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毓的身影剛在簾後出現,不遠處就走來一陣嫋嫋俏俏的身影來。李宵玉側過臉一看,就見一眾侍女簇擁昭華夫人,正邁著小步有些急切地趕了過來。


    昭華夫人今日明顯是精心裝扮過的。一襲白色拽地煙籠梅花百水裙,兩彎秀眉,一雙妙目,顧盼生輝間,氣質嫻雅脫俗。


    李宵玉再看一眼元毓,就見他一身月白色的素麵錦煆袍子,麵若明玉,唇若塗脂,眸光清冷淡然,這般芝蘭玉樹之姿,恍如謫仙誤入俗世。


    “大王,這一路顛簸,辛苦了……”昭華夫人站在元毓跟前,輕低螓首,巧笑著施了一禮。


    “辛苦嗎?倒是沒有,就是有點口渴了……”元毓輕飄飄地應了一句,一邊說著一邊不忘拿眼瞥了下李宵玉。


    這個不要臉的色胚子!他竟還說口渴了,他那樣死死糾纏著不放,自己差點都被他吮得窒息了。李宵玉想到這裏,忍不住回瞪了他一眼。


    第48章 憶起...


    “大王竟口渴了,這可就是小魚姑娘的不是了……不過也難怪,小魚姑娘這般嬌弱模樣,大王怕也是舍不得使喚她……”昭華夫人一邊軟著聲音笑說著,一邊用手中的帕子掩了麵,一副開李宵玉玩笑的口氣。


    “夫人說笑了,小魚可不敢怠慢,是大王說且忍一會渴,待到了行宮就能喝上昭華夫人親手煮的茶了……”李宵玉欠身一禮,麵上輕笑著道。


    昭華夫人一聽這話,頓時眼神一亮,眸光轉向元毓臉上,麵上露出既驚喜又意外的神情。


    “大王,妾身特地帶了青鳳髓茶餅,還備下了舊年的雪水,一會入了行宮就立刻為大王煮來……”昭華夫人歡喜雀躍似地道。


    元毓點了點頭,好似對那“青鳳髓”也有一絲興趣。昭華夫人一見喜上眉梢,連忙告著退,說要先行去準備了。


    元毓的行宮座落在一處青山腳下,這裏不似越王宮的宏偉奢華,這裏房屋拙撲淡雅,又依著山傍著水,頗有些閑雲野鶴的意境。


    一行人簇擁著元毓往進了行宮之內,安頓下來稍稍歇息了一會之後,有內侍報說蘭溪汀旁的已擺好了席,請元毓移步地過去。


    李宵玉跟在元毓身後,步行了約摸半柱香的功夫,就到了內侍所說的蘭溪汀。這是一條平緩的小河,自上而下,九曲回轉,河水清澈見底,潺潺而流,小河兩旁的綠茵草地上,已是鋪滿了一塊塊厚軟的墊子,墊子旁擺著小案幾,上麵擺著各色的瓜果點心。


    片刻之後元毓在上首坐了下來,儷夫人和芍藥坐在他的下首,皇親及朝臣們依次在兩旁入了坐。元毓旁邊一點的空地上,昭華夫人一身素衫席地而坐,輕抬著芊芊蔥指,正在為他煮著茶。茶香嫋嫋溢出,絲竹之聲也漸漸響起,上巳節的“曲水流觴”席也就開始了。


    元毓將手中的羽觴置入河水中,羽觴在水麵打個轉之後,便飄飄悠悠的順水而下。眾人的眼睛都盯著那羽觴,個個露出了既期待又緊張的眼神。


    李宵玉站在元毓身後,看著眼前頗為風雅的一幕,不知道為什麽,心裏竟有些煩躁起來。往年在悉國之時,每逢上巳節,她從來呆不住這種文縐縐的地方,總是尋個借口早早溜了。大哥在的時候,每每看出她的心思,總能抽空帶她去騎一回馬,在草地上撒一回歡。隻可惜,大哥現如今杳無音訊,自己卻在這裏做人家的女婢,還一副樂此不疲的模樣。


