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管家應下,隨即擔憂地看向床上的周七叔,“七叔,醫生開的那個藥您試試吧。”


    醫生見他多夢無眠,說這是失眠症,心思過重導致的,開了點安眠藥,讓周七叔服下,但是周七叔太多疑了,他不敢讓自己陷入沉睡中。


    往年即使睡覺,他都保持著三分清醒,一丁點動靜都能將他喚醒,現在讓他吃那種類似迷藥的東西,他張不開口,也不願意。


    可自打住院到現在,他隻睡了幾個小時,確實讓人擔心。


    “那東西我要是吃了,就是給別人下手的機會。”


    周七叔堅持道。


    周管家還想再勸,就聽對方歎道。


    “你知道我剛才看見誰了嗎?”


    這些日子他就是發神都能恍惚看見故人的身影,這點周管家是知道的。


    “誰?”


    周七叔直視著他道,“我那八弟妹和她的孩子。”


    第144章


    周管家聞言並沒有異常, 他的聲音很輕,似乎怕聲音大聲了讓很久沒有休息的周七叔不快, “那都是夢, 七叔您休息吧。”


    周七叔定定地看了他半晌, 發現周管家的神情與以前一樣後, 心裏的懷疑漸漸消散, 他怎麽會那麽想呢?這根本就是兩個人。


    想到這,周七叔的眼神有些渙散, 最後微微一歎閉上了雙眼,嘴裏卻說,“我不後悔。”


    要是沒得到那本秘法, 他早就死了, 哪能活到現在啊。


    周管家在病床邊一直守著周七叔,直到敲門聲響起,他才起身出去。


    而就在他關上房門時,原本閉上眼的周七叔睜開了略顯渾濁的雙眼, 他坐起身靠在床欄上, 看著房門處不知道在想什麽。


    “七叔.......”


    輕無飄渺的輕歎的喚聲從窗戶外傳來, 周七叔猛地回過頭看向窗戶處,“誰?!”


    “七叔......”


    女子的聲音還在繼續,此時顯得更大聲些, 周七叔能聽出那聲音中的低啞, 這是久不說話造成的, 他不禁回想起八弟妹死前的那段日子, 為了讓她說出周八叔的下落,周七叔將他們母子分別關在黑乎乎的地牢裏,不準任何人去看,也不準任何人送食物,更沒有人和他們說話。


    八弟妹是個很活潑的女子,不管婚前還是婚後,她身上一直有著一股活力,那很鮮活的模樣讓周七叔心中湧起一陣心煩,他的妻子不在了,要是她還活著,他們的孩子還活著,那一定也是很鮮活的模樣。


    或許是不想讓亡妻的模樣一直出現在腦海中,周七叔一連關押了八弟妹半個月,期間隻派啞巴去送過水,八弟妹久久沒說話,見到他的那一刻,那發出的聲音和現在傳進來的聲音相差無幾。


    什麽感情都沒有,聲音啞得不像話。


    周七叔掀開被子,緩慢地往到窗戶前,他伸出手觸碰到白色的窗簾,卻怎麽也不敢動手掀開。


    “七叔.......”


    聲音還在繼續,周七叔抬起眼,一把將窗簾拉開!


    外麵黑漆漆的一片,什麽也沒有。


    難道是這些日子做了太多的夢,所以產生了幻覺?


    正當周七叔疑惑的時候,聲音從他頭上傳來。


    “七叔......”


    太近了,像是貼近他耳朵邊喚似的!


    周七叔咽了咽口水,腦子裏浮現出八弟妹他們死不瞑目的模樣,“八弟妹,是你嗎?”


    “七叔......”


    那聲音沒什麽變化,冷冰冰的。


    周七叔攥緊手,嘴裏默念著咒術等時間剛好準備對付那個東西時,抬起頭卻發現什麽也沒有!


    而他的手心也被術反噬燒紅一片,周七叔忍住灼熱的刺痛,怒視著那片黑,“到底是誰?!”


    這回沒人再叫他了。


    聞聲而進的周管家一進房就看見周七叔用手使勁兒撕扯著窗簾,他靜靜地站在周七叔身後,直到對方發/泄完怒火後,他才上前將對方扶上床。


    “查。”


    經過剛才那一陣,周七叔的困意頓時襲來,臨睡前他隻說了一個字。


    周管家垂下頭,“是。”


    章全病房中。


    春燕從窗戶處手腳僵硬地鑽了進來,那舉止真有幾分嚇人,可在場的三人卻在疑惑剛才的事。


    “這是叫他一聲,可他好像很怕什麽。”


    文澤才能聽出周七叔聲音裏麵的忌憚與顫抖。


    “他這人殺了不知道多少陰女,活該,”章全隻是疑惑了一刻,便覺得想通了,“這就叫盡做虧心事,就怕鬼叫門!”


