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芳菲立刻就覺著不妙了,顯然自己低估了這個行業,也低估了這邊迎來送往眼睛毒辣的媽媽桑……


    隻怕來的嫖客裏,藏龍臥虎善於觀察女人的就更多了,自己必須小心再小心的才行……


    她現在真的很盼著,莫辰能趕緊的過來“嫖”她!


    第45章


    等被收留後,她被安排了住處。


    一開始都是按媽媽桑的眼光來分配房間的, 她這個情況, 也沒什麽好的給她。


    等她過去的時候,便看到那是個很小很簡陋的房間, 裏麵隻有一張單人床。


    床單看著就舊, 一想到這條床單不知道被什麽人躺過, 她心裏便一陣不舒服。


    她忙找了負責管住宿的人買了一套新的床品,重新鋪好後,她便把小房間稍微的收拾了下。


    夜總會這邊都是白天很閑, 晚上忙, 她是晚上過來的,頭一天,媽媽桑也沒叫她, 隻讓她先休息。


    到了第二天下午的時候,媽媽桑才找到她,給她講了講這邊的規矩, 還有注意事項, 比如酒類的提成,比如客人要求的各種要求應該怎麽應對。


    酒類提成是她們跟夜總會分的, 出台的話需要經過媽媽桑的同意,如今夜總會規範很多, 已經沒有強迫出台那種事兒了。


    媽媽桑說的時候, 也是一臉的感慨:“大家都是女人,說實話, 我之前也不是做這個的,不過是世道亂了混口飯吃,我也不想強人所難。可之前壓根不好拒絕,現在就不同了,自從那位易先生上台管事後,治安不光好了,咱們也跟著沾光,隻可惜這位易先生為人太周正了,他是絕對不會來這種地方的,不然咱們也能見見他……”


    在這種地方聽到易先生的名字,還是挺讓人開心的。


    夏芳菲忍不住多打聽了幾句,易先生在大都會口碑很好,媽媽桑也願意說。


    “他是很厲害,前陣地下城來的人都是他款待的……也幸虧有他,不然咱們大都會也堅持不到現在……”


    說完媽媽桑又提點了她幾句,等她跟著其她的小姐吃過晚飯後,天色才剛剛暗下來,夜總會內已經燈火通明的了。


    這邊有專門的衣服,她穿的衣服不合適,媽媽桑讓人給她選了一身衣服。


    那衣服……雖然不至於清涼的讓人別扭吧,可是……


    夏芳菲看著手中的衣服,還是抗拒了下。


    領子的開口比她習慣穿的衣服明顯低,幸好裙擺還算長。


    她也便找了一個麵善的姐姐借了一件披肩披上,多少掩下。


    她倒不歧視這些末日賣身的女人,世道這麽亂,為了生存下去,有些人也是沒有辦法。


    在聊天的時候,她多少知道了這些女人的情況,這些女人什麽樣經曆的都有。


    有幾個是被曼斯賣掉的,結果那些買主發現她們不能生育後,很快就膩了她們,又把她們轉賣了這裏。


    還有兩個是自己主動過來的,按她們說的,之前她們也想找正經的工作做,隻是世道太亂,普通的工作很難保證她們的安全,最後也是沒辦法了才選了這條道。


    有個在外麵待的久的女人說:“其實真有本事的女人,也能在外麵工作,曼斯夠壞的了,之前不知道賣了多少女人,可是曼斯那邊還是有女研究員的,說明啊,不管什麽時候,都是憑本事吃飯,如果沒有太強大的本事……就隻能任人魚肉……”


    “不光是咱們,這個世道多的是沒本事的男人被淘汰的……”


    這些女人有些出乎夏芳菲的意料,有幾個看著說話挺斯文了。


    而且見她是新人,對她還挺照顧的。


    這邊的上班很簡單,就是坐在一麵透明的玻璃牆內,等外麵的客人挑。


    她們坐著的時候,媽媽桑就在外麵招呼那些客人,為那些客人介紹裏麵的價格跟特色。


    不知道夜總會怎麽想的,在玻璃門旁還按了一個很大很大的超薄電視,上麵一般都會播放一些本地的新聞那些。


    如今隻要打開本地新聞,那百分之八十的時間都是關於賞金榜的。


    此時夏芳菲坐在玻璃櫃內,聽著旁邊電視上演出有關自己的新聞,她心虛的都不敢抬頭了。


    倒是旁邊的同事看到後,小聲議論:“曼斯家的小姐真傻,一手好牌打那麽爛,那可是地下城城主夫人……”


