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話也不是沒有依據的,因為確實有人在紅繩上做手腳,教育局在抽考試期間查了幾個人,有三個是紅繩裏麵塞了小紙條的,於是在電話的響亮聲中,十幾個大學的校長都扯著嗓子在喇叭裏嚎著。


    “同學們!考試期間有人被查出用手上的紅繩作弊!下一堂考試,請大家將手繩都放在教室旁邊的籃子裏,待學校查看完畢後再還給大家!”


    沒鬼心思的人倒也不怕,戴著去考試,到了教室便取下來放進了籃子裏,有鬼心思的在宿舍便把紅繩給扔掉了。


    考試還沒結束,不管是學校還是平常人家都很少戴紅繩了,因為紅繩作弊這個事兒實在讓人臉紅,這個年代的人們大多數都很愛跟風。


    袁衛國拿著文澤才給的陽花粉來到了尚陽周家,他混成送菜的進了周家的灶房,趁著眾人不注意將陽花粉撒進了井水之中。


    周家隻有這麽一口井,不管周家是為了誰吸取陰氣,隻要他們喝了這水,便前功盡棄了。


    文澤才也想過用解術的法兒,可他們現在勢力單薄,所以還是用最麻煩的辦法解決這件事,袁衛國就是帶陽花粉的最好人選。


    吸取陰氣的人喝下至陽水後便斷了那吸陰繩的關聯,吸陰繩也就沒用了,紅繩裏麵的幹血絲也會化成血水流出。


    所以當文澤才收拾東西準備離開教室,卻發現好幾個同學一臉驚慌的將流出血水的紅繩扔掉後,便知道袁衛國成功了。


    “是誰?!是誰壞了我的好事!”


    尚陽周家一個偏院裏突然發出一聲爆吼,周家子弟一聽紛紛趕往偏院,隻見一白發蒼蒼的老者一腳踢開院門,猙獰著一張臉,惡狠狠地看著趕過來的周家子弟。


    “七叔的頭發白了,臉上的皺紋也回來了,術被解了?!”


    “是誰幹的?”


    “不知道啊,吸陰鎖沒有動靜啊!”


    周七叔一瞪眼,“把吸陰鎖給我拿來!”


    一人趕忙去祠堂取了吸陰鎖,隻見那原本綠油油的吸陰鎖已經變成火紅色的了!


    周七叔將鎖扔在地上,“給我查!”


    “是!”


    還在回程路上的袁衛國感覺到手心的灼熱後,嘴角勾起一絲冷笑,設下周家的術有反應了,看來周家已經察覺到吸陰鎖的問題。


    考試考完了,接下來就隻需要等成績單了,大學的成績單都是第二學期開學的時候自己去導師那裏取的,所以並不需要等成績單出來。


    離過年還有一個多月,文澤才與田秀芬商量後,準備第二天便回村子。


    “阿南也回去嗎?”


    趙大飛輕聲問道,他們還沒告訴村裏人收養了一個孩子呢。


    “自然帶回去,”文澤才點頭。


    田秀芬已經在收拾東西了,“家裏什麽都有,咱們隻需要帶點衣服就行了。”


    “成,禮什麽的咱們到了市區的時候再去買。”文澤才笑道。


    趙大飛雙手環胸,“你們回去了,家裏就我和媳婦兒在,嘖......”


    “嘖什麽嘖!”


    陳雲紅紅著一張俏臉給了趙大飛一拳。


    趙大飛哈哈大笑,“我是說師傅他們走了,家裏也沒那麽熱鬧了,不過今年是咱們兩第一次過年,得好好過。”


    “對,得好好過,”文澤才連連點頭,說起來他和田秀芬也算是第一次過年,“過年錢你們師母已經備好了,帶會兒就交給你們。”


    “哎喲,還有過年錢啊!”


    趙大飛一臉期待地搓了搓手,“不知道師傅還有沒有單獨給我的紅包?”


    文澤才聞言抬起手,在趙大飛期待的眼神中握成拳頭,“你想要幾個紅包?雖然這一拳下去是個青包,不過你放心,多打幾下便成了紅包了。”


    趙大飛抱著書撒腿就跑。


    阿南和曉曉看得哈哈大笑。


    害怕趙大飛性子不穩,文澤才想了想還是去向袁家打了個招呼,請他們看著點趙大飛,別讓他胡來。


    袁衛國抿了抿唇,問了和趙大飛一樣的問題,“阿南也回去?”


    文澤才挑眉,“怎麽,舍不得你小徒弟?再舍不得那也是我兒子。”


    袁衛國黑臉,“我還沒收他為徒!”


    第63章


    袁老卻輕笑, “你剛才還念著要不要給阿南和曉曉買身新衣服呢。”


    “爹!”


