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樓側身,避開從箭孔裏噴出來的血和腦漿。  青瞳人高大的軀體搖晃了幾下,直挺挺地往後仰倒,短箭‘叮’的一聲掉到地上。  顧小風沒有就此放鬆,躍下凹槽,死死盯著‘死不瞑目’的青瞳人。  薑樓撿起短箭,放進箭槽,拉開了弦,對準青瞳人,才上前踢了踢青瞳人的身軀,青瞳人一動不動,知道青瞳人確實是死透了,才垂下手裏的小弩。  顧小風長透了口氣,整個人放鬆下來,靠向後身後的牆。  他一肚子的迷惑,但在緊繃的神經放鬆的瞬間,隻想好好地緩口氣。  顧小風喘了兩口大氣,抬起眼皮看向薑樓,見薑樓正轉頭朝他看來,二人目光對上,薑樓嘴角勾出一抹似笑非笑。  看著薑樓氣定神閑的樣子,兩眼一翻,懶得搭理。  薑樓掏出打火機,打燃,丟在青瞳人的身上。  火苗‘轟’的一下漫延開,青瞳人的屍體瞬間被火焰包裹。  顧小風以為要目睹一場焚屍現場,指節抵著鼻子嫌棄地挪開幾步。  然而,想象中的畫麵沒有出現,隻十幾秒鍾,燃燒的火焰連著屍體一起消失,隻留下一個打火機和一顆血色的蓮子。  薑樓拾起血蓮子,抬起眼皮看了顧小風一眼。  顧小風站在原地看著薑樓沒動,也沒打算問這血蓮子是什麽玩意。  薑樓收回視線,低頭,取下手腕上的皮圈,把血蓮子穿到皮圈上,抬頭向顧小風徑直走了過去。  顧小風警惕地站直身。  他記得薑樓說過,殺掉青瞳人,有機率得到一些東西,無論是什麽東西,其價值都遠在二百萬以上。  如果沒有意外,這顆血蓮子就是價值遠在二百萬以上的東西。  這貨該不會怕他跟他搶東西,想把他給解決掉。  天地良心,顧小風現在隻想知道怎麽出去,至於那玩意,他真沒興趣。  薑樓沒答,顧小風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腳後跟就被身後的牆抵住,無處可退。薑樓走到顧小風麵前才停下,垂眼看他。  身高差再次顯現出來,顧小風不爽地皺眉:“你幹嘛?”  薑樓沒理他,拉起顧小風的左手。  顧小風頭皮都炸了,忙要縮手,薑樓卻早他一步,把那條皮圈套在他手腕上,扣上掛勾,打量了一下顧小風戴上皮圈的手腕:“剛好。”  顧小風:“……”  他手腕勁瘦,皮圈套在他的手腕上,不勒,但也沒有多少鬆份,不大不小剛剛合適,血鏈子中間中空的位置恰好卡在皮帶上,不會滑動,還真是剛好。  “這是什麽意思?”  “沒什麽意思,就覺得和你很配。”薑樓放手,退開。  血蓮子上麵有一層老物特有的包漿,不是很亮麗的紅,色澤飽和,像粘稠的血,那條墨綠的厚牛皮帶也像有些年份了,兩樣東西放在一起,有股濃濃的古樸氣息,襯著他的皮膚,居然一臉配。  顧小風心說:“是挺配的。”  但想到這條皮圈是從薑樓手腕上取下來,就覺得有點不自在,怎麽不自在,又說不上來。  顧小風:“這玩意有什麽用?”  薑樓:“不清楚。”  顧小風:“……”  這玩意看著邪門,青瞳人又是個殺人狂魔,誰知道這東西會不會是邪物。  顧小風伸手想取下皮圈,手指在皮圈上劃過,觸手如玉一般溫潤冰涼,去解s扣的手停下,竟沒舍得把皮圈取下來:“這玩意看上去不便宜,你就這麽給我了?”  “不然呢?”薑樓睨了顧小風一眼:“你給我分錢?”  顧小風:“……”  他窮!  天空突然暗了下來,滾滾的烏雲張牙舞爪地從頭頂湧過。  顧小風抬頭看天,心想該不會又有什麽東西鑽出來,就聽薑樓道:“要出去了。”  “什麽?”顧小風沒反應過來。  薑樓突然上前一步,手撐在顧小風耳邊牆壁上,低頭看他:“不跟我說再見?”  顧小風皺了一下眉頭,明明隻有五公分的差距,但就有被人俯視的感覺,這種感覺讓他很不爽:“神他媽才想再見。”  薑樓興味地看著顧小風臭著的臉,嘴角勾出一絲意味深長的淺笑。  