    李宵玉想到這裏,心裏更是異常的不是滋味來,她一抬頭,又看到昭華夫人手裏捧著煮好的香茗,身姿娉婷著走到了元毓的身邊。她跪坐在他身邊,巧笑嫣然著舉著茶盞遞到了他的跟前。元毓側過臉看看她,然後麵帶輕笑,將茶盞接過飲了一口。兩人均都身著白衣,這會兒並肩而坐,舉手投足間,還真是恍如一對神仙眷侶,朝臣們招眼看過來,麵上全都露出了欣慰滿意的神情。


    李宵玉看了一會兒,漸漸的,她感覺眼睛有些酸脹的感覺,心裏也微微泛出了酸意,心裏生出了想要離開這裏的念頭。


    就在李宵玉心裏黯然之時,小河的對麵,遠遠的走過來的十來個少年來。那些少年衣著鮮豔,個個生得唇紅齒白,一副朝氣蓬勃的氣息。眾人的眼光一下子都被吸引了過去,李宵玉一眼看見,心中的萎靡頓時消去了不少,也饒有興致地看了過去。


    那些少年在離小河幾丈遠的空地上停了下來,有人在空地中間置上一道網來。李宵玉頓時眼前一亮,原來他們是蹴鞠隊的,怪不得這般精神了。


    場地之上,那些少年被分成了兩隊,一隊身著紅衣,頭戴紅發帶,另一隊身藍衣藍色發帶。兩隊少年分列在球門兩旁,隨著一聲哨響,一隻蹴鞠球飛進了場內,少年們頓時眼神發亮,渾身上下透著勁兒開始追著蹴鞠球角逐起來。


    “好……”李宵玉看得興起,忍不住拍著巴掌吆喝了一聲。


    李宵玉聲音剛落,便覺得有些不妥起來,抬眼一看,果然,席上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了她的身上。眾人原本都在飲著酒和著詩,一派儒雅清靜之樣,那些踢蹴鞠的,在他們眼內,不過是應個景而已,卻不想這個小婢女這般耐不住,竟當眾叫起好來。眾人心裏都有些好笑,若非見得這婢女生得嬌俏異常,他們都忍不住要笑出聲來了。


    “長樂公主,我聽說你悉國也是禮儀之邦,女子之流,無論尊卑,皆是嫻靜高雅的,可是小魚姑娘這性子,卻是活潑得很呐……”昭華夫人麵朝著芍藥的方向,口中輕輕軟軟地說著,聽著像是在開玩笑。


    “夫人說笑了……小魚,她……她隻是一時失儀了……”芍藥到底沒見過這般大場麵,一時間有些怯懦起來。


    見得悉國長樂公主這般小家子的模樣,眾人皆都交頭接耳竊竊私語起來,眼神裏不泛鄙夷之息。李宵玉見得這般情形,心中的怒火莫名生起,偏偏礙於身份,自己這會兒連一句反駁的話也不能說出來。她何曾受過這般委屈,更何況還是在大庭廣眾之下。她緊咬著牙關,將腰杆挺得直直的,生怕自己一時瞥不住掉了淚來,可即使是強忍著,她的眼圈也忍不住紅了一點來。


    “沈小魚……”元毓突然喚了她一聲。


    李宵玉沉浸在自己的憤怒中,全然沒聽到元毓正在喊她,一旁一塊站著的侍女趕緊伸手扯了扯她的衣袖。李宵玉這才如夢初醒,抬眼間,卻見元毓已是自席上站到了起來,邁著大步就來到了她的眼前。


    “你喜歡看蹴鞠嗎?”元毓立在她跟前問。


    李宵玉一時沒反應過來他為什麽這樣問她,隻愣了片刻才點了點頭。心裏還在嘀咕著,我不僅喜歡看,我還喜歡自己踢呢!


    “寡人也會踢蹴鞠,你要不要看?”元毓眸光輕柔,問出的話也是輕軟的。


    元毓的聲音不大,可是足以讓席上的眾人都聽得清楚了。這些人一個個瞪大了眼睛,全都覺得自己眼睛和耳朵都出了毛病。他們英明神武的大王,清冷孤傲的公子,正對著一個小婢女和言悅色地說著話。那小婢女還剛剛被昭華夫人奚落過,可主上這會兒卻說要親自下場踢蹴鞠給這小婢女看,這,這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好呀,小魚很是期待大王的技藝……”李宵玉心中一暖,她眼神晶亮著,綻開了一個燦爛的笑來。


