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安雅聽曲菱的語氣裏沒有怪罪的意味,心裏一鬆的同時也對暗地裏綁人的凶手更增了一份埋怨和恨意。


    俗話說,斷人財路猶如殺人父母,眼看她好不容易能在林氏掌權人那博得三分好感,卻被這樣破壞,她心裏也很不爽。


    幾人說做便做,視線緊盯著監控視頻,不敢錯過一點細節。


    不過一會兒,曲菱緊盯著一處地方:“停下!那裏好像不對!”


    何安雅立即讓人停下。


    監控視頻裏有個穿著得體的女人眼神心疼的摟著一個身形消瘦的少年慢慢的走出了酒店大門。


    那少年低垂著頭,臉上帶著墨鏡和口罩,把臉遮了個嚴嚴實實。他似乎是喝醉了一般,醉醺醺的把身體重量壓在了女人身上。


    而那個女人扶著她出了酒店,坐上轎車走了。


    “曲菱,那人看上去是有幾分不對勁,但我們也不能太過草率的下決定。”


    趙寧博也覺得那少年的身形很像方夏,但他們也不能太過於草木皆兵了。


    “不,她一定是夏夏!”曲菱卻是一口咬定那人就是方夏。


    因為過於親近的人,哪怕是換了衣服,蒙著臉,但有時候還是能夠認出來。


    何安雅也肯定道:“曲小姐認為她是方小姐,那麽她就是。我這些年在京城打拚,也算有了一點人脈,這個車牌號我記住了,你不嫌棄的話,這事就先交給我來查。”


    “那真是太好了。”趙寧博對林氏的名聲大致了解一些,他心裏也知道何安雅的本事,就覺得這事交給她辦是十分穩妥的。


    曲菱對何安雅淺淺一笑:“何經理有心了。”


    何安雅笑道:“這是我該做的。”隻要曲菱不遷怒,她就覺得是萬幸了。


    何安雅說的話並非是空談,她嫁了個好丈夫。她丈夫和秦家的一人是好朋友,說起來,秦家的地位在京城可是舉足輕重。


    不過半個小時,何安雅就對這事有了些眉目。


    她掛了電話,對曲菱道:“曲小姐知道秦家嗎?”


    曲菱和趙寧博表情都有些愣怔:“何經理說的是京城秦家嗎?”


    “是那個秦家。”何安雅眉目間多了一份神采:“我先生恰好在秦家有一個朋友,我剛剛接到消息,說是那輛轎車往水月居去了。”


    水月居是私人會所,是屬於秦家產業。背後那人能去水月居,說明她來頭也不小。不過水月居在北,正巧與曲菱卦象裏方夏的位置重合。


    曲菱道:“看來我應該去水月居看看。”


    何安雅從錢包裏拿出一張卡遞給曲菱:“水月居是秦家產業,又是十分私密的私人休養會所,所以人們對那個地方趨之若鶩,恨不得自己有朝一日能在那兒住一久的。但那地方平常人也進不了,必須要有貴賓卡,他們才會接待你。”


    想到此,她眼裏不禁浮現一抹擔憂:“能夠進到水月居裏的人,身份隻高不低,如果她鐵了心要方小姐不好過,那這件事咱們也不太好辦。”


    曲菱接過卡片,唇畔梨渦深陷:“無論如何都要謝謝何經理了,至於事情能不能解決,我也有我的門路。”


