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文澤才這段話可把大夥兒給驚住了。


    “我的個老祖奶奶,十元錢?!”


    最先發出驚呼聲的便是之前那個黑臉漢子李大順。


    “十元啊,能買多少肉啊。”


    王守義的臉色發黑,他惡狠狠地瞪了眼對著他們嘀嘀咕咕的人,待他們收斂幾分後,才挺起胸膛質問文澤才,“好你個文澤才,現在可是新時代,你居然在這裏傳播封建迷信?!”


    文澤才一臉無辜,“我這可不叫封建迷信,我這是屬於觀人貌,測人運,這可是老祖宗傳下來的手藝,怎麽能說是封建迷信呢”


    王守義的臉色更黑了,他剛要開口繼續指責對方時,又聽見文澤才繼續道,“封建迷信是指傳播鬼神、妖精等言論,兄弟,若照你這麽說,那前些日子李大順搬新家還找了我們這一行的先生去看了風水,那也是封建迷信了?”


    被提到名字的李大順渾身一個機靈,也不管文澤才說的到底對不對,這事兒既然牽扯到他家,那不對也得先對才行。


    “這算命的和鬼神不相幹,王守義,你可別不懂裝懂,是吧鄉親們?”


    李大順家的人緣在村裏向來是不錯,加上李大順的爹還是村裏的土醫生,幫過不少村裏人,大夥兒此刻自然偏向李大順說話。


    “王守義,我看你還是聽聽文澤才的話。”


    “就是,我瞧著他說得挺嚴重的,要不要拿十元錢避一避災?”說到最後,這兄弟自己都忍不住先笑了。


    我的親娘耶,十元錢啊,傻子才湊上去算命呢。


    顯然,王守義不是個傻子,他麵如墨色,對著文澤才冷哼一聲後,提著鋤頭便往另一邊去了,“老柳,我和你換塊地兒幹!”


    文澤才這是被嫌棄了。


    他看著王守義氣呼呼的背影搖了搖頭,隻求對方這次能挺過劫數。


    一直打量著文澤才的李大順覺得這人真是變了不少,他向來是個大大咧咧的性子,也不管之前怎麽酸人家,一邊幹活兒一邊給文澤才遞話。


    “你是故意逗他呢還是說真的?十元錢,那可夠一家人過些日子了。”


    就像現在工人的工資一個月也才二十幾呢。


    文澤才看了眼李大順的臉,這人雖然口無遮攔,人心倒是不壞,勉強是個能交往的人,“對於信這一行的人來說,十元錢隻少不多。”


    李大順啞然,突然,他好似想起了什麽,猛地轉頭問道,“你啥時候會算命的?”


    這文澤才來村子也有七年時間了,仗著自己是知青,總是鼻孔看人的時候多,要說算命這個點上確實沒有任何表露。


    文澤才麵不改色,使鋤頭的感覺越來越順,幹活兒的速度快了不少,“這是我爺爺教我的,這不是準備高考嗎?考上大學可不得要一筆學費和生活費,現在也算是攢錢。”


    李大順聽得嘴角直抽,啥玩意?真不是故意騙錢而是攢錢??而且這人確實沒變化,還是那麽自大,現在就開始攢錢了,真以為自己能考上啊?


    男人們這邊的事兒很快便傳到女人那邊去了。


    “哎,田秀芳,你家男人是不是窮瘋了?騙人家王守義說有災禍,還說讓人家給他十元錢就幫人解除災禍,真是人不要臉,天下無敵。”


    一個與田秀芳年齡相仿,卻麵色紅潤的女人提著嗓門大聲道。


    田秀芳手一頓,心中湧起幾分苦澀,她還以為文澤才這一次能多消停會兒呢。


    見田秀芳不接自己的話,楊豔菊也不覺得難看,反而更加春風得意的和其他人說起男人們那邊傳過來的話。


    想當年,田秀芳和楊豔菊可都是這生產隊的兩支花,當初楊豔菊是最先看上文澤才的,誰知道文澤才沒看上她,這讓向來心高氣傲楊豔菊可受不了,在文澤才和田秀芳結婚後,她也迅速的和知青所的另一個男知青結了婚。


    如果說結婚前楊豔菊是不順的那個,那結婚後,兩人的命運直接顛倒過來了,因為楊豔菊的丈夫對其幾乎是言聽計從,好的沒話說,兩人還接連生了三個兒子,反觀田秀芳,這麽多年隻有一個女娃子不說,還三天兩頭的被文澤才揍,楊豔菊能不高興嗎?


