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姥姥家不能空手去,否則,我怕娘親你受他們刁難。家裏也沒什麽能拿得出手的了,娘你就拿一斤的苞穀麵去吧,好歹不是空著手。”這並不是喜妹窮大方,畢竟如今她娘是上門求人的,無論如何不可以空著手的。


    “娘,我就不陪你去了,家裏得有人看著,我也好多繡點帕子。”


    她娘點了點頭,摸了摸喜妹的額頭,趁著天蒙蒙亮,能夠看得清村子上的路,手裏拿著兩個烤熟的紅薯就出門了。


    喜妹的姥姥家住在隔著小溪村有三十裏地的大山裏。她娘若是腳程快一點,中午之前就能趕到姥姥家,晚上能趕回來吃完飯。


    看著她的娘消失在了她的視線裏之後,喜妹便勤快地打掃起了家裏的豬圈與雞圈。家裏的公雞早就宰了給她的弟弟喝湯補身子了,如今的雞圈裏隻剩下兩隻母雞了,還是因為母雞會下蛋,才沒有被宰了。平日裏,家裏這些家畜都是她的娘親在照顧,今日她娘親出門了,她自覺地接過了這些夥計。


    待她將家畜收拾完畢之後,悶在鍋裏麵的紅薯煮稀粥也差不多好了。喜妹盛了兩碗滿滿的都是紅薯與米粒的早飯端到了她爹的屋裏。一碗給了她爹,一碗待涼些以後好給弟弟喂飯。


    晨光透過紙糊的窗子找到了屋子裏麵。不甚明亮卻也能看得清屋裏麵的所有擺設了。


    “爹,快吃早飯吧。”喜妹端著熱騰騰的碗遞給了她的爹。


    她的爹一看自己的碗裏有這麽多的紅薯與米粒,就猜到喜妹把鍋裏麵的紅薯與米粒都撈給他了。他心裏很是心酸,他一個廢人,哪裏需要吃這麽多,閨女還在長身體呢,就應該多吃點。


    “去把你的碗端過來。”


    喜妹不情不願地端過了自己的碗,果然如她爹猜的那樣,裏麵盡是些湯湯水水,這哪裏能夠吃飽?他整天什麽事情都不幹,哪裏需要吃這麽好!


    明明往日裏家境還算好的時候,她爹頓頓都要沾點葷腥的人,如今見著這滿碗的紅薯粥居然覺得就是好的了。喜妹爹一把接過了喜妹的碗,撥了半碗給了喜妹。


    “快吃!”他知道,若是他將碗裏所有的都給喜妹,那他們兩個誰也別想吃飯了,既然如此,那就一人一半吧。他爹也是心疼自家的閨女,他小閨女多可人疼啊,怎麽就要跟他吃這麽些苦呢?早知道,就應該早一點將她嫁出去,這樣,也不會被家裏麵給拖累了。喜妹的爹心裏像是泡了苦水一樣,難受的緊。


    喜妹不言語,她看出了她爹的良苦用心,也不去爭執,有什麽好爭執的,不過就是半碗紅薯粥罷了。可喜妹吃著吃著眼淚卻掉了下來。什麽時候,家裏才能擺脫這樣的困境?喜妹迷茫了,往日裏,她也是不愁吃不愁穿的,雖然比不上大戶人家的小姐,可在這農家也是少有的嬌養長大的啊。她堅強了這麽久,還是敗給了半碗紅薯粥。


    吃完了早餐,又安頓好弟弟之後,日頭也升上來了,喜妹在院子裏尋著個不太曬的地方開始繡起了帕子。她再迷茫,能做的也就隻是繡帕子了。


    喜妹的手熟練地在帕子上穿梭著,可心思早就不知道飄到哪裏去了。“嘎嘎嘎~”院子外傳來鴨子的叫聲,喜妹飄遠的思緒就這麽被拉了回來。


    聽到鴨子叫,不知怎麽的,喜妹就想起了福寶的那隻大將軍,也不知道大將軍的蛋孵的怎樣了。有沒有孵出野雞或野鴨子。想著想著,腦子裏麵也不知怎麽的就出現了福寶那張帶著小酒窩的笑臉。喜妹甩了甩腦袋,怎麽想起他了?罷了罷了,收回又不知飄到哪裏的思緒,喜妹再次專注於自己手上的繡帕了。


    “砰砰砰!”她家緊閉的大門被人拍的哐哐作響。


    “誰啊!”喜妹爹的嗓門頓時吼了出來。


    喜妹走到門前,透過門縫,見家門前站著個陌生的中年婦人,那婦人聽到她爹的喊聲既沒有回應也沒有停下拍門。喜妹想了想,還是將門給打開了。


    “你是誰?來找誰的?”喜妹好奇地打量著這位婦人,輕聲細問。


    可這婦人並沒有搭腔,反倒是很挑剔地從頭到尾打量了一遍喜妹,才拖著長長的腔調開口道:“你就是王喜妹?會一手絕好繡活的那位?”


