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娘氣的話都說不出來了,這都是什麽人居然說她醜!她醜嗎她要是醜,這個喜妹怕就是個醜八怪了。


    懷茂摸著下巴,忍不住圍著媚娘轉了幾圈,若有所思:"我總覺得你甚是眼熟啊,總感覺好像在哪裏見到過一樣。"


    說完,懷茂沉思了起來,媚娘卻升起了不好的預感。


    "啊!"懷茂一拍自己的手:"我想起來了。"


    一屋子的眼睛齊刷刷的定在了他的身上。


    "我有個同窗,前些日子給我看了一張畫像,畫像上的那個女子就是長這個模樣。"


    "你是叫媚娘對不對"


    媚娘低頭不語,她有一種預感,她今日沒辦法如願了。


    "對,她是叫媚娘,你快說,她是個什麽情況"


    見媚娘根本不搭理懷茂,喜妹娘趕緊回話。


    "這就對了,我這個同窗可是跟我說了個很有意思的故事。"


    "不要說!"媚娘大叫。


    可是懷茂根本就不理睬她,她算個什麽東西,也能左右地了他


    "我這個朋友有一個表姐,這個表姐娘家還是很有權勢的。娘家的爹是江州府的知府,他這個表姐嫁了個丈夫,在她爹的幫助下,勉勉強強做著一個縣的縣令。因為靠著老丈人才有當今的地位,所以他的表姐在家裏的地位可是說一不二的。誰知道,前些日子,他去省城述職,不知怎麽的竟然鬼迷心竅,卻迷上了青樓的一個過氣妓子,吵著鬧著要納回去做妾。連老丈人的麵子也不顧了,這下就捅了他表姐的馬蜂窩了。他表姐放出話說要讓這個妓子好看,可誰想到,這個妓子不知道哪裏得來的風聲,居然搶先一步自贖給跑了。"


    說著,懷茂歇了一口氣,可所有人,除了媚娘,都是眼睛亮晶晶地望著他,眼裏寫滿了你快說呀,你快說呀這句話。


    於是,他繼續說道:"本來,事情到了這裏,既然這名妓子識相的自己跑了,他表姐也就打算放她一馬了。可誰知道他的表姐夫不知道發的什麽瘋,非要把這個妓子給找回去。還到處分發這個妓子的畫像。這可把他表姐氣壞了。他表姐夫不要臉,她和她爹還要臉呢。於是,她隻能擺脫她的表弟幫她留意這個妓子,企圖先他表姐夫一步找到這個人。至於找到這個妓子以後,她會怎麽處理,這就不好說啦。"


    這話,懷茂說的意味深長,可聽在媚娘的耳朵裏麵就好像是在威脅她一樣。


    她忍不住瑟縮了一下,她沒想到,她居然這麽快就被別人把老底給掀了。這下,她根本無話可說,她知道,她的身份一被昭告,她就根本沒有任何可能進沈家的門。畢竟這個世道,沒有誰能夠接受自家的兒媳是個妓子。哪怕隻是一個小妾而已。


    隻要他們將她的身份說出去,她敢保證,往後她的生活將不再平靜。她雖然享受男人們的追捧,卻並不喜歡被人騷擾的日子。


    "你說,這世界上怎麽奇奇怪怪的人都有啊,也不知這些年那個縣官是怎麽做的。真是心疼他治下的那些人,攤上了這麽個不知輕重的父母官。"懷茂極盡鄙夷。


    福寶不明所以,聽了這麽多,根本就沒有聽明白他的表弟在說些什麽,隻能一個勁的鼓掌:"好,表弟說的都對。"


    福寶娘卻若有所思地看著媚娘,忽然開口道:"江州知府麽說起來,我跟知府的夫人倒是有些交情,就是不知道,她若是知道破壞她女兒夫妻感情的元凶在我們這裏,她會作何處理。"


    雖然福寶娘說話的聲音很是輕柔,沒有任何的重音,媚娘還是在裏麵聽出了威脅之意。


    她咬咬牙,她不信,若是這個傻子的娘真的認識知府夫人,怎麽會住在這麽個地方。她不相信會有達官顯貴選擇住在這麽個名不見經傳的地方。她當初選擇在小溪村安家也是因為她調查過,這個地方絕對沒有任何的權貴之家,且又民風淳樸。她這才做了決定。


