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


    曉曉和阿南他們已經放假十幾天了,所以文澤才直接回的鋪子。


    剛坐下還沒喝口涼茶,就有人來叫,“文大師,供銷社的同誌請你過去接電話!”


    文澤才連忙起身,“大飛看著鋪子,我過去接電話。”


    “哎!”


    電話是田建國打的,不過接電話的卻是李村醫。


    李村醫幾乎是哭著說話的,“文、文大師,大順被抓走了!他被抓走了!”


    文澤才心一沉,“我明天就回來。”


    田秀芬得知李大順出事後也著急,可文澤才卻不準備帶她或者孩子回去,“我一個人回去看看,你們在城裏看著鋪子,有大飛守著我也放心。”


    趙大飛也著急,“師傅,要不我和你一起回去吧,袁衛國他們回來了,我也能跟著你走。”


    “是啊師傅,讓大飛跟著你回去吧,”陳雲紅的肚子已經六個月了,懷相極好,身體也養得不錯。


    文澤才還是不放心,袁衛國得知後趕了過來,“當我是死的嗎?你放心帶著大飛回去,我每天接送嫂子她們,晚上我和鍾然也住你們家。”


    這話讓文澤才哭笑不得,最後順了大夥兒的意,第二天帶著趙大飛坐上了火車。


    路上趙大飛頻頻失神,文澤才知道他是擔心李大順,“大順命中有這一劫。”


    “我知道,”趙大飛苦笑著,“你說之前也給他叮囑過了,他怎麽還是著了道呢!笨得和豬一樣!”


    趙大飛的真朋友其實不多,除了文澤才,便是王守義和李大順。


    而現在文澤才成了他的師傅,另外兩人就是他的兄弟了。


    趕了幾天路後,他們終於回到了村子。


    “李村醫已經病倒了,林愛國正在外麵找關係想把大順救出來,”田建國說著便歎了口氣。


    趙大飛喝了一罐涼茶,抹了把嘴問道,“大順到底怎麽回事?”


    李村醫隻是在電話裏說人被抓走了,卻沒有說更多。


    “他啊,”田建國麵色古怪,“也是倒黴。”


    文澤才給李大順算出有大劫後,李家人便將李大順看得死死的,生怕對方出了事,今年地裏莊稼很不錯,收糧食的時候大夥兒也都笑眯眯的,李大順也高興,對家人說想去鎮上買兩斤肉回來補補。


    李村醫覺得這麽青天白日的,加上有薛麗麗陪著也不會怎麽著,於是李嬸子給了錢後,便讓他們早去早回。


    買了肉後,李大順和薛麗麗正要回村,薛麗麗突然捂住自己的屁股叫了一聲,李大順回過頭便看見一賊眉鼠眼的家夥一臉心虛。


    “自己媳婦被人摸了,他能不氣嗎?”田建國又是一歎,“所以大順放下背簍,跑過去就抓住那人一頓錘!”


    “然後呢?”


    “然後那人被打的時候也不叫嚷,大順媳婦覺得不對勁兒,正要把大順叫回來,就見周圍衝出來三四個人把兩人都抓了!”


    “為什麽啊!”趙大飛瞪眼。


    “那小癟三壓根是故意摸大順媳婦的,為的就是大順打他的時候把自己偷來的贓物放進大順的口袋裏,這不,警察從大順袋子裏摸出了一塊金手表和三根金鏈子,那癟三咬死大順就是自己的同夥,所以大順被抓走了。”


    趙大飛聽得憋屈極了,“咋能這樣啊!憑什麽抓人,大順一直在村裏幹活兒,什麽時候認識那個小癟三了!”


    “可小癟三把大順的事兒摸得清清楚楚,就是他身上的胎記,對方都知道,”田建國這話讓趙大飛沉默了。


    這人是有備而來的。


    文澤才聽了半天,“大順打傷人了嗎?”


    田建國點頭,“給了那小癟三一板磚,腦袋出血了,現在大順在牢裏,小癟三帶著手銬在醫院呢。”


    “呸!他倒是會享受!”趙大飛冷哼一聲,“師傅,怎麽辦?”


    “這事兒說簡單也簡單,說難也難,”文澤才抿了抿唇,“現在大順身上有兩件事,第一,和小癟三是同夥;第二,打了小癟三,小癟三要是把偷盜大頭推在大順身上,還要告大順故意殺人,這就麻煩了。”


    國家新出了一套律法,正好是關於人權的,即使殺人犯判了死刑,他也能告別人。


    這倒是和後世的律法有些出入。


    李大順這是背了黑鍋不說,還被反咬一口。


    吃了飯,把渾身的臭汗味給衝沒了後,文澤才與趙大飛來到李家。


    李嬸子在給李村醫喂藥,而薛麗麗則正在堂屋裏哭。


    文澤才與趙大飛對視一眼,“嬸子,李叔,弟妹。”


    “文大師回來了!”


    李嬸子臉上揚起笑,“快坐,快坐。”


    說完便趕忙進了灶房,薛麗麗也停下哭,又是激動又是緊張地看著文澤才。


    “李叔怎麽病了?”


    李村醫歎了口氣,“一點傷風,不礙事。”


    大夏天的得傷風,這可不是好事兒。


    文澤才皺起眉頭,“我已經從大哥哪裏知道大順事情的經過了,那小癟三和大順不認識,但是他知道大順這麽多事,他可認識其他人?”


    “沒有啊,”李村醫打起精神,“我問遍了,都沒人認識那人,可偏偏他對咱們家的事兒清楚得很,這是不是怪哉!”


