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知道徐珈言不是真心誇她,宋眷眷也沒把這誇讚當回事,“我要是知道還問你做什麽。”


    徐珈言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語氣不明地歎息道:“你到底什麽時候才能不對我這麽防備?”


    宋眷眷說不清心裏是什麽感受,也反問他:“那你呢,什麽時候能別搞這些彎彎繞繞的,有事直接說啊?”


    徐珈言點點頭,“哦。直接說,像崔美涵一樣嗎?”


    得,又繞回來了。


    徐珈言可真是厲害,她嘴上就從沒贏過他。


    一種無力感湧上心頭,宋眷眷覺得自己今天和徐珈言是掰扯不清了。她破罐子破摔道:“你要是有美涵那樣的勇氣,我覺得不管是什麽事,直接說也未嚐不可。”


    “你說的對,我沒有那個勇氣。”徐珈言的氣勢突然弱了下去,聲音也有些無力。“我到現在才知道,有些東西要直接說出口沒那麽簡單。”


    “所以,”徐珈言話鋒一轉,一邊小心打量著宋眷眷的表情,“半年以前,你很勇敢...”


    “停!你不準繼續說了!”聽到那幾個字,宋眷眷聲音陡然提高,又立馬低了下去,“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


    “不,眷眷。”宋眷眷感到自己的雙手被另一雙帶著溫度的手握住,甚至能感受到它的骨節分明,“我不會讓它過去的。那一天是我誤會了你,我想為那時候的自己道歉。”


    “我太驕傲也太自負了,理所當然地以為你要告白的人不是我。甚至問都沒問,就打斷你,還出言傷害你..”


    那是宋眷眷至今都不願記起的回憶,她把手從徐珈言手中猛地抽了出來,打斷他:“別說了!不準再提那件事!你再提,我就..就..”


    她想說點什麽厲害的東西威脅徐珈言,可“就”了半天什麽都沒“就”出來,一時又急又氣,小臉漲的通紅...


    徐珈言聞言,忍住笑舉起雙手作投降狀:“好好好,我不說了。你別生氣。”他的語氣溫柔極了,像是在哄小孩。


    許久過去,他果然沒再說話,就那樣靜靜地看著她。


    還是紅暈已經燒到了脖子上的宋眷眷率先打破沉默:“所以現在,你知道了嗎?知道我那天..”


    “嗯,我知道了。”徐珈言眼裏帶著笑意,“你本來是想向我告白的。”


    “是我那些話嚇得你話沒說完就跑了..”


    宋眷眷覺得自己臉上燙得能夠蒸雞蛋了。但她的腦子裏卻空空一片,所有屬於自己的思想都不翼而飛,隻想跟隨徐珈言的思路,聽他繼續說下去。


    “我簡直快要後悔死了,想穿越回去給那時候的自己一拳。也就比現在的我小半歲而已,怎麽就能那麽別捏、那麽自負呢?”徐珈言這抱怨的語氣簡直不像他自己了,乍一聽還以為是哪個丟失了心愛玩具追悔莫及的小男孩。


    他這個形容實在很有趣,宋眷眷有些不合時宜地想笑。


    看見宋眷眷在憋笑,徐珈言也勾起嘴角,問她:“你那個時候是不是也恨死我了?想給我兩拳?”


    宋眷眷輕輕點頭。


    她想起那時候恨不得從來沒遇見過徐珈言這個人,甚至把從小到大所有徐珈言送給她的、她一直珍藏起來的幾樣小禮物都摔碎了——其實也沒多少,就那麽兩三個。


    摔完以後,她卻還後悔地不行、心疼的要命,找遍房間所有角落把碎片都撿起來,一邊哭一邊用膠水把他們一點點粘好,就像在粘好自己那顆破碎的心。


    她還發誓,再也不想見到徐珈言,再也不會跟他說話.....


    沒想到,現在的自己卻在和他麵對麵心平氣和地說這件事。


    ....


    回過神來,隨著視線所及之處,宋眷眷這才發現自己的手又被徐珈言抓住了。


    宋眷眷連忙環顧,發現已經有很多人在周圍默默關注他們的一舉一動。


    她臊得要命,連忙再次試圖抽出手來,一邊還警告徐珈言:“別動手動腳。”


    但這一次,她的手卻被徐珈言攥地緊緊的,怎麽都抽不出來。


    “不,這次你先聽我說完。”徐珈言的表情簡直不能夠更嚴肅,“眷眷,我錯了,你能原諒我嗎?”


