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的天氣，寒氣逼人，沈瑜穿著厚外套，圍著圍巾，跟李翊翊靠在一起，瑟瑟發抖地往前走，李翊翊長相可愛，但個頭不大，好像還不到一米六，兩人靠在一起，身高差距清楚明白。
而旁邊的林琮卻隻穿著件風衣，看起來風度翩翩。
“你們是回宿舍還是回教室？”他問兩個女孩。
沈瑜沒有宿舍，如果中午在學校吃，她都是回教室的。
李翊翊今天也準備陪她，就說：“我們要去教室。”
林琮就說：“那能不能拜托你們跟我去趟行政樓，拿些宣傳資料去教室，反正順路。”
沈瑜還沒說什麽，李翊翊就熱心腸地點點頭，然後拉著沈瑜跟著他往行政樓走去。
林琮的辦公室是好幾個老師共用的大房間，但這會老師們都回宿舍休息，辦公室裏很安靜，空蕩蕩的，
林琮將資料拿出來，交給兩人，資料不多，也不重，就幾本書的厚度，林琮遞過來，沈瑜就順手全部接過來。
林琮近距離看著她笑，輕聲說：“那就麻煩你們了，放在講台下就好。”
沈瑜點點頭，準備跟李翊翊一起離開，回頭卻看到李翊翊半趴在林琮的辦公桌上，看他桌上的相框，沈瑜也就跟著看了一眼。
照片裏有兩人，是林琮和一個婦女，裏麵的林琮看起來比現在稚嫩很多，應該是高中時期，他身邊的中年婦人，身高也不矮，身形很瘦，眼神滄桑，看起來並不是富貴人家出身。
林琮看到她們在看相片，也彎腰湊過來，笑著說：“這是我媽，在鄉下，最近身體不好，準備把她接來城裏住。”
李翊翊哦了一聲，站起來說：“林老師的媽媽也很高啊，有一米七嗎？”
她自己身高不高，所以比較看重這個。
林琮笑道：“沒有，好像是一米六八。”想了想，他補充一句，“我媽年輕的時候很漂亮，側影有點像沈瑜。”
沈瑜皺眉，心想幹嘛拿她跟他媽媽比較啊，尷尬！
李翊翊哈哈笑道：“是呀，沈瑜一米七，真的好高呀！”
沈瑜扯了扯李翊翊的外套，說：“那就不打擾林老師休息了，我們也要回教室休息。”
林琮看著她，笑容滿滿地點點頭，溫柔說道：“去吧。”
兩個人離開辦公室，一路走出行政大樓，迎麵而來的冷風又將她們吹得瑟瑟發抖，不由得加快腳步。
“林老師和他媽媽感情還挺好的嘛，照片都擺在辦公桌上。”李翊翊感慨地說，她每個周末回家，回家都會被媽媽罵，然後兩人就吵架，次次這樣。
沈瑜卻不大讚同她的觀點，道：“那他為什麽不擺和媽媽最近的合照，而是擺一張高中時的照片？”
李翊翊被她問的有點懵，皺著眉頭想了下，說：“也許林老師念舊呢？”
沈瑜挑眉，“也許吧。”
——————
沈氏的員工們，發現這幾天老總的心情非常惡劣，雖然他以前也沒見得多好，但最近確實經常火冒三丈，暴跳如雷，特別是開報告會議的時候，各大部門的經理根本沒有什麽機會發揮，沈總就能一個人，將他們從頭罵到尾，罵足兩小時也不帶喘口氣。
今天也一樣，一幫人進會議室，沒一會就被罵得灰頭土臉出來了，平時在下屬麵前趾高氣揚的經理們，這會也是一個兩個沒精打采的。
沈霄一回到辦公室，就不耐煩地脫掉外套扔一邊，經過辦公桌前，還將那兩隻給客人坐的椅子踢倒，嘴裏罵罵咧咧地說：“每年花那麽多錢，就雇來這麽一堆酒囊飯桶，要是真沒這個能力，就別占著茅坑不拉屎，媽的。”
跟著進來的杜秘書，無語望著天花板，他記得在半個月前，沈總還誇今天那幾個經理是難得的管理人才……
