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澤才看了看蘇蘭蘭的臉色,黑氣已經散開了,可以回家,不過為了蘇蘭蘭的餘生,他還是問了句,“蘇嬸子,小妹這次回去,那老太太......”


    蘇蘭蘭抓緊蘇大嬸的手,蘇大嬸安撫地拍了拍她,臉上帶著笑意,“不會有事的,我們已經分家了。”


    “分家了?”田母瞪大眼,她是知道蘇老太的厲害的,“她怎麽想明白的,前些日子還寄假信要把蘭蘭騙回去呢。”


    “假信?什麽假信?”蘇大嬸一愣。


    蘇蘭蘭連忙將之前的報喪信說給蘇大嬸聽,蘇大嬸氣得雙頰通紅,想到是他們察覺出不對後,又滿是感激,“要不是你們,我家蘭蘭肯定成了那傻子的媳婦了!”


    原來蘇大嬸之所以想盡辦法分家,也是因為一天夜裏,她聽見蘇老太與小叔商量,等蘇蘭蘭回來後,讓那傻子過來吃飯,一到晚上把蘇蘭蘭敲暈,和那傻子關在一個房間裏。


    “說生米煮成熟飯後,就是我不答應也沒有法子,到時候小叔就能娶那傻子的妹妹了。”


    蘇大嬸一邊說一邊擦眼淚。


    “咋能這麽做呢!”田母一拍大腿,“這可是她親孫女!”


    蘇嬸子一抹眼,“在她眼裏,隻有小兒子是人,我男人,我生下的孩子都是畜生。”


    “娘。”


    蘇蘭蘭咬住唇,腦子裏全是爹那瘦巴巴的身體被放進土裏麵的場景,奶說家裏沒錢,所以連一副棺材都不給爹。


    “我也想明白了,以前我這腦子就當是被驢踢了!誰愛伺候誰去,”蘇嬸子哽咽著,“所以我鬧了,那姑娘肚裏已經揣了小叔的種,想讓他們有麵子,可以,分家!不然我就鬧到鎮上去,怎麽著也能讓她小兒子進去坐一個月的牢!”


    “該!”田母連連點頭,“就該分家,幸好那時候蘭蘭沒回家。”


    田建國與田隊長對視一眼,他們心裏默默推算著日子,正好是文澤才說蘇蘭蘭黑氣纏身的時候。


    若田建國送人過去,定會遇見那事兒,按照他的性子不會不管,一個外村人攪了兩家人的好事,他就是不死,也會被人打得鼻青臉腫。


    同樣想到這些的還有吳梅,她的心都揪起了,也十分感激文澤才攔住了田建國。


    田秀芬與文澤才對視一眼,文澤才道,“那蘇嬸子,你們現在還住老院子?”


    蘇嬸子趕忙搖頭,“我當然不會讓蘭蘭住那地兒,隊裏以前的大食堂邊上有間空屋,隊長說讓我們母女兩人先住著。”


    “這些日子也不忙,咱們過去幫你們把房子弄出來,”田母看了眼田隊長後,說道。


    “不用不用,隊長已經說了讓村裏人搭把手,”蘇嬸子臉上露出笑容。


    看著母女二人臉上都帶著笑,文澤才也鬆了口氣,蘇嬸子到底沒住下,帶著蘇蘭蘭走了。


    “希望那孩子有個好歸宿,”田母剛說完,又突然想起林愛國那事兒,她猛拍大腿,“娘喲!把這事兒給忘了!”


    說完便準備出去追,文澤才連忙攔住她,“娘,人家都走了一個小時了,你現在追不上的。”


    田母歎了口氣,“看看我這腦子,我得去跟大順娘說一聲,不然還以為我不願意給他們牽線呢。”


    說完,便疾步離開了。


    曉曉站在院子門口左看右看,“蘭蘭姨走了嗎?”


    “走了,你要是乖乖聽話,我以後帶你去看她。”田秀芬將衣服啥的都抱出來,準備洗。


    文澤才索性沒事兒,便幫著一起洗。


    “你洗什麽衣服,去看書吧。”


    “都考完了,還看什麽書,”文澤才苦笑不得。


    田秀芬臉一紅,隻能分出一半衣服給文澤才,兩人合夥沒多久就洗完了。


    村裏第一封通知書來的時候,地裏幹活兒的人都丟掉鋤頭圍住那郵差看熱鬧。


    “是誰的啊?”


    “我猜是鞏知青的!”


    “我猜是李老師的!”


    郵差拚命地擠出人群,然後站在高地舉起手裏的信件大聲道,“誰是王清?誰是王清!”


    王知青連忙舉起手,“我是我是!”


    他臉頰通紅,這是給激動得。


    郵差將信件遞給他,然後推著自行車就往村子外走,有幾個參加高考的人攔住他問,“就這麽一封嗎?”


    “對啊,還有沒有?”


    郵差也理解他們的心情,“同誌啊,我這是最後一封信件,要是有早就給你們了,隻有等明天看看。”


    文澤才與李大順站在邊上,看著王知青又哭又笑,頓時感慨萬分。


    “都不容易。”


    李大順撓了撓腦袋,“也是,我爹說王知青中暑在村醫所都會抱著書讀。”


    反觀他,一看那些小字腦袋就暈乎乎的。


    作者有話要說:  昨天欠的,還有一章六千字是今天的,我正在擼,筆芯。


    第48章


    文澤才聞言看了他一眼, “大飛跟著我學字,你要不要來?”