    “對啊,而且你們看過地下城城主的樣子嗎?那麽好看的一個男人……那個盧曉曉怎麽想的啊,那麽帥的男人都不要……”


    “喂,你們又不是沒看到奸夫夏飛的照片,也不差啊,唇紅齒白也是美男子一枚了吧,而且看著更小一些……”


    “什麽啊,看著就像小白臉,長的那麽女裏女氣的。”


    夏芳菲心虛的低頭,大約是怕她們閑的無聊,桌子上擺了幾碟瓜子花生,她抓了一把用手剝著。


    旁邊的年輕女人好奇的看著她說:“哎,你是怎麽過來的?你之前是自由人嘛?還是被男人拋棄的?”


    她不好說的太詳細,也便笑了下,旁邊上歲數的女人立刻便說:“別問了,她這個樣子一準是被拋棄的。”


    有人同情的安慰她:“媽媽桑說你長的不好看,可是身材皮膚好,你不行就攢錢整容整漂亮些?”


    其中一個挺漂亮的女孩更是熱情的說:“整容這事啊,很上癮的,其實你底子好,尤其是你的鼻子,比我整過的都漂亮,你要是再白些臉上沒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立刻就會漂亮不知道多少倍了……”


    隨著天色越來越晚,客人多起來,漸漸的夏芳菲身邊的女人被選出去的越來越多。


    她不由的有些著急,很擔心下一個就輪到自己,她忍不住的往門外看,可看了好幾次也沒看到莫辰。


    她便有點擔心自己了,就在這個時候,忽然一個胖胖的胡子拉碴不修邊幅惡心男人從外麵走了進來。


    那人站在玻璃窗外,往裏一臉色相的看。


    夏芳菲一看到對方的胡子就飽了,忙低頭,不想讓對方看清楚自己。


    倒是媽媽桑不遺餘力的推薦著她,希望她能趕緊開張。


    “這是我們這邊的新人,你別看她臉一般,可是身上皮膚好,膚若凝脂,我摸過的,特別的滑不留手……”


    那大胡子聽著這話就笑,夏芳菲都要愁死了,而且越怕什麽越來什麽,大胡子很快的便指著她,用粗鄙的聲音說:“就她吧。”


    媽媽桑正愁夏芳菲不能開張呢,如今見好不容易忽悠住了一個,趕緊打開玻璃門的催著夏芳菲:“快點,芳芳,客人點你呢,快點出來啊……”


    夏芳菲真的很怕自己一會兒會忍不住的打人……


    她現在就想罵死那個莫辰,明明說好的,怎麽一到正事上就指望不上他啊!


    她悶悶的從玻璃門內走出來,倒是那個大胡子不滿意了,一口方言的向媽媽桑投訴:“哎,這是什麽臉啊,是我不給錢嗎?你們這是什麽服務態度?”


    媽媽桑趕緊推了她一下的,對著大胡子道歉說:“對不住啊,她是新來的,這是太緊張了……”


    夏芳菲不得不對著這大胡子笑了下,大胡子隨後伸出胳膊讓她攬著。


    夏芳菲真的很想一拳打過去,不過等離近了,她忽然發覺到什麽,那濃密的眉毛之下的眼睛,特別的熟悉……


    她之前厭惡這些嫖客,壓根不看他們,此時她才發現,這壓根就是莫辰偽裝的好不好?!!


    莫辰還在假模假式的舉著胳膊等她上來挽著呢。


    她趕緊挽著他胳膊的,走了好幾步的才說:“莫辰,你剛嚇死我了,你怎麽打扮成這樣了?”


    莫辰滿嘴胡子的衝著她笑:“不是為了破鍋配破蓋嘛,你看鏡子中倒影的咱們,多像一對璧人啊!”


    夏芳菲看過去,果然看到鏡子裏一對醜的各色特色的人,還真挺有夫妻相的。到裏麵找了最角落的沙發卡座坐下後。


    她拿出酒水單子遞給他,指著單子的說:“這個兩瓶,這個一瓶,這個你能喝的話來五瓶……”


    莫辰低頭看了看,一臉的不確定:“你這個姿色別要太多了,萬一弄巧成拙被人懷疑怎麽辦?”


    夏芳菲笑嘻嘻的,這才放鬆下來,抱怨著:“你出的這是什麽餿主意啊,我現在提心吊膽的都要犯心髒病了,對了,外麵怎麽樣,還在到處找我嗎?”