真的是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沈霄坐回自己的老板椅上，半躺著，翹起腿架在桌麵，對杜秘書說道：“上次跟你說的那件事，你覺得可行嗎？”
杜秘書說道：“聯合黎氏集團，打壓司徒集團？”
沈霄點點頭，把玩著手機，習慣性地想點開沈瑜的定位，卻想起來沈瑜那手機在幾天前被他砸了，也不知道後麵她自己有沒有去買新的。
這幾天她都在跟他冷戰，他想送個手機都沒機會，煩躁！
就聽杜秘書繼續說道：“可行是可行，但我們跟黎氏一向沒有交集，突然合作的話，信任度還不夠。”
“白慕晴她哥是黎氏的部門經理，我們可以從他們這裏著手去調查。”沈霄說。
“那要是合作成功，利益分配上，就比較麻煩了。”
沈霄冷笑，不屑地說：“我有說過要和他們分利益嗎？是他們來橫插一腳，可不是我們去招惹他們，最後也就別怪我翻臉不認人。”
杜秘書瞪眼，"你是說……”
沈霄壞笑道：“出爾反爾的事，我們還做得少嗎？先準備好陷阱，讓他們鑽，到時候要讓他們人財兩空。”
杜秘書暗暗咂舌，但還是點點頭，“我明白了。”
沈霄嫌棄道：“趕緊去辦，一單生意談這麽久還沒能談下來，個個都是吃屎的嗎？！”
“那需要聯係一下白慕晴嗎？你剛才說她哥在黎氏。”杜秘書問，如果有意向跟黎氏合作，後續要談的問題還會很多。
一想到那姓白的女人，沈霄就皺起眉頭，道：“我去聯係她吧。”
杜秘書以為這個話題到這裏就結束他，正準備回自己的辦公室，結果就聽沈霄問他。
“一女孩子，不喜歡我的約會對象，還總想著辦法阻止，是為什麽呢？”他沒有說其他前提條件，就沒頭沒尾地問這麽一句。
杜助理就隻能靠這話的字麵意思生硬理解，然後理所當然地說：“說明這個女人很喜歡你，很愛你，想跟你談戀愛啊。”
沈霄瞪眼，傻傻地看著杜助理，“不可能吧？”
“怎麽不可能？如果她不喜歡你，會介意你跟哪個女人約會嗎？？”
沈霄單手托著下巴，另一隻手摸出包煙，結果突然手抖沒拿住，煙跟火機都掉地上去了。
第40章
之前兄妹倆鬧別扭, 鬧冷戰, 李叔都會從中周旋調解, 上次的冷戰，就是李叔撒了個小謊言, 才讓沈瑜鬆口跟沈霄和好的。
可這次兩人冷戰了幾天，李叔卻是有心無力, 幫不上忙，因為他生病了，平日裏自詡身強體健的李叔, 在今年的第一波寒流來襲時, 光榮地躺下了，躺得幹脆果斷, 不帶一絲猶豫。
李叔生怕流感會傳染給兄妹倆，就將自己關屋裏，除了吃飯上廁所，其他時間絕不輕易出來, 然後還很周到地請了個做飯的鍾點工。
沈瑜覺得, 這個鍾點工做的飯, 實在不及李叔的百分之一，她的胃口已經被李叔養得刁刁的。
雖然還在冷戰期, 但隻要晚上沈霄在家, 沈瑜都會乖乖坐在餐桌前等沈霄，然後兩人一起用餐，隻是全程不開口, 就像在表演默劇。
沈霄以前還會強行喂她，不管她願不願意，隻要他自己高興就好。
但最近他好像也被沈瑜折騰怕了，冷戰期間，不再做任何過激的事去招惹她。
今天沈霄回來得比平時要晚，就在沈瑜以為他有應酬不回來吃飯時，他又堪堪趕在飯點前進門，沈瑜就隻能去多添碗飯給他。
然後沈瑜就發現，今天的沈霄特別奇怪。
冷戰其實隻是沈瑜單方麵在維持，沈霄平時隻要在家，還是會不死心地想辦法逗她說話的，有時候會拿二哈要挾她，有時候會拿小白要挾她，昨天還拿李叔要挾她，說她再不理他，他就讓李叔帶病去院子裏吹冷風。
聽到如此幼稚的威脅，沈瑜連個眼神都沒給他。