    “是的,你是找我的麽?”也不知怎麽的,喜妹心裏有了很不好的預感,她總覺得這個女人是來者不善,也是,任誰看到婦人這幅挑剔而又嫌棄的眼神都不會覺得來人是有什麽好事的。自然而然的,喜妹的語氣也算不上好。


    這婦人盡自走進喜妹的家裏,喜妹攔都攔不住,這是什麽人啊,怎麽一來就往別人家裏麵亂闖?


    待這婦人走進堂屋,喜妹的爹居然拖著重傷的腿也走了出來。


    喜妹驚呼:“爹,你怎麽出來了,快坐下。”說著連忙扶她的爹坐下。


    那婦人就這麽站在堂屋裏,也不坐,當然,喜妹也沒有客氣地給她端茶遞水。


    “我就長話短說了,我是鎮上的杜三娘,人稱杜媒婆。今天來,就是給你家的喜妹說親的。鎮上開如意繡坊的蔣掌櫃看上你們家的喜妹了,意欲將喜妹納回去給她的長子做妾。”


    原來,昨日,喜妹拖著她爹從碼頭回來這件事情第一時間就被關注著喜妹的蔣掌櫃給知道了。她本來還想走溫情路線,讓她的兒子將喜妹給勾回來的。可連喜妹的爹都出事了,這可不就是天賜良機麽。喜妹家主事的人都倒了,不是剛好能夠讓她趁火打劫麽?若是這個時候她再向喜妹施一點恩,喜妹可不就會對他們家死心塌地的麽?所以,蔣掌櫃馬不停蹄地就將她的密友杜三娘給找來了,將這件事情交付給了杜三娘。


    俗話說“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就看蔣掌櫃那德行就能猜測出這個杜三娘是個什麽樣的性子。杜三娘曆來就是勢利眼,根本看不起那些個泥腿子。所以,一聽蔣掌櫃的計劃,她立馬就覺得喜妹一家肯定會答應的,他們家都這樣了,蔣掌櫃能看上喜妹,喜妹一家哪裏有拒絕的道理?再一想她想將自家的小閨女說給蔣掌櫃的幺子,因而便同意跑上這一趟。在她看來這不過是手到擒來的一件小事情而已。再說了,喜妹到底是說給人做妾的,她心下便有高人一等的姿態。所以,免不了在見到喜妹的時候就用挑剔的眼光看著喜妹。


    喜妹臉色漲的通紅,這不是羞的,而是給氣的。蔣掌櫃簡直是欺人太甚了!


    “你走吧,我是不會給人做妾了。”喜妹態度強硬,心中有著怒氣,連語氣都變得很是惡劣。


    “嘖,蔣家能夠看得上你,是你的福氣,別生在福中不知福。我告訴你,別拿喬,否則,到時候啊,吃苦的還是你自己。”杜三娘還以為喜妹這是在拿喬。畢竟,這家人都窮的叮當響了,哪裏還能擁有骨氣這個東西?難道不應該像一條狗一樣,聞著肉腥味就圍上去麽?


    “呸!”喜妹的爹想也不想就哫在這婦人的身上。“滾!”


    “啊!”杜三娘尖叫出聲,慌忙不迭地跑了出去,邊跑邊尖叫著大喊:“你們給我等著,敬酒不吃吃罰酒,我總會讓你不得不進蔣家的大門。”


    見杜三娘跑了出去,喜妹緊繃的情緒這才緩了下來,可是聽著杜三娘留下的那句話,忍不住心下惶惶。


    “爹~”她不知所措地望著自己的爹。她爹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背:“不怕啊,爹不會讓你給人做妾的,隻要我不同意,沒人能拿你怎麽樣。”喜妹惶恐的心情這才被她的爹稍稍安撫了下來。隻是心裏沉沉的,依舊不是滋味。


