝麵易容用的膏劑粉藥,通常都是有氣味的!


    可惜她送來的那罐瘡藥的氣味實在濃鬱,一種味道蓋過了所有。她不願放棄,正勉力往他唇畔嗅去,眼前的那雙眼睛忽而睜開了!


    “你……沒睡?”


    “唐小姐若真想親我,也該事先知會一聲,趁紀某無力招架之時突然襲擊,未免有趁人之危之嫌罷,哼。”


    唐糖登時跳開三尺:“我趁人之危,我想親你?我……呸!”


    “那你方才在做什麽?”


    唐糖麵上在滴血:“我就是隨便探個傷……”


    “傷在肩上。”


    “呃……大人裹得似個粽子,肩傷我也探不著啊,方才就是近處瞧瞧一眼大人的麵色是不是好。”


    “哼,唐小姐的借口總是太過拙劣。想親我大可知會一聲,紀某也有七情六欲,並非不可親近之人。”


    “……”


    “現在還想親麽?”


    “想……個鬼。”


    唐糖從未聽過有人將這種事邀約得如此一板一眼,要是換個旁的姑娘,人家就算本有親他的念頭,被他這三言兩語,多半也被搞得興致全無。


    多有意思的事情,往他的冰水裏一浸,立時涼透了。這確實像極了紀二一貫的德行。


    “下次事先知會。”


    唐糖才懶得同他理論,見他一味逼視著,幹脆道了聲:“好的好的,知道了。”


    紀理深望她一眼,居然沒作糾纏,他話鋒忽轉,看看床頭那隻無字白瓷罐,問道:“唐小姐此藥從何而來?”


    “大人用著不妥?”


    “你隻答哪裏得來。”


    “……我買的。”


    “哪裏買的?花多少銀子?”


    “遂州……涵春堂嘛。銀子,你道我同您似的?我又分文不取的,白送給您用。”


    “涵春堂的招牌不是鹿鞭虎鞭虎骨酒?製的跌打瘡藥如今也那麽靈了?”


    唐糖壞笑:“誒嘿嘿大人真是門清……老字號當然樣樣靈了,想來您比我還了解得多些。”


    紀理麵一沉:“唐小姐接著編。”


    “……”唐糖一陣心虛。


    紀理喝問:“究竟哪裏得來!”


    唐糖被逼得一身汗:“我入京前認識的一位朋友,給我的。”


    “什麽樣的朋友?”


    “說給你聽你也不認得,其實我也不怎麽熟。今日路遇此人,我正求良藥,他家又是開藥鋪的,就這麽一拍即合……”


    “哪間藥鋪?”


    “不在本地。”


    紀理沉吟半天,又問:“唐小姐究竟如何入的大理寺?”


    唐糖惱了:“如何問這個?此二者毫不相幹!”


    紀理不動聲色:“哦,我隻是歎服裘寶暘的手段。唐小姐差當得可還舒心?有什麽不慣的地方?信上說靴不合腳,這不合腳的黑靴你穿得倒是得意,回頭量了鞋碼,重做了藏藍短靴給你。”


    他本來尚不敢確認,被唐糖這麽此地無銀一惱,這兩件看似毫不相幹的事情……


    竟真的是同一件事情。


    唐糖懵而不知,隻一味推讓:“不必了不必了。”太貴。


    原是她欲試探他,反被這個老謀深算的家夥倒過來百般試探耍弄,幸虧她口緊未曾交一絲底。


    狡猾若此,句句還拿得準她的七寸,紀二自小鼻孔看人,當真這般了解自己?


    對紀陶的一切了若指掌,若非源於兄弟情深,換一種大膽包天的設想,會不會他根本就是……


    幸虧她預備了殺手鐧。


    **


    阿步在紀二榻前窗下擺了桌子,添了幾樣小菜,更依唐糖吩咐,早早設下兩隻酒盅。


    唐糖端盅獻酒,先幹為敬,以謝紀二解圍之恩,又送了酒杯去他唇邊。


    紀理蹙眉嗅了嗅:“紀某重傷臥榻,唐小姐落井下石也就罷了,這是打算再補一刀麽?”


    “什麽話,我特意逛了半城才買到的梅子酒。”


    “哪家的?”


    “京城永樂居,我記得二哥哥挺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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