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始梁知仍舊是抗拒的,她才從剛剛的恐懼中抽離出來,然而這個大壞蛋卻又是她心底柔軟的某處惦記了好幾天的人。


    這回和剛才的不一樣,他動作輕緩溫柔,不似發狂的野獸,而是親密戀人間最為甜蜜卻不帶任何欲。望的吻。


    小姑娘雙手還抵在他結實的胸膛,他吻過來時,她睫毛顫了顫,先是用手推了推他,可是傅勁深手臂結實有力,即便沒有強迫她,兩人間也很難分出距離,她悄悄抬眸看他,男人眼裏滿是柔情,是她往日的最為熟悉的模樣,少女莫名迷了心竅地閉上眼睛,不由自主地紅著臉回應他。


    失憶後的梁知沒嚐試過這種滋味,她回應的方式笨拙生澀,然而傅勁深卻像得到了極大鼓勵般,輕輕撬開她的牙關,一點一點舔舐她的全部。


    一吻方休,梁知還愣著神。


    她心裏還有氣,氣他的粗暴和不尊重,於是兩人之間有了一些距離之後,她看清他唇角微微勾起的笑意,小姑娘雙手推開他,瞪了他一眼後連忙起身往臥室那頭跑。


    一個多小時之後,梁知躺在床上,迷迷糊糊感覺全身發燙,許是先前還是受到了不少驚嚇,她膽子小,又加上這幾天總是心事重重,放鬆心情之後反倒發起了低燒。


    傅勁深心疼壞了,心裏恨不得將自己千刀萬剮,他打電話給徐改,讓他帶個女醫生過來,徐改有些不放心,還順帶叫上了正打算出門度假的陸隨。


    陸隨在心裏罵了傅勁深祖宗一萬遍,然而到了之後居然還是沒忍住罵出了口:“傅勁深,不是我說你,你他媽就是個混蛋,這是人幹的事?!”


    把好好的一個少女做到發燒。


    陸隨沒派上什麽用場,來的女醫生倒是穩重專業,她才看了眼梁知曝露在空氣中的脖頸,對著上頭那一片片曖昧的粉紅微皺眉頭,心裏自然和陸隨想的一樣,她淡淡轉頭,禮貌地詢問了身後一步不曾離開的男人:“我能看看她身子嗎?”


    傅勁深自然知道醫生的意思,向來淡定的男人臉上不經意間透著股尷尬,黑著臉說了句:“沒做。”


    言下之意很明顯,女醫生點點頭,囑咐他注意節製,太太隻是受了點驚嚇發起了低燒,吃了藥安心睡一覺便沒事了。


    把來人送走的時候,陸隨還在罵罵咧咧,傅勁深沒時間和他計較,把人趕出門外,便立刻往臥室走。


    梁知的低燒也說不上多難受,她剛才已經睡了一覺,在醫生詢問傅勁深的時候,她就已經轉醒,兩人的對話她也聽見了,然而她臉皮實在沒有傅勁深那麽厚,裹著被子羞紅著臉不好意思動彈。


    傅勁深拿著藥和一小碗熱粥進來,他知道梁知沒睡,男人嗓音沉沉道:“起來喝點粥,把藥吃了。”


    梁知裹緊被子沒動靜,她剛才記起之前的吻,也實在覺得羞,此刻不好意思見他,便假裝聽不見。


    “乖,起來吃點東西好不好?”傅勁深耐心地哄。


    “起來把東西吃了,我讓你去上學,好不好?”


    這是他最大的讓步,隻要她願意把藥吃了,哪怕是他最不願意看到的事,他也還是隻能點頭應允。


    梁知躲了片刻,覺得反正總是得麵對的,於是慢吞吞地從被窩裏鑽出來,他手裏正捧著粥碗。


    這副場景很熟悉,她車禍之後從病床上醒來,第一次見他時,似乎也是這個樣子,那會兒的他哄她吃蛋糕,她還有些怕他,然而此刻兩人的心境卻與那時大有不同。


    梁知乖巧地坐在床上,他喂一口,她喝一口。


    兩人的配合還挺默契,半晌後,傅勁深輕歎一口氣,看起來像是做了某種重要的決定,他將空了碗放到邊上,又把藥和白水拿過來給她,而後淡淡道:“那天晚上在書房,桌上的文件你看見了?”