    見媚娘不停的無意識搖頭,福寶娘忍不住開口:"怎麽,不相信我說的不相信也無妨,反正,若是你一意孤行,非要賴在我們家,我們也總能將你送去你該去的地方,不相信,你不妨試試。"


    媚娘這次害怕了,這種一丁點也不解釋的,才更令人害怕,她賭不起,也不敢賭。


    她隻能瑟瑟發抖,卻又拚命克製:"是我錯了,是我癡心妄想,企圖攀附你們家。我以後見到你們家的人一定會繞道走的,請你一定不要去告發我。我,我隻是想過過平淡的生活。"


    福寶娘嗤之以鼻,想過平淡的生活就這樣一個愛惹事的性子,過的來平淡的生活逗誰呢


    可是她卻也不搭腔,長久得不到回應,媚娘就愈發地恐懼。她知道,若是落到那兩個官夫人的手裏,她一定會死的,就算不死,也會生不如死。那兩個官夫人都不是簡單的角色。


    於是,她咬了咬牙:"我會搬走的,我立刻就搬走,搬的遠遠地,再不會來打攪你們的生活。"


    福寶娘這才抬起了頭,不鹹不淡地說道:"記住你說的,另外,將外麵的風言風語也處理了,我不想聽到關於任何我兒和我媳婦的不好的傳言。"


    媚娘連連點頭,這次她認栽了,是她運氣不好,總能遇到克她的人。這個地方再也不能待了,她得換地方。


    對於這樣的一個女子,福寶娘是不屑去與她作對的,她揮了揮手,示意她離開。媚娘立刻就恭恭敬敬地離開了,連看都沒有看福寶一眼。


    等到媚娘一離開,福寶娘立刻走到福寶的麵前,對著他的耳朵就是狠狠地一揪:"我叫你不聽話,我叫你招惹這樣的女人。"


    福寶疼的嗷嗷叫,卻不敢有絲毫的動作,隻是很委屈地對著他娘大喊:"娘,娘我知道錯了,你不要打我,疼啊,好疼啊。"


    看到福寶的耳朵都紅了,喜妹忍不住又有點心疼:"娘,福寶他也不是故意的,這也是他太倒黴了,跟他沒什麽關係的。"


    福寶娘歎了一口氣,鬆開了手,懷茂在一旁笑嘻嘻,可福寶卻舒了一口氣,不住地揉著自己的耳朵,在傻笑。


    看著自家兒子這個傻樣,還是在親家的麵前,福寶娘更是沒有好氣了:"還不快去洗澡,你身上真是臭死了。"她皺著鼻子,很是嫌棄。


    福寶抬手嗅了嗅,咦,都是那個女人的味道,好惡心。


    於是,不用他娘再次提醒,他自己就乖乖地去耳房了。喜妹看了看,又想了想,終是紅著臉跟上去了。


    喜妹娘與福寶娘麵麵相覷,繼而狂喜,連忙也顧不得生氣了,手拉手坐了下來。


    哎呀,這個喜妹,終於開竅了麽。


    福寶娘甚至興奮地衝著懷茂大喊:"懷茂,快去廚房燒點熱水,一會你嫂子跟你表哥要用。快去!"


    懷茂怏怏不樂,他明明幫助他的小姑趕走了一個別有用心的女人,可他的小姑卻還是這樣使喚他。真真是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啊。


    他歎了一口氣,最最後還是乖乖去廚房給他的表哥表嫂燒熱水去了。


    哎呀,誰讓他是個小可愛呢,姑姑的話是一定要聽的嘛。


    福寶娘支開了懷茂,終於與喜妹娘興衝衝地聊起了天來,興奮之餘,兩個人甚至連未來孫子孫女的名字都想好了。


    第44章 來洗澡啊


    “你跟著我做什麽?”福寶很是奇怪, 今天的喜妹就是怪怪的,剛才那麽凶, 現在卻紅著臉跟在他後麵,她想幹嘛?


    “我, 我也想洗澡。”喜妹說的很是猶豫!


