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在狩夢獵場裏倍受寵愛 作者:愫遇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顧小風接過通行牌,塞進腰帶,帶著馬慢慢往前走,聽身後老婦人道:“家裏出了點事,就耽擱了一陣。” “你是哪家的?” 老婦人報了一個姓氏,守城軍就放了行。 薑樓三人等在城門外,在老婦人出城的時候,薑樓的視線也落在老婦人身上。 老婦人察覺到有人看她,抬頭起來,和薑樓視線對上,立刻低頭下去。 老婦人隻看了他們一眼,就從他們麵前走過,往前走了。 但那一眼,四人都看見了老婦人隱藏在帽子下麵的眼睛。 一雙與常人不同的眼睛。 方周小聲道:“她的瞳孔好奇怪。” 確實奇怪,瞳孔是銀白色的。 沈芳也奇怪地‘咦’了一聲:“我開始的時候以為她是瞎子,但她看得見我們。” 排隊的時候,沈芳也關注過那個老婦人,暗中留意了好一會兒,看眼睛以為她是瞎子,但又覺得老婦人的行動正常,並不像瞎子,然後又以為是還能看見一點東西。 但剛才那一眼,她分明有種目光交接的感覺。 薑樓道:“是草鬼婆。” “草鬼婆?”方周驚訝地看向薑樓。 薑樓點了下頭。 方周搓了搓胳膊上爬起來的雞皮疙瘩:“她的眼睛,該不會是玩毒物搞出來的吧。” 顧小風走在老婦人前麵,一直若有若無地聞到夾雜著藥味的血腥味。 認可薑樓的說法。 那個老婦人確實可能是一個草鬼婆。 不過,那雙眼睛應該不是養盅弄出來的,而是天生的,或者經曆過特殊的事件形成的。 因為這個老婦人能看見常人看不見的東西。 顧小風和薑樓的馬挨在一起,二人肩並著肩,顧小風向薑樓偏頭過去,小聲道:“她能看見鬼。” 薑樓點了下頭。 剛才老婦人看薑樓時候,往他旁邊看了一眼,而他旁邊飄著一隻剛死的鬼。 顧小風捏了捏鼻子,又道:“還有,這味道,有些熟悉。” 薑樓又‘嗯’了一聲。 顧小風知道他也發現了,回頭對沈芳道:“芳姐,你和方周想辦法跟著那個老婦人,看她去哪裏,不要讓她發現你們。路上記住留下記號,我們晚些會合。” 沈芳:“你要去哪裏?” 顧小風:“我和薑樓再去一趟城主府。” 沈芳:“行。” 沈芳叫上方周,二人騎著馬,追向老婦人。 在追上老婦人的時候,在老婦人背後撒了一把追蹤粉,路過老婦人身邊的時候,半點不停留。 老婦人停下,望著沈芳和方周往前跑遠,整個過程沒有回頭看她,又回頭望城門方向,見另外兩個騎馬的人正返回城裏,四個人都沒有繼續盯著她,才放心地繼續往前走。 她不知道,沈芳和方周到了前麵,老婦人看不見的地方,就鑽進了旁邊的樹林,坐在樹後等著她。 樹皮和樹葉都被人吃掉了,但不妨礙隱藏身形。 顧小風和薑樓進了城,徑直去了城主府。 守衛才見過顧小風和薑樓,認得他們兩個,聽他們說要見城主,立刻進府稟報。 陳亮正召集了屬下開會,分派任務,見二人去而複返,立刻讓屬下該幹嘛幹嘛去,把二人領到沒人的地方。 顧小風開門見山:“你府上有人跟鬼草婆有來往?” “我府上怎麽可能和那種人來往?”陳亮聽得一臉懵逼:“你們怎麽會問我這樣的問題?” 顧小風和這一世的陳亮不熟,但後世的陳亮是不會和鬼草婆這類人有交集的。 而薑樓和這一世的陳亮就極為熟悉,知道陳亮是怎麽樣的一個人,對陳亮的話,沒有懷疑。 顧小風也不瞞著:“我們出城的時候,遇見一個鬼草婆,我們剛才在你府上,聞到和她身上一樣的味道。” 一個人能在一個地方留下味道,要麽剛剛離開,要麽在那個地方呆了很長時間。 別人說這話,陳亮不會相信,但薑樓的話,他不會不信。 鬼草婆身份特殊,普通人不會和她們來往,除非有什麽企圖。 