    聽著身旁人越來越大的嘲笑聲,田秀芳幹活的速度越來越快,隻想幹完活兒後逃離這塊地兒。


    她也很想反駁,可是....文澤才的所作所為讓她沒有半分理由去反駁她們的嘲笑。


    中午下了工後,文澤才站在岔路口等田秀芳,這舉動自然引來了不少目光,可他一概不理,直到看見田秀芳後,直接上前拿過她肩上的鋤頭,搭在了自己的肩頭上。


    田秀芳一邊走一邊發神,被文澤才奪了鋤頭才回過神,“你.......”


    “走吧,去接曉曉回家做飯。”


    田秀芳以為文澤才是餓了,也不再接話,隻是腳步加快了許多。


    曉曉的性子怯弱,加上沒吃啥好東西身子骨也不比大哥家的孩子好,田大嫂是個寵孩子的,大胖和二胖性子好強,田秀芳生怕幾個小的又吵架。


    說是吵架,其實大多數時候都是曉曉被罵。


    將曉曉接回家後,田秀芳便開始做飯,依舊是地瓜粥和小鹹菜,下午下起了大雨,沒法上工,所以大夥兒都窩在家裏。


    這天下午每次有人串門吹牛,都會提起上午文澤才在地裏說王守義的話,有人說文澤才是想錢想瘋了,也有人說文澤才是學會了新招數,好騙錢。


    不管別人怎麽說,作為他們嘴裏主人翁之一的王守義卻驚恐極了。


    作者有話要說:  筆芯筆芯!


    第3章


    王守義的父母早在前幾年便先後去了,他也沒有兄弟姐妹,屬於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由於心裏一直惦記著田秀芳,所以這麽多年也沒結婚。


    這中午做飯的時候因為灶門裏的火老是熄滅,他便用吹火筒吹了吹,結果也不知道怎麽的,那灶門裏麵的火星從吹火筒裏麵倒吸進了嘴裏,直接將王守義嗆到了不說,舌頭還被火星子燒得火辣辣的,中午吃東西都沒啥滋味。


    下午下起大雨,他也沒出去串門,就想著將家裏壞了的背簍拿出來修補修補,結果才修幾分鍾手就被竹片刮掉了一塊片,雖然不多,可那是真的疼啊!


    用土灰加口水將傷口糊住後,王守義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看著拉直了的屋簷水突然想起柴房那邊還有一捆柴火因為沒怎麽幹透,所以靠在牆頭處晾著呢!


    哎喲,那這大雨一下那柴火可不是更濕了,隨即王守義也顧不得其它了,起身就往院子外跑,結果由於下雨天地打滑,整個人“啪嘰”一下直接摔在了地上,他正想掙紮起來,就感覺後腦勺有啥東西在流。


    王守義莫名想起上午文澤才說的話,顫抖著手往後一探,再拿上前一瞧,艸,一手血!


    王守義直接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而由於他院子關著,大夥兒都沒發現。


    文澤才本來要和曉曉多交流交流感情,可惜曉曉壓根不願意讓他碰,就是離得近了,對方眼眶都被嚇得紅紅的,沒法子,文澤才努力的安慰自己的小心髒,慢慢來吧。


    吃晚飯時,田秀芳臉上的猶豫之色讓文澤才疑惑,“有話盡管說,咱們都是一家人。”


    田秀芳聞言抬眼看著文澤才,見其眼裏沒有暴虐之色後,才小聲道,“聽、聽說你說王守義有災禍?”


    文澤才也沒隱瞞,而是很正經的回著話,“他這段日子確實比較黴,好一點則是人受些傷痛,壞一點可能會半身不遂。”


    田秀芳紅唇微張,覺得文澤才是在胡說,畢竟王守義也算是個身強體壯的漢子,怎麽到文澤才嘴裏就變得這麽脆弱了。


    不過她也沒有多問。


    害怕問多了對方不耐煩。


    翌日一早,文澤才和田秀芳如前一天一樣合作,做好飯菜吃了後,再把孩子送到田家,結果還沒到地裏,就有一群人風風火火的抬著什麽從他們眼前快步跑過去。


    其中李大順眼尖瞅到了文澤才,他想起昨兒文澤才說的話,一個疾步上前,伸手緊扣在文澤才的肩膀處,聲音微顫,“文、文澤才,老實說,王守義的事兒是不是你做的?”


