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宿舍門入眼的還是那輛明晃晃的騷黃色跑車,這小半個月周靖航曬得黑了許多,顯得車身更亮了,小霜忍不住想笑,被他瞪了一眼,很努力地憋了回去。


    她被他拽上車。


    “幹嘛?”


    “陪老子去喝一杯,我可太鬱悶了!必須找個人說說!”周靖航作勢要開車,小霜立馬攔下來。


    “大白天喝什麽酒,我一會兒真有事!哎,你找誰不行啊你那麽多朋友,咱們也不熟……”


    “你懂個屁,我老臉都丟盡了,除了你想不到找誰了!”周靖航撇撇嘴,臉上表情相當不自然,也不知是被楚舊氣的還是另有原因。


    然而小霜垂著腦袋小聲嘀咕:“那視頻我也看見了啊……”


    “你他媽再說一遍?”


    小霜慫得將頭埋得更低。


    周靖航霸道地把車直接往校外飆,小霜知道此刻讓他停下也沒用,隻好打電話給梁知,問她急匆匆打電話給梁知,她知道距離《如月》開拍也還有一小段時間,問她能不能換個時間。


    周靖航車子飆得猛,她險些連話都說不利索。


    梁知聽見她話裏有些著急,自然滿口答應。


    大白天的酒吧裏人也不多,周靖航麵前五顏六色的酒擺了一排,他一杯一杯灌,成小霜人慫膽子小,壓根沒去過酒吧,她偷偷瞧了幾眼周圍那些看起來就不三不四的男人,一口酒也沒敢喝,必須時刻保持清醒。


    周靖航倒是沒逼她,隻是自顧自地給她吐槽這些天的事,他講得誇張,小霜覺得挺新鮮,抱著一盤瓜子越嗑越來勁,聽著倒是津津有味。


    說到半中間的時候,他見成小霜美滋滋地又從吧台服務員那接過一盤瓜子,撇撇嘴,“嘖”了一聲:“你就嗑瓜子這點出息?”


    小霜點點頭,繼續嗑瓜子。


    周靖航倒是氣笑了:“行,你接著啃,能啃多少啃多少,管夠。”


    他頓了頓,又盯著她看了一眼:“也沒人願意聽這些亂七八糟的事,你倒是聽得挺有耐心。”


    小霜心想,她也不想,可誰讓她惜命呢。


    周靖航扯了扯嘴角:“上回試鏡沒過?”


    “沒。”她純粹去見見世麵,過不了也是意料之中。


    “給你介紹一個機會要不要?就當謝你今天聽我倒苦水了。”周靖航下巴一揚,說起來輕輕巧巧。


    “我能演?”小霜有些疑惑,她的模樣算不上好看,因此試鏡還挺吃虧的。


    “你好歹乾大表演係踏踏實實學了四年,綽綽有餘。”周靖航這回倒是沒損她了。


    小霜眼下泛光,有些興奮,可轉念一想,又開始猶豫:“周少,我這是不是傳說中的潛規則啊……”


    周靖航氣不打一處來,聲音都高了幾個調調:“誰他媽潛規則把人潛到麵前嗑瓜子啊!”


    ==


    那頭蛋糕店裏,梁知掛了電話,換做平常,她換個時間再去也就算了,可今天她已經打算好了用自己賺的錢買這個蛋糕才有意義,因而哪怕小霜不來,她還是想自己一個人去試試。


    鬼屋的工作人員裏,除了同是兼職出演鬼怪的大學生之外,大多數人是四五十歲在外謀生的中年人,日子已經過得不算容易了,娛樂生活便不太豐富,梁知的粉絲群體大多是年輕人,老板和幫忙化妝的人都認不出她來。