    梁知愣了愣:“我不是故意看的,就看到個標題,沒仔細看……”


    “你的合約是我解的。”


    梁知看向他,似乎在等他接下來的話。


    “巨影不幹淨。”他輕笑一聲,而後又自嘲,“當然,我也不是什麽好人。”


    “本來是不願意讓你知道的,總想著你忘了才最好,永遠都別知道。”


    梁知一雙濕漉漉的眼睛裏藏著疑惑和好奇。


    “我不是什麽好人,你當初嫁給我,也不是自願,我使了點手段讓你跟著我,你當然不願意。”他也確實不願意把所有的事都告訴她,因而哪怕此刻在坦白,也依舊輕描淡寫,挑著說,他實在怕她離開他,“你想著法子離開我,正中了某些人的下懷。”


    “那場車禍不是意外,我沒能阻止,不代表我不清算,任何能傷害到你的人,我都不打算放過。”


    梁知聽得認真,藥片被傅勁深喂到嘴裏,和著水咕嚕一聲吞下去之後才反應過來。


    “不論是肖心雨還是你們的經濟人,抑或是整個巨影,沒有一個能逃得掉。”


    梁知聽得雲裏霧裏,倒也知道他似乎在向自己解釋一切。


    傅勁深見她傻乎乎的模樣,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的臉頰:“你怎麽就能相信了新聞上說的話呢?新聞上還說,乾市傅少是無數名媛千金夢寐以求的對象,怎麽樣,傅太太要不要也求一下?”


    梁知見他又不懷好意,纖長的腳從被窩裏伸出來,結結實實地踹了他一下,然而被踹的男人似乎還挺享受,唇角揚了揚。輕笑出聲。


    他握住她還沒來得及收回去的小腳,淡淡道:“無論如何,我心裏隻有你一個人,傅勁深的小孩,隻能從你這個小肚子裏出來。”他伸手摸了摸梁知的小腹,被少女一掌拍開,“知知,你要相信我。”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他這話剛說完,梁知居然順著那句話點了點頭,少女嗓音嬌軟:“我相信你。”


    他眉毛往上揚了揚,一副受寵若驚的模樣。


    然而她下一句話,又差點將他氣得半死:“你剛才說,我之前嫁你,是被你逼的啊。”


    男人心跳開始加速,就知道有些事說不得。


    她又笑:“我是被你搶來的……”


    “知知……”


    “傅勁深,你居然都沒追過我,就把我娶回家了……”


    他此刻的心情像是坐過山車一般,一下跌入穀底,下一秒又衝上雲霄,他簡直快給這個小祖宗跪下了,男人臉上換上溫柔討好的笑,手心還在輕輕地摩挲著她的腳掌,他彎嘴笑了笑,說:“成,我一把年紀也學學年輕人的樣子,追你好不好,把缺了你的,都補上,成不成啊?說句話。”


    第29章 小太太


    梁知身體到底不算太好, 哪怕隻是低燒, 整個人也是昏昏沉沉的。


    傅勁深喂她吃飯吃藥,給她解釋一通,她不是個一根筋的人, 其實很好哄, 她懶懶地躺在床上, 身體燙燙的,呼吸也因為鼻塞而有些沉重, 然而心情卻相當不錯。


    傅勁深喂完藥守在她身邊,拿著醫生準備的降溫用品在她手臂上抹,其實低燒用不著這麽麻煩,但是梁知說抹起來挺舒服的, 他便耐心地抹完左手抹右手。


    小姑娘軟綿綿的手臂被他握在手心, 手心能感受到她微微發燙的溫度, 她雖然說沒那麽難受沒那麽累,然而傅勁深還是心疼得不得了。


    他邊抹邊陪她說話,小姑娘聊了幾句, 自然而然翻起舊賬, 他方才向自己解釋的時候似乎沒提這個, 然而她好奇心使然,實在想問:“傅先生。”


    “嗯?”


    “這幾天找你,你為什麽不見我, 別說忙, 你肯定是故意的。”她了解了他對自己的心意, 仗著有人寵,講話也莫名地嬌氣起來。


    小姑娘撒起嬌來沒那麽好糊弄的,傅勁深有些頭疼,卻還是敵不住她眼巴巴看著自己的眼神。


    他思索片刻,替她將抹好的手臂放回被窩裏,語氣淡淡的帶著些許無奈:“舍不得你去上學啊。”


    梁知定定地看著他。


    他自嘲般地笑了笑:“傅太太這麽漂亮可愛,去大學裏被其他小男生騙走了怎麽辦?”