    “那不還快走?”元毓勾唇一笑,抬腿便往蹴鞠場方向走去了。


    李宵玉連忙跟在了他的身後。眾人一聽頓時也來了興致,他們還從未見過自家主上踢過蹴鞠,這會兒可是大開眼界了。眾人紛紛起身,隨著元毓的腳步,跨過河上的小大橋,一起往蹴鞠場湧了過去。誰也沒注意到,昭華夫人坐在席子上沒動,清麗的臉上閃過一道痛恨之色。


    見得元毓來了蹴鞠場,那些少年全都停了下來。元毓走到場地中間,抬手將衣擺掖在了腰間,又抬手指了下身邊的藍衣少年。那少年立即會意,飛快解下了自己額上的藍色絲帶,雙手捧著遞到了元毓的跟前。


    元毓接過絲帶,很快就綁在了自己的額頭,又在腦後打了個漂亮的結來。他轉過身子,對著站在場地邊的李宵玉綻開了一個輕輕的笑來。


    就在元毓轉身過來之時,李宵玉一眼看清了他的模樣,頓時心頭一震,一時間呆若木雞來。眼前那人,一身白衣,頭束藍色絲帶,麵容雋秀,鳳眼精致,眸光微凝著,自有一副清冷脫俗之姿。為什麽這副場景自已好似在那裏見過,為什麽眼前這人和自己心中深藏的那個身影是那樣的像?他像極了那人,那個一臉倔強周身帶著冷凝的少年,那個曾說要送自己十匹胭脂馬的人!


    李宵玉死死地盯著元毓,眼前的人和記憶深處的那個影子漸漸融合在了一起,她記不清當年那少年的樣貌了,卻是忘不了他清冷裏帶著絲悲憤的神情,忘不了他說話時的堅定與隱隱的倨傲之息。眼前的元毓,比之當年,褪去了些青澀,沒有了黯然,多了些不怒自威的沉穩與內斂,可那神態氣質卻是一絲未變,尤其是此刻,他就站在她跟前,白衣飄飛,眸光輕軟,宛如穿越了六年的時光,他就站在悉國皇城的蹴鞠場上,站到她幾步元的地方,用不大卻是異常好聽的聲音在和她說著話。


    “玉公主,請留步……”


    “玉公主,我想求你一件事。在下剛才無意間冒犯了二殿下,他將我的同伴全都押入了掖庭,我想請公主幫忙說個情,請二殿下放了他們……”少年道。


    “玉公主不是想要燕國的胭脂馬嗎?若是公主能設法將我的同伴救出來,日後,我必送你十匹胭脂馬……”


    這聲音清澈悅耳,一句句一聲一聲,全在李宵玉的腦海裏一字不差的重現了。她緊咬了唇瓣,竭力將眼圈中的淚意忍了回去。是了,他就是那個人,那個自己深埋心底六年不願輕易觸及的影子!


    第49章 蹴鞠...


    這究竟是怎麽回事?他為什麽會沒死,他又怎麽成了越國的大王?他為什麽指名要與自己和親?他記得當年的一切嗎?他知道自己的身份嗎?李宵玉腦中一個又一個的疑問接踵而湧,她真想不顧在場的所有人,就想衝上前去找他問個清楚。


    “沈小魚,你為什麽一臉不高興的模樣,你難道不應該為寡人擊掌助威嗎?”對麵的元毓見得李宵玉的神色好似有些不正常,於是揚著嗓子喊了她一聲。


    李宵玉正心潮起伏不能自抑間,好像聽見子元毓正在和她說話,可她卻仍是呆愣著反應不過來,也根本沒聽清他在說什麽。隻將一雙眼睛緊盯著他,麵上仍是一副恍然之色。


    “你怎麽了?你不想看了?那我這就帶你回去可好?”