    她換上寬大的白色衣物,胸前還染了一大片血紅色,化妝師給她化效果妝容的時候,還因為小姑娘長得太漂亮,都沒舍得往上化些太過分的效果。


    工作人員帶領著她進入機關隧道的時候,梁知心跳如雷,耳邊還不斷充斥著零星遊客們的尖叫聲,她手心緊張地微微出汗,可還是盡全力體會這中間的感受。


    中午時間遊客少,零零散散來了兩批,她躲在暗處,幻想著自己進入如月角色的狀態,演得倒是不錯,兩撥人被嚇得落荒而逃,她心下牢牢記住這種感覺,莫名對劇本中所提到的細節有了不少深刻的領悟。


    然而她正趁著沒人思考著,卻突然感覺不遠處的黑暗裏走過來一個男人,男人孤身一人,可氣場十分強烈。


    大多數進來的人都至少兩兩結伴,哪怕人多也同樣驚慌失措,如今突然隻來了一位,梁知倒莫名緊張了起來。


    她感覺到他徑直走向自己,她心下安慰,她才是小女鬼呢,應該別人怕她才是,然而還沒等到她做好心理建設,便突然被步步逼近的男人一把抱了起來。


    梁知嚇得尖叫了一聲,身子都在抖,可又覺得丟人,哪有小女鬼被遊客嚇到的道理,然而冷靜下來才發現呼吸間的氣息居然這麽熟悉。


    小姑娘終於知道來人是誰,當下委屈起來,她被他緊緊抱在懷中,她攥緊了拳頭想要打他兩下。


    可男人壓根沒給她這機會,他似乎也憋著股氣,垂眸低著頭便湊到她唇邊狠狠地啃了一陣。


    梁知羞得手腳並用地撓他脊背,嘴裏軟軟地控訴:“你放我下來!遊客不能親女鬼的!”


    傅勁深都快被她氣笑了,男人撇撇嘴:“誰他媽是遊客?好啊,老子花了錢進來的,你得給我親夠本兒了!”


    第61章 紀念日


    可憐的小女鬼在黑暗的關卡裏被個遊客給折騰了好一陣, 從他結實的臂彎中下來的時候, 她覺得可丟人了。


    “你出去呀,我還得工作呢。”她沒什麽力道的小手推了推他,傅勁深哪肯走, 他一大早憋了一肚子氣, 眼見著早就安排好的結婚紀念日行程全數泡湯, 然而開會到了一半,徐改進來悄聲跟他說, 太太在鬼屋兼職,他二話不說便撇下一屋子滿臉茫然的高層,隨手套上西裝外套就往這邊趕了。


    他將她堵在黑暗處,小姑娘身子輕飄飄的他一把就將人抱在懷中, 屋內的製造恐怖氣氛的燈效時不時地往他家小女鬼身上打, 不得不說, 她這張精致臉蛋和嬌小的身材,哪怕是配上滿身血漬的白袍,他也依然看著帶感。


    好半晌將人鬆開, 她開口就讓他走, 男人惡狠狠地又將人按著深深吻了許久, 而後索性幾步跨到她身後,隨意往後邊的棺材板上一坐,雙腿懶懶地敞著, 雙手撐在大腿上, 饒有興致地開始欣賞她“工作”。


    梁知也拿他沒辦法, 他還當真是買了票進來的,隻是被人這麽盯著瞧,她連嚇起人來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傅勁深在她身後低低地笑,小姑娘穿著一身寬鬆的白袍子站在風口暗處,偶爾被突然進來的遊客嚇一大跳,手足無措的模樣看起來可愛得緊,時不時地還會等遊客走遠後轉過身來命令他不許嘲笑。


    當真是個嬌軟的小寶貝,他尚且忍不住在黑暗中對著她耍流氓,對這暗戳戳的環境又是滿意又是不放心,他的寶貝太過誘人,周身散發的小女人魅力無時無刻不在吸引著人,哪怕是身著白衣的女鬼,他也得好好守著不讓旁的人碰。