    在宋眷眷的記憶裏,徐珈言好像從來沒有這樣低聲下氣求過人。


    就連麵對他那脾氣火爆,三天兩頭嚷著要把他趕出門的親爹徐成威的時候,他也從來都是寧肯吃苦,也絕不低頭。


    可他竟然在為半年前的那件事對自己道歉,祈求原諒。時過境遷,徐珈言其實完全可以假裝什麽沒有發生過,把那件事就那樣揭過,可他沒有那樣做...


    宋眷眷心裏某塊地方不知不覺軟成一片。


    她看著他的眼睛說道,“好,我原諒你了。”


    徐珈言眼中的狂喜如同海嘯喧天而來,他竭力控製住自己的聲音不要顯得太過激動。但因為情緒外露,他抓著宋眷眷的手卻不覺加重了力道:


    “那麽,眷眷”,徐珈言恢複了哄小孩的溫柔語氣,“你願意給我一次機會,重新和我在一起嗎?”


    手上傳來的痛感讓宋眷眷從旖旎中驚醒。意識到徐珈言剛才說了什麽以後,她心中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宋眷眷“騰”地一下站了起來。


    “對不起,我...我覺得我今天還是先走吧。”說完以後,她便在眾人詫異的目光中急匆匆往門口走去。


    ☆、第一百九十七章:逼迫


    徐珈言愣住了。他迅速回想自己剛才做的所有事情,似乎沒有一件是出格到會讓宋眷眷反感的。


    他明明按照所有人建議和自己排練了千百次的那樣,放低姿態、語氣溫柔、步步逼近,差那麽一點點就要成功了,怎麽她突然就不對勁了呢?


    來不及再細想,他也站起身來,緊跟著情緒不對勁的宋眷眷離開包間。


    兩人一走,一直在後麵偷窺的許博緊張地咽了咽口水。他拍了拍身旁同樣看戲的傅庭暉的右肩,百思不得其解道:“剛剛不是還好好的嗎?到底是哪裏出錯了?珈哥明明表現地很好啊!”


    傅庭暉大力拍了回去,不過他拍的是許博的後腦勺,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


    “哪裏好了?你說說哪裏好了。你見過哪個人這麽表白的?到底是表白還是審犯人啊,還抓著小嫂子的手不讓她動!真溫柔還是假溫柔,人家女孩子難道分辨不出來嗎?”


    許博還是沒太懂,“我覺得珈哥那是該強硬的時候就強硬,一味溫柔怎麽行?不得跟小嫂子展示展示自己的男性魄力?”


    他可憐的後腦勺又被傅庭暉毫不留情地拍了一掌,“真誠啊傻瓜,真誠!告白得用心!”傅庭暉指了指自己的胸前,“得讓女孩子感受到你這裏在為她哐哐哐地直跳。”


    “她要是感受不到,又怎麽會相信你是喜歡她,會給她帶來幸福呢?”傅庭暉一臉痛心疾首,“可憐的珈哥,什麽都做了,差點就騙過小嫂子了,就是敗在了用心上麵。”


    “說啥呢?珈哥對她還不用心嗎?”許博覺得傅庭暉在瞎放屁,“你見過珈哥對哪個女的有對她一半上心?又是放煙花又是送禮物的,還請情敵一起喝酒,有幾個男的為了告個白能做到這一步?你能嗎?”


    “不是那個用心。算了,你不懂。”傅庭暉覺得自己在雞同鴨講“這是我身經百戰得出的經驗。告白成功的關鍵是讓對方感受到你的用心。你就等著看吧,等哪天小嫂子真的感受到珈哥用心了,他們就保準在一起了。”


    許博冷哼一聲,“告白成功的關鍵不是對方也喜歡你嗎?我看啊,問題出在宋眷眷身上。珈哥都做到這份上了還甩臉子走人,說不好是移情別戀了。”


    一想起這個女人竟然讓徐珈言如此失去自我,她還有可能移情別戀喜歡上別人,生氣之下,許博連“小嫂子”都不叫了。


    傅庭暉搖搖頭:“你不懂,那是因為你沒碰到過真正讓你歡喜的。等你碰到就知道了,你得用心才能拿下她。”


    許博覺得傅庭暉這是在諷刺自己的女朋友跟他在一起不是出於真心,這話出自傅庭暉這個三天兩頭換女友的人口中顯得特別好笑,他反過來問傅庭暉:“你用心拿下了她們,她們看中了你什麽?”


