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婦人哈哈一笑,道:「那一個小奴才嗎?楊神醫應該想一想,他怎會有如此心機?」


    楊非子道:「莫非是老夫人的設計。」


    老婦人點點頭,道:「不錯,我的設計。」


    語聲一頓,接道:「所以,老身這房,不要從衛保護,老身相信自己設計的機關,很快就可以製服對老身不利的人。」


    楊非子道:「哦!」


    老婦人道:「楊神醫如是不信,那就不妨試試。」


    金鳳冷冷接道:「如若這劍中毒針,真是你夫人設計,那就應該知曉這毒針的利害了。」


    老婦人點點頭,道:「我知道,兩位如若於此時射出毒針,就可能會取去老身之命。」


    楊非子道:「這麽說來,夫人是故作沉著了。」


    老婦人道:「好說,好說,因為老身相信,諸位知曉了利害之後,總不至於以三條性命換取老身這殘廢之軀吧!」


    楊非子道:「老夫人,可否說得清楚一些?」


    老婦人道:「好吧!兩位姑娘,射出劍中強大彈簧彈出的毒針同時,老身還有足夠的時間,發動這室內的機關,以取三位之命。」


    楊非子道:「這可能嗎?」


    老婦人道:「可能,老身知道,她們劍中藏針,淬有奇毒,見血封喉,中人必死。」


    楊非子道:「怎麽老夫人在中針之後,還有何能,去發動機關,傷我們的性命呢?」


    老婦人笑一笑,道:「老身中了毒針之後,隻要舉手之勞,就可以發動機關?」


    楊非子道:「在下有些不信。」


    老婦人道:「不相信,你何不賭上一賭。」


    金鳳突然接口說道:「楊前輩,銀鳳,你們都退出去,我一個人和她賭賭運氣。」


    但見那婦人右手一揮,嘩一聲,一道鐵柵,落了下來。


    楊非子回顧看去,隻見那室門口處,落下了一道鐵柵,擋住了去路。


    那鐵柵杆粗如兒臂,堅牢異常。


    楊非子一皺眉頭,道:「夫人,你真是柳老夫人嗎?」


    老婦人道:「怎麽,楊神醫可是有些不信?」


    楊非子道:「不信。」


    老婦人道:「那要如何你們才能相信。」


    楊非子道:「老夫人,如果真是柳老夫人,應該知道天下武林形勢。」


    老婦人嘆一口氣,道:「你又怎知,老身不知內情呢?」


    楊非子心中十分焦急,目光不停地轉動,希望能找到一個出路。


    原來,他看那門口落下的鐵柵,太過粗重,無論如何,不是一個人能夠把它扭斷而出的。


    他急需找一條出路,目光落在窗子之上。


    那老婦人似是已看透了楊非子的心意,冷冷說道:「那窗上鐵柵,也非人力所能扭斷,楊神醫,不用打逃走的主意了。」


    楊非子笑一笑,道:「夫人,如若在下真的逃不出去時,夫人隻怕也要受了苦頭才行。」


    老婦人道:「哦!這話怎麽說?」


    楊非子道:「如若老夫人無法製止咱們把你製服,而我們又不能離開這座廳堂時,夫人想起看,那是一個什麽樣的局麵。」


    老婦人道:「你們想折磨老身,是嗎?」


    楊非子道:「真是如此,咱們會把這腔怨忿發出在老夫人的身上。」


    老婦人冷笑一聲,道:「橫直老身不過一死,你們幾條命,陪我一條,有何不可?」


    楊非子看這老婦人,完全不受威脅,口氣一變,道:「老夫人,你可知道,目下的武林形勢,全是你們柳家自己人在鬧嗎?」


    老婦人點點頭,道:「我知道,唉!他們三兄弟,如肯同心合作,至少,可以保護住柳家這龐大的財產。」


    金鳳道:「老夫人,既知此事,為什麽不出麵阻攔呢?」


    老婦人道:「姑娘,你是老二手下的人吧!」


    金鳳道:「是!十二金釵之首。」


    老婦人道:「兒大不由娘,他們都長大了,誰肯聽我的呢?」


    金鳳道:「這麽說來,你是無法管他們了。」


    老婦人道:「他們對我這作娘的還有一點尊重,那是因為我還掌管了一座寶庫的鑰匙。」


    楊非子道:「柳家的財富,龐大無比,分號遍及天下,少一座寶庫,又算什麽。」


    老婦人道:「不!那個寶庫,才是柳家財富的精華,天下有名之物,很多都被收入那座寶庫之中,名書、古玩,無所不有。」


    楊非子道:「夫人,總不能永遠收存著那枚鑰匙吧?」


    老婦人道:「不能,我老了,我總有死去的一天,但至少,我可以在他們三兄弟之中,選擇一個人,把鑰匙傳給他們。」


    楊非子道:「柳家三兄弟,骨肉相殘,固然是他們天性涼薄,但你們柳家這龐大的財富,也有很大的關係,如若沒有這一份財產,他們也許不會鬧成如此僵硬的局麵。」


    老婦人道:「說的確也有理,如若不是他們爭奪這份財富,那又怎會把我這旬八老婦人,收置此處,無人聞問……」


    語聲一頓,接道:「老身近月之中,已發覺體內,有著很大的變化,我自知天限將盡,這些兒子們,隻顧爭奪柳家這龐大財富的掌握之權,卻不顧及我這做娘的生死大事,想一想實也是無味得很。」


    楊非子笑一笑,道:「柳老夫人,你好好養著吧!我們告退了,在下將盡我之能,保護不讓人侵入你這座宅院之中。」


    言罷,轉身而出。


    柳老婦人突然喝道:「慢著。」


    楊非子停了下來,回頭說道:「老夫人,還有什麽見教。」


    柳老婦人道:「你們都是老二的手下嗎?」


    楊非子道:「不是,我們不算是柳家的人。」


    柳老婦人嘆口氣,道:「快兩年了,他們三兄弟中,沒有一個人看過我,我這個作娘的,是死是生,他們既不會知道,也不會放在心上。」


    楊非子道:「這個,母子情重,在下倒不便多言了。」


    柳老婦人似是突然間,決定了什麽大事似的,一咬牙,道:「楊先生,我如把那寶庫的鑰匙,交給你,你要如何處置那批龐大的寶藏。」


    楊非子大感意外地怔一怔,道:「老夫人,這事,在下沒有想過。」


    柳老婦人道:「這要你快些想想了,老身隻要一個信義君子,給老身一個答覆。」


    楊非子沉吟一陣,道:「在下不知那寶庫中收的何物,不過,在下可以奉告夫人一句話,不論那寶庫中是些什麽東西,在下決不會據為己有,我要把這批財物,用於最有用的地方。」


    柳老夫人嘆口氣,道:「好!就憑你這一句話,老身也該把這把寶庫的金鑰匙交給你了。」


    楊非子道:「老夫人,你不再想一想嗎?」


    柳老婦人搖搖頭,道:「老身已經想了很久很久了,早已決定了,不把這筆財富,再交還柳家人的手中,但我要找一個可以信託的人,信託他不會據為己有……」


    語聲一頓,接道:「我很富有,自我嫁到柳家以後,柳家的財富,越聚越多,但我沒有得到什麽,夫婿事務龐雜,終年難得一見,我們情意很深,但一年也不過相處兩三個月,其中,大部份的時間,他卻奔走在外,我們收集了見到的名書古玩,當時,年紀輕,還有些興致勃勃,如今年紀大了,越想越覺著,財富何用,天下再無一個人的錢,能夠超過柳家,但我這柳家內人,享受到了些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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