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贖罪,主子叫我替她收拾東西,阿諾不敢退……”阿諾一邊說著,一邊指了指案上的東西。


    元毓看看屋內堆著的大包小包,又拿眼掃了一下案上,看到上麵擺得琳琅滿目的一堆,麵上留出一絲無奈之色。


    他眼光一閃間,好像看見了什麽,於是走至案前,果然在案幾上的一堆小玩中發現了一個小泥偶人來,那小泥人唇紅齒白,眉眼冷冷的,分明是他的模樣。他走了過去,伸手自案上拿起了那小泥人。


    “勞煩阿諾姑娘停手歇一會兒,我和她有話要說……”


    元毓的指頭摩挲了小泥人兩下,說話的聲音溫軟著,聽不出一絲惱意。


    眉眼清俊,一身貴氣的元毓就站在跟前,又用那樣的聲音說話,阿諾哪裏見過這陣式,當即臉“噌”地一下紅了,連忙“嗯”了一聲,又行了禮,腳步匆匆就走到門口,還很貼心地將門給帶上了,隻恨得李宵玉暗暗在心裏罵她是個沒出息的。


    聽得元毓的腳步越來越近,隱約間都能聞到他身上散發的清冽氣息,李宵玉更是緊張了,她將指頭捏得緊緊地,身子也繃得更直了。


    “小魚兒,你生我的氣了?”元毓站在了她背後,聲音輕軟。


    李宵玉聽得心裏又是一顫,很想就此轉過身來,然後撲到他懷裏。算起來,也不過兩天不見他而已,她怎麽就感覺像是隔了很久一樣。她想他了,連他身上的味道都眷戀不已。


    李宵玉想想還是忍住轉身的衝動,他在月華宮那樣對她,過後卻是一連兩天都不理她,還不讓自己進宣政殿尋他,她如何能忍得了這口氣?


    “都怪我不好,總想著忙好了就來見你,可一忙起來就沒完沒了,可也不知道叫人送個信兒,也沒人提個醒,元寶出了門,這身邊的人都是些廢物一樣……”


    元毓仍是輕緩著聲音,李宵玉聽得心裏有些納悶起來,元寶與他一向形影不離,這回竟被他派出了門,究竟發生什麽事了?


    “你說句話好麽,你這樣不理我,我心裏可不是滋味了……”


    元毓的聲音有了一絲焦急,李宵玉還在琢磨元寶出門的事,一時沒聽出他在說什麽。


    “小魚兒,小魚兒?”元毓又喚了兩聲。


    李宵玉這回聽到了,她正待轉過身,然後問問他這兩天究竟發了什麽事情。


    “玉公主,元毓錯了,向你賠不是,萬望玉公主大人有大量,原諒在下這一回……”


    李宵玉才挪動了一下,猛然耳旁就聽見元毓的賠禮聲,她嚇了一跳,臉色都變了一變,身子也僵住了。他口中喚的的是什麽?玉……玉公主,他叫她“玉公主”,還自稱“在下”,他,他這是以越國公子的身份在向自己賠不是嗎?


    傾刻間,李宵玉感覺自己的心頭“噗通、噗通”跳動得很厲害,一顆心像是要跳出胸膛一樣,她抬起手,撫住了自己的胸口。然後慢慢轉過了身,又慢慢抬頭,目光落到了元毓身上。


    他仍是是一襲白衫,眉眼清麗的模樣,可是頭發卻是散著的,沒戴小冠,連根發帶都沒束,肩頭散落的幾縷,發梢上還似在滴落著水珠。


    “你打哪來?外麵下雨了嗎?”李宵玉看得奇怪,隨即忘了剛才的問題,也忘了醞釀了好半日的怒氣。


    “我……我才沐浴過,還沒來得及絞幹頭發…”元毓見她轉身說話,眸中有光彩頓現,說話的聲音也輕快了不少。


    “沐浴?”李宵玉擰了下眉,這才什麽時辰,他大白天為什麽要沐浴?