    若是真有一日要被逼著給人做妾,還不如就嫁給福寶,這樣的念頭在喜妹的腦海裏一閃而過。


    第12章 暗做決定


    日暮西山,喜妹在家門口探頭望著遠方的歸家之路,心裏麵有一些焦急。她的娘怎麽還沒有回來啊,莫不是在路上耽誤了?喜妹知道,她姥姥是肯定不會讓她娘留宿的,所以,她娘這個時候還沒有回來,說不得就是路上遇到事了。


    喜妹心裏麵有一些擔心,眼瞅著天就要黑了,這伸手不見五指的鄉間小路可不是那麽好走的。她的爹心裏也有些著急,身子早就往外探了不知道多少回,歎氣聲不絕於耳。


    喜妹想了想還是不放心,便打算叫上隔壁的薑大叔一起去路上尋尋她的娘。不過,幸運的是,就在喜妹打算去隔壁的時候,路上就出現了她娘的身影。


    隻是她的娘怎麽走的這麽慢?步路蹣跚的。喜妹心裏一急,就朝著她娘的方向跑了過去。


    “娘~”喜妹遠遠地就開始呼喚她的娘,而她的娘聽到了她的叫聲索性就停下了腳步,坐在原地休息了起來。不一會兒,喜妹就到了她娘的麵前,隻見她的娘坐在地上喘著粗氣,臉上豆莢似的汗水一道道地往下|流著。最讓喜妹在意的是,她娘的背上居然背著一個少女。


    喜妹大吃一驚:“娘!這是誰?”


    她娘擺擺手:“我們回去說。”說著又背起少女往家裏走去。待回到家裏,她娘將少女安置在椅子上,喝了一口清涼甘甜的井水這才喘過氣了,而此時,喜妹的好奇已經到達了頂峰。


    “娘,你去姥姥家怎麽帶回來一個人,她是誰,一直閉著眼,莫不是……”這被喜妹娘帶回來的少女看著也就隻有十三四歲的樣子,長得瘦瘦小小的,麵色枯黃,此時此刻緊閉著雙眼,若不是還有著微弱的鼻息,還當她是具屍體呢。她娘怎麽無緣無故帶這麽個人回來。


    喜妹的爹此時也正襟危坐,很是嚴肅地等著喜妹娘的解釋。


    看著喜妹父女兩這兩雙正經肅穆的眼神,喜妹娘忍不住瑟縮了一下,可一想到她的娘跟她說的那些話,她又忍不住鼓起勇氣。這可是她第一次做這麽重大的決定。


    “我回娘家以後,將家裏麵的事情跟你姥姥說了。”


    “然後呢?”


    “然後你姥姥說我們家許是犯了太歲,所以需要衝喜。”喜妹娘咬咬牙,將這句話說了出來。


    “衝喜!”喜妹目瞪口呆,反而是喜妹的爹若有所思。


    “娘,你怎麽信這個,若是誰家有人生病了,都找一個人來衝喜,那還要大夫做什麽?幹奶奶也曾經說過,衝喜都是騙人的,你忘記幹奶奶的經曆了麽?”


    喜妹娘愣了愣,有一瞬間的失神,可又一想到躺在床上沒有絲毫生氣的兒子,那一瞬間的退縮又消失無蹤了。她歎了一口氣,望著喜妹道:“娘怎麽會忘記幹娘的經曆,可我有什麽辦法,家裏沒有銀子了,你姥姥根本不肯借銀子給我,隻讓我將這丫頭帶回來。衝喜這件事情不管是真的還是假的,我總要嚐試一下的。”


    “所以,這個姑娘就是娘你帶回來的衝喜新娘麽!”喜妹整個人的恍惚了,她知道娘親這樣做是無可奈何之舉,可若是讓她輕易接受一個無辜的女孩成為犧牲品她也根本不能做到。她隻能毫無意識地搖著頭,嘴裏念念有詞地說著:“不可以這樣,不可以。”


    “娘也知道這樣不好,害了人家的閨女。可是,喜妹,你聽娘說。這個丫頭,是人販子都不要的丫頭,原因是她生了病,眼瞅著就剩一口氣了,人販子不願意在她身上浪費精力,就把她給扔了。剛好被你的的大舅舅給救了回去,可灌了幾服藥都沒好,你大舅就不樂意了,想隨便找個地個扔了算了。剛好我回去了,你姥姥就說,幹脆讓這個姑娘跟我們晨哥結個親,衝個喜。若是都好了就皆大歡喜,若是,若是……回頭兩人在底下也好有個,有個伴。”


