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小就皮,膽子也大,”單大膽臉上帶著回憶,“可能和我名字有關,什麽都不怕,什麽都想去摸了摸,手賤得很。”


    受傷後的第三個月,他又開始皮了,結果和一孩子打架,鼻子被揍了一拳,流了許多血,接著便是渾渾噩噩的,腦子一直不清醒,家裏不知道用了多少法子,都沒能讓他好起來。


    “一直到十五歲的時候.....”


    單大膽沒繼續往下說,但是秦勇和文澤才都明白,單家兄妹十五歲的時候,單大紅的身體往下敗了,而單大膽的身體漸漸好起來,和單大紅之前那般,活蹦亂跳的。


    “我當時要是長點心,就能早點發現不對勁兒,”單大膽又哽咽了,“早點發現,我妹妹也不會變成現在這樣!”


    秦勇很想說句馬後炮,他就不信當時的單大膽沒起疑過!


    文澤才也沒什麽表情,“事到如今,也挽救不了。”


    單大膽渾身一顫,垂下了頭。


    到了平城後,他們坐了兩個小時的牛車才到一個小村子,這村子看著並不窮,反正也田隊長管的村子好多了。


    畢竟這裏離城不遠。


    單家夫婦大約五十出頭。


    單老頭有些矮,是個黑皮漢子,身上的衣服雖然舊了一點,但是勝在幹淨,同樣的單嬸子的穿著也很整潔,看樣子這個家都是她在打理。


    “這是?”


    單嬸子有些疑惑單大膽怎麽出去看個親戚回來就帶了兩個陌生人。


    “這是大山嬸子給我介紹的大師,他幫我治頭疼病的。”


    單大膽喝了一碗水後,笑道。


    “治頭疼?”


    單嬸子一愣,她連忙拉著單大膽看,“你腦袋又疼了?”


    這語氣中除了擔憂外還有驚慌。


    秦勇與文澤才對視一眼,什麽也沒說。


    作者有話要說:  仧(zhang)蟲


    筆芯,明天會多更一點


    第98章


    聽見這話, 坐在邊上沒什麽表情的單老頭猛地起身來到單大膽的麵前, 然後小心翼翼地伸出手碰了碰對方的腦袋。


    “這次疼了多久?”


    單大膽看了眼文澤才他們,“沒多久, 而且大師已經幫我治了一大半了......”


    “什麽?!”


    單嬸子聞言一臉震驚, 她轉身看向文澤才,正要追問是怎麽治的時候, 單老頭急忙伸出手扯了她衣角, 然後聲音大過她, “兩位裏麵坐吧,現在雖然初秋了, 可這日頭還大呢。”


    單嬸子神色一怔,默默地轉身來到單大膽的身邊,文澤才看了她一眼, 對單老頭點了點頭,“謝謝。”


    “客氣什麽,”單老頭扯了扯嘴角, “你們先進去坐, 我這就去泡茶。”


    這是要支開他們的意思。


    文澤才什麽也沒說,帶著秦勇進了屋子。


    “你跟我過來!”


    見他們進了屋子, 單老頭回過身看向單大膽厲聲道。


    “快走啊!”見單老頭往灶房那邊走, 單嬸子連忙拉著單大膽催促道。


    爹娘奇怪的神情讓單大膽的心涼了一半,他動了動唇,最後邁著沉重的腳步跟著單老頭進了灶房。


    三人一進去,單嬸子便利索地將灶房門給關上了, 她緊張地看著單大膽,“大娃子,那個大師是怎麽治你頭疼的?”


    “治什麽治!”單老頭氣得很,他伸出手使勁兒戳了戳單大膽的背,“你這就是個小毛病,治什麽!別信那些江湖騙子,咱們去醫院檢查了好幾遍,不也沒事兒嗎?”


    單嬸子的唇顫抖了一下,攥緊手沒說話。


    單大膽看了他們一眼,最後一屁股坐在木凳上。


    見他不說話,而且看起來很氣憤的模樣,單嬸子與單老頭對視一眼。


    “大娃,你咋地啦?”


    單嬸子小心翼翼地問道。


    單大膽抬起頭看著她,“之前我去找人看病的時候你們怎麽不阻止?現在我請了兩個人回來,你們的反應就這麽大。”


    “大娃啊,”單老頭歎了口氣,拉了根木凳坐在他身旁,“你之前去找的人都是正正經經有能耐、有醫護工作的人,這兩人算怎麽回事?”


    “就是啊,”單嬸子也跟著勸,“你那大山嬸子我還不知道啊,就是一個信封建,愛五舊的人!這人是她給你介紹的,我猜都知道是幹什麽的!”


    單大膽沒說話,他突然回想起這幾年找人給他看病時,好像沒有找過玄學這方麵的人。


    見他還是不說話,單家夫婦對視一眼,最後單老頭抽了口煙,“你要是真信他們,也可以試試,但是得說好,他們要是把黃紙燒焦然後兌水給你喝時,你可不能喝,那都是壞東西,會鬧肚子的!”


    “就是,我去泡茶了。”


    單嬸子說完便將灶房門打開,不想一開門就是秦勇那張麵無表情的臉,嚇得她大叫一聲。


    “不好意思,我實在是太渴了,所以想問問茶好了嗎?”