而今天，從走進家門後，沈霄就一直很安靜，不再找各種理由逼她開口，隻是拿著奇怪的眼神看她，好像她今天多長了隻手或是多長了個角，
這種情況是從未有過的！
沈瑜被他詭異的目光看得難受，又礙於還在冷戰，不好問他到底在看什麽，就隻能把奇怪的感覺硬憋在心裏，實在難受。
今天餐桌上有盤水煮魚，做菜的鍾點工阿姨應該是下了狠手的，上麵飄著一層厚厚的辣油。
沈瑜記得沈霄隻是吃微辣，平時李叔做菜也是偏清淡，就算有辣菜，也都是微辣居多。
此時那盤水煮魚剛好放在沈霄的麵前，仿佛在無聲地挑釁他。
沈瑜看了一眼，還是有點於心不忍，就站起身，將那盆魚挪到自己麵前，她倒是不介意吃辣。
等她將菜挪好重新坐回椅子上，抬眼一看，沈霄正一臉震驚地看她，好像她剛剛做了什麽天理不容的事。
忍了又忍，沈瑜終於忍不住破功，“你到底在看什麽？”
沈霄情緒明顯不對，但什麽也沒說，隻是搖搖頭，端起飯碗扒拉兩口，竟然沒在第一時間發現他妹妹剛剛已經開口跟他說話了！
因為此時他的內心，就如同一團被貓抓過的毛線，亂糟糟的找不到頭緒。
之前他從來沒往這方麵多想，所以很多細節都被他忽略了，比如明明在生他的氣，卻還會等他回來一起吃晚飯，明明冷戰，卻總是偷偷拿小眼神瞄他，剛剛更是體貼他不吃太辣，把菜都重新挪一遍……
要不是杜助理的提醒，這些細節，他怕是永遠都不會發現的。
沈霄端著碗，心裏忽然就有點感慨。
自從爸媽走後，他的生活就變成了單色調，每天重複著枯燥乏味的工作，壓力越來越大，直到他發現，偶爾戲弄下自家的妹妹，居然能讓他心情愉悅，壓力大減。
之後，他就開始變著法子逗她，在他看來，沈瑜不僅是他妹，還是爸媽留給他的一件特大玩具。
可今天突然有人告訴他，他的玩具應該是喜歡上他了？
一想到這個可能性，就讓他一整個下午都是懵的。
回家偷偷觀察了一會，發現事實好像跟他們的猜測相差不遠。
沈霄突然就有點糾結。
難怪她從一開始，就對白慕晴的出現非常排斥，小女生都喜歡追星，她卻不粉白慕晴，甚至還幾次三番表示她不喜歡白慕晴。
一開始他還以為是小孩的排他性，卻從沒想過，他家小孩是將白慕晴當情敵看待……
沈霄又扒拉一口米飯，皺著眉頭去看對麵的沈瑜。
他對處理各種難題，從來都是遊刃有餘的，可今天他發現，沈瑜這個問題有點棘手，他竟不知道該怎麽處理這種情況。
最後他無奈地想，既然不知道該怎麽處理，那就先擱置吧，說不定哪天這個問題就自動解了呢？
沈瑜這餐飯吃得非常不得勁，因為沈霄又開始莫名其妙地發病了，一頓飯下來，總是拿各種眼神打量她，看得她寒毛直豎，恨不得扔下飯碗跑回房間裏躲起來。
不過最後她還是硬著頭皮把飯吃完，沒有逃跑。
因為她還有個任務，吃完飯要出門去遛二哈。
這原本是李叔的工作，但李叔最近纏綿病榻，這事就輪到她頭上了，因為他們都不敢指望沈霄會去遛二哈，他不把它烤了就不錯了！
吃過飯，沈瑜便穿上外套，又給二哈套上鏈子。
二哈知道她要做什麽，興奮得不停地在她腳邊躥來躥去。
沈霄穿著拖鞋跟著她走到玄關，“要去哪？”他隨口問著，也不指望沈瑜能回答他。
但其實剛才在吃飯的時候，沈瑜已經開口跟他說過話了，隻是他當時的心理活動太過劇烈，所以沒注意到。
沈瑜換上靴子，聽到他的問話，就扔下簡潔的兩個字，“遛狗。”然後就牽著二哈出門了。
而旁邊的林琮卻隻穿著件風衣，看起來風度翩翩。
