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馬中願便起身拿了件外套,然後便帶著文澤才出門了,文澤才跟田秀芬簡單地說了下情況,讓她和曉曉在馬家等自己回來。


    文澤才他們走後,馬中願的媳婦笑看著田秀芬,“瞧瞧你們,孩子都這麽大了,還這麽熱乎。”


    田秀芬收回視線,笑了笑。


    馬中願的領導姓甘,叫甘建華,四十多歲,大寬臉將耳朵都藏住了,正麵看過去像是沒有耳朵似的。


    “這就是你說的文大師?”


    甘建華見到文澤才後笑眯眯地請對方坐下喝茶,然後使了個眼色把馬中願叫道一旁低聲問道。


    馬中願點頭,他看著甘建華臉上的不信任,低聲道,“可別因為他年輕就小看了,文大師的本事大著呢,就咱們縣城那個黑頭,都是請他算了後,才知道自己戴了多年的綠帽子。”


    “你是說黑頭楊是因為這人算出來後,才動的手?”


    甘建華倒吸一口氣追問道。


    這“黑頭楊”指的就是楊先碧,他之前混的黑/道,後來到縣城雖然低調了許多,但是白道黑/道都有人,也正是因為這樣,有人在背後叫他“黑頭羊。”


    看著是羊,其實是黑的。


    前幾天楊先碧突然和他妻子離了婚不說,還將他們的兒子也趕出了家門,揚言誰要是敢救濟這母子二人,就是和他過不去!


    他這番做法明眼人一看便知道是為什麽,可楊先碧居然不怕人嘲笑,而是大大方方的將人趕了出去,斷了他們的路。


    聽說現在那母子二人住在小道樓那邊,晚上睡覺都漏風漏雨的地兒。


    “我也是在別處聽說他找了位大師算過,來的路上我向文大師確認了一下,沒錯。”


    馬中願點頭。


    甘建華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如果是這樣,倒是一件好事,我爹就是不信也找不到漏處。”


    爹?


    馬中願這才想起甘老爺子最近有些不安分。


    “文大師,這茶可還合口?”


    甘建華和馬中願回來的時候臉上的笑容更大了。


    “當然合口,這茶入口甘甜,沒有半點澀味,”文澤才點頭笑道。


    馬中願看了看笑眯眯的兩人,再想起甘老爺子,於是一拍腦袋,“哎喲,我忘了我還有事兒,文大師,你們慢慢聊,我最多一小時就辦完,等我回來接你。”


    說完,便走了。


    文澤才當然知道馬中願這是回避他們之間的談話,他看向甘建華,“是你算還是別人算?”


    甘建華臉上的笑意更深,“是我爹算。”


    甘老爺子住的地兒就在甘建華房子的對麵,幾步路便到了。


    到了老爺子的住處後,甘建華衝著門叫道,“爹,我帶了大師給您算算。”


    沒多久門裏便傳來怒罵聲,“你又整什麽幺蛾子?我告訴你,老子的事兒老子自己決定,用不著你們同意!”


    文澤才聽見這話微微挑眉,這老爺子脾氣還挺暴。


    甘建華清咳一聲,對文澤才解釋著,“我爹年輕的時候當過兵,脾氣也不是很好,見諒見諒。”


    “你又在外麵編排我什麽?一個漢子怎麽嘴碎得和你媳婦似的!”


    “碰”的一下,那院門就被打開了,一個白發蒼蒼的老人出現在兩人麵前,他臉上的帶著怒氣看著甘建華。


    頭發雖然白了,可臉上卻沒什麽皺紋,而且那雙眼睛也透著精光,一點也不渾濁,看著就是個精明的小老頭。


    小老頭把甘建華罵得狗血淋頭,最後在甘建華再三賠小心外,小老頭在漸漸地止住了聲音。


    他轉頭看向一旁做背景的文澤才,“你這娃子是幹什麽的?”


    文澤才看向甘建華,他覺得自己要是說來給老爺子算命的,一定會被對方打一頓。


    甘建華連忙將老爺子拉著往院子裏麵,一邊走一邊解釋著,“這不是您想和陳姨在一起嗎?你們雖然這麽大年齡,但是該走的流程還是得走,我知道您和陳姨都念舊,這不,八字得測、得合吧?”


    這話說得陰陽怪氣的,就連文澤才這個外人都聽出來了,偏偏這個老頭子還一臉高興,“你早說嘛,娃子走!”


    “這位是文大師,爹您別一口一個娃子的叫,”甘建華現在可不敢得罪文澤才,萬一被這能力下了什麽套,他的前途都得扔了。


    “不礙事,您是長輩,我是小輩,叫我娃子是應當的,”文澤才說話也不叼著,讓甘老爺子很高興。


    三人一起進了院子,院子裏全是花草,現在這天大多數的花都開了,這一院子的風景讓人讚歎不已。


    看見文澤才臉上的神色後,甘老爺子得意地揚起頭,“好看吧?這些都是我對象打理出來的。”


    對象?


    這老爺子說話還挺新潮,文澤才看了眼臉黑黑的甘建華,將笑意壓了下去。


    “確實好看,特別是那幾株蘭花。”


    文澤才指了指最中央的位置,甘老爺子一臉欣慰,“來我這做客的人大多把眼光放在眼前的月季上麵,隻有你看到了那蘭花,我告訴你,那幾株蘭草可是我.....”


    “爹,人家文大師趕時間,您還是快點兒請文大師裏麵坐著說吧。”甘建華都能把甘老爺子下麵的話背出來,這麽多年耳朵成聽出繭子了。


    被打斷話的甘老爺子又罵了甘建華幾句,等終於坐下的時候,甘老爺子又要起身出去,“哎,得把你陳姨叫過來一起看啊。”


    甘建華氣得臉都綠了,他一把將老爺子拉著坐下,“爹,您不會連陳姨的八字都記不得吧?”