    李大順一臉拒絕, “不去!想當年跟著我爹學差點沒把我耳朵給扯壞了!”


    李村醫要是聽了這話還會扯一扯李大順的耳朵, 就一個名字都教了一個月才學會寫,第二個月月初讓他寫, 就寫出了一個“大”字,而且先寫“人”再寫的一拚上去的。


    文澤才看著散開的人, 臉上帶著認真,“大順, 多讀書沒壞事。”


    李大順嘿嘿一笑,“我也知道, 就是這腦子轉不過。”


    趙大飛認了文澤才為師傅後,整個人便變了不少, 不再出去晃了,而且學習的時候也非常認真, 在文家時文澤才教他,回去後陳雲紅幫他複習。


    所以沒半個月便超過了三年級的水平。


    文澤才覺得很欣慰,這天趙大飛剛走,他便對田秀芬道,“看來我這師傅還挺不錯, 瞧瞧大飛進步得多快啊。”


    田秀芬看他一臉得意樣兒,忍不住打擊對方道,“我覺得雲紅的功勞最大。”


    文澤才臉一僵,然後拍了拍自己的臉, “嘖,這話也對。”


    有了王知青那封通知書後,村子也像是開了封印似的,接連又收到了三封錄取通知書,分別是鞏陽,於廣平以及李雨晴。


    於廣平報的大學離他家並不遠,所以一接到通知書後,他便找到田隊長拿著證明準備回家。


    離開的前一天,於廣平來跟文澤才告別,“這就是我的大運吧?”


    他考完後其實覺得自己的成績是上不了這個學校的,可他存著僥幸心,覺得賭一把又如何呢?


    沒想到還真考上了。


    文澤才將茶放在他麵前,“你說是也算是。”


    於廣平的臉黑黑的,“你能不能痛快點說話?”


    文澤才一臉神秘,“俗話說得好,天機不可泄露。”


    於廣平差點“呸”了他一口,損樣兒!


    於廣平這一走,整個知青所以及村裏已經成了家的知青都開始蠢蠢欲動了。


    鞏陽和李雨晴則忙著將工分和別家換現成的糧票或者其他東西,他們現在是夫妻,就算是走也得一起走。


    眼看著鞏陽他們都快走了,文澤才的通知書卻還沒來,田家除了幾個小的以及吳梅,都急得上了火,嘴角和臉上冒出痘痘。


    田母時不時的就往村口轉悠,就怕郵差來的時候沒人看見。


    文澤才勸了好幾遍田母都不聽,在一天傍晚,王老板騎著自行車來到了文家。


    他一手提著兩斤肉,一手拿著信件衝著文澤才笑,“文兄弟,好久不見了,這麽好的日子請我喝兩杯?”


    文澤才笑著接過那信件,也沒打開,而是請對方往裏麵走,田秀芬激動極了,王老板將肉遞給她,“我老王胃口大,麻煩弟妹了。”


    “王老板哪裏話,快請裏麵坐。”


    文澤才將信件拿給田秀芬,然後與王老板麵對麵的坐著。


    “看王老板臉色紅潤,想來近日過得不錯吧?”


    王老板哈哈大笑,“確實不錯,對了,這是楊大哥讓我給你帶過來的,算是賀禮。”


    “賀禮?什麽賀禮?”


    文澤才接過那個小盒子。


    “考上大學不得祝賀祝賀?”


    文澤才聞言低笑,他將盒子打開,隻見裏麵居然是三枚金錢,不是銅錢,是金錢。


    “這可是好東西,”王老板看著他低聲道,“自打封朝後這玩意兒是越來越少,也不知道楊大哥從哪裏得到的,現在有這東西的不超過這個數。”


    說著,王老板便伸出一隻手。


    金錢,乃是封朝相師所製,是用純金打造,上麵的字也是相師才能看明白的,這確實非常珍貴。


    文澤才麵色微凜,“楊大哥可還在縣城?”


    王老板微微一歎,“他說四處轉轉,若是碰見你說的命中人再回來就是了。”


    這是不讓文澤才去找他答謝的意思。


    王老板走後,文澤才將金錢放進那日所練的朱砂裏麵,得過四天才能拿出來。


    “你考上聊城大學了!”


    田秀芬自打接到信件後便高興得很,想和文澤才說兩句又覺得有外人在,所以一直忍著,現在客人走了,田秀芬也不再克製,非常高興道。


    文澤才咦了一聲,他打開一看,還真是聊城大學,“我以為我會考上陝北大學。”


    “聊城大學可比陝北大學好,”田秀芬瞪了他一眼,然後小心地將通知書放好。


    文澤才輕笑,“你怎麽知道聊城大學比陝北好?”


    田秀芬手一頓,清咳道,“我向李知青打聽了一番。”


    文澤才填了學校後,回來跟她提起過,田秀芬也不知道這幾個大學哪個好,哪個近,所以跑去請教李雨晴。


    “行了,明兒請爹娘他們過來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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