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拉爾誇張的張圓了嘴巴,這些人魚們幾乎在蛋殼中時就已經找好了日後要共度餘生的人,一人一蛋一蛋看對眼,就會等待十幾年的漫長破殼期,然後馬上原地結婚也不過分。  眼前的小家夥這麽可愛,絕對不可能沒有伴侶!在場的魚全都堅信著。  江晨忍不住懷疑起來,小人魚糾結的甩著尾巴,慢慢下沉到了水麵下,隻露出一雙滴溜溜轉動著思考的眼睛。  難道,男人真的與他是伴侶嗎?  說起來,好像他們的確做了所有伴侶會做的時期,男人會給他洗澡,會陪他睡覺,還會在浴缸中跟他玩耍,晚上一起看個電影睡覺更是必做的事情。  等等,他在不知不覺間竟然有了伴侶嗎!  顧琛,是他的伴侶嗎?  恍惚得知真相的小人魚一瞬間驚奇的瞪圓了眼睛。  這麽一想,忽然就覺得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原本在腦海中想象的男人的畫麵也不由得趕緊甩頭企圖丟掉,那些大大方方的行為都變得燙魚起來。  小人魚快要自發變熟了,在場的魚心領神會,意味深長的‘哦’了一聲。  腦袋亂哄哄的江晨抿了抿唇,忽然像根離玄的箭一樣嗖一下朝著角落遊去,淡藍色的尾巴有力的敲擊著水麵,與海水幾乎融為一體,鱗片在溫和燈光下折射出淺淡的光輝,叫一眾被丟在魚後的人魚們再次看走了眼。  “小家夥真是我見過的最漂亮的人魚,我要和他做一輩子朋友。”  芙拉爾誇張的托著下頜,美滋滋的甩著尾巴說道。  “你樂意,人家伴侶可不一定樂意。”  一旁的人魚睨了這隻著名花癡的人魚一眼,不屑道。  “你!我要和你決鬥!”  純白的尾巴勿然衝出水麵橫在她們身邊,克裏斯托弗掃了她們一眼,嗓音輕淡又帶著一股歲月凝結成的天然威嚴:“安靜點,”  兩隻魚瞬間禁聲,在克裏斯托弗的特意指引下,所有人魚都集中在了海岸偏中心的兩側,沒有去打擾頭昏腦漲而躲到角落中冷靜的小人魚。  “奧,惹人憐愛的小家夥,”  芙拉爾甩了把尾巴,激起一層浪花,朝著不遠處的角落中被濃霧遮蓋住的背影軟聲道,她踮起尾巴,在海水中翻滾了一圈,而後熟稔的靠坐在一側的岸邊,對著身邊的白色人魚道:“克裏斯托弗,我可聽說那位大人是位著名的殘暴家,小家夥沒關係嗎?”  畢竟,這可是世界上唯一一隻純種人魚。  在接觸到他的第一眼所有基於‘神行者’基因被創造出來的人魚都無法自控對江晨的親近,這是刻在人魚基因中無法被剔除的本能。  人魚清澈的眼眸微微眯起,柔順的長發順著海水慢慢漂流,看著輕柔無比,磁性的嗓音中卻沉澱著一股難以探索的未知語氣。  克裏斯托弗微微眯起了眼睛,嘴角上揚著,慢慢才道:“芙拉爾,或許我們該試著相信他。”  “奧,我的老天爺,”  親眼見著身邊人魚對那位上將的偏愛,芙拉爾誇張的伸了個懶腰,秀氣的眼懶洋洋的眯著:“可算了吧,我看是你對你那位伴侶大人的偏愛,所以連帶著對他的‘愛徒’也如此信任。”  “沒有一個新人類值得我們信任,包括我們最親近的人。”  麵容純良的人魚側頭倚在自己的手臂上方,清澈迷人的嗓音緩緩飄蕩在人魚吵雜的交談聲中,沒有激起一點風浪。  “是的,”  純白如飄雪的眼睫緩緩垂下,克裏斯托弗露出了一個不太明顯的笑容:“但是總有些意外,芙拉爾,你對新人類的偏見太大了,我想你的先生想必很傷心。”  一提起自己的伴侶,芙拉爾顯而易見的有些懊惱的甩了甩尾巴,“奧,我真的是不想提他,你知道的,克裏斯托弗。”  !  話音剛落,芙拉爾原本懶散的身軀瞬間筆挺起來,眼眸一瞬間變得尖銳,朝著濃霧的方向死死盯過去,扣在岸邊的白皙指尖慢慢支起了尖銳的指甲,在堅硬的地板上劃下了一道深刻的痕跡。第50章   “看來有好客的‘先生’闖進來了呢,”  芙拉爾豎起發絲,扯著唇角說道,隨後整條魚像是利刃一般潛入了深海,朝著小人魚的方向快速潛行過去。  