“你們是回宿舍還是回教室？”他問兩個女孩。
沈瑜沒有宿舍，如果中午在學校吃，她都是回教室的。
李翊翊今天也準備陪她，就說：“我們要去教室。”
林琮就說：“那能不能拜托你們跟我去趟行政樓，拿些宣傳資料去教室，反正順路。”
沈瑜還沒說什麽，李翊翊就熱心腸地點點頭，然後拉著沈瑜跟著他往行政樓走去。
林琮的辦公室是好幾個老師共用的大房間，但這會老師們都回宿舍休息，辦公室裏很安靜，空蕩蕩的，
林琮將資料拿出來，交給兩人，資料不多，也不重，就幾本書的厚度，林琮遞過來，沈瑜就順手全部接過來。
林琮近距離看著她笑，輕聲說：“那就麻煩你們了，放在講台下就好。”
沈瑜點點頭，準備跟李翊翊一起離開，回頭卻看到李翊翊半趴在林琮的辦公桌上，看他桌上的相框，沈瑜也就跟著看了一眼。
照片裏有兩人，是林琮和一個婦女，裏麵的林琮看起來比現在稚嫩很多，應該是高中時期，他身邊的中年婦人，身高也不矮，身形很瘦，眼神滄桑，看起來並不是富貴人家出身。
林琮看到她們在看相片，也彎腰湊過來，笑著說：“這是我媽，在鄉下，最近身體不好，準備把她接來城裏住。”
李翊翊哦了一聲，站起來說：“林老師的媽媽也很高啊，有一米七嗎？”
她自己身高不高，所以比較看重這個。
林琮笑道：“沒有，好像是一米六八。”想了想，他補充一句，“我媽年輕的時候很漂亮，側影有點像沈瑜。”
沈瑜皺眉，心想幹嘛拿她跟他媽媽比較啊，尷尬！
李翊翊哈哈笑道：“是呀，沈瑜一米七，真的好高呀！”
沈瑜扯了扯李翊翊的外套，說：“那就不打擾林老師休息了，我們也要回教室休息。”
林琮看著她，笑容滿滿地點點頭，溫柔說道：“去吧。”
兩個人離開辦公室，一路走出行政大樓，迎麵而來的冷風又將她們吹得瑟瑟發抖，不由得加快腳步。
“林老師和他媽媽感情還挺好的嘛，照片都擺在辦公桌上。”李翊翊感慨地說，她每個周末回家，回家都會被媽媽罵，然後兩人就吵架，次次這樣。
沈瑜卻不大讚同她的觀點，道：“那他為什麽不擺和媽媽最近的合照，而是擺一張高中時的照片？”
李翊翊被她問的有點懵，皺著眉頭想了下，說：“也許林老師念舊呢？”
沈瑜挑眉，“也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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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氏的員工們，發現這幾天老總的心情非常惡劣，雖然他以前也沒見得多好，但最近確實經常火冒三丈，暴跳如雷，特別是開報告會議的時候，各大部門的經理根本沒有什麽機會發揮，沈總就能一個人，將他們從頭罵到尾，罵足兩小時也不帶喘口氣。
今天也一樣，一幫人進會議室，沒一會就被罵得灰頭土臉出來了，平時在下屬麵前趾高氣揚的經理們，這會也是一個兩個沒精打采的。
沈霄一回到辦公室，就不耐煩地脫掉外套扔一邊，經過辦公桌前，還將那兩隻給客人坐的椅子踢倒，嘴裏罵罵咧咧地說：“每年花那麽多錢，就雇來這麽一堆酒囊飯桶，要是真沒這個能力，就別占著茅坑不拉屎，媽的。”
跟著進來的杜秘書，無語望著天花板，他記得在半個月前，沈總還誇今天那幾個經理是難得的管理人才……
