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最近碰見過陰最重的人,便是那顏娉看上的一個青年。    所以顧香娘忽地大力地掙紮起:“是一個活人,這些陰是我一個活人身上得到的!那人叫顧絨!就在前頭的大學裏念書,他定然也私藏了冥骨,你們去見見他就知道了!”    無常頓了下腳步:“顧絨?”    顧香娘忙不迭道:“對對對!就是他!”    顧香娘將顧絨名字道出的刹那,沈秋戟心髒便重重落了一拍,指尖被後怕的情緒浸得冰涼,尤其是在無常於唇齒間,仔細咂摸顧絨名字際,這種悚然感更是達到了巔峰。    他臨擺出的匿息陣也不知能有多少功效,沈秋戟繃緊了身體,腦海中緒翻轉,在想倘若黑無常真的聽信了顧香娘的話,要去覃城大學找顧絨見上一眼,他又要如何做。    還沒想出個可行策,沈秋戟就黑無常對視一眼,然後縱聲大笑道:“真是笑話!”    無常也沒了耐心,就哭喪棒重重打了顧香娘一棍,捶得她幾乎矮了一寸,罵道:“活人怎麽私藏冥骨,這東西活人就摸不著,你是在耍我們倆,還是在搞笑?快走!”    罵完後黑無常收緊鎖鏈,加快腳步,拖著顧香娘往前頭飄去。    很快,他們的身影便被霧包裹著消失在遠處,再也看不見蹤跡。    “我靠!走,我也要上去和你掘顧香娘的墳!”確認他們真的走了後,顧絨大罵一聲,卷著袖子道,“什麽玩意啊,她自己害人被抓就算了,還想把我也扯下水!那什麽骨頭我根本就沒見過啊。”    沈秋戟沒抱緊顧絨,讓他自己懷裏溜了出去,還踏出了匿息陣。    沈秋戟色大凜,緊緊握住顧絨的手腕,等了須臾後發現黑無常也沒回,這才緩緩舒出一口。    顧絨則望著墳山,疑惑地和沈秋戟說:“沈秋戟,山上剛才那些鬼火沒了。”    “鬼火也不盡然全是磷火產生的。”沈秋戟心中早已掀起了驚濤駭浪,可他麵上還得保持平靜,給顧絨解釋那些鬼火的曆,“有些候陰差緝鬼,怕嚇著路邊的人,便會提前放出鬼火,嚇退凡人。這樣的鬼火,不會點燃陽間事,也不會傷人,在陰差走後就會消失。”    難怪墳山上那麽多幹枯的蘆葦杆,鬼火在期間盤旋飄蕩也沒引起山林火災。    “原是這樣。”顧絨聽懂了些,卻還有別的不解處,“那我在醫院外麵看到的那團呢?”    沈秋戟也不清楚,不好妄下斷言:“應該就是普通磷火。”    “真的嗎?”顧絨瞧了沈秋戟一眼,隨後給自己找了個解釋,“醫院每天都很很多病人去世,應該當也是有鬼差在引魂吧。”    再說顧絨現在對鬼火磷火的興趣不大,他就想去掘顧香娘的墳。    可沈秋戟卻攔住了他:“不用去了,顧香娘已被陰差抓走,她害了普通人,肯定要被打下十八層地獄,我們現在去掘她的墳也無用了。”    “那我還沒報仇呢。”顧絨頗有些不甘心。    沈秋戟使出必殺技道:“山上有泥,很髒,你媽媽你要你少玩泥巴。”    “那不去了。”顧絨一秒放棄,隨後他還眼巴巴地望著沈秋戟,眼底滿是欽佩,“沈秋戟你真厲害,連黑無常都能請,我這輩子鬼見了那麽多,陰差卻隻見了這麽一次,我看你天賦也挺高的啊,什麽你七叔會說你天賦不高呢?”    “我那是謙虛,低調。”沈秋戟僵硬地扯出一個笑,佯裝若無其事地和顧絨聊天。    顧絨不清楚自己五歲死過一回的事,他知道了,就不得不多想了。    沈秋戟覺著,黑無常根本不是被他的信招過的,是了那截玉指骨,他們到了墳山後,又撞見一個犯下惡行,且沾染著冥骨陰的顧香娘,就順手一起抓了。    至於什麽是冥骨,沈秋戟同樣不知道,也未曾聽說過。    他甚至根本不知道世間竟然還有這樣一種通過給人換骨改命,活下的方存在。    顧絨頻頻遇鬼撞邪的體質、回溯間反複複活的能力、能夠使鬼怪陰大漲甚至在活人麵前顯形的特殊本事,現在,似乎都已有了答案——    顧絨得到那副不屬於他命格的帝王骨,就是黑無常所說的冥骨。    可到底是什麽人,能有這樣的本事給顧絨換骨?    黑無常也說,活人根本無觸碰到冥骨,他們那樣篤定,那般確定,以至於顧香娘說了實話,他們也覺得像是在聽天方夜譚的笑話,一笑了,未曾有過半分半豪的懷疑,連去前麵近在咫尺的覃城大學裏看一眼顧絨都懶得。    偏偏卻有這樣一個“人”,直接將冥骨放入了顧絨體內。    回宿舍的路上,沈秋戟心事重重,以至於顧絨和他說了什麽話他都沒注意聽。    顧絨倒是察覺到了沈秋戟有些心不在焉,卻以沈秋戟和自己一樣在最終沒能掘了顧香娘的墳惱火,並未太過詢問。    反是沈秋戟走著走著,忽然間問了顧絨一個奇怪的問題,並且還叫了顧絨的全名:“顧絨,你說你的名字是一位算命先生,要你媽媽給你取的對吧?”    “嗯,是啊。”顧絨抬眸望向沈秋戟,點點頭道,“怎麽了嗎?”    沈秋戟立馬道:“那你見過那個人嗎?你能不能把他的模樣畫出?”    換了別人可能還沒辦,但是顧絨學美術的,或許可以嚐試畫一下。    “見是見過,但是那個候我太小了……”顧絨聽了卻有些難,垂著眼睫頭疼的摁著額角,“我不是很記得他什麽樣子,我隻記得他臉上了好多胡子,或許我再見到他的候,就能夠認出他。”    沈秋戟輕輕歎,覺得顧絨能再見到這個人的機會太過渺然。    顧絨聽著沈秋戟唉聲歎的,用肩膀撞了下他問:“怎麽忽然問起這個?”    “我……”    沈秋戟眉頭幾不可見的皺了下,還在想要編個怎樣的借口,就聽到李銘學和梁少在喊他們兩人:“沈老大,絨,你們倆終於舍得回了啊。這麽幾天都不見你們的影子,在外麵玩的樂不蜀了吧?”    顧絨和沈秋戟一起抬頭朝聲源處望去,卻見李銘學和梁少渾身濕透,還打著抖地站在宿舍樓前跟他們說話。    寒冬臘月的天裏,行人光是穿少些大看上去都替他覺得冷,李銘學和梁少被凍得唇發紫,臉色青,頭發絲還正瀝瀝往下滴水,都在他們腳踝下聚成一汪水了,就像水中爬出的水鬼一樣。    顧絨瞧著就打了個冷顫,納悶道:“你們兩個這是怎麽了?”    李銘學搖著頭沉默歎。    “別說了,掉水裏去了,還好我和李銘學都會遊泳。”梁少欲哭無淚道,“我們人是上了,但是手機鑰匙和卡包都被水卷走了,我和李銘學回的路上還在想,要是你和沈秋戟沒回我們還得找宿管阿姨拿鑰匙才能進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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