克裏斯托弗同樣收起了笑容,柔和的臉蛋變得俊如冰霜,周圍的人魚們同樣感知到了闖入者的氣息,一個個收起懶散變得警惕起來,紛紛繃起了精神朝著陌生的氣息湧去。  守在一側監控室的平陽等人第一時間注意到了這群小家夥的變化,幾乎瞬間聯想到以前闖入者的情況,人魚畢竟是稀缺的伴侶資源,而這種宴席的參與者雖然大部分都能矜持的維持自己斯文的假麵,可‘酒精’這種容易叫人上頭的東西最容易成為貪婪的背鍋俠。  人魚會場闖入人已經不是什麽大新聞,不過今天的闖入者似乎來勢洶洶,幾乎所有人魚在靠近霧靄的一瞬間就察覺到了來者的特殊氣息。  班德塞家族得天獨厚的子孫之一,的確算得上是一位天資尚可的軍士,不過名聲卻是爛到極點。  芙拉爾性格衝動,在看到笑容輕佻邪肆的男人正用精神力控製著小家夥浮出水麵時一尾巴就朝著小班德塞的方向掃了過去,巨大的扇麵尾巴衝勢頗猛,帶著無法忽視的力道朝精神力重重撞過去。  這些人魚最擅長的就是對精神力的控製,那怕她們本身並不能產生並且運用這股力量,可就像是老天故意為新人類創造的互補希望,人魚可以完美安撫新人類暴動的精神力,同樣也可以進行‘驅逐’。  芙拉爾的控製能力不算太強,可她卻最擅長‘□□’攻擊,人魚的鱗片可不僅僅是長得漂亮,同樣有不少於其‘亮閃閃’程度的堅硬,一尾巴拍上去足以叫一名毫無察覺的戰士腰酸腿疼個半年。  “真是無禮暴躁的家夥,”  伊德早已經察覺到了趕來的人魚們,這群生物雖然被新人類撫養,卻從來也不對他們盲目信任,什麽人魚單純可愛不過是那群沒有見過這群暴躁小怪物們的愚民的假象。  這種生物,就該被關起來磨掉最後的利爪。  班德塞嘴邊的弧度更大了些,左手朝岸邊一揮,精神力與趕來跳出水麵的芙拉爾撞在一起,將人魚直接打入了水中,不過馬上這個海中的小精靈就浮出了水麵,看起來沒有傷的太重。  “克萊頓真是把你慣壞了,”  伊德將掙紮著露出兩排小牙的小家夥牢牢控製在水麵,一邊朝水中的芙拉爾嗤道。  禁衛軍統領克萊頓的人魚,傳聞中脾氣最為暴烈不訓的一個,這麽多年了也沒有變過。  也怪不得克萊頓會被慢慢奪去軍權,連自己的人魚都控製不住,元帥還企圖通過他控製帝國的軍部,真是幻想。  至於手上這個小家夥,伊德挑高眉梢朝這隻黑頭發的小人魚看過去,長得倒是很漂亮,不過看起來一樣是隻野性難馴的家夥,聽說剛破殼不過幾個月的時間,連呲牙都學會了。  不過馬上他就會變成聽話的小東西,說起來,也算是他給顧琛送上的一個禮物了,幫他解決掉這隻不聽話的小東西。  要怪就怪他是顧琛的人魚了。  伊德掌心微微用力,五指蜷縮起來的掌心中緩慢浮動出顏色淺淡的精神力,纏繞在江晨脖頸上的力道更大了些。  芙拉爾在水麵猛然翻滾起來,尖銳的叫聲衝破了人魚會場,聲波直接抵達會場中心,一名高大嚴肅的男人幾乎立刻朝著人魚會場的方向瞬移了過來,速度快到隻剩下影子。  這是人魚與伴侶之間獨特的維係。  克裏斯托弗則更冷靜一些,他對精神力的控製力更強大,可也隻是對他的相連伴侶起作用,能消除a級以上新人類80%的躁-動精神力已經算得上是人魚中的佼佼者,可當他們真的與新人類強者對上時卻沒有多大的‘勝算’,而能不受限製控製所有精神力的力量,也隻有當年的神行者才有這種能力。  伊德來勢洶洶,他雖然表麵上暴躁易怒,可實際卻性情狠辣下手果決,分明就是一點反應的時間都不想給留給顧琛,所以直奔主題,他看著在精神力中掙紮的小人魚,眼中的快意幾乎要溢出來。  掌心再次收緊。  很好,聽說顧琛對他的這隻人魚倒是很偏愛,他倒是要看看弄死這隻人魚,顧琛會不會跟著一塊去死。  青年眼中的快意和嘲諷濃得幾乎要流出來,可在在場人魚都來不及反應,以及平陽等人都沒有足夠能力趕來的短短瞬間,克裏斯托弗隱藏在水底的掌心瞬間收攏,曼白的肌膚上淡藍色的熒光從腰身逐漸向上蔓延,原本透亮的眼底也染上了一層灰白,五指猛然收緊。  他是近幾十年來能力最接近神行者的一位,雖然與這位傳說中的人物相比還差得很遠,但私底下的甚至進化出了初步控製‘水流’的能力,當然這項特殊的能力被他的伴侶一力壓下,至今沒有被研究院知道。  