    “我一連兩日沒洗沒梳,不敢來見你……可是又聽人報說你正在宮裏收拾鋪蓋,我嚇得不輕,著急忙慌地趕回來,又草草洗了下就來了……”元毓輕著聲音,一雙眸子鎖在李宵玉的眉眼處,如玉般白皙的麵上竟浮上了一抹淺淺地暈紅,這模樣,竟帶了點青澀,讓李宵主恍然見到了當年那個宛如新竹的白衣少年。


    “你……你這兩天到底幹什麽去了?”李宵玉心中悸動,感覺自己麵上熱熱的,趕緊收回眼光,將眼垂了,口中輕輕問道。


    “玉兒,你不生氣了?”元毓走近了她兩步。


    他這聲“玉兒”脫口而出,喚得尤為自然,好像已是喚過千百回一樣的熟稔。李宵玉聽得心裏一陣輕顫,忽然想起上次在宣政殿,自己迷迷糊糊睡去之前,聽得他“魚兒”、“魚兒”地喚她,原來,那時他叫的便是“玉兒”了。


    “生不生氣的,還不得聽你解釋得通不通了?”李宵玉垂著眼瞼,看著自己放在膝上的指頭,口中慢騰騰地回道。


    聽了她的話,元毓沉默了一小會兒,然後低了身子,曲腿蹲在了李宵玉的膝旁,伸又手將她的指頭攏在了掌心。他的手,帶著點清涼之意,李宵玉隻試著掙了一小下,然後就任由他握著了。


    “玉兒,昭華死了,是三弟殺了她……”元毓聲音低低地道。


    什麽?昭華死了,還是三公子殺的!李宵玉驚詫得說不出話來,隻好瞪圓了一雙眼睛看著元毓。


    “昭華當日用的媚香,和當年元炳老匹夫用在三弟身上的一樣……三弟聽聞昭華竟將此香帶入了越國,還用在我的身上,心中氣憤不過,當夜潛入昭華關押之處將她殺了……”


    元毓低沉著聲音敘述著,李宵玉聽得歎了口氣,原本她對昭華尚有一絲不忍,沒想到她用的媚香,竟是從燕國帶來的。也真沒想到,她高貴脫俗的外表之下,竟早早存了這般不擇手段的心思。


    “那怎麽辦?燕國君若是知曉了這個消息,會不會對越國不利?”李宵玉擔心地問,心想原來元毓這兩天都在處理這件事。


    “昭華之死倒是翻不起什麽大風浪,隻是三弟他,唉……”元毓說得這裏歎了口氣,眉心也擰得緊了。


    “三公子怎麽了?”李宵玉立即追問道。


    “昭華之事刺激了他,他丟下一封書信,帶著身邊的三百親隨,連夜趕往了越國邊境,硬闖了邊關,已是潛入了燕國境內……”元毓匆匆說完,麵上露出了很是擔憂的神色。


    什麽,三公子竟私自帶兵潛入了燕國?他這是拚了命不要,去找燕國君複仇去了,可是,身為越人,沒有通關路引,他們如何能入燕國都城?再說了,就算是設法混入了燕王宮,燕國君身邊定是戒備森嚴,他如何能近了身?就算是近了身,這般魯莽之舉中怕是會給自己惹來殺身之禍,還會給越國帶來不可估量的影響。


    “我將元寶派了出去,希望他能盡快找到三弟護得他一時。我這兩日不眠不休,便是想找出應對之策……”元毓又道。


    已是兩日不眠不休?李宵玉連忙抬頭仔細看他一下,就見他的麵色仍是有點蒼白,眸內泛著血絲,眼瞼下還隱隱有些青色。


    “你……你起來坐著說話……”李宵玉有些心疼了,翻轉掌心握了他的手。


    元毓見她麵上已是沒了鬱色,一時心裏高興,便猛地自地上站起了身,本想要要抱她一下,卻不料因為蹲得久了,腿腳發麻,一時倒趄趔了一下。李宵玉忙起身伸手拽住了他。


    “你……你是不是身子還沒好?”李宵玉站到他麵前,麵上有一絲擔憂。


    元毓聽得心裏一軟,忙抬手將她摟到了自己的胸口。


    “我沒事,隻是腿麻了……有玉兒那樣對我,我怎麽可能會不好?”元毓低頭附在她耳旁,聲音輕軟低啞。


    李宵玉聽得他這樣說話,禁不住耳根子發熱,心裏又撲通通亂跳了起來。她忙斂了心神,麵上竭力保持著冷靜,讓元毓去軟榻上做了,然後自暖壺內倒了一盞茶遞到了他手上。又取來一條大巾子,站到他身後,替他輕輕絞起了頭發。


