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被問得怔了一怔,道:「在下正感為難……」


    語聲一頓,接道。不過,這些人,都是你們殺的,想來,和本門定然是敵對相處了?」


    林成方道:「那倒未必。」


    青衣人道:「難道這些人,不是你們殺的?」


    林成方本是君子生性,要他當麵說謊,實有些無法出口,嘆口氣,道:「這些人,自然是我們殺的,但你們奉命來此,卻未必就是要對付我們。」


    青衣人道:「這倒也是,我們除了受命殺人之外,不理會別的事情……」


    林成方接道:「想必你們還有一道很嚴厲的約束?」


    青衣人道:「什麽約束?」


    林成方道:「不許殺錯了人?」


    青衣人隻有點點頭。


    林成方道:「看來,這實在是一件很難決定的事。」


    青衣人和這一批殺手,隻是在一種絕對嚴酷訓練之下,養成一種聽命行事的習慣,他們長處與人隔絕之境,所以,才能把武功練得十分紮實。


    但他們並非白癡,青衣人沉思一陣,道:「看來隻有一個法子?」


    林成方還未想辦法,但這青衣人卻想了起來。青衣人道:「再過一會兒,咱們就有一位能夠作主的人到來,一切事情,鄙可以決定了。」


    林成方道:「那要多少時間?」


    青衣人道:「總還要兩個時辰吧!」


    林成方心中暗道:「再有兩個時辰,但不知斬情女的傷,是否能恢復過來?」


    心中念轉,口中動說道:「我們要等兩個時辰,這件事,我不能決定,必須得商量一下才行。道:「


    青衣人搖搖頭,道:「不行,你們同意要等,不同意也要等,在沒有決定之前,絕對不能離開。」


    林成方道:「哦!」


    青衣人突然舉手一揮,隨來的八個殺手,忽然散開,手也按到了長刀柄上。


    林成方輕輕籲一口氣,道:「怎麽?你們準備現在就出手?」


    青衣人道:「不是,現在,我隻是不能讓人欠離開。」


    林成方道。等那個能夠決定的人來了之後,再作計較?」


    青衣人道:「對!」


    語聲突轉冷漠,接道:「如是諸位一定要走,那就得憑藉武功,闖過去了。」


    林成方淡淡一笑,道:「我們是否要闖出去,似乎要我們自己作主了。」


    青衣人道:「在沒有完全明白之前,在下不希望殺錯人……」


    包天成接道:「你一定能殺了我們?」


    青衣人道:「能!如是殺不了你們,那就是我們死在你們的手中了。」


    這是絕對的殺手口氣。


    包天成回顧了林成方一眼,未再接言。


    他閱厲豐富,心中明白,如是在語言上較上了勁,很可能會造成一場衝突。


    林成方揮揮手,道:「朋友,請退後一點,咱們如是決定要衝圍而去時,自會先行通知閣下一聲。」


    青衣人四顧了一眼,一揮手,兩個殺手,立刻躍上了屋麵,隱於廳後的夜色中。


    這座大廳,隻有前後麵有窗子,除非林成方等破壁而出,出路都在人家監視之下了。


    對一個殺而言,這些人,相當的機警。


    包天成低聲道:「林少兄,此地似乎是他們在徐州這一帶的大本營,已經被咱們破了,咱們用不著和這批殺手,對著耗下去。」


    林成方道:「如若我的看法不錯,這些殺手的武功,相當紮實,絕非一般黑劍門中的弟子,他們是純殺手,除了練武之外,就是殺人了。」


    包天成道:「林兄,準備怎麽對付他們呢?總不能坐視等他們第二批的殺手趕來吧?」


    林成方道:「我也正在想……」


    回顧了廳中的斬情女一眼,接道:「他們一共有九人!」


    包天成接道:「在下看法他們人數雖然多一些,刀法也許很淩厲,但他們對江湖中的事情,似乎知道得太少,對付黑劍門,似乎是用不著講什麽江湖規矩。」


    林包方道:「總鏢頭的意思是……」


    包天成嘆息一聲,道:「不管如何?咱們和黑劍門,已經結成了不解之仇,而且,黑劍門,也興地對咱們講什麽規矩,他們作事,一向不擇手段,咱們如是太君子,那隻有死路一條,我也瞧出得,這批人,一個個都十分紮手,與其讓他們先出手倒不如我們占先機。」


    林成方道:「除非總鏢頭一下子就能製住他們,否則,很難對付。」


    包天成道:「江湖上事,誰也不敢說有把握,不過,我準備把他們誘在一起,然後,施展火彈子,一舉把他們全數擊倒。」


    林成方道:「這些人雖然沒有什麽心機,但他們在武功上的成就,也許可以彌補了他們經驗上的不足,一擊不中,或者無法使他們傷亡過半,咱們就會陷入苦戰中了。」


    包天成道:「這倒也是,我這火彈子是以暗器的手法打出去,他們隻要有一個人上了當,別人就會小心應付了,怎生想法子,使他們集中於一處,我以連珠手法,多打出幾枚火彈子,就算不能使他們全數傷亡,至少,也可以使他們大半受傷,餘下兩三個人,咱們就好對付了。」


    林成方道:「這個,這個……」


    他心中亦明白,包天成的辦法,雖非完美,但卻是目下唯一可行的辦法。


    但又擔心這法子一旦不成,雙方即是一場浴血苦戰,斬情女內傷未復,完全沒有拒敵之能。


    林成方心中亦有一個打算,希望斬情女能快速復元,然後,再行搶先機出手,至少斬情女可以自己行動,不致於造成太大的累贅。


    一時之間,竟然沒有法子決定。


    這當兒,斬情女突然睜開了微閉的雙目,道:「林兄、包總鏢頭,你們說的話,我都聽到了。」


    林成方笑一笑道:「那很好,你的傷勢情形如何?」


    斬情女道:「狗肉郎中的藥,還真的靈驗,我已經好了很多。」


    林成方道:「好了很多不行,黑劍門已雲集不少的殺手,一旦動上手,隻怕是一場浴血的苦戰。」


    斬情女道:「我知道。」


    林成方道:「你知道就該明白我的意思。」


    斬情女笑一笑,道:「我傷得不是頂重,再加上狗肉郎中的靈驗藥物,所以,我現在已經可以行動自如了。」


    林成方道:「能不能和人動手?」


    斬情女道:「這個,隻怕還沒有辦法。」


    林成方道:「這就是了,他們的人手,似乎不少,而且,一個個都很兇悍,雙方一旦動了手,隻怕我們救援不及。」


    斬情女道:「我明白,我會盡力的保護自己。」


    林成方道:「如果我們願意冒這個除,似乎是早就走了。」


    這兒句話,平淡無奇,但如仔細的想一想,實在勝過了千言萬語。


    斬情女道:「不論如何,總不能因為我,把你們都拖住不動和他們對耗下去,咱們總是吃虧。」


    林成方笑一笑道:「你的意思呢,是否還有理鎬明的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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