    “那好叭,要不你先洗吧,我去給你提水。”福寶很是慷慨大方,既然喜妹也要洗澡的話,那就讓給她先洗吧,他男子漢大丈夫,多等一會沒關係的。


    喜妹瞪了一眼福寶, 恨不得自己跟福寶的娘一樣,扭他的耳朵。


    “你不去洗澡,你不知道你自己的身上有多臭嗎。都是那個壞女人的味道, 我一點都不想聞到這個味道。”


    喜妹很是吃味,她愛潔, 也從來沒有往自己身上撒香粉的習慣, 所以從來都沒有在福寶的身上染過她的氣味。可誰想, 她就一刻鍾的不留神,就讓福寶糟了別的女人的黑手。


    若是大黃沒有來找她,或者她再晚一點到, 是不是就讓那個媚娘得逞了?


    喜妹越想就越生氣,忍不住扭上了福寶腰間的軟肉。疼的福寶哇哇大叫,嚇得她不住鬆了鬆手。


    哎, 女孩子吃起醋來,是沒有任何道理可言的。


    福寶不知道喜妹為什麽要扭他的肉,他隻能用濕漉漉的眼睛看著喜妹,祈求喚起她那一點點的良知。


    喜妹就當沒有看到他的眼神一樣,惡狠狠道:“以後,要是再有女人這樣對你,你千萬不要客氣,記得,這樣的女人一定要立馬就掙開。若是掙不了,你就動手,你這是自我保護,知道嗎?”這福寶的自我保護意識還是太弱了,不能因為敵人是女人就輕視她啊。


    福寶傻傻地看著喜妹,忽然來了一句:“要是你這樣對我呢?”


    喜妹傻眼,這傻子怎麽時不時的就開竅一下,這是在逗她嗎?可她還是忍不住緋紅了臉頰,連惡聲惡氣的語調都變得溫柔了起來:“我跟她們不一樣,我可是你的妻子,你懂嗎。我們之間是可以的!”


    福寶連他自己都未發覺地喜得咧開了大嘴,卻看的喜妹有一點惱羞成怒:“好了,好了,你快去洗澡,我真的很難忍受你身上的味道。所以,這次我決定幫你洗。”


    喜妹說的斬釘截鐵,卻把福寶說的不知所措了起來。


    他的眼神有一點飄忽,連說話都變得結結巴巴,雙手不知道該往哪裏放:“我,我自己會洗。我是大孩子了,不用別人幫我洗澡了。”


    隻要一想到,喜妹會幫他洗澡,他不知為何就感覺到渾身都燥熱了起來,心裏一陣悸動。顯而易見的,他的臉從耳朵一直紅到了脖子根,若不是有衣服擋著,想必,他渾身都是紅通通的。


    “這,這怎麽好意思啊~”雖然說得害羞,可喜妹還是從他的這樣一個遮掩的語氣裏麵聽出去了期待。


    這下,喜妹也不害羞,也不扭捏了。沒辦法,誰讓福寶居然比她還要害羞,這倒反而讓她一下就鎮定了下來,甚至還升起了一絲逗弄福寶的心思。


    啊,她以前從來沒有發現自己有如此惡趣味呢。她輕輕地摸了摸福寶的臉頰,整個人湊得福寶很近,兩人雙目對視。福寶不自覺地低下了頭。


    哎呀,哎呀,別說,福寶的這個樣子還有點嬌羞小娘子的感覺。


    喜妹一下就發現了樂趣,雖然,她還是對福寶就這麽輕而易舉地別別有用心的女人給算計到了而感到生氣,可這並不妨礙她發現福寶的那一份嬌羞啊。真的很逗哎。


    喜妹學著那個媚娘的樣子,笨拙地對著福寶的耳朵吹了一口氣,福寶居然受驚地跳了起來。


    他的心撲通撲通的跳著,聲音大的如同戰鼓一般。明明都是對著他的耳朵吹氣。可是那個莫名其妙的女人隻讓他感覺到惡心,甚至渾身起了雞皮疙瘩。他當時隻想快速掙脫那個女人的束縛。而喜妹這樣做,他卻陡然升起一股愉悅的情緒,甚至想讓喜妹不要停下來。


    這種情緒來的激蕩而又猛烈,是他曾經從未有過的體驗,就連他嘴對嘴跟喜妹親親的時候,他都沒有如此激烈的情緒。


    五大三粗的漢子忽然雙手捧心,扭扭捏捏的無意識地轉著身,祈求地看著喜妹:“你,你再吹一吹好不好?”