    老爺子這才作罷。


    將自己的八字和他嘴裏陳姨的八字說給文澤才。


    文澤才從他這裏拿了一張紙,一支筆,他將兩人的八字寫下後,再抬起頭看了看甘老爺子的麵相。


    “甘大叔,”進門之前甘建華稱文澤才為小兄弟,他自然不能把甘老爺子的輩分叫得太高,“從您的麵相看上確實還有姻緣在,且就在這一兩年,但是看您和陳姨的八字來說你們並沒有姻緣。”


    甘老爺子瞪大眼,甘建華則暗叫一聲好,他正準備讓文澤才說他們沒戲呢,結果人家直接就這樣說了。


    “咋會呢?我和她有話著呢!”


    甘老爺子一臉不相信,就差罵文澤才是個騙子了。


    文澤才無奈地指了指兩人的八字,“她命中帶水,您命中帶火,是水火不容之相。”


    “可我們認識的這幾年,一次也沒紅過臉,我就是發火,她都讓著,還寬慰我,咋就不容呢?”


    甘建華卻幫著文澤才說話,“您咋知道她有沒有在背後罵您呢?”


    “呸,你少來!”甘老爺子冷哼一聲,然後便背過身不去看他,而是盯著文澤才,“你的意思是我和陳姨並沒有姻緣,可你剛剛說我確實有,這怎麽說?”


    “您老年確實有一姻緣,但卻不是這個陳姨,”文澤才將兩人的八字折對成兩個方,這一看過去還真是一水一火之像。


    甘老爺子瞪著那像不說話。


    文澤才起身去院子裏看花草,留下父子二人說話。


    甘建華連忙道,“爹,您又不是不知道她以前的德性,怎麽會一下就改好的?我們不是不讓您找老伴兒,隻是這陳姨不是個讓人放心的,您忘了,她還有四個兒子,每個兒子都是依靠您才找到活兒做的,這根本就是利用您啊!”


    甘老爺爺眼圈一紅,“你們都忙,明明就住在對麵,一個月還見不到三回,我想找老伴兒有錯嗎?”


    “沒錯沒錯,這不是文大師也說了,您確實有一段姻緣,而且就在這一兩年,陳姨那邊您先冷一冷看看,等她露出馬腳您就知道我們真不是不讓您找伴兒,而是不願意這陳姨做您的伴兒。”


    和甘建華回去的時候,甘建華感慨道,“這老爺子越老越像個孩子。”


    文澤才回頭看了眼老爺子緊閉的院門,“抽空多陪陪甘大叔吧。”


    老爺子說到底還是寂寞了。


    “哎哎哎,對了文大師,剛剛你說老爺子還有姻緣,是真話嗎?”


    甘建華低聲問道。


    “從命格上看確實是這樣,”文澤才看著他。


    甘建華定定地看了他半晌,最後大笑著將人請進屋子,他給了五十塊錢,“老馬說你算一次的價是這個,請收好,再者剛才大師喝的茶葉,我這裏送大師五斤。”


    馬中願說他算一次五十塊?文澤才不動聲色地眨了眨眼收下了。


    “那就多謝了。”


    那確實是好茶,甘建華這舉止有交好的意思。


    上輩子沒少和這樣的人打交道,所以文澤才顯得很平靜。


    倒是一直暗中觀察他的甘建華在心裏高看了文澤才幾分。


    馬中願如他所說的那般,一個小時後便來接文澤才了。


    兩人從甘家出來後,馬中願才提起甘家的事兒,原來甘老爺子的老伴兒死了十幾年了,他們的孩子個個都出息,不是在供銷社上班,就是在大食堂,最有出息的便是甘建華。


    孩子們出息了,也成家了,老爺子又不願意和兒女住,兒子們回去得少,老爺子就寂寞了。


    “那個陳姨的老伴兒也死幾年了,可她老伴兒剛死沒多久,她便常去甘叔散步的地兒與甘叔搭話。”說到這兒,馬中願清咳一聲,“當然,我這也是聽別人說的。”


    “明白,”文澤才點頭。


    馬中願笑了笑,“老甘什麽人啊,一眼就看出陳姨不對勁兒,加上陳姨一直讓甘叔給她兒子們介紹活兒做,就更看她不順眼了。”


    可甘老爺子卻覺得是兒女們不讓他找老伴兒,也不管他有沒有說話的人,所以便倔起來,反而和陳姨走得更近。


    “所以甘大哥的原意是想讓我說假話,表明甘叔和陳姨沒有戲?”


    “沒錯,不過你也算是歪打正著,他這人有些話也不好意思擺明說。


    馬中願說完便哈哈大笑起來。


    婉拒了馬中願夫婦的留飯,文澤才帶著田秀芬母子來到了沐中巷楊家,楊家住在底樓,隻有一道門,門開進去便是一個小院子。


    從外麵看還以為是個獨長戶。


    楊家幾個小娃子正在外麵跑跑跳跳的,聽文澤才說找他們的爺爺,頓時嘰嘰喳喳的衝著門裏叫了好幾聲,然後便圍住曉曉,想帶著她玩兒。


    田秀芬摸了摸曉曉的腦袋,讓她去。


    楊老爺子很瘦,但也很高,一個老人的身量能和文澤才這種年輕人一樣高,確實不多見。


    也不知道他年輕的時候有多高。


    “洪老家夥介紹的?”


    楊老爺子吧嗒一口旱煙杆兒,看著文則才和田秀芬。


    “是的,他說您這裏能長期拿到黃骨漿紙。”文澤才上前答話,順帶將田秀芬擋住。


    楊老爺子見此哈哈一笑,“那你可聽他說了我的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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