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陸橫冷笑,“你怎麽那樣的貨色都看得上?”


    “其實他,長得好看的。”


    暴君雖然暴,但卻是周朝有名的美男子。


    其灼灼風采,整個周朝,無人能出其右。


    隻是大家貴女,都被他暴躁狠戾的性格嚇跑了。


    “那你說,是老子好看,還是他好看?”心裏不爽的陸橫猛地低頭,用力把自己的臉杵到蘇綿綿麵前。


    蘇綿綿仔仔細細盯著陸橫看。


    小姑娘的眼睛又幹淨又漂亮,清晰印出陸橫那張臉來。


    純真的毫無雜質。


    少年麵色不變,露出外麵的耳朵卻是微微發紅。


    蘇綿綿看完了,眨了眨大眼睛,“還是他好看一點哦。”


    陸橫麵無表情地伸手,一把罩住了蘇綿綿的臉。


    就會惹他生氣。


    打又打不得,罵又罵不得。


    真是隻磨人的小妖精,哪裏像是個從古代來的,不知開化的古人!他看她會氣人的很!


    真是……陸橫不解氣的使勁揉了揉她的小臉,軟綿綿的像個糯米團子。


    “陸橫,你怎麽又生氣了。”一天要暴躁八百回的少年頭也不回的走在前麵。


    蘇綿綿顛顛的跟上去,小心翼翼伸出自己的小手指去勾他的小手指。


    陸橫沒動,隻是微仰了仰下顎,不著痕跡的露出一抹笑。


    走到一半,陸橫臉上的笑突然一斂。


    “喂,蘇綿綿,你還這樣勾過誰?”


    陸橫把兩個人勾搭在一起的小手指亮出來。


    空無一人的大殿上,小姑娘低頭,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來。


    “嗬。”


    陸橫冷笑一聲。


    他知道了。


    莫挨老子!


    ……


    三個人坐在王長穀的房間裏吃外送海底撈火鍋。


    王長穀雖然是個教授學者,但平時也喜歡喝一點酒。


    尤其對白酒非常喜好。


    “小橫啊,我問你個事呀。”喝了酒的王長穀噴了一嘴的酒味,“我家裏那幅美人跳舞的古畫,是不是你拿了呀?”


    陸橫麵不改色,心不跳,“不是我。”


    “哎呀,大家都是朋友,你說拿了,我也不會拿你怎麽樣。”王長穀拍了拍陸橫的肩膀。


    “哦?”陸橫漫不經心的應一聲。


    “最多把你放進去涮涮。”王長穀指著那火鍋點了點。


    母胎單身的王長穀教授,嗜古物如命。誰碰他的寶貝,他就跟誰急!


    蘇綿綿看著熱油滾滾的火鍋,用力閉上了小嘴巴。


    這個人,也好可怕哦。


    王長穀喝多了酒,開始碎碎念。


    說的最多的就是關於周朝的事。因為他主研究周朝。而周朝之中,他關注最多的就是那個跟陸橫同名同姓的暴君。


    “那個暴君啊,並不是守不住城。作為一個戰無不勝,攻無不克的瘋子,他怎麽可能會那麽輕易的就讓那些叛軍打進來呢!他是故意的,他是故意要毀了周朝啊……”


    坐在旁邊的蘇綿綿聽得一愣一愣的,小心翼翼的插嘴。


    “為什麽要毀了自己的江山?”


    王長穀喝得滿臉漲紅,“誰知道呢?興許是瘋了吧。”


    瘋了嗎……


    蘇綿綿垂眸,她想起來昨天晚上做的夢。


    那麽真實,那麽悲傷。


    就像是真實發生在她麵前一樣。


    透過刺目的冷陽,蘇綿綿能感覺到男人的痛徹心扉和心如死寂。


    她又想起繡床頭刻的那行字。


    那是她死後,他看到的世界嗎?


    “看起來,確實是瘋了。”


    陸橫說出這句意味不明的話,然後仰頭,灌下一杯酒。


    陸橫的酒量一直不錯,喝了整整一瓶白酒,也是一副什麽事都沒有的樣子。


    王長穀就不行了。


    他趴在桌子上,早就睡死過去了。


    陸橫站起來,走到那個檀香木盒子麵前,然後伸手,把它打開。


    畫卷上的周朝暴君真的非常醜。


    身體像豬,臉像鞋拔子,上麵還全部都是麻子。那雙眼睛被肥肉擠在中間,居然還是三角形的。


    不過陸橫的目的並不是這幅畫。


    而是古畫上那件玄色龍袍肩膀上的刺繡壁虎圖樣。


    “陸橫,你要幹什麽呀?”蘇綿綿吃得小嘴紅紅,正“呼啦呼啦”不停喘著氣兒。


    “嗬,”少年冷笑,“摳掉它。”


    “不行!”原本睡死過去的王長穀突然跳起來。明明已經神誌不清,卻還是堅強的把畫搶過來,抱進了懷裏。


    “我看誰敢動我的寶貝!誰敢!”王長穀抱著古畫,麵色漲紅,使勁的指向旁邊的柱子,“是不是你,是不是你要動我的寶貝?”


    情緒太過激動,王長穀一屁股跌坐在地,懷裏的畫卷攤開,他躺上去,不停的蹭。


    “人家的小寶貝……爸爸愛你……”


    不得不說,李大鵬家的基因真是強大。


    那幅古畫本來就是幾百年前的東西了,哪裏禁得住王長穀這麽折騰。


    他嘴上的紅油糊了鞋拔子一臉,連帶著那隻壁虎也被他給蹭壞了。


    陸橫拿了一張毯子過來,給王長穀蓋在身上。


    然後看一眼那幅古畫。


    嗯,毀的剛剛好。


    “走吧,回家。”


    陸橫把蘇綿綿牽出房間,走到一半想起來“電視劇費人”這件事。特地領著她到演戲的地方去溜達了一圈。


    “哇……”


    蘇綿綿看著麵前一排溜壯觀的古裝人群,下意識張大小嘴。


    陸橫替她罩上絨線帽,裹上圍巾,遮住小嘴。


    小姑娘圓球似得躲在大圓木柱子後麵偷看。


    “陸橫,這些就是電視裏麵的小人嗎?”


    “對,都是演出來的。”


    “所以電視裏麵的人是假死?”


    “嗯。”


    蘇綿綿了然的點頭,覺得這個地方真是神奇。居然還有假死藥。


    “那陸橫,你會不會假死?”


    陸橫道:“老子要是死了,那就是死了。”


    蘇綿綿心口一窒,下意識攥緊了陸橫的胳膊。


    “不能假死嗎?”蘇綿綿小心翼翼道。


    小姑娘的眼神太迫切,浸著雪色流光,看上去可憐兮兮的,甚至還帶著幾絲害怕。


    “他們都可以,你為什麽不可以?”見陸橫不回答,蘇綿綿急切的踮腳。都把他身上的皮夾克扯歪了。


    小姑娘纖細眼睫上細密密的覆了一層素白凝霜,看上去幹淨又美好。


    “怎麽,舍不得我?”少年俯身,抬手按上蘇綿綿的小腦袋,抑製住舔上一口的衝動。


    “放心,老子不會死的。”


    就算要死,也死在你後頭。


    ……


    雖然沒醉,但因為喝了酒,所以陸橫在地鐵上還是眯了一會兒。


    地鐵裏人聲嘈雜。


    陸橫頭上戴著兜帽,懷裏摟著蘇綿綿,低著臉,看不清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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