    “玉兒,你還好嗎?”元毓放下茶盞,抬手撫上肩頭李宵玉的手,摩挲幾下,口中輕聲問道。


    李宵玉聽得低了頭不說話,心裏知道他問的是那日之事,可這話叫她如何回,能告訴他自己身上還隱隱透著酸痛嗎?元毓等了片刻,側過臉,將她的指頭遞到唇邊,一個指頭一個指頭地親過。


    “別鬧,絞頭發呢……”李宵玉嘀咕了一聲,想要將手拿回來。


    “別管它,一會就幹了,你坐到我身邊來,讓我好好看看你,我想你了……”元毓將巾子拿到一旁,牽著李宵玉的將她拽了自己身側。


    李宵玉才坐了下來,元毓便一把將她摟到了懷裏,眸光注視她片刻,按捺不住心中的情思湧動,低了頭就含住了她的粉唇。


    元毓唇上輕碾著,一雙手也情不自禁地撫上了她的後背。李宵玉才與他經曆了雲雨之事,身子變得異常的敏感。在他這通親撫之下,立即渾身發軟不能言語來。她暗罵了自己一聲,強持著鎮定推了他一把,心想自己還有許多疑問要問他,怎麽能又與他糾在了一處。


    “唔……你放開我,我還有話要問你……”李宵玉含糊著聲音,氣息明顯有些不穩了。


    “乖……等一下什麽都告訴你……”元毓聲音低啞,一邊說著一邊將舌滑進了她的檀口中,慢慢探究著每一個角落,貪婪地攫取著她清甜而又濕潤的氣息。


    第65章 為夫...


    一會兒之後,李宵玉便再一次淪陷了,她忘了自己心中的疑問,一雙手也不知道什麽時候纏上了他的脖子。見得她這般,元毓心中歡喜過望,緊摟著懷中嬌軟,唇上親吻得更加深入,一雙手也漸漸變得放肆了起來。


    當元毓的指尖挑開了她的胸前衣襟,輕車熟路地撫上了那團聳立的柔軟時,李宵玉這才如夢初醒,她一把抓住元毓不老實的手,又用尖細的牙齒咬了他一下。


    元毓一時吃痛鬆了口,他抬起頭,一雙氤氳著霧氣的鳳眸有些委屈不解地看著她,手上卻是固執著不肯著挪開。


    “色胚子,你再不鬆手,我對你不客氣了……”李宵玉豎起眉毛一雙眼睛怒視著元毓。


    元毓看著她那雙烏溜溜的黑眼睛,一時間心中說不出歡喜憐愛,他將手自她胸前挪開了,麵上帶著笑意,又低頭,在她眼尾處輕輕地親了一下。


    “玉兒,你弄痛為夫了……”


    元毓低啞著嗓音,聲音裏有說不出的寵溺,語音剛落,又忍不住在她粉潤的唇上輕啄了一下。見著李宵玉發著愣,一副呆萌的神情,似是被自己的那句“為夫”給嚇著了,元毓又是一聲輕笑,低了頭又慢慢將她的粉唇含住了,好一番舔舐吮吸。