    李宵玉抬眼間,就發現眼前多了一道白色的身影,原來是元毓走到了她的跟前,正微低著頭一臉擔憂的看著她。


    “回去做什麽?我……我是乍見了你這模樣被驚豔到了,一時就看得癡了……”李宵玉忙強行按捺著心中的激動,麵上恢複平日的俏皮模樣笑嘻嘻地道。


    元毓見她神色恢複了正常,一時放下心來,又聽她聲音不大,話卻是說得大膽,忍不住心中一動,隨即低著頭附到了她耳旁。


    “這麽多人都在看著,你就別撩撥我了……”


    元毓聲音輕輕的,帶著絲暗啞的氣息。李宵玉頓時麵紅耳赤,心裏也怦怦亂跳了一通。他知道別人都在看著,居然還湊得這麽近和自己說話,也不知道是誰故意撩撥人。


    果然,場地四周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這邊來了。所有人都看得真切了,他們一向清冷的大王,正低首與個小婢女竊竊私語,麵上的神情還是那般的溫軟和煦,宛如個情竇初開的翩翩如玉公子,正對著心儀的姑娘悄悄說著情話兒。


    “你再不走,那些人的眼光快要將我盯穿了……”李宵玉側過身子嘀咕了一聲,說完又趕緊退後了兩步。


    元毓聽得勾唇輕笑,又深深看她一眼之後才轉身離去。更 多 文 公 眾 號:小 小 書 盟


    李宵玉這才有了如釋重負的感覺,也不知道為什麽,元毓剛才站在她身邊的時候,她心裏變得異常的緊張,完全沒了平日裏與他相處時的隨意與自如,那句頑話也是硬著頭皮才說出來的。


    “誒,真是好沒出息……”


    李宵玉在心裏低歎了一聲,抬起頭時,就見元毓已是來到了場地中央,他的腳邊正停留著一隻鞠球。他身形微閃,後退幾步之後,旋即抬腿一勾,那鞠球便輕輕巧巧的被他勾在了腳背之上。


    “都愣著做什麽?怕了嗎?”元毓對著身邊站得畢恭畢敬的蹴鞠隊少年喝了一聲。


    那些少年們聽得這話,個個皆都精神一振,眸光中也出現了少年人獨有好勝光茫。片刻之後,所有的少年都分散在元毓四周,藍隊麵上有同仇敵愾之色,紅隊更是一副勢在必得之態。


    有令官揮下了手中的旗子,又吹聲口哨,元毓腳上的鞠球也隨著他旋轉跳躍了起來。李宵玉站到了場邊更近一點,就見場上的元毓已是換了個人一樣,他目光專注,身姿更是敏捷異常。那鞠球不時高起落下,卻是不離他的周身左右。場上的紅衣少年卯足了勁兒,一直在他身邊周旋,可是那鞠球像是長了眼睛粘了元毓一般,就是到不了他們的腳下。


    片刻之後,在藍隊少年的配合之下,元毓帶著球,身形靈活地穿過了紅隊少年的包圍圈,然後飛起一腳,那鞠球驀然飛起,劃過一道優美的曲線之後,穩穩的穿過球門中間的“風流眼”。


    “主上好球……”


    “大王威武……”


    場內的少年全都停下了動作,口中喝彩之聲雷動,場外的眾人更是麵色激動,個個都將手掌都擊得發麻了。


    一片歡聲之中,場地中央的元毓卻是將臉轉向了場地邊李宵玉的方向,他看著她,眸光裏帶著炙熱之息。


    “沈小魚,寡人的蹴鞠踢得如何?”元毓突然大著聲音喚著她的名字問了起來。


    李宵玉本是躲在人群之中,可元毓這一聲喊,立刻引得所有人的眼光都朝她看了過來,身旁的一眾侍女還自動離開了一點,好像是想讓自家大王更好地看她。李宵玉哪裏被人這般圍觀過,一時間有些手足無措起來,元毓的話她也忘了回了。


    “哈哈哈,主上,小姑娘不說話是因為害羞,其實心裏麵早就歡喜得不得了!”一陣豪爽的聲音響了起來,李宵玉一抬眼,就見對麵一個身著蟒袍的老者正在大笑著,一邊笑著一邊還捊著胡子朝著李宵玉點著頭。


    “是啊,主上不必著急,這姑娘麵皮薄,等沒人的時候定是好好地誇主上……”一旁又有位年過六旬的官員模樣打著哈哈道。


    眾人聽得這兩位德高望重一直受大王尊敬的老臣一塊打趣起來,而大王一點也不生氣,麵上還一直帶著淺淺的笑意。眾人一時間皆都心知肚明了,這位看起嬌軟俏麗的小婢女,恐怕是大王的心頭愛了。