    沒想到莫辰歎口氣的:“比以前更誇張了,地下城都來人找你了,而且是地毯式搜查,隻怕過不了多久就會查到這裏……”


    聽了這話,她眉頭皺的緊緊的,悶悶的說:“這地下城也是不幹正事了……跟我較什麽勁啊!!”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莫辰寬慰她,等侍從把酒端來後,他點了下酒瓶的說:“現在開始伺候本大爺喝酒吧。”


    夏芳菲瞪他一眼,忙給他倒好酒。


    結果他不自己端,一臉得意的提示她伺候他喝。


    夏芳菲哪會理他,直接踩了他腳一下的說:“我把你當朋友,你要是想趁機占我便宜,信不信我打死你!”


    莫辰這才趕緊端起酒杯,笑嗬嗬的看她,“我不是想幫你掩飾嘛,你看周圍的人,咱們畫風都不太一樣……”


    她吐糟:“你就不會開個包廂……”


    他笑了:“芳芳,麻煩你照照鏡子,你這個姿色開包廂有必要嘛?”


    她鬱悶的歎口氣,跟著端起酒杯的抿了口。


    莫辰忙勸她的:“你不是馬上就來那個了嘛,喝這麽涼的酒你小心肚子疼……”


    她這才不喝了,倒是扭臉看他的時候,忽然發現他口袋裏像有東西要掉出來。


    她趕緊伸手摸了出來的說:“你這不是裝的假邋遢,你這是真邋遢吧,口袋裏的東西要掉出來了都不知道?不過你好好的裝張紙做什麽啊?”


    她一拿出來,莫辰的臉便變的不對勁了,他明顯想拿回去,可夏芳菲手快早已經展開了。


    一看到裏麵畫的人,夏芳菲便是一驚,趕緊的重新把紙折好,皺著眉頭的扔給他。


    那是一張她穿女裝的素描,可是她肯定自己沒有在他麵前素顏穿過女裝,便是有,也是畫了這麽難看的妝容後穿的!


    她絕對絕對從來沒有素顏當他麵穿過那樣的裙子!!


    她不明白的看向他:“你閑著沒事畫我幹嘛……”


    他這才尷尬的解釋:“好奇,想知道你正常的時候該是什麽樣,反正閑著沒事就畫了畫。”


    她悶悶的警告他:“有空還是撕掉吧,我那照片還在賞金榜上掛著呢,萬一被人看到,這麽像的兩個人,到時候你怎麽解釋?”


    知道她不高興了,他忙答應一聲,隨後看著她,好奇的問:“在這待著也是待著,不如你跟我說說你以前談過的男朋友吧,之前你說你有個差點結婚的男朋友,他什麽樣?你都喜歡他什麽?”


    也沒什麽不好說的,她想了下的說:“那個差點結婚的沒什麽可說的,就是那麽個當時合適結婚的對象而已……”


    “倒是我上大學的時候,遇到過不錯的人,他沒像其他人那樣上來就表白,而是在我打工的地方連著喝了三個月的咖啡才鼓足勇氣的跟我說話……”


    她低頭看著酒杯裏的酒說:“那還是我的初戀呢,對他也是,我們兩個人特別單純,談戀愛跟小孩子似得,一起聊天吃飯去圖書館學習,不過我周末要打工,有時候挺忙的……”


    莫辰問她:“他沒想過幫你嗎?”


    她搖搖頭:“提過,可被我拒絕了,我那時候太年輕了,什麽都想自己做,不想依靠別人,大概也是跟我從小不被家裏重視有關係,我就總想著證明自己……特別的固執特別的自我……後來臨近畢業的時候,他媽忽然找到我……”


    莫辰明白的插話:“她是想阻止你們?”


    她搖搖頭:“也不算,她很理性的跟我分析,我跟她兒子的情況,她說她家是很開明的,隻要孩子喜歡,父母一般不會反對,隻是在她兒子喜歡我的這件事上,她覺著我們都誤判了對方的情況……她告訴我說,別看她兒子是男生,可其實他從小到大順風順水的,被家裏保護的很好,可現在因為我的關係,他畢業後決定留下,要在完全陌生沒有父母幫助的環境下重新開始。她同時問我,能為她兒子做什麽……”


    頓了頓,其實當時那位母親,也並不是反對他們在一起,隻是希望她能夠換位思考,跟著他去他們的城市……


    現在還能想起自己當時的回答,那時候自己明明那麽年輕,又是人生中第一段重要的感情,可她隻用了不到一分鍾的時間便做出了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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