    “你……你說說看,何時認出我的?”李宵玉終於醒過神了,一把推開了他。


    元毓冷不防被她推開了,又聽她突然問出這個問題,忍不住又笑了起來。


    “你別笑,先回答我……”李宵玉板著臉,一臉的嚴肅樣。


    “玉兒別這麽凶,你親親我,我就告訴你……”元毓儼然一副無賴模樣。


    李宵玉聽得心裏著了惱,隻沒想到這人平日裏看著冷冷清清的,耍起賴皮來竟是一點也不輸人。


    “阿諾,進來收拾……”李宵玉對著門外方向喊了一聲。


    元毓一聽慌了神,趕緊抬手捂在她唇上。


    “噓……別叫阿諾,我都告訴你……”元毓慌忙摟了她,口中小心哄著道。


    李宵玉這才停了口,麵上露出一絲慧詰的笑意來,腮邊的梨渦隨之閃現,宛如梅朵兒悄然綻放,元毓看得失了神,指頭不由自主地撫上了她的腮邊。


    “玉兒,你知不知道,你笑起來真是好看,會讓人著迷……”元毓低歎般地道。


    “別拍馬屁,說正事……”李宵玉斜了他一眼。


    “我不是正在說麽?你就算是長大了,又塗黃了一張臉,可是一顰一笑間神韻並沒有變。你那悉國婢女雖與你有幾分相像,神態也裝得有七八份像,可是她笑起來,並沒有梨渦……”元毓一邊慢騰騰地說著,一邊用指頭撫著她的腮邊,似是在等待那對令他心動不已的梨渦再次出現。


    李宵玉一聽這才恍然大悟,心想真是百密一疏,隻想著芍藥身形樣貌與自己相似,又讓她學得自己的神態及習慣,哪想到自己臉上這梨渦竟是最大的破綻,叫元毓一眼就生了懷疑。


    原來,大婚之夜,元毓激動萬分地進了洞房,見著芍藥的模樣,心裏更是歡喜不已。可當芍藥羞答答和他說話輕笑之時,元毓總感覺哪裏不太對勁,他仔細看了才發現她笑起了並沒有梨渦。可是他清楚記得六年李宵玉的模樣,他記得當時的每一個細節,粉妝玉琢的小女孩,眼神晶亮,說笑之間,梨渦時隱時現。那模樣他無數次縈繞他的夢裏,他怎麽可能認不出來?


    後來他拿出一副燕國地圖來,芍藥竟不識得是什麽,更是不可能說出想要胭脂馬的話了。元毓心中疑竇頓生,待他拿出那把幹枯了的白梅花,見得芍藥一頭霧水的模樣,元毓便徹底死心了,從頭到腳像是被一桶冰水澆過,失望與憤怒立刻占據了他的整個心房。


    他沒想到,自己費盡心思自悉國求娶來的公主竟是冒牌的,她在他心中藏了這些年,已是成為他的一個執念,一個此生非她不可的執念,卻不料等來的是這樣一個結果。他憤怒極了,沉著臉轉身就往外走,本是想叫人將那假冒的公主關押起來,可他一瞥之間,那假公主驚慌失措的模樣又讓他生了不忍,他頓時有點恨起自己來,就算是隻有模樣與她有些相似的人,他也不忍心虧待了。所以那晚他雖是一腔怒火無處可發,他還是叫人將她送往煙雲軒安置。


    元毓出了新房的門,心中的失落與憤怒愈來愈盛,他打算去書房,連夜召見悉國使臣,心想定要先將他們罵個狗血淋頭,然後勒令他們立即返回悉國帶來真的長樂公主。可當他走到宮外長廊裏時,抬眼就見不遠處的一根廊柱下,竟有個小婢女在那裏抱著柱子睡著了。他覺得奇怪,就多看了一眼,這一眼卻看得他有些發愣了


    那小婢女雖是麵色有些黑黃,可是五官生得秀氣,雖隔了幾步遠,卻是能看到她的長長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陰影,在廊下宮燈的映照下,睡著了的她自有一股嬌憨之氣。


    他忍不住頓住了腳步,身後的元寶上前一點,隨即大聲斥責了一聲。那婢女被驚醒了,她揉了揉眼睛,然後就用一張大而黑亮的眼睛注視他們。過了一會兒,她居然朝元寶笑了一下。她這一笑,元毓便覺得自己剛剛失望死了的心又活了過來,那些憤怒與怨懟也都在一瞬間消失殆盡,全都化作了失而複得的驚喜。