    何經理想到曲菱背靠林氏,也就放了心。


    第五十三章 水月居


    水月居不在京城的豪華地段,它地處崖山山腰,環境清幽寧靜,保密措施極好,十分適合療養、商談。


    徐洋這兩天把夢幻鄉的產品拿去做了各項測試,發現產品中有些成分,若是常用就會損傷人的皮膚。他因為這事和夢幻鄉正打著官司,還收購著夢幻鄉大跌的散股。


    所以曲菱也沒有叫徐洋來送,何安雅送她來之後,也被曲菱叫回去了。


    水月居從外看是京城的四合院建築模式,其間花木成蔭,清香沁人心脾。


    曲菱點了何安雅常去的蘭苑。


    蘭苑房間裏造型十分古典雅致,房中假山旁也的確放著幾盆開得正好的蘭花,空氣中有一股清幽的淡香縈繞。


    曲菱穿著鵝黃色的裙子,低垂著白皙的臉頰,本就柔順的頭發也垂下,微微遮住五官。


    發現卦象顯示方夏並無大礙後,她不緊不慢的在走廊裏走著。


    院裏有水聲傳來,如同白練一樣的小瀑布順著假山怪石傾斜而下,把深潭裏倒映著的明月破成碎金。


    曲菱站在408房間門口,漆黑的杏眼如同深潭一般。


    “咚咚咚!”她抬手,輕輕敲門。


    門裏,一身陰鬱氣息,低垂著頭,烏壓壓的發絲低垂,遮住了整個臉頰的女孩,瞥了旁邊站著的肌肉虯紮,似是保鏢的男人一眼。


    那男人走到門口,拉開門探出個頭,不耐煩的問:“你誰呀?有什麽事?”


    曲菱不著痕跡地朝門口的縫隙裏看了眼,看著凶神惡煞的男子,怯怯的道:“不好意思,這裏不是508嗎?”


    保鏢的視線隨意掃過門口,見曲菱身形有些單薄,白皙的臉上眼神清澈嬌怯,一看就是不諳世事,天真嬌養的富家姑娘,沒有一絲攻擊力。


    保鏢下意識放鬆了心裏的警惕,懶洋洋地說:“你走錯了,這裏是408,不是508。”


    他說著就要關門,卻有一絲殘影攜著刀影,迅速向他襲來!


    曲菱出手如電,把煞氣注入匕首霜刃,霜刃微顫,輕輕給那保鏢頸間留下一絲血痕。


    肉眼看不見的煞氣經過曲菱的引導,爭先恐後的湧入了保鏢體內。


    曲菱趁保鏢要昏迷倒下之時,拉住他的身體,飛快的閃身進了房間,並把門給關上了。


    曲菱輕手輕腳的放下保鏢,走到套間裏,屏住呼吸,並在房裏其餘兩個保鏢還沒反應過來時,就把霜刃抵在坐在沙發上的女孩脖子上,毫不憐惜的掐住她的下頜,把她的臉頰抬起。


    “果然是你!”曲菱冷冷一笑,“陸同學,不知道方夏哪裏惹到你了,讓你這麽恨她。”


    陸笙抬起陰鬱的眉眼,嘴角勾起一抹微諷的笑意:“她哪裏都惹到我了,我就是看她不順眼。我勸你還是快走吧,我的事,你還管不起!”


    曲菱力氣極大,她把陸笙推起來,迎向那個捉住方夏的保鏢,輕輕一劃,霜刃便勾破了陸笙蒼白的脖頸。


    “你們的雇主還在我手裏呢,不想她出事的話,你快點把你手裏的人放了!”


    那保鏢微有些猶豫,考慮了片刻就打算放了方夏。


    “不許放!”陸笙聞言,劇烈的掙紮起來,嘶啞著聲吼叫:“不許放了那賤人,你別管我,快點把她殺了!把她殺了!”


    她眼角發紅,神色猙獰得像是瘋了一樣。


    曲菱看著突然被濃烈煞氣包圍住的陸笙,心裏湧起了一股不好的感覺,聽了她不要命的吩咐,曲菱隻能把陸笙牢牢製住,盡量鎮定的對擒著方夏的保鏢道:“她神誌不清,你難道要聽一個瘋子的話嗎?”


    這話恰巧踩到了陸笙的痛腳,她臉色霎時變得青白,聲音淒厲:“我才不是神誌不清!明明是方夏,是她占了我的名額,才讓我無法進決賽。我就差她一分,就差她一分!肯定是閱卷老師錯了,我怎麽可能進不了決賽呢!這一切都怪方夏......”


    曲菱微微一愣,她沒想到陸笙竟然是因為這麽一點芝麻大小的事情,而綁了方夏的。


    陸笙說著就低低的笑了起來,她渾身的煞氣幾乎在一瞬間快凝成了實質,她像惡鬼一樣緊緊的盯住了依然還在昏迷中的方夏,似乎在考慮接下來該怎麽辦。


    突然,陸笙身上一股令人難以忍受的冰涼感凍住了曲菱的手,冰涼又帶著古怪的灼人感覺一直侵入她的經脈,一個不慎,曲菱就讓陸笙掙開了。


    整間屋子都是陰冷邪惡的煞氣,莫名的低溫讓保鏢忍不住手一哆嗦,讓原本在他手裏的方夏也落到了陸笙手裏。


    陸笙扼住方夏的脖子,得意的看著曲菱:“沒有人可以威脅我,你也不行。我告訴你,你的好朋友,今晚注定是要死在我手裏的!”