真的是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沈霄坐回自己的老板椅上，半躺著，翹起腿架在桌麵，對杜秘書說道：“上次跟你說的那件事，你覺得可行嗎？”
杜秘書說道：“聯合黎氏集團，打壓司徒集團？”
沈霄點點頭，把玩著手機，習慣性地想點開沈瑜的定位，卻想起來沈瑜那手機在幾天前被他砸了，也不知道後麵她自己有沒有去買新的。
這幾天她都在跟他冷戰，他想送個手機都沒機會，煩躁！
就聽杜秘書繼續說道：“可行是可行，但我們跟黎氏一向沒有交集，突然合作的話，信任度還不夠。”
“白慕晴她哥是黎氏的部門經理，我們可以從他們這裏著手去調查。”沈霄說。
“那要是合作成功，利益分配上，就比較麻煩了。”
沈霄冷笑，不屑地說：“我有說過要和他們分利益嗎？是他們來橫插一腳，可不是我們去招惹他們，最後也就別怪我翻臉不認人。”
杜秘書瞪眼，"你是說……”
沈霄壞笑道：“出爾反爾的事，我們還做得少嗎？先準備好陷阱，讓他們鑽，到時候要讓他們人財兩空。”
杜秘書暗暗咂舌，但還是點點頭，“我明白了。”
沈霄嫌棄道：“趕緊去辦，一單生意談這麽久還沒能談下來，個個都是吃屎的嗎？！”
“那需要聯係一下白慕晴嗎？你剛才說她哥在黎氏。”杜秘書問，如果有意向跟黎氏合作，後續要談的問題還會很多。
一想到那姓白的女人，沈霄就皺起眉頭，道：“我去聯係她吧。”
杜秘書以為這個話題到這裏就結束他，正準備回自己的辦公室，結果就聽沈霄問他。
“一女孩子，不喜歡我的約會對象，還總想著辦法阻止，是為什麽呢？”他沒有說其他前提條件，就沒頭沒尾地問這麽一句。
杜助理就隻能靠這話的字麵意思生硬理解，然後理所當然地說：“說明這個女人很喜歡你，很愛你，想跟你談戀愛啊。”
沈霄瞪眼，傻傻地看著杜助理，“不可能吧？”
“怎麽不可能？如果她不喜歡你，會介意你跟哪個女人約會嗎？？”
沈霄單手托著下巴，另一隻手摸出包煙，結果突然手抖沒拿住，煙跟火機都掉地上去了。
第40章
之前兄妹倆鬧別扭, 鬧冷戰, 李叔都會從中周旋調解, 上次的冷戰，就是李叔撒了個小謊言, 才讓沈瑜鬆口跟沈霄和好的。
可這次兩人冷戰了幾天，李叔卻是有心無力, 幫不上忙，因為他生病了，平日裏自詡身強體健的李叔, 在今年的第一波寒流來襲時, 光榮地躺下了，躺得幹脆果斷, 不帶一絲猶豫。
李叔生怕流感會傳染給兄妹倆，就將自己關屋裏，除了吃飯上廁所，其他時間絕不輕易出來, 然後還很周到地請了個做飯的鍾點工。
沈瑜覺得, 這個鍾點工做的飯, 實在不及李叔的百分之一，她的胃口已經被李叔養得刁刁的。
雖然還在冷戰期, 但隻要晚上沈霄在家, 沈瑜都會乖乖坐在餐桌前等沈霄，然後兩人一起用餐，隻是全程不開口, 就像在表演默劇。
沈霄以前還會強行喂她，不管她願不願意，隻要他自己高興就好。
但最近他好像也被沈瑜折騰怕了，冷戰期間，不再做任何過激的事去招惹她。
今天沈霄回來得比平時要晚，就在沈瑜以為他有應酬不回來吃飯時，他又堪堪趕在飯點前進門，沈瑜就隻能去多添碗飯給他。
然後沈瑜就發現，今天的沈霄特別奇怪。
冷戰其實隻是沈瑜單方麵在維持，沈霄平時隻要在家，還是會不死心地想辦法逗她說話的，有時候會拿二哈要挾她，有時候會拿小白要挾她，昨天還拿李叔要挾她，說她再不理他，他就讓李叔帶病去院子裏吹冷風。
聽到如此幼稚的威脅，沈瑜連個眼神都沒給他。