    說到這裏,喜妹娘忍不住就流下淚來,那最差的結局,真的讓她心如刀割。可晨哥的情況就那樣了,她心裏總也要做好最壞的打算,她這個做娘的,真的不想兒子真的不行了,到了下麵還是孤苦伶仃的一個人。所以,才聽了她娘的建議,把這個姑娘帶了回來。


    “我們也不去禍害別人家的姑娘,這個丫頭也是可憐,若是不行了,我們幫她埋了,也算入土為安。”說著說著,喜妹娘就哽咽的不行。她有什麽辦法?她什麽辦法都沒有。


    喜妹再也說不出什麽,難道,真的讓她娘將這個姑娘扔出去?她根本做不到這樣。算了,反正虱子多了不癢,債多了不愁,喜妹想了想還是找來了林大夫。林大夫看完後,隻留下聽天由命這一句話,連藥都沒有給她配。


    一家人沉悶地吃完了晚飯,喜妹還額外給這個姑娘喂下了一碗米湯,至於其他的,就看這姑娘的命了,她也是沒有辦法了。久久未說話的爹居然開口了,他那被生活壓垮的肩膀此時更加的佝僂,雙手無意識地摩挲著,粗糲的掌心,磨得呲呲作響:“我看衝喜這件事情可以。”


    “爹!”喜妹沒有料到,連她的爹都同意了這件事情。太荒謬了,怎麽可以這樣?


    “倆娃就都那樣了,誰也別嫌棄誰。若真不好,也好彼此做個伴,不孤單。”話一出口,平日裏不慎言語的大老爺們都忍不住紅了眼眶,他吸了吸鼻子,繼續道:“就這樣吧,娃她娘,你去看看最近的黃道吉日,就將這女娃接過門吧。對了,這女娃叫什麽你知道麽?所說是衝喜,生辰八字總要對一對的。不能馬虎。”


    “有,有。”說著喜妹娘,摩挲著從懷裏拿出了一張紙,“這是她大舅給我的,說是人販子留下的,是這丫頭的賣身契,上麵有著丫頭的姓名和生成八字,隻是我不認字,喜妹,你給娘看一下。”


    這張賣身契實際上隻是人販子跟賣孩子家裏麵的人簽訂的草契。拿著這張契,買了這個人的人家可以去官府備案,這樣,從此以後,這個被販賣的人就從良籍變成賤籍了。所以,此時此刻的這個閉著眼睛的姑娘其實還是個良民,但是隻要喜妹一家想,就可以將她變成賤籍。不過,喜梅一家誰也不懂這其中的彎彎繞繞,隻是以為這張草契上記錄的隻是這個姑娘的名字與生成八字。


    喜妹也曾跟著弟弟學過幾個字,所以,自然是認字的。喜妹告訴她爹娘,這個姑娘叫小草,接著又具體的說了這個姑娘的生辰。於是,她娘便拿著這生辰去測跟她弟的八字了。


    家裏沒有多餘的房間,小草委實也不好就扔地上啊,這一晚,喜妹是跟小草一起睡的。


    喜妹抱著腿,坐在床上,她根本睡不著,她明白她爹娘的心理,他們是做了最壞的打算了。理智上喜妹能夠理解,可情感上真的很難接受這件事情。接受了這件事,好像就要接受有一天弟弟就要離她而去這樣一個慘痛的結果。


    若是有充足的銀子就好了,這樣她就可以買上好的人參,給弟弟買最好的藥。再想想蔣掌櫃母子對她的虎視眈眈,和今日那個婦人撂下的狠話,喜妹咬咬牙,暗自做了一個決定。


    第13章 改變主意


    水窪裏纏綿不斷的蛙鳴聲吵得喜妹有一點心煩,她緊緊地攥著自己的手,手心裏麵都是因為她的緊張而滲出的汗水。她來回不停地小步走動著,眼睛時不時地朝著福寶家的大門看去,一副想要去敲門又不敢的樣子。