    梁知聽見他當麵誇自己漂亮可愛,倒是忍不住先害羞起來了,不自然地將手指頭放進嘴裏啃,被傅勁深一把抓回下來攥在手中揉捏:“多大了還啃手指。”


    梁知眉毛一揚,軟軟地抽回手想要反駁他:“是呀,我可大了,啃不得手指頭,倒是傅先生你,怎麽老喜歡抓老姑娘的手?”


    他被她那膽大的模樣氣笑了,不過倒是挺欣慰她能肆無忌憚地在自己麵前放肆,又繼續說:“某些小姑娘還興衝衝地收拾好行李了,還沒去住校呢,就揚言自己東西不多,幾天就能搬完,說要把別墅還給我。”


    梁知可冤了,這話明明不是因為要去住校才說的,這男人習慣了與人周旋,偷換概念簡直一流,然而她剛想開口替自己辯解兩句,又聽見他反問:“這話不是你說的?”


    梁知:“……”


    男人眸光深邃地盯著她瞧,半晌後歎了口氣:“我24歲之前,沒想過要和一個女人一起過日子,哭哭啼啼又嬌氣,工作忙起來哪有時間管女人。”他捏捏她的臉頰,“但是那年遇上你之後,我就想啊,這日子要是沒法和你一起過,也沒什麽意思,那年你才18,當真是嬌,然而我如今28了,你還是那個樣子,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怕你被別人搶了。”


    畢竟他的手段本就不光彩,當初搶了她,知道她心裏怨自己。


    “所以不見你,不敢見,我怕一見到你,你就跟我提要去上學的事,說實話,我打心底裏就是不想讓你去。”他把自己心中陰暗的想法撕碎敞開來給她看,她不害怕最好,害怕了也沒法逃,他不會放手的。


    梁知也看著他,少女眼裏沒有他想象中的害怕抗拒或是厭惡,她似乎能明白一些他的心思,這些天她看著新聞媒體裏那些關於他和另一個女人的漫天話題時,她的心裏甚至或多或少也有些相同的心情。


    她沒談過感情,不知道這種占有的想法到底是怎麽出現的,然而喜歡一個人,不就是想要他完完全全屬於自己嗎。


    梁知沒吭聲,默默地在想著自己的心事,傅勁深見她沒說話,以為又被自己嚇到了,他臉上表情有些受傷,心煩地扯了扯嘴角,不願意再同她說這些話題,以免她想太多,男人起身想要去給她弄點水果進來,他柔聲問:“想吃什麽水果,小饞貓?”


    梁知很容易就被轉移話題,他問了,她便隨口就答:“鳳梨邊。”她嘴還挺挑,靠近中間那點稍微硬一些的地方就不願意吃了,過去總是她吃邊,傅勁深就喜歡吃她剩下的,然而現在的習慣也沒怎麽變,她又試探地問:“有嗎?”


    男人笑了笑,無條件答應:“有。”她就是想要吃天上的星星,他也有辦法給她弄來。


    聽了小祖宗指令,他轉身想要出去,還沒邁出步子,單手就被身後的女人拉住,梁知雙眸漾著明亮的光,握住他手腕的手心還殘存著低燒的餘溫,就聽見她微微笑了笑說:“不會被人搶了的。”


    隻是軟軟的一句話,他內心像是被什麽東西狠狠地砸了一下,他表情有些觸動,甚至覺得大腦一片空白,不可思議。


    他盯著她看,談判場上向來巧言善辯的男人一時間竟然說不出話來,然而小姑娘下一句話又立刻讓他明白,什麽才叫氣死人不償命,她眸光中帶著點狡黠,是這個年紀的小姑娘才有的調皮:“你又還沒追到我,也不存什麽搶不搶的問題吧……”


    她笑得肆無忌憚,傅勁深氣得牙癢癢,然而小祖宗似乎吃定他沒法對自己怎麽樣,得寸進尺的模樣也讓他愛到骨子裏去。


    他伸手捏了捏她小巧精致的下巴,也不敢再多做什麽,然而下一秒又聽到她輕飄飄的一句話:“我周末都會回家的嘛……”