    李大順的手勁兒並不小,文澤才微微皺眉,然後抬手一抓便將對方的手弄了下去,“那是天災,不是**。”


    一旁的田秀芳猛然瞪大眼,她急忙看向不遠處的人群,從竹編欄上麵瞧見了一雙腳。


    王、王守義出事兒了?


    “天災......”


    李大順覺得身上有些發冷,更多的是不信,他扯了扯嘴角,“你別胡說,好好的,怎麽會在家裏出事兒。”


    就在這時,田秀芳的聲音傳進了兩人耳中,“昨天吃了午飯後,他就沒有出過門。”


    李大順可以不信文澤才的話,可田秀芳的話他卻不得不信,因為他和田秀芳也算是打小一塊兒長大,自然知道對方的品性。


    “我的個乖乖,”李大順兩眼發直,“那王守義這十元錢給不給?”


    畢竟文澤才算對了。


    文澤才越過對方繼續往前走,“自然不給,畢竟災禍他都受了。”


    文澤才照常幹自己的活兒,而李大順的爹李村醫正招呼著人去找田隊長。


    “王守義發高燒了,後腦勺又被磕出了血,必須去縣醫院才行,去找田隊長借拖拉機趕緊拉人去縣城!”


    生產隊有一個拖拉機,保管人是田隊長,除了農忙的時候,那車幾乎沒動,可隻要得了空,村裏人都願意去擦洗,那可是他們生產隊的寶貝!


    王守義被拉走後,陸陸續續回到地裏幹活的人看淡定的文澤才不對勁兒了。


    和李大順想的一樣,他們都覺得王守義這次受傷有些太巧了,李大順是個兜不住話的,瞧著他們和自己一樣摸不著頭腦便將自己和文澤才的對話再描述了一遍。


    大夥兒抱著半信半疑的態度等著王守義回村,畢竟沒有什麽比當事人的話更讓人信服了。


    男人們的心思可沒女人們的重,就在他們等著向王守義尋求真相時,楊豔菊已經扯開喉嚨肯定王守義受傷的事兒就是文澤才幹的!


    “哎喲,以前怎麽沒聽說他會算命?這麽巧,昨兒剛說今兒王守義就成了那半死不活的樣子?”


    楊豔菊這話一出,圍在她身旁的女人越發覺得是這麽個事兒。


    “我也覺得這事兒太邪乎了。”


    “就是,而且一開口就是十元錢,嘖嘖,我看這事兒恐怕和豔菊說的差不了多少。”


    楊豔菊被人這麽一抬話,頓時腰板更直了,甚至挽起衣袖準備再和大夥兒說說自己的“線索。”


    “都圍著幹什麽?!再嘰嘰歪歪個不停今兒這工分大夥兒都別要了!”


    一道怒吼聲直接將楊豔菊周圍的女人驅散了,楊豔菊咬牙啟齒地回過頭,對上周春華的眼睛,“喲,我當誰說話這麽厲害呢,原來是你啊。”


    這話陰陽怪氣的,大夥兒都能明白楊豔菊話裏的意思,這周春華原本和田隊長的大兒子田建國處過對象,可不知道怎麽的就吹了,田建國雖然結婚多年,可周春華卻還是個老姑娘,可卻當上了村裏的記分員,大夥兒都覺得兩人背地裏還有來往。


    “喲你娘喲!你再嘰歪一句試試?”


    周春華雙手叉腰大聲罵道。


    她向來不是個膽小怕事的女人,吃軟不吃硬。


    楊豔菊急急地喘了喘氣,卻沒再繼續下去,周春華是記分員,是個人都知道別得罪的好。


    田秀芳和別人背完土回來便發覺周圍的氣氛不對,周春華給她使了個眼色,田秀芳扯了扯嘴角。


    察覺到兩人動作的楊豔菊癟了癟嘴,暗罵了幾句,被她身旁的女人扯了扯衣袖,“我啊惹不起,就這麽偷偷罵兩句還能打我不成?”


    作者有話要說:  啦啦啦啦啦


    第4章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算命師在七零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醉該玩死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醉該玩死並收藏算命師在七零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