    她用力捏緊了方夏的脖子,似野獸饜足一般,伸出嫣紅的舌尖舔了舔嘴角。


    “你不是陸笙!你是誰?”曲菱掃過臉色已經微微有些青紫的方夏,冷靜的看著陸笙道:“你放了她,不然我和你不死不休!”


    陸笙見曲菱對自己毫無辦法,眉目間更張楊了幾分:“我就是陸笙啊,不過人我就是不放,我倒要看看你還有什麽辦法,可以救得了她。


    曲菱眉目肅冷,她素手一樣,朝陸笙拋過一枚符咒,口中清敕:“天地自然,穢氣分散!”


    燦金的符篆打在陸笙身上,消弭了她身上的煞氣,讓她不自覺後退了一步。


    就是現在!


    曲菱又向陸笙扔了一道雷符。


    雷克萬邪,陸笙身上青紫的電光帶著威壓,讓人不自覺就想臣服。那劈裏啪啦響起的雷聲,讓陸笙淒厲的喊叫了起來!


    趁此時,曲菱攜著匕首霜刃向陸笙攻去!


    她身手靈活的躲過陸笙因指甲猛長後,突然變得尖利如刀的手,而霜刃帶著冰涼的冷風,劃過了陸笙捏著方夏的那隻手腕。


    腕上劇痛,陸笙捏著方夏的力度不得已鬆了一些。


    曲菱用力一拽,把方夏攬到自己懷中。


    陸笙見方夏到了曲菱手中,明白自己大勢已失,竟癲狂大笑起來,她笑聲極大,身子也不住的顫抖。


    那個在一旁觀看了,這超出自己認知場麵的保鏢,饒是擁有再好的心裏素質,此時也有些慌亂,現在他一聽陸笙厲鬼一樣的笑聲,身體便不受控製般的顫抖了起來。


    曲菱一手攬住方夏,正準備拿起一枚符篆時,空氣裏突然有鋪天蓋地的煞氣湧了過來。


    她丹田微震,被逼得吐了口血。


    陸笙停止了笑意,眼裏竟有一絲懼怕,而那保鏢早已經昏過去了。


    門口有輕微的聲響傳了進來,曲菱警惕的緊了緊手中的霜刃。


    第五十四章 蠱蟲


    門外,突然進來了一個男子。


    大抵是上蒼賦予了他過多的厚愛,才讓他長了一副顛倒眾生的容貌。


    他並非西裝革領,而是一身白色的長衫,勾勒出他修長的身形。那五官長得極其俊美,高挺的鼻梁,微微缺少血色薄唇輕抿著,疏朗的眉目似脫離了紅塵俗世一般,充滿了冷肅。


    這人應該是晶瑩白雪凝成的,不含一絲雜質,清朗中卻無端端帶著距離感。


    曲菱微微一晃神後,心裏更警惕了幾分:“你是誰?”


    這熟悉的感覺和那天在臨天拍會四樓傳來的一樣,難道這個男人就是秦家人?


    她看到這人身上攜著濃鬱的煞氣,那些煞氣似厲鬼般張牙舞爪的向外蔓延,卻又不知因為什麽原因,被牢牢禁錮在了男子身上。


    那男子抬眼,視線在曲菱身上停滯了一瞬之後,又轉向了陸笙。


    曲菱看到那重雲一樣的煞氣瞬間往陸笙壓去,陸笙渾身發顫,看著男子斷斷續續的求饒:“難受……好難受……放過我……”


    這樣濃重的煞氣根本不是尋常人能夠承受的,不出片刻,陸笙年輕秀美的麵容開始布滿皺紋,眼球渾濁,身形佝僂,青絲也開始從發根到發尾,漸漸變得花白。


    曲菱有些愣怔,按理說煞氣不會讓人生命力流逝,但現在這樣到底是怎麽回事?


    煞氣濃鬱,曲菱漸漸有些承受不住,她見男子似乎是衝陸笙而來,對她沒什麽惡意,隻能護住方夏,盤腿開始沉浸於吐納調息。


    一生二,二生三,三聲萬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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