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曲氏門人


    事實上,與其說是太子輕易的架空了周明雋在工部的種種職權,不若說是從周明雋自皇上那裏拿到準確的婚期之後,就主動放下了手裏的事務專心準備婚事,太子之所以那麽輕易的攬權,又順利的安插了許多自己的人手,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周明雋從一開始就沒有反抗的意思。


    雖然中途周明雋曾經丟過去一張改良後的風力水車圖,但是他僅僅隻是畫了一張草圖,連詳解都沒有,這草圖最後自然還是讓太子借機發揮,又籠絡了一片臣服之心。


    就在不久之前,發生了一件事情,這件事情也是田允修偶然通過一個好友那裏得知的,就因為這件事情,工部官員礙於太子的顏麵秘而不宣,如,今田允修向周明雋提起,見他一副完全不知情的樣子,越發確定了自己的猜測。


    “這件事情還要從年前隨地方駐軍一同前來的友國使臣說起。”田允修喝了一口茶,將事情娓娓道來。


    原來,以羌國為首的鄰國使臣這次來到大禹,除了與往年一樣奉上本國禮品,再卷走一批,借著就是整日遊山玩水欣賞大禹風光之外,還帶著一個很重要的目的而來。因為大禹的幾次亂事都有友國相助,所以崇宣帝這次有心對代表友國的使臣們表示感謝,就在大禹準備以禮回贈的時候,以羌國為首的使臣提出,既然各國之間都是邦交,那就不必在意這些虛禮,他們大可以不要任何的禮物,隻有一個小小的請求。


    在過去的幾年,他們曾經聽聞大禹的工學一科發展的十分迅速,一些原本不起眼的小農具經過不僅能在農田水利上起到很大的作用,就連日後的開山鑿渠一事上也能頗有助益。上一次出現這種局麵的時候,還是吳國尚在的時候。


    可惜吳王野心深重,國中曲氏一脈又助紂為虐,不滿足於眼下的一切,竟暗中開始製造用於戰場的戰車與機括,欲起硝煙撻伐九州,得一個天下霸主的稱謂,幸有大禹國君及早洞察了吳國的野心和陰謀,聯合多國誅滅之,才有了如今的太平盛世。而吳國精湛之技,為由落在大禹國君這樣的明君手中,才真正得以造福萬民。


    所以他們想要對大禹這幾年的成果小小瞻仰一番,尤其是掘水灌溉之技和一些地勢勘測的法子,作為交換,他們也願意奉上本貴的一些寶貴經驗,是一個互通有無隻說。


    使臣的要求提的不算過分,而且希望學習的也是一些有利於農戶百姓的巧工,又主動奉上了自己的技術,大禹是風範大國,這個時候藏著掖著,還沒有人家小國來的爽快,容易失了顏麵。遂選了一個日子領著使臣們一一欣賞。


    這事情是太子去操辦的,皇上那頭也知情。在皇上看來,太子自掌事以來,事事親力親為,雖然自己懂得不多,但善於用人,且任人唯賢,好比那霍家兄弟,聽聞與昭王妃是義兄妹,可是太子殿下並未因為這是五殿下的人,便胡亂處置,相反的,霍家兄弟的才能都在太子這裏得到了極大地發揮,足見太子之才。


    所以,此次太子自薦領使臣觀摩大禹之成就,皇帝也有心讓太子在使臣麵前長一長臉,給大禹掙顏麵。


    沒想到事情就出在帶領使臣參觀的事情上。


    一行人原本是開開心心的去,結果當太子將大禹這幾年的成果擺在這些使臣麵前的時候,卻並未收到使臣們驚訝乃至於驚豔的眼神,相反的,原本興衝衝前來的使臣們在看了一眼之後就,便敗興而歸,好在知道自己是客人,皆是禮貌退場,讓原本想要威風一把的太子殿下十分尷尬,卻又不知道他們敗興之故。


    當天晚上,羌國使臣代表各國使臣一並送上了文書,是準備辭行了,最令人哭笑不得的是,羌國使臣字裏行間都透著對大禹皇帝賞賜寶物的感激之情,又道各國既是友邦,守望相助是常理,受此大禮,實在汗顏。


    太子整個人都看蒙了。


    不知說幫助大禹不要什麽賞賜,隻想看一看大禹巧奪天工的技術嗎?為何看完之後又開始感謝國君賞賜了!?這是不是代表他們不看了,選擇之前的選項,要謝禮!?之前說好同時奉上自己國家的技術互通有無的呢?