    是她,她雖是將臉塗得黑黃,可是一笑之間,那叫人魂牽夢繞的梨渦似朵梅花兒悄然綻放,雖是輕輕軟軟,卻將他的心撞得生痛,那痛裏,偏又生了一波接一波的甜意。


    新房內的那個是假的,眼前這個是真的,可是,她為什麽要裝作個小婢女?是了,她忘記自己了,不記得當年蹴鞠場上的一場初識,忘了自己對她許下的那個承諾。自己現如今擔著個暴君的名頭,又向悉國施壓強娶了她,她自然是不依的。可是她為什麽還是來了越國?既是有了代嫁的,她自可留在悉國悄悄做她的公主,等時日長了換個身份,另覓了如意郎君過日子,他遠在越國又怎麽可能知曉?


    元毓心中疑惑,可看得自己朝思暮想的人正活生生地站在自己麵前,他的心裏又充滿了悸動與期待。他忍住了想要攬她入懷的衝動,決定不拆穿她,裝作什麽都不知道,就讓她在自己身邊做個了小婢女。


    “你這個小傻子,你怎麽能將我忘得幹幹淨淨?差一點就將我送給別人了?”元毓說完了前事,忍不住抬頭彈了李宵玉的額頭嗔怪她。


    “這能怪我嗎?我以為你被大火燒死了,我……我還偷偷難過了好久呢……”李宵玉瞪著眼睛嘟囔著。


    元毓聽她提起這個,低了頭,自自己的胸前衣襟內掏出一隻小荷包,又遞給了李宵玉。李宵玉有些疑惑地接過了,打開係帶,發現裏麵竟是一把幹枯的白梅花。她用指頭輕撚著那幹梅朵兒,麵上輕輕笑開了。她終於想了起來,當年聽聞越國公子被大火盡毀時,她想到那隻有一麵之緣的白衣少年,心裏竟是隱隱地透著難受,就叫阿諾折了一枝白梅送至行館作祭。隻做夢也沒到,這白梅竟輾轉到了元毓的手中,又被他珍藏至今。


    “一把枯花兒,值得你留在現在?”李宵玉心裏喜滋滋的,卻是指著那些幹花有些不屑一顧的樣子。


    “自然是值的,它們伴了我六年,每當我快要撐不下去的時候,我看看它們,我渾身就有了力氣。我告誡自己,我若不能成為強者,怎麽能去求娶那個驕傲的小公主?誰叫我當年一眼就看上了她?”元毓一邊說著,一邊將那荷包又係好的,重新放到自己的胸前衣內。


    李宵主沒說話,卻是悄悄挪了下身子,憋著一臉的笑意依偎到了元毓的懷裏。心裏卻是和阿諾一樣,悄悄念了聲謝天謝地,自己一番冒失行為,總算是得上天格外庇佑,沒將他拱手送給了別人。


    “玉兒,我已是明白你為何來執意來越國了。你放心,尋找大公子的事,我已有了妥善地安排,以後你不用再操心這件事,也不要想著離開越國冒險去閔國了……”元毓又道。


    李宵玉一聽驚訝極了,自己尋找大哥的事他怎麽知道了?對了,這件事百裏玠知道,他定是逼問過百裏玠了。


    “百裏玠告訴你的?你說有安排,難道是派人去閔國尋我大哥了?”李宵玉很是著急地問。


    元毓先是點點頭,而後卻是不願告訴她具體的細節,隻說讓她相信他,靜候佳音便是。李宵玉雖是好奇又著急,可元毓執意不說,她也隻好先放棄了追問,不過她相信以他的力量去閔國尋人,比來自己大海撈針般地尋找定是靠譜得多。


    “對了,三公子去燕國的事怎麽辦?你想出對策來了嗎?”李宵玉又想起了另一件事。


    元毓聽後沉默了,他用指頭繞著李宵玉的一縷秀發,麵上露出了一絲躊躇之色。片刻之後,他似是下定決心一樣開口了。


    “玉兒,我想取燕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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