    鍾叔摸了摸下巴,看著春燕慘白的臉,“他剛才叫了一聲八弟妹。”


    文澤才與章全紛紛轉頭看向他。


    “周八叔的妻兒就是死在他手裏,”鍾叔放下手,臉上帶著原來如此的神情,“他覺得是他八弟妹上門找他。”


    三人紛紛看向春燕,腦子裏浮起一個計劃......


    “查到了嗎?”


    次日下午,做了很久很久夢,而且夢裏全是八弟妹和侄兒的周七叔聲音有些虛弱地看向周管家。


    周管家將粥盒打開,一邊給他喂食,一邊低聲回著,“查了,窗戶外什麽也沒有。”


    這麽說是自己幻聽了?


    周七叔攔住周管家遞過來的粥,他雙眼盯著房頂,喃聲道,“找個道士過來看看。”


    周管家的手一頓,卻什麽也沒說,“是。”


    傍晚,周管家將請來的道士帶進病房,這道士與周七叔也有些交情,他左右轉了轉,最後搖頭,“七叔,這裏沒有異常,我剛才進來這棟樓的時候,也沒有發現什麽,這棟樓是很幹淨。”


    “那附近呢?這附近有沒有什麽東西?”


    周七叔不信,再次追問道。


    道士推開窗戶往外看,這棟樓的外麵是大馬路,馬路對麵正在修新樓,“這塊地方都挺幹淨的。”


    他是個有本事的,敢這麽說就證明這附近確實沒有鬼東西,周七叔也明白這一點,可是他想不明白,於是將昨晚的事情說了一遍,最後還抬起自己被反噬的手給道士看,證明自己也沒有胡說。


    道士聞言沉默了好一會兒,最後從兜裏拿出幾張符,分別貼在周七叔的床頭床尾以及床下。


    臨走時,他忍不住回頭看著周七叔,“七叔,你最近很多夢?”


    周七叔聞言看向周管家,周管家急忙搖頭,表示不是自己告訴道士的。


    “是我推測的,”道士見此趕忙道,見周七叔看向自己,他又說,“有句話叫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反過來也是一樣的,告辭。”


    反過來?


    周七叔坐在床上。


    夜有所夢,日有所見?


    可他明明是晚上聽見人叫自己的。


    夜裏,到了昨晚上那個點後,窗戶外麵又傳來女子的喚聲,“七叔.......”


    今天晚上周管家也在房間裏。


    周七叔聽見喚聲後猛地坐起身,他看向窗戶處,還沒說話就聽周管家擔心的聲音,“七叔,又做噩夢了?”


    周七叔回過頭,“你沒聽見?”


    “有人說話嗎?”


    周管家一臉疑惑,見周七叔看向窗戶那邊,他連忙過去將窗戶推開往外瞧,一副邊看邊聽的模樣。


    “沒聽見嗎?”


    一直聽著那聲音的周七叔盯著周管家問道。


    周管家搖頭,“隻有一點風聲。”


    周七叔陷入沉默,窗戶外依舊傳來陣陣喚聲。


    “關上吧。”


    “是。”


    接下來的幾天裏,周七叔一直被窗外的聲音折磨著,特別是到了他頭疼的那幾天,本就很疼的腦袋,在聽見外麵的聲音後更暴怒,病床都被砸了好幾張了。


    “周管家這人,有些怪。”


    經過這幾天周管家的表現,文澤才他們有足夠的理由去猜測懷疑周管家。


    “確實怪,”章全啃著蘋果,“你們說他是不是周家主的人?”


    “周家主的人?”


    文澤才沒有猶豫立馬下樓給袁衛國所住的旅館打電話,袁衛國正好在旅館,接到旅館工作人員的話後便趕過來接聽。


    “周管家?”


    袁衛國吃驚極了,在他的印象中,這周管家對周七叔可謂是最衷心的人了,他最先想到的不是周管家是不是背叛了周七叔,而是提醒著文澤才。


    “小心是他們的計策。”


    文澤才自然想過,可周管家那模樣確實有些問題,“還記得我們去周揚宅子裏救章叔的時候,周管家分明發現了去偷周七叔衣物的小人偶卻沒戳穿,反而笑了一聲偷東西的小人偶......”


    這下連袁衛國都不知道說什麽了。


    “再看看吧,你們小心點,我和倉豐已經把這邊的局麵穩了一大半了,畢大哥他們明天過來,到時候有他助力,周七叔底下的人該怎麽樣就怎麽樣。”


    “周家人命術在身,最好讓畢大哥將人交給周家主處理,小心惹急了咬人。”


    周七叔住院就是一道符,靈了大夥兒都好,壞了,指不定周家主也會反咬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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