    秦勇當過兵,而且見過血,身上的煞氣很重,而且一臉不好相處的模樣,單嬸子連忙道,“馬上就好馬上就好!”


    “不好意思,我們過去坐坐吧。”


    知道現在不是時機的單大膽起身道。


    秦勇看了眼垂頭抽旱煙的單老頭,最後與他去了堂屋。


    看著兩人的背影,單嬸子的心慌得不行,“他爹,不會有事吧?”


    單老頭一把將旱煙杆扔在地上,然後使勁兒踩了踩,這舉止倒是合單大膽一模一樣,“怕什麽,都是我們的兒女,再說,又不是咱們逼大紅做的。”


    一聽對方提起單大紅,單嬸子的眼圈又是一紅,可她不敢在單老頭麵前哭,隻能背過身假裝去燒水。


    “大師,他們果然有問題,”見單老頭夫婦沒跟過來,單大膽沉聲道。


    文澤才掀起眼皮,“我知道,但是我好奇公蠱在誰的身上。”


    “公蠱?”


    單大膽咽了咽口水,“也是仧蟲嗎?”


    “自然,”文澤才挑眉,“一家人總要整整齊齊才對嘛。”


    單大膽和秦勇:........


    仧蟲裏麵的公蠱作用不大,但是它必須存在,而且與母蠱不能離太遠,而身上有母蠱的人正好是單大紅,更重要的是單大紅就嫁在本村。


    身上有公蠱的人隻要願意,天天都可以去看對方。


    單大膽緊張道,“怎麽樣才可以知道在誰身上?”


    文澤才皺了皺眉,沉聲回著,“這有些難,因為隻要不靠近母蠱,是很難發現的,所以咱們得多呆兩天。”


    “這沒問題的,”單大膽連忙點頭,“我們家房子剛起沒多久,客房有兩間,正好你們一人一間住。”


    秦勇左右看了看,發現沒有小孩子用的東西,“你還沒結婚?”


    單大膽歎了口氣,“之前有過對象,這不是腦袋疼嗎?她看見過我發病,就不願意了,我想著這病也蹊蹺得很,所以想著等治好後再結婚。”


    可以說他每次回家都會被單家夫婦念叨找對象的事兒。


    文澤才看了看他的麵相,其實即使不用仧蟲,他也不是早死之人,隻不過那兩年走背運,所以倒黴了一點,隻要挺過去了就沒事兒了。


    可找人下蠱的人實在是著急,也不知道單大膽過了那陣就好了,所以才會造成兄妹兩人如今這個地步。


    “大師,下午去看我妹妹?”


    “嗯。”


    話音剛落,單嬸子便端著一個大茶盅過來了,那種白花帶瓷的茶盅,現在這個時候很少有人講究,家裏都是一個茶盅大夥兒一起喝。


    文澤才也不嫌棄,他實在是渴了。


    “這、這位師傅,”單嬸子坐在單大膽的身旁,她看著喝完茶的文澤才,“我兒子這病你打算怎麽治啊?需要些什麽東西?”


    “什麽東西都不需要,”文澤才的對她笑了笑,然後伸手拍了拍秦勇放在一旁的布袋,“需要的東西我們自己帶了。”


    單大嬸看了眼那個布袋,眼底全是好奇,不過她也沒那個臉皮過去打開布袋看裏麵到底有些什麽,所以便東一句西一句的和秦勇以及文澤才搭話。


    秦勇冷臉待人,回話的時候也隻有一兩個字,看著很不好相處。


    “我這兄弟當了好幾年的兵,不怎麽說話,嬸子別多心。”


    文澤才笑著解釋道。


    “哎喲,還當過兵呢?”單嬸子有些敬畏而小心地看著秦勇,“成家沒有啊?以後還去當兵嗎?”


    “成家了,不去。”秦勇幹巴巴地回著。


    他隻要一想到單嬸子可能是那件事的參與者,就渾身不得勁兒,不想與對方多說。


    別說他了,就是單大膽也覺得自己的爹娘肯定知道蠱蟲的事兒,一想到小妹就覺得心裏有一團火,可現在沒證據,發也發不出來。


    他活了這麽多年,自然了解爹娘的脾氣,都是強性子,吃軟不吃硬,要是擺在台麵上追問,肯定是死不認賬,甚至還會撒潑罵人。


    “娘,我帶兩位大師去村裏轉轉,這大師還會看風水呢,”單大膽有些不自在地從凳子上起身。


    單嬸子也沒發現他的異常,聽見這話便知道文澤才他們今兒是不會走了,所以也笑道,“早去早回,我這就去做飯。”


    “麻煩嬸子了。”


    文澤才看了秦勇一眼,秦勇立馬將準備拿布袋的手收回,然後跟著文澤才他們離開了。


    文澤才他們走了大概五分鍾後,單大嬸連忙將堂屋門關上,正要去打開那布袋,便聽門外有腳步聲,她立馬收回手,退到一旁。


    “是不是忘記拿東西了?”


    “是我。”


    單老頭的聲音讓單嬸子鬆了口氣,她打開門,等單老頭進了堂屋後才又把門關上。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算命師在七零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醉該玩死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醉該玩死並收藏算命師在七零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