不過事情至此,作為這個世界上可能僅存的一隻自然人魚,他們的羈絆深到克裏斯托弗完全完全可以為了這位基因的繼承者放棄隱藏這個秘密。  在所有人都沒有注意到時刻,人造海洋從最深處生長出濃鬱的水流,積聚著竄動的力量向上衝去,方向正正是獰笑著的小班德塞方向。  而在此時燈光彌漫的大廳中,輕聲低喃,奢華禮服仍舊迷亂著這個多彩光鮮的舞廳。  “顧上將,好久不見。”  蒼老雄渾的嗓音在華麗的柱子下響起,一位穿著嚴肅精神的卷發老先生目光精神奕奕的看著眼前的男人,表情沒有任何變化,點頭致意。  被聯邦軍環繞的男人聞言緩慢轉過了高大身軀,灰藍色的眼眸被半扇眼皮遮擋著,視線如同飯後小憩的猛獸。  “牙迦長老,”  淡藍色的琉璃酒杯在燈光下折射出絢爛的光彩,盈盈流動的液體像是流淌在身體中滾動的熱血一樣衝動粘膩。  男人輕抬起手臂,杯盞在老先生的拐杖上撞了撞,嘴角帶笑,視線不經意間看向老人身側身姿筆挺的青年,對方眉眼帶笑,看起來一片溫潤儒雅的模樣。  “上將,”  “斯麥隆,班德塞。”  顧琛挑起眉梢,“小班德塞果然與牙迦長老如出一轍,聽說可是辦了件天大的事情。”  男人輕晃著手中的杯盞,低沉的嗓音落在當場的每一個人當事人耳中,氣氛頓時一凜。  老者嚴肅的臉似乎更沉了些,鑲著碩大鑽石的拐杖在光潔的地板上敲了敲,聲音如同警鍾,像是在提醒,又像是在示威,提醒眼前這個不過二十幾歲的年輕小輩注意自己的言行。  斯麥隆嘴邊的笑意則更大了些,  “上將謬讚,不過是些不值一提的買賣罷了。”  嗬,真是沒臉至極,走私販賣人-口這麽大的一件事在他口中就像是一件應該被歌頌的功德一般,林啟幾乎忍耐不住拳頭,被身旁的陳安一把扣住了肩膀。  好在今天哈裏格林這個莽漢沒有到場,不然到時候現場勢必要陷入一片混亂,林啟能聽勸,哈裏格林可不會給這個小人任何麵子。  顧琛嘴邊的笑意落了下來,耷拉著的眼皮也稍稍提起來了些,“年輕人,衝動些是好事,可犯了錯,可是要有代價的。”  男人沉吟著,悠長深邃的嗓音好似來自惡魔的低吟。  參與到哈戈達州走-私案中的人一個也別想逃過,區別就在於星際法庭,亦或是由他來直接‘暴力’處理,當然,以顧琛的想法來說自然是最貼切第二種方案,他倒是希望這位小班德塞能手段更厲害些,能躲得過聯邦軍的追查,這樣還能‘更合法’的把他揍一頓。  男人灰沉沉的眸色稍稍暗了些,執在手中的透明杯子則明晃晃的在靈活而骨節分明的手指中翻轉了兩圈,最後液體一應倒在腳下,黏糊的酒水砸在了班德塞祖孫二人光潔的皮鞋上。  斯麥隆唇角壓了下去,竭力維持著笑容,鞋尖稍微掀起了一點,又慢慢落了下去。  很明顯,這裏的變動致使圍繞在幾人身邊的動靜瞬間小了下去。  作者有話要說:衝鴨,周六日來了!第51章   這還是第一次,顧琛上將在宴會上如此聲色明顯的針對一家勢力,男人如同懶散的大貓,除了例行的解決任務,聯邦中這些蛀蟲們隻要沒舞到他眼皮子底下,沒涉及到命案,聯邦軍也懶得追究,這些個世家在他眼中更是如同無物。  今天怎麽一改往日懶散的作風?  眾人急急忙忙轉動著腦筋,這一小點看似舞廳上的變動,實則可能是聯邦軍-政的縮影,除了這個大門事情會往什麽方向發展,那可就誰都說不準了。  “顧上將,”  這邊氣氛正凝滯著,忽然傳來一聲帶笑的嗓音,燦金色的卷發率先闖入了眾人的視線,正是前來溶解氣氛的未來繼承人,當今元帥金伯利的兒子,西弗朗斯。  “看來是這杯酒不太合顧上將的口味,侍者呢?還不快來給顧上將換上最新的蘭第酒。”  西弗朗斯朗笑著,一邊朝男人輕輕點了點頭,眼眸中是有些急促的提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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