    他們倆為這個差點狠狠打一架,讓剛剛才安靜下去的包廂又熱鬧起來。


    ———


    而另一邊,引起紛爭的兩位正主卻渾然不知他們帶來的影響。


    徐珈言一路跟著宋眷眷,她卻一直不肯說話。到了酒店大門口,他這才扯住宋眷眷,加重了語氣:“你真的沒什麽話要跟我說嗎?”


    宋眷眷還是低著頭,既不看他,也不說話。


    徐珈言皺眉,卻還是竭力控製著自己瀕臨爆發的怒氣,“好,你要回家是吧?我送你。”


    他牽住宋眷眷的手腕,重新進到大堂裏,乘坐電梯往地下車庫走去。


    他們倆在一輛宋眷眷認不出品牌的黑色轎車麵前停下。


    宋眷眷在想,讓徐珈言送自己真的是正確的選擇嗎?她剛剛做的那件事一定很傷他的麵子吧,徐珈言會不會讓她在路上遭遇車禍身亡?


    剛剛其實應該勇敢一點直接拒絕的,但是看到他那張山雨欲來風滿樓的臉,那些話怎麽都說不出口了。


    徐珈言過了很久才鬆開宋眷眷的手。但他仍不死心,嚐試換一種方式讓她敞開心扉:“眷眷,是不是我今天突然說這些話,給了你太大的壓力?”


    他再一次把所有挫敗感掩飾起來,緩緩說道:“沒關係,你不用急著回應,我可以等的。”


    看見昔日的高冷突然一下低到塵埃裏,宋眷眷有些於心不忍,她終於開口了:“不,這不是因為你...”


    “那是因為誰?”就算不抬頭,宋眷眷也能感受到身上那道越來越灼熱的目光。“還是說,你已經不喜歡我了?”


    宋眷眷的下巴突然被捏住,臉也被迫跟著抬起來仰視那隻手的主人。


    徐珈言看向她的眼神變得危險起來,好像隻要一聽到不滿意的回答就能吃了她一樣。


    他是這麽高傲的人,是不是隻要她一點頭,他就能夠轉身就走?宋眷眷想狠心點頭,也好省的徐珈言再耿耿於懷糾纏不休,可頭卻重得好像怎麽也低不下去。


    不喜歡?怎麽可能不喜歡呢?要是不喜歡就好辦了。


    可是,她這模樣落在徐珈言眼裏就成了另一個意思。他好不容易收拾好的心情再次混亂,手上的力道不由加重:


    “難道是因為淩世然?可是他已經有女朋友了,你剛剛不是都看到了嗎?”


    話說出口,聲音裏有他自己都沒察覺到的冰冷和醋意。


    “不!”他怎麽會這麽想,宋眷眷連忙否認,“也不是因為他,跟他沒有半點關係。”


    徐珈言這才滿意了些,“你最好真的是這麽想的,他這個人你還不了解,以後最好也少來往。”可手上卻絲毫沒有要鬆開宋眷眷的意思。


    宋眷眷沒在意徐珈言對淩世然的評價,要是聽到了她肯定會嗤之以鼻,開什麽玩笑,她都認識淩世然三年了還會不了解他?


    走神主要是因為,徐珈言審訊犯人一般的這個姿勢著實讓她很不舒服,更奇怪的是還顯得兩個人十分曖昧。


    宋眷眷臉上的溫度不斷升高,她掙紮著想要離開鉗製。


    徐珈言看懂了她的意圖,卻絲毫不放鬆力度,輕啟薄唇道:


    “你繼續說啊。給一個充分的理由我就放開你,並且再也不會糾纏了。”


    他說的風輕雲淡,似乎喜歡一個人就是一場博弈遊戲而已,要是理由充分,想放手就能放手。


    明明他說的話是順著自己意思來的,可宋眷眷還是忍不住有些氣悶。


    ☆、第一百九十八章:釋懷


    宋眷眷的聲音有些顫抖:“是因為我害怕。”


    這個理由足夠充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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