    文澤才又看向薛麗麗,薛麗麗趕忙搖頭,“我娘家也沒有認識那人的。”


    “那就怪了,他連大順屁股上的胎記都知道,”趙大飛皺起眉。


    “喝點水,麻煩你們跑過來一趟,”李嬸子端了兩大碗水出來。


    文澤才道了謝,喝了一口便是滿嘴的甜,這是糖水。


    “我聽說前不久周天華和隔壁村的人鬧事受了傷,李叔,你可與他有過爭執?”


    李村醫三人一愣,李嬸子渾身顫抖一巴掌打在李村醫的背上,把李村醫打得發出痛叫。


    文澤才和趙大飛看得一愣一愣的。


    “我就說那人小心眼!你當初勸他做什麽!”


    經過文澤才這麽一提醒,李嬸子也想起來了,她看著他們道,“那次周天華傷了手,被人用鐮刀差點砍進了骨頭裏,我家這口子勸對方去醫院看,可周天華有個屁的錢,也不想去,就讓他幫忙看。”


    李村醫知道一個不落好,周天華的手說不定就廢了,雖然沒傷到骨頭,但是這天熱,化膿傷骨的事兒也不是沒有,所以李村醫還是將最嚴重的情況告訴他,讓周天華最好去醫院。


    “他非不去,就說相信我,我嘴皮子都說幹了,他還不耐煩,還說我要是不給他治,他就回去等死。”


    李村醫歎了口氣,“他也是我看著長大的,好歹是個娃啊,所以我就給他開了草藥,內用外敷的都開了,可對方好酒啊!結果果然化膿傷骨了,受了很大的罪,才去醫院重新處理了一下。”


    李嬸子摸了摸眼角,“說是花了不少錢,這都不算,他還四處說是我家這口子故意給把他治成這樣的,明事理的人家自然不聽那些閑話,可有些看不慣咱們的,就跟著打滾胡說,這是要讓你們李叔晚節不保啊!”


    現在想來,對方一直沒有找李村醫鬧,隻是在外麵說閑話,恐怕一直在找機會報複他們家。


    “周天華和年齡和大順的差不多,”文澤才放下碗,“小時候下河洗澡也不是沒有的,知道大順屁股上有胎記也正常,我懷疑的是那小癟三確實有同夥,而且這個同夥就是周天華。”


    李村醫等人咽了咽口水,“這、這沒有證據的事兒,可別胡說啊。”


    “周天華後麵治手的錢從哪裏來?最近的日子是不是過得挺不錯?大飛。”


    文澤才轉過身。


    趙大飛連忙湊過來,“你找幾個兄弟跟著周天華,看看他除了在家裏外,有沒有去其它地兒,要是去了,說不定就是小癟三的家人。”


    鎮上周圍的兄弟雖然已經“金盆洗手”了,但是趙大飛請他們幫忙也不會推辭的。


    趙大飛也不是白請人,該送的酒水和豬肉一點都沒少。


    趁著趙大飛去忙的時候,文澤才笑眯眯地去找了王老板。


    王老板也許久沒見文澤才了,高興得很,拉著文澤才回家吃飯。


    吃過飯後,兩人坐在一起喝茶,王老板先開口道,“你那兄弟出事,我是知道一些的,也讓人幫忙查那小癟三了,發現他和你們村一個叫周天華的認識。”


    文澤才心中一歎,還真是他想的那樣,“我也猜到了,正找兩人同夥的證據。”


    王老板搖了搖頭,“我的人沒找到,這兩人別看隻是小混混,還真會藏。”


    從王老板家出來後,文澤才又去了縣城。


    無緣無故是不能見犯人的,可文澤才有“關係。”


    馬中願開了口,文澤才拿著通行證便進去了。


    李大順的臉色並不好,他被帶出來的時候發現來看自己的是文澤才,頓時又驚又喜,“澤才!你咋回來了!”


    “我要是不回來,你怎麽辦?”


    李大順頓時垂下頭,“我千防萬防,還是著了道,可我真沒有做偷雞摸狗的事兒,更別說去搶劫人家的東西了。”


    “我知道,”文澤才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信你,你在裏麵好好的,別與人起衝突,等幾天就能出來了。”


    李大順眼睛一紅,“又要麻煩你了。”


    “說什麽呢,”文澤才輕笑一聲,給了他一拳。


    看完李大順後,文澤才去了醫院,住著小癟三的那個醫院。


    小癟三叫陳國,在家排行老二,所以叫陳老二。


    他腦袋上的傷挺嚴重的,現在也下不了床,因為是犯人,而且與一起大案牽連著,所以警方不能讓他出事,雖然在醫院但都是有人看守著。


    第79章


    他們將陳老二看得很嚴, 就連上廁所也是有人跟著的。


    文澤才靠在牆上,手裏拿了根香煙, 也沒抽, 隻是裝個煙癮發了卻因為身在醫院不得不忍的模樣。


    病房門打開的時候,文澤才手上的香煙落在地上, 路過的護士見此皺起眉頭,“同誌, 這裏是醫院,別把煙頭到處扔, 也不可以吸煙。”


    文澤才微微一笑,攤了攤手一臉無辜, “我沒有扔煙頭。”


    護士見他雖然長得不錯,卻是這個德性, 頓時腦子裏便出現衣冠禽獸四個大字,小護士也不管這四個字的形容對不對, 正要指著文澤才腳下的證據訓他時,卻發現地上什麽也沒有。


    光溜溜的,幹淨極了。


    文澤才聳了聳肩,轉身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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