    一個小時的驚心動魄很快結束,拜傅勁深所賜,梁知嘴上的大紅唇都花得不忍直視。


    她在暗處沒有鏡子也沒什麽反應,倒是循著工作人員出口要到光亮處時,身後一直慢悠悠跟隨的男人一把拉住她手腕,輕輕一扯,將人拉到跟前,而後手掌撫上她臉頰,大拇指曖昧地在她唇邊摩挲。


    “怎麽了?”她一臉茫然地仰頭問,軟若無骨的小手被他另一隻手握著,模樣看著好乖。


    傅勁深唇角無聲地勾了勾,嗓音沉沉地:“花了,幫你擦擦。”


    “嗯?”片刻後她才反應過來,花了怪得了誰!她攥起小拳頭一個勁地砸在他肩頭撒氣,男人隻是滿臉寵溺地笑,聽著她抱怨,“都怪你!流氓!”


    “哎,我也沒怎麽著,怎麽就流氓了?”他手上動作沒停,聽著梁知的話倒是笑得痞氣了些,話語中帶著調笑,“小姑娘,知不知道流氓都該做些什麽?”


    “誰想知道這個……”


    “我給你示範示範?”


    梁知立馬撇開他雙手的束縛,撒開小細腿就往門外逃。


    她頂著一張花貓臉回了化妝室,好在這會兒裏頭沒人,小姑娘往偌大的鏡子裏頭瞧了幾眼,耳根子都忍不住紅了。


    她動作利索地把臉上的妝給卸了,隨意洗了把臉,出門的時候臉頰旁細碎的發絲上還帶著幹淨的水珠子,整個人白白淨淨的,讓人忍不住多看兩眼。


    傅勁深一直耐心地等在外麵的樹蔭下,他西裝革履,從頭到腳一絲不苟,透著股成功男人的氣質,加之麵容硬朗冷峻,與周圍不少陪著小女友一同前來的男人都不一樣,許多路過的小姑娘忍不住偷偷看他,而後麵紅耳赤地小步跑開,然而他眼裏似乎壓根容不下其他,隻灼灼地盯著鬼屋辦公出口看。


    幾個小姑娘竊竊私語:“看那邊樹下有個帥哥……”


    “怎麽,想過去搭訕啊?”


    “帥是真的帥,可是看起來好凶,我還是珍愛生命要緊。”


    “想什麽呢,哪個大男人一個人來這遊樂場玩啊,人家肯定在等女朋友啊。”


    “羨慕哭了,我要是有個這麽好看的男朋友,我可舍不得讓他等。”


    議論聲才剛弱下去,就見鬼屋後邊的辦公室開了個小門,梁知穿著來時的棉服外套,大老遠就揚著笑臉蹦蹦跳跳地衝他奔過來,若是拋開那兩條纖細的小腿,活脫脫像顆圓滾滾的球,可愛又充滿朝氣。


    二十出頭的少女是最最青春的年紀,她幸運地忘記了三年的不堪,而後傅勁深又將所有的黑暗和肮髒都替她抵擋下來,她的世界幹幹淨淨,輕鬆愜意,因而開心快樂也來得容易。


    旁邊幾個小姑娘忍不住停下腳步來看,她們離得不太近,而梁知又跑得歡,臉上具體的模樣看不真切,隻看得出小臉白淨,氣質溫軟,少女一下撲到那樹下的帥哥懷中,男人雙手穩穩當當地托著她,輕而易舉地將人抱起來,梁知兩條小細腿攀在他腰間,臉上笑眯眯的。


    一時間竟然也不知道該羨慕誰了。


    少女伸手從衣兜裏掏出三百塊錢,散開來,衝傅勁深揚了揚,麵上表情得意極了,像個做了好事忍不住向大人炫耀的小孩。


    她的嗓音脆生生的,聽起來也甜:“老板給我的工資!有三百哦,我自己掙的!”


    傅勁深也笑著哄她:“怎麽這麽厲害?”