在他不知情的情況下,把鬼草婆帶到他的府上,不會有好事。 陳亮臉色變得凝重。 “那個鬼草婆長什麽樣,我立刻查。” 顧小風:“我們自己查。” 陳亮:“怎麽查?” 顧小風:“味道。” 陳亮也幹脆:“請。” 顧小風和薑樓都能聞到那股味道,二人一起順著味道的殘留的方向去到西廂房。 西廂房房門緊閉。 顧小風指指西廂房:“能打開嗎?” 是問話,卻是沒商量的語氣。 陳亮看著麵前的房間,臉色有些難看:“這是我夫人的房間。” 顧小風直視著陳亮:“味道就是從這裏麵聞出來的。” 這年代,進女眷的房間,是非常無禮的。 陳亮臉色有些發黑。 即便麵前這兩人,一個是他主子的後世,而另一位是和他出生入死的兄弟,他仍然有些為難。 顧小風平靜道:“想想四方城將麵臨的屠城。” 雖然不能說陳亮是在屠城當日被他夫人殺死的,他夫人就一定和屠城有關,但他們不能放過任何線索。 個人私怨和顏麵在滅城麵前微不足道。 陳亮深吸了口氣,推開房門。 一股沒能散去的血腥撲鼻而來。 顧小風習慣地用食指堵住鼻孔。 陳亮看著顧小風的這個和太子一樣的習慣性動作,再看薑樓,薑樓也是眸色微黯,想到薑樓說的話,他死後不久,太子就沒了,心裏一陣酸楚。 也不管什麽丟不丟臉了,站過一邊,讓出門口,放二人進去。 床上,地上,一片狼藉。 陳亮轉開臉,不敢看二人:“她在這裏流掉了孩子,我恰好回來看見,一怒之下,打了她,然後讓人鎖了門……我後來就去喝酒了,等酒醒後,發現她跑了。我不想再看見這裏,便又讓人把門鎖了,所以這房間也就一直沒有人敢打掃……” 顧小風食指抵著鼻下,在房間裏轉了一圈。 突然問:“你夫人打掉孩子的時候,胎兒多大了?” 陳亮:“六個多月。” 顧小風望著床角方向:“原來我們之前理解錯了。” 陳亮不明所以:“什麽?” 顧小風:“我們聽說你回城兩個月後,城主府傳出夫人懷孕的消息,我們以為你夫人打胎的時候,胎兒才兩個來月,可是不是這樣。”這一個時間差,差點讓他們錯過了重要的線索。 陳亮不懂了:“這有什麽區別?” 顧小風不答,向著床腳的方向蹲下身去,勾了勾手指:“小家夥過來。” 陳亮連忙看向床腳方向,什麽也沒有。 正想發問,又聽顧小風道:“別害怕,哥哥是來陪你玩的,不會傷害你。” 陳亮頭皮一麻,什麽玩意? 迷惑地看向薑樓,見薑樓也和顧小風看著同樣的方向,二人的視線似乎追著什麽東西移動。 整個人都不好了,問:“那……那裏有什麽東西?” 薑樓:“你兒子。” 陳亮不怕死人,但聽了這話,卻瞬間變了臉色,喉結慢慢地滑動了一下。 這時的床角,趴著一個渾身是血,還拖著臍帶的嬰兒,嬰兒渾身上下紫紅的皮膚下泛著不正常的青黑。 如果是活著的嬰兒,剛出生是不能移動的,但鬼可以。 嬰兒聽了顧小風的話,像受到了盅誘,離開床角,向顧小風慢慢爬了過來,爬到顧小風麵前,吃力地抬頭看他。 六個月的胎兒,還沒完全長好,頭很大,身上沒多少肉,細胳膊細腳,再加上糊著血的不正常膚色,看上去十分嚇人。 顧小風看著它,卻微微一笑,溫柔地輕輕摸了摸它的頭:“寶寶真乖。” 嬰兒伸出細細小小的手,抓向顧小風的手指往嘴裏送。 顧小風由任它把手指塞進嘴裏。 陳亮什麽也看不見,但他殺伐多年,一身戾氣,從來不會怕那些玩意,何況聽說這是他兒子,忍不住問:“真是我兒子?” 沒有人理他。 顧小風閉上眼睛,通過這隻小小的鬼感知著他的記憶。 片刻後,顧小風猛地睜開眼睛,瞳孔瞬間縮小,怒氣直湧上頭頂,轉頭看向陳亮,嘴角勾出一絲冷笑。 陳亮看著顧小風嘴角的寒意,心裏猛地一突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