    被拆了台的袁衛國漲紅著一張臉叫道。


    文澤才低笑,“行了, 等我們回來你再折騰吧, 袁叔,那我就先走了。”


    “成, 這幾天風雪大,回家的時候注意點。”


    袁老起身將文澤才送出院子, 等他回屋時袁衛國臉上的紅還沒消散,他不禁搖頭, “你啊,就這嘴厲害。”


    心軟得和什麽似的。


    袁衛國正想抹一把臉, 卻想起臉上是豬皮,他立馬將手收回, 裝作什麽事都沒有的樣子。


    將包袱都收拾好後,文澤才將趙大飛叫到一旁細細叮囑著。


    “現在風雪大, 兩個鋪子都暫關著,你們就在家歇息,要是無聊了就去找袁叔說說話。”


    “我知道。”


    “也別怕費電,收音機隨便使,多與袁家走動。”


    “師傅, 你放心吧。”


    趙大飛打著哈欠回著。


    見此文澤才更不放心了,“多個心眼,拿不下的事多問問你媳婦,要是有人找上門來算命一律說年後再來, 不管是誰向你打聽袁衛國你都把嘴閉嚴實些。”


    趙大飛連連點頭,“我會照做的。”


    放走趙大飛後,文澤才還是覺得心裏不踏實,於是讓田秀芬再去給陳雲紅說說,直到田秀芬說完回來後,他才安心睡覺。


    第二天吃完早飯後,穿得嚴嚴實實的一家四口趕上老巷口的牛車進了聊城。


    上了火車,頓時溫暖了不少,現在回家的人還比較少,因為還沒到年底,所以也不算太擠。


    田秀芬和文澤才一人抱著一個孩子,找到他們的車廂後才把孩子放下,將行李放好,文澤才摸了摸兩個孩子的腦袋,“我去打些熱水,你們要聽娘的話,別亂跑。”


    “小心點兒,別又被燙了。”


    想起上次被畢長林燙傷的田秀芬連忙道。


    “我知道,”文澤才輕笑。


    這回文澤才是平安回來的,讓娘三喝了點熱水後,文澤才怕他們又暈車,於是讓他們都上床歇息。


    “你不休息嗎?”


    田秀芬看著他。


    “我不困。”


    火車要走兩三天,而且路上常有上車下車的人,魚龍混雜,文澤才不得不防。


    就在快下車的那天,曉曉和阿南都想上廁所,文澤才一手牽著一個過去,等他們回來時,一個小女娃被人絆倒在地上,曉曉趕忙伸手去扶。


    小女娃抬起頭一臉蒼白,小嘴卻極紅。


    文澤才一把將曉曉拉到自己身邊,他麵無表情地看著那小女娃,小女娃瑟抖了一下,動作遲緩地起身,然後緩慢地往另外的車廂去了。


    阿南見文澤才臉色不好看,趕忙牽住疑惑的曉曉,三人回到車廂後,阿南才問道,“爹,那小妹妹有什麽問題嗎?”


    文澤才給他們拆開一盒糕點,“那小妹妹可不是人,她是人偶,身形麵容雖然與人沒有差異,可臉色卻如娃娃般白皙,特別是嘴唇,一般人不會有這麽怪異的紅。”


    田秀芬嚇一跳,“遇見怪事了?”


    曉曉和阿南一人一句話將剛才的事告訴田秀芬,田秀芬皺起眉頭,“人偶在火車上會害人嗎?”


    “這種人偶行動緩慢,不會說話,是中級人偶,有人偶師操作她辦事,一般是用來偷東西的。”


    文澤才話音剛落,便聽見有人大叫自己的錢袋子不見了。


    火車上頓時騷動起來,大夥兒都在檢查自己的錢袋子,丟了錢的人不多,車上的工作人員趕忙將那幾位帶到員工車廂詢問。


    曉曉看了看自己的手,“那個人偶娃娃的手特別冷。”


    田秀芬趕忙抓住她的手搓了搓,“娘給你暖暖。”


    “爹,人偶是怎麽製成的?”


    阿南聞言看向文澤才。


    “做人偶可不簡單。”


    要想做人偶就得有身體,身體一般是用最好的軟木拚接出來,外麵再包裹上一層人皮,頭發也得是真的,等娃娃做好後還得在冰裏凍上幾年,直到皮木融合,才能拿出來訓練操作。


    “人偶師大多數隻會在冬日出來,因為人偶不能遇熱,不然就會流冰水出來,異味也會散開,很容易被發現。”


    文澤才說起人皮時,兩個孩子也不害怕,特別是阿南,“人偶師怎麽得到人皮呢?”


    “這個我倒是不清楚,你們兩個一定要記住,下一次再遇見人偶一定要躲開,不到萬不得已別弄壞人偶,因為人偶師在暗處,一旦人偶被毀,他們能記恨一輩子,也能暗中跟著你們一輩子。”


    這就是人偶師最讓人忌憚的地方,他們不婚不育子,將人偶視為自己的全部。


    文澤才的爺爺曾經與一人偶師結仇,他小時候幾乎每天都會看見房前的山坡處站著一個穿著怪異的人。


    一直到文爺爺受不了,親手給對方找好修補人偶娃娃的材料後,對方才心滿意足的離開。


    人偶師是個很奇怪的分類,他們即使與你結仇也不會動手害你,而是一輩子都跟在你的身後,說句不好聽的,就是沒事兒嚇嚇你,偏偏人偶師動作詭異,很難抓住。


    阿南聽得雙眼發亮,“人偶娃娃除了偷東西還能做什麽?”


    “偷東西隻是一些小伎倆,真正的人偶娃娃用處可多了,”文澤才也沒細說,而是看著阿南,“你既然想跟著袁衛國學命術,就不能三心二意,我看你那未來的師傅對你很喜歡。”


    阿南連忙點頭,“我知道的,我隻是好奇人偶師。”


    “娘,我以後不要娃娃了。”


    曉曉仰起頭抱住田秀芬的脖子,前幾天在老巷口有人賣木娃娃,曉曉有些想要,最後一聽要五角錢一個,她算了算自己的零用錢,才決定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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