而今天，從走進家門後，沈霄就一直很安靜，不再找各種理由逼她開口，隻是拿著奇怪的眼神看她，好像她今天多長了隻手或是多長了個角，
這種情況是從未有過的！
沈瑜被他詭異的目光看得難受，又礙於還在冷戰，不好問他到底在看什麽，就隻能把奇怪的感覺硬憋在心裏，實在難受。
今天餐桌上有盤水煮魚，做菜的鍾點工阿姨應該是下了狠手的，上麵飄著一層厚厚的辣油。
沈瑜記得沈霄隻是吃微辣，平時李叔做菜也是偏清淡，就算有辣菜，也都是微辣居多。
此時那盤水煮魚剛好放在沈霄的麵前，仿佛在無聲地挑釁他。
沈瑜看了一眼，還是有點於心不忍，就站起身，將那盆魚挪到自己麵前，她倒是不介意吃辣。
等她將菜挪好重新坐回椅子上，抬眼一看，沈霄正一臉震驚地看她，好像她剛剛做了什麽天理不容的事。
忍了又忍，沈瑜終於忍不住破功，“你到底在看什麽？”
沈霄情緒明顯不對，但什麽也沒說，隻是搖搖頭，端起飯碗扒拉兩口，竟然沒在第一時間發現他妹妹剛剛已經開口跟他說話了！
因為此時他的內心，就如同一團被貓抓過的毛線，亂糟糟的找不到頭緒。
之前他從來沒往這方麵多想，所以很多細節都被他忽略了，比如明明在生他的氣，卻還會等他回來一起吃晚飯，明明冷戰，卻總是偷偷拿小眼神瞄他，剛剛更是體貼他不吃太辣，把菜都重新挪一遍……
要不是杜助理的提醒，這些細節，他怕是永遠都不會發現的。
沈霄端著碗，心裏忽然就有點感慨。
自從爸媽走後，他的生活就變成了單色調，每天重複著枯燥乏味的工作，壓力越來越大，直到他發現，偶爾戲弄下自家的妹妹，居然能讓他心情愉悅，壓力大減。
之後，他就開始變著法子逗她，在他看來，沈瑜不僅是他妹，還是爸媽留給他的一件特大玩具。
可今天突然有人告訴他，他的玩具應該是喜歡上他了？
一想到這個可能性，就讓他一整個下午都是懵的。
回家偷偷觀察了一會，發現事實好像跟他們的猜測相差不遠。
沈霄突然就有點糾結。
難怪她從一開始，就對白慕晴的出現非常排斥，小女生都喜歡追星，她卻不粉白慕晴，甚至還幾次三番表示她不喜歡白慕晴。
一開始他還以為是小孩的排他性，卻從沒想過，他家小孩是將白慕晴當情敵看待……
沈霄又扒拉一口米飯，皺著眉頭去看對麵的沈瑜。
他對處理各種難題，從來都是遊刃有餘的，可今天他發現，沈瑜這個問題有點棘手，他竟不知道該怎麽處理這種情況。
最後他無奈地想，既然不知道該怎麽處理，那就先擱置吧，說不定哪天這個問題就自動解了呢？
沈瑜這餐飯吃得非常不得勁，因為沈霄又開始莫名其妙地發病了，一頓飯下來，總是拿各種眼神打量她，看得她寒毛直豎，恨不得扔下飯碗跑回房間裏躲起來。
不過最後她還是硬著頭皮把飯吃完，沒有逃跑。
因為她還有個任務，吃完飯要出門去遛二哈。
這原本是李叔的工作，但李叔最近纏綿病榻，這事就輪到她頭上了，因為他們都不敢指望沈霄會去遛二哈，他不把它烤了就不錯了！
吃過飯，沈瑜便穿上外套，又給二哈套上鏈子。
二哈知道她要做什麽，興奮得不停地在她腳邊躥來躥去。
沈霄穿著拖鞋跟著她走到玄關，“要去哪？”他隨口問著，也不指望沈瑜能回答他。
但其實剛才在吃飯的時候，沈瑜已經開口跟他說過話了，隻是他當時的心理活動太過劇烈，所以沒注意到。
沈瑜換上靴子，聽到他的問話，就扔下簡潔的兩個字，“遛狗。”然後就牽著二哈出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