    他心中突然軟得一塌糊塗,怔了好久,才說了句:“好。”


    午睡過後,梁知冒了一身汗,身上已經不再燒了,然而發燒過後的後遺症是渾身沒什麽力氣。


    梁知覺得身上粘乎乎的不好受,吵著要去洗澡,傅勁深怕她又燒回起來,打電話詢問過醫生,醫生讓她洗的時候別貪玩,動作快一點不著涼就可以,男人才勉強點頭,替她去浴室裏準備。


    他見她趿著拖鞋進去,不懷好意地想跟著,嘴角歪歪的噙著壞笑:“ 我幫你,洗澡這麽複雜又麻煩的事情,作為第一順位追求者,我還是親力親為比較合適。”


    梁知臉頰微紅,羞著瞪了他一眼,將人隔絕在門外:“流氓!”


    傅勁深輕笑片刻,慢條斯理地走回客廳沙發上坐著,她不在的時間,他才將手機掏出來,掃了幾眼最近熱搜頻頻的通稿,臉上嘲諷的嗤笑明顯,有些人終於忍不住要繼續做小動作了,他給徐改打了個電話。


    主臥的浴室裏,梁知脫去身上薄薄的帶著點點汗味的睡裙,小姑娘洗澡前站到光潔的鏡子麵前,不禁紅透了臉。


    白皙的脖頸和胸前,甚至是手臂彎處,都是男人先前的粗暴所留下的痕跡,鮮紅的顏色在她的皮膚上顯得尤為明顯,大片大片的麵積,是個成年人看了都會浮想聯翩。


    梁知打小就是個身子比較嬌氣的體質,傅勁深那會兒發起狠來掐著她的腰放肆,如今她的盈盈細腰處,也是肉眼可見的一片痕跡。


    難怪早上醫生來看她時,臉上那副一言難盡的表情那麽曖昧,就連她自己看了都恨不得把傅勁深這個臭流氓殺了。


    然而她氣也隻氣一會兒,發燒沒那麽好受,她心裏記著醫生的囑咐,不能貪玩,好好洗完澡換好衣服,才不會反複燒起來。


    她回到客廳時,身上帶著股濃濃的剛出浴的水汽和香氣,傅勁深抬眸看她,臉上笑意明顯。


    桌上還有她還沒吃完的鳳梨,傅勁深把所有的邊都替她切好放在盤子裏,梁知走到他身邊,蔥白的手指頭捏起一個往嘴裏放。


    她被傅勁深盯著看,有些不好意思了,念在他辛辛苦苦地自己折騰的份上,她喂了口鳳梨邊到他嘴邊:“吃嗎?”


    “你嗎?”他曖昧的問,壞笑的樣子讓梁知恨不得再踹上他一腳,這個男人真的擺不正自己的姿態!他還在追她呢!她可沒答應哦!


    梁知瞪了他一眼,他輕笑一聲,乖乖張嘴把她喂到嘴邊的鳳梨吃了,末了還十分感激:“謝謝傅太太賞的鳳梨邊,我吃中間都吃慣了,難得吃一回邊,有點感動。”


    誰能想到堂堂乾市傅少,向來呼風喚雨,此刻被心愛的女人喂了塊水果就感恩戴德,這日子過的可真憋屈,難得他還樂在其中,心裏頭比吃了蜜糖還甜。


    “……”梁知被他說的不好意思了,趕忙想著轉移話題,比起皮質沙發,她更喜歡柔軟的地毯,傅勁深翹著腳坐在沙發上,梁知捧著碗鳳梨,索性直接坐在他腳邊的地毯上,他將筆記本放在茶幾上,梁知一抬頭就看得見裏頭的頁麵,她話語中帶著點疑惑:“嗯?這是我學校呀……”


    她仰頭看了看他,傅勁深沉沉地“嗯”了一聲。


    “你在幹嘛呀?”她問。


    “有些小姑娘不是要回學校上課嗎,剛才給你們學校撥了點款,你們校長興衝衝地讓我賞臉去給學生搞個講座。”傅勁深滿臉的淡定,似乎在告訴她,小場麵,別驚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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