    喜妹被這樣的福寶嚇得渾身一抖,她好像逗過頭了!於是,她立馬一巴掌拍在了福寶的肩膀上麵:“吹什麽吹,快去洗澡,身上臭死了,我去給你提水。”


    說完快速走了出去,去廚房裏提熱水了。福寶隻要遺憾而又戀戀不舍地看著喜妹,走進了耳房。


    他百無聊賴地等著,甚至有一點興奮,若是喜妹的話,雖然會把他看光光,很是羞人,他還是願意的呢。


    他開始莫名地升起了期待,至於期待什麽,他自己都說不清楚。


    喜妹很快就提著熱水進來了,迎麵就看到了福寶那閃亮亮的眼神,她忍不住抽了抽嘴角。這個傻子,都不知道他們之間能夠發生什麽,居然就露出這樣的表情。看來,果然,隻要是個身體正常的男人,都擁有這男人本能的掠奪屬性。


    “喜妹,喜妹,你真的要跟我一起洗澡嗎?”已經有了準備的福寶,這次不再害羞了,反而很是期待地望著喜妹,就怕喜妹臨時變卦了。


    “是的,是的,我會幫你。”說著再也不理睬福寶,自顧自的幫他把洗澡水給兌好了。


    喜妹指著福寶,很是嚴肅地開口:“脫吧,現在你可以把衣服給脫了。”別看喜妹此時如此坦蕩而又嚴肅,實際上她已經緊張地連身體都在微微顫動了。


    她長這麽大,除了在夏日的時候見過她爹和她弟弟的赤膊,就再也沒有見過男人的身體了。可現在,在她麵前的可是她名正言順的丈夫,若是兩人發生什麽,也都是再正常不過的了。


    聽到喜妹的命令,福寶毫不遲疑地就開始解開自己衣衫上的扣子。


    “等一下!”喜妹忽然閉上眼睛,右手撐在了福寶的胸膛上。


    福寶聽話地乖乖停了下來,喜妹這才睜開了眼。她吸氣,吐氣,吸氣,再吐氣。


    容她緩緩,再緩緩:“我還是先幫你洗臉吧,你臉上的這個印子真礙眼。”


    喜妹專注地看著福寶,最後還是決定,先從幫福寶洗臉開始。


    福寶聞言還是乖乖地點頭了,喜妹說什麽就是什麽,他是聽話的乖寶寶。


    他乖乖地坐在一旁,仰著頭,很是期許地望著喜妹。喜妹終於再一次平靜下了心神,拿起盆裏的毛巾,沾上溫熱的水,就開始幫福寶擦起了他的臉頰。


    福寶閉上了眼,長長的睫毛在顫動,撲閃撲閃的。喜妹認真的一點一點地將福寶臉上紅色的唇印緩緩地擦去。擦的無比的莊嚴而又肅穆。虔誠的好似她麵前的福寶是稀世珍寶,值得她一生用心去珍藏。


    福寶白淨的臉頰在喜妹的擦拭中慢慢展現在喜妹的麵前。喜妹以前從未仔仔細細地辨認過福寶的長相,她隻是粗粗的覺得他很好看。


    可此時,福寶閉著眼睛,喜妹可以肆無忌憚地看他。


    這一看,她才發現,福寶長得真是好。臉龐幹淨沒有瑕疵,臉圓圓,眼睛圓圓,臉頰兩側還有兩個深深的酒窩。從麵相來看,看起來就很稚嫩,可是他又配著與臉頰不相符的提拔的身高和健壯的身材。


    他看著就跟個白麵書生沒有兩樣,其實,時下,福寶這樣的長相還是很受歡迎的。然而,他又有著書生不曾擁有的精壯身材,難怪會有人不顧他腦子不好,而往他的身上撲。


    喜妹心微微顫動,忍不住就彎下了腰,在媚娘親吻福寶的那個位置,印上了自己的唇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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