    她越發得意,下巴揚得老高,美滋滋地捏著粉色鈔票舍不得撒手:“本來一個小時是兩百的,可是老板說看我漂亮,多給我一百,嘿嘿。”


    果然身前男人的氣息一下就沉了下來,話語間帶著危險的意味:“老板男的?”


    梁知古靈精怪的黑眼珠子轉了轉,調皮地不行地點點頭:“昂,對呀。”


    可還沒等她繼續說,就感覺到他原本攬在她腰間的大手不老實地掐了好幾下,梁知最是怕癢,傅勁深又對她的身子太過熟悉,幾下把她弄得“咯咯”直笑,軟著嗓子求饒,不停地喊:“老板是個阿姨啦,呀!傅勁深你不許捏我那裏!”


    兩人鬧了一陣,梁知一直是背對著一旁圍觀的女孩,因而沒有被認出來,幾個人滿目羨豔,一臉姨母笑地走開。


    她被他折騰地出了一點細汗,今早出門的時候外頭還挺冷的,傅勁深抓住她套了件厚實的高領毛衣,她若是在家裏,什麽都不穿也行,但是在外麵就舍不得她凍著,恨不得將人裹成圓滾滾的糯米團子才罷休。


    此刻她覺得有些熱了,一隻手壓著高領,另一邊手用鈔票捏成的小扇子扇著風,然而懵懂的少女不知情,傅勁深身材高大,居高臨下,她白皙細嫩的脖頸一覽無遺,而上頭幾朵鮮豔紅潤的草莓印更是讓他眸光都黯了黯。


    那是他昨晚動情的時候留下的,梁知身子打小就嬌,稍微使點勁就是個印子,此刻還未完全消散,他看著竟覺得身下有些燙。


    男人喉結動了動,梁知那股子熱勁過了,他伸手替她將領子理好,期間不小心將少女那柔軟蹭了一下,他心中暗罵了聲艸,對上梁知一雙水汪汪的無辜眼,愣是生生將那股子火給憋了回去。


    她仍舊高興得不得了,三百塊錢,傅勁深長這麽大還沒見過這麽少的錢,拿給他都不知道能幹些什麽,而這小姑娘居然笑得比蜜糖還甜。


    真不知道他平時是窮著她了還是餓著她了,放著好好的結婚紀念日不過,大冬天地跑來這鬼地方兼職,就為了賺那三百塊錢?


    換做過去,他會不顧一切地阻撓,然而如今倒是隨著她去,她開心就好。


    梁知抖了抖雙腿從他身上下來,眼神正巧停留在他胸前的襯衣上。


    原本幹淨純白的襯衫被染上了鮮豔的紅痕,一看就是方才在鬼屋裏頭他亂來的時候弄上的,她臉頰微燙,別開眼神。


    他撈起她軟軟的小手握在手心,語氣有些不抱希望地問:“知不知道今天什麽日子?”


    小姑娘愣了一會兒,而後努力繃著張臉歪著頭:“不知道呢。”


    她嗓音細軟,哪怕答案不是傅勁深想要的,他也仍舊沒法對她生氣。


    男人拉著她的手要走,也不知他使了什麽法子,人人都需要排隊檢票才能進入遊樂場,他居然能堂而皇之地就將那台打眼的跑車給開了進來,此刻就停在鬼屋的獠牙旁邊,梁知乖乖地被他牽著走。


    “去哪呀?”


    “回家。”


    “能等會兒嗎?”她躲在他身後偷著笑。


    “不能。”


    梁知嘟著嘴,搖了搖他手臂,男人回過頭,臉上表情不大對勁:“還舍不得走?”


    眼看一天時間已經過半,他心裏有些著急,到底是想趁著今天這特殊的日子,把準備好的禮物交到她手中。


    梁知抿抿唇,臉上莫名帶著股溫柔的笑意,他拉著她上車,她便乖乖地上了車,隻是在出了遊樂場途經那家蛋糕店的時候,嚷嚷著讓他停車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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