    喜妹在福寶家門前踱步已經好一會了,。昨天晚上睡覺的時候,她想了很多,也最終理解了她爹娘的決定。


    她知道,她爹娘實際上已經彈盡糧絕沒有法子了。如今他家的親戚朋友跟認識的人裏,已經沒有人會再借銀子給他們家了。


    雖說現下他們手裏還有幾服藥,可是,喝完就沒有了,。可怕的是,喝了這麽久的藥也沒有見到弟弟有什麽起效,所以她爹娘才會將希望寄托在衝喜這件事情上。


    再加上昨日他們家跟那個杜三娘起的衝突,想一想也知道,由著她回去添油加醋的詆毀,蔣掌櫃肯定是不會放過她的。


    她不想被動地被蔣家以肮髒的手段強納了去,也不想就此放棄救治弟弟的希望。那麽,最好的辦法就是將自己嫁給一家家底殷實,願意為她出錢的人家。而這十裏八村的,也就隻有福寶家滿足她的條件了。


    不若就嫁給福寶,不管怎樣,蔣掌櫃總不會強搶別人家的新娘吧!


    記得那天在河邊的時候,沈嬸子說過,若是她改變主意,可以找她。想一想福寶雖然人傻,可是模樣卻好。沈家的家底也是十裏八村少有的殷實,最重要的是他們家願意多出聘禮。


    還有一點,他們都是一個村的,即便她出嫁了,她也能很好地顧及到家裏。喜妹想了嫁給福寶的諸多好處,最終還是說服了自己。喜妹不是個喜歡拖泥帶水的人,既然做了決定,她便不會猶豫。


    可喜妹還是覺得很對不起嬸子,她輾轉到了天明,雖然心裏已然做了決定,可依舊惴惴不安,滿腹的都是負罪感。


    明明嬸子是誠心求取她的,可她卻抱著別樣的心思,她想想都覺得自己很壞。她自己都不喜歡這樣的自己,可她也是沒有辦法了,她想要擺脫做妾的危機,她想要讓弟弟醒過來。她隻能這樣做!所以她發誓,以後她一定好好照顧福寶,好好孝順嬸子!


    今日一早,她就來到了福寶家,想要告訴沈嬸子,她改變主意了。然而,臨到門口卻因為內心的愧疚與膽怯,一直徘徊在福寶家的大門前,不敢上前。


    再一次給自己做了心理建設之後,喜妹的心漸漸平靜了下來,她望著福寶家的大門,還是決定踏出那一步。就在她打算敲門的時候,福寶家的大門居然正好打開了。


    福寶張大嘴巴,看著抬起右手正準備敲門的喜妹,就這麽呆住了。他忍不住揉了揉眼睛,拿開手,發現喜妹真的出現在了他家的大門前,瞬間高興極了。


    “喜妹,你是來找我玩的嗎?”陽光透過樹蔭在福寶的眼睫毛上跳動,逆著光,喜妹都能看家福寶那閃著光的眼睛。


    喜妹總覺得在這樣的福寶麵前,她的那些打算顯得那麽汙穢,頭無意識地低了低,眼睛也不願意與福寶對視。看著那雙眼睛,她心裏難受的緊:“我~”


    “啊!我知道了,你是來看大將軍的對不對?娘親跟我說,大將軍在孵小鴨子呢,我帶你去看。”福寶興致盎然地說著,根本沒有感覺到喜妹內心的複雜。他甚至想要拉起喜妹的手,帶她去大將軍住的大棚子裏呢。


    喜妹側了側身,避開了福寶的手。福寶歪著頭看向喜妹,很是不解,不過片刻,恍然大悟:“對的,娘親說不可以亂拉女孩子的手,不然會有小寶寶的。有了小寶寶,喜妹就不能跟福寶一起玩了。”


    這話一出口,喜妹噎了噎,雖然,她也不知道小寶寶是怎麽來的,但拉手是肯定不會有小寶寶的。


    算了,她今日來是要做正事的,不是來計較這些的:“福寶,你的娘親在家麽?我是來找嬸子的。”


    一聽喜妹不是來找他的,福寶有些不高興,但他也不是小氣的性子,鬱悶了一會,就很快煙消雲散了。


    福寶用著他那輕快的聲音開口道:“你等著,我去叫娘。”說完也不等喜妹的回複,一溜煙地跑到了屋裏去給喜妹傳話去了。


    沈寡婦很快就跟著福寶出來了,她看到了喜妹,一向冷冷清清的臉上也泛起了一絲笑意,她捋了捋自己的頭發開口:“喜妹來了呀,快進來。”說著,拉起喜妹的手,就將她帶進了屋裏。


    福寶見他娘拉著喜妹,嚴肅地說道:“娘親,你拉了喜妹的手,喜妹就會有小寶寶的,不可以,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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