    李宵玉本就被人看到麵上發熱了,那兩個老臣的說笑更讓她架不住了,她瞪了一眼元毓,然後一轉身就擠進人群,飛也似的逃離了蹴鞠場。


    元毓見她突然跑了,倒是愣了下,心想她平日裏在他跟前總是一副臉皮厚的模樣,今日倒也奇了,居然這般羞怯起來,話也不說一句就跑了去。他哪裏知道,李宵玉自認出他是自己一直以來藏於心底的人,就一直心裏怦怦亂跳,情思亂湧不能自抑,言行舉止自然失了平日的伶俐俏皮。元毓心中雖是疑惑不解,可也不好就此追上前去尋她問個究竟,隻好搖搖頭走出了蹴鞠場地,帶領著眾人回到蘭溪汀繼續剛才的宴席了。


    李宵玉奔出了人群,往芍藥的方向看了幾眼,阿諾已見了她神色有些異樣,忙尋了借口走了過來,李宵玉見了她,立刻扯著她的袖子,避開人群,悄悄走到了蘭溪汀旁邊的小樹林內。


    “公主,你怎麽了?”阿諾壓低了聲音問。


    “阿諾,你告訴我,當年在悉國為質的越國公子生得什麽模樣?”李宵玉揪著阿諾急切地問道。


    “越國公子?我也沒見過麵啊不知道什麽模樣啊……隻聽薇郡主身邊的小墜兒說過越國公子樣貌生的俊美……不過你怎麽突然想起問這個了?”阿諾很是驚訝地回道。


    “樣貌生的俊美?你確定?”李宵玉眼前一亮,將阿諾的手捏得生疼。


    “是啊,我聽小墜兒話裏的意思,是薇郡主對那越國公子動了心思,總是找借口去越國公子行館尋他呢……”阿諾很是肯定的道。


    李宵玉聽到這裏,心頭靈光一閃,終於明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原來當年自己在蹴鞠場上遇到的少年就是越國公子。那薇郡主早就愛慕於他,又擔心被地位樣貌皆勝過她的自己橫刀奪愛,所以和自己跟前說越國公子不僅身體羸弱不堪,而且樣貌也是醜鄙得很。當時她一聽之後就沒了探奇的心思,從此後現都沒想著關注任何消息。


    蹴鞠場相遇之後,她還專門去過越國公子行館,找了借口將越國公子侍從都尋了出來,在紗帳之後都悄悄看了一圈,怪不得根本沒找到元毓,因為她做夢也沒想,那少年根本就不是侍眾,他就是越國公子本人。


    “好個李寧薇,真不是個東西……”李宵玉突然恨聲道。


    阿諾聽得一頭霧水,不知道她怎麽問起從前的事,還對一向與她交好的薇郡主咬牙切齒起來。


    可是當年越國公子行館失火,越國公子及其侍從都在大火國喪生,元毓他是怎麽逃出來的?他又怎麽去的燕國,為什麽他能帶著燕國的二十萬大軍歸來越國?李宵玉感覺心中的疑問越來越多了。


    “阿諾,當年越國公子行館失火,越國公子及那個侍眾的屍首都有找到嗎?”李宵玉想想又問道。


    “沒有……失火我去過那裏,裏麵都燒成灰燼了,什麽也沒找到……”阿諾回道。


    “好呀,這是使了個金蟬脫殼啊,咱們都被蒙在鼓裏了……”李宵玉一拍腦門,恍然大悟似地道。


    阿諾更加疑惑了,一雙眼睛看著李宵玉,神色有些焦急,生怕自家主子哪裏出了問題了。


    李宵玉長歎一聲,將事情的原委細細講與阿諾聽了。


    “公主,原來你與大王竟在六年前就認識了……你們,你們這是一見傾心啊,主子念了他六年,他也是癡心一片,一複了國登了位就想著去悉國提親了……”阿諾聽完之後,麵上的神情既是驚歎又是喜悅。


    “別胡說,你怎麽知道他還記得我,他提親隻是為了穩住悉國好讓他的野心得以隱藏……”李宵玉立即嘟囔了一聲。


    “我覺得不是,大王說不定早就認出你了,所以對你這般遷就寵愛……”阿諾的聲音喜滋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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