顧小風後背頓時爬起一股涼意,正想推開麵前的男人,腦中卻猛地一下空白。  風吹過,被冷汗打濕的後背一陣濕冷。  顧小風猛地睜開眼睛,眼前是雪白的天花板。  他怔了一下,轉頭,他躺在床上,身邊是簡單的書桌。  是他租的小公寓。  原來是夢。  顧小風長鬆了口氣。  可是這個夢,太過逼真,也太過恐怖。  顧小風起身,身上酸痛的像摔了不知道多少跤。  抓過枕邊的手機。  一月三號,星期三,早上六點半。  他一號去單位報的道,也就是前天上了一天班,按安排,昨天去集訓。  可是,他卻在房間裏睡了一天兩夜?  他長年接受特殊訓練,生活相當自律,沒病沒痛睡這麽長時間,沒理由!  顧小風隻覺得背後一陣冰涼。  作者有話要說:這文的兩主角,寶寶們還喜歡嗎?這幾天短小一點,等上推了,恢複字數,麽麽噠。第12章 靈隱(一)  三八農場的畫麵一幕幕清晰在腦海裏閃過。  不是夢!  不是夢,那又是什麽?  他是怎麽去的那個地方?  想不出來,幹脆不想了,下床走進浴室,雙手撐著洗漱台,打開水龍頭,看向鏡中一臉冷汗的自己。  腦海裏浮現一雙薄涼的淺色眸子。  見鬼了!  顧小風埋下頭,捧了把水往臉上潑,視線無意中落在手腕上,整個人瞬間僵住。  他手腕上戴著一個串著血蓮子墨綠牛皮圈。  指腹擦過血蓮子,柔潤冰涼,和夢裏摸過的觸感一樣。  顧小風打了個寒戰,確認自己經曆了一場匪夷所思的屠殺。  而且很可能是用科學無法解釋的事。  他解下牛皮圈,見反麵烙著一個‘樓’字。  烙著別人名字的皮圈,戴在他的手腕上,就像他身上被人烙下了印記。  顧小風整個人都不好了,第一反應就是把這玩意丟進垃圾桶,但他想到那個中年女人,和中年女人賣出的地圖,再想到薑樓說過的話。  如果昨天的事不是偶然,那麽可能還會有下一次。  顧小風把皮圈戴回手腕,草草洗涮,回到房間,打開行李箱拿衣服,視線落在擱在一邊的背包上。他頓了一下,打開背包,裏麵的東西一樣不少。  他在獵場下車的時候,是背著包的,後來進了宿舍,就把背包擱下了,然後再沒動過,離開的時候,也沒帶著包,現在這包好好在擱在原處。  如果不是手上的皮手圈,就憑著這背包,他也會以為之前的獵場是幻覺。  顧小風拿了一身衣服套上,打開門,取門口的鮮牛奶和報紙,發現牆壁上有一個蛋形的綠色熒光標記。  這是什麽?  顧小風伸手碰觸那個標記。  手剛碰到牆壁,那東西就消失不見了。  顧小風看著什麽也沒有了的牆壁,奇怪的抓了抓頭。  打開牛奶喝了一口,低頭掃了眼報紙。  頭條:殺人狂魔被警方擊斃。  殺人狂魔的照片和夢裏的青瞳人一模一樣。  顧小風一個嚀叮,認真看去,沒有詳細說明,隻說殺人狂魔在八一農場落網,但並沒有說八一農場所在地址。另外配了幾張凶殺現場照片,是一間八人的農場宿舍,死了七人。  凶殺現場照片上血腥的地方打著馬賽克,但顧小風一眼認出,照片畫麵和農場宿舍凶殺現場一樣。  顧小風默了一下,才往屋裏走。  十幾個穿製服的人從他麵前匆匆跑過,停在他隔壁門前。  他們沒有敲門,而是直接撬開了門,衝了進去。  顧小風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不由地走過去,往裏張望。  他看見隔壁門口牆壁上畫著一個蛋型標記,和他剛才在門口所見一樣的形狀,隻不過,這牆壁上的標記是紅色的,鮮紅的液體往下流淌,仿佛是血……  那些人很快抬了一副單架出來,上麵躺著一個用白布蒙著頭的人。  顧小風連忙往後避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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