    太子當日氣的飯都沒吃,召集一群謀臣分析這件事情,其他人心知肚明卻緘口不言,還是霍昂一給了太子一個明確的答複:沒錯,對方好像就是反口了,不看咱們的東西了,要之前的賞賜,什麽互通有無大概也不想繼續了。


    霍昂一的直白,順理成章的換來了太子的雷霆之怒,雖然想不通對方為什麽會這樣做,但是太子還是勒令所有人將這件事情壓下來,暫時不需讓皇帝那邊受到一點點的風聲。


    可是天下哪有不透風的牆,田允修這邊不久很快知道了消息麽。


    聽完田允修的敘述,四皇子周明譽很是震驚:“這件事情田大人是哪裏探聽來的?為何宮中一點消息都沒有?”


    田允修笑道:“今年負責接待使臣的人,都是太子殿下安排的,再加上昭王洗脫冤屈又得榮寵,如今沒有生母帶來的幹擾,回到之前的位置上繼續就任也是順理成章,且工部那些人都是見風使舵,他們不敢得罪太子殿下,也不敢輕易再招惹昭王殿下,最好的做法就是都當做不知道這件事情。既不丟太子的顏麵,也不給昭王殿下反擊的機會。”


    年紀最小的孟竹遠皺起小眉頭:“這也太奇怪了,為什麽這些使臣會有這樣的反應?大表兄的消息準確嗎,會不會是有什麽誤會?”


    田允冀忽然道:“我覺得表兄說的不會是假的。”


    田允冀比孟竹遠又要年長一些,族學的其他課業都已經結業,隨著近幾年工學壯大,他對這個頗有興趣,這也是他沒有像其他兩個兄長一樣被派出去的原因。


    “前些日子,族學裏好幾個工學的先生都被宣進宮裏,那幾日的圖紙都沒能暗示批閱被延後,先生們回來之後,神情凝重,大哥知道這件事情之後,我們曾經在宮中打聽過,那一日見先生們的並非是皇上,而是太子。”


    田允然忍不住笑了起來:“我說你們這是在愁眉苦臉的幹什麽?這件事情難道還不好解釋嗎?要我說,原因再簡單不過——別看人家隻是小國使臣,可是人家根本看不上咱們的東西,是失望了!”


    “這不可能!”孟竹遠目光堅定地望向自己的姐夫:“雖說如今是太子掌權,總攬一切決策,可是這之前整個工部的發展壯大都是靠著昭王殿下一手帶起來的,殿下的本事和天賦所有人都看在眼裏,不可能是因為對方瞧不上!”


    田允然當即“喲喲喲”的揶揄起他來。


    這小東西,從前還跟在他們屁股後麵表哥長表哥短的嚷嚷,現在有了姐夫,姐夫最好了是吧?


    孟竹遠的確是很護短,昭王殿下是長姐的夫婿,如今工部和族學裏大部分東西都是姐夫帶起來的,沒想到居然被一個小國使臣看不起了,這不是欺負人嗎!


    周明雋倒是很氣定神閑,由始至終都沒有表現出一絲的驚訝,他望向田允修,一針見血:“表兄說到這件事情的時候,又說這是我的喜事,還請表兄道明話中真意,這喜從何來?”


    田允修其實一直覺得這個表妹夫是有本事的,寵辱不驚,泰山崩於麵前而麵不改色,永遠能在旁人的話裏麵找到最重要的部分。


    他坦言道:“若是我話語過重,還請昭王殿下不要見怪。”


    周明雋做了一個請的動作:“表兄但說無妨。”


    田雲修這才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誠如二弟說的那樣,田允修也相信這些使臣之所以能表現出這個模樣來,很大一部分的原因是因為大禹如今的技術並未驚豔到他們,同時,也表明這些看似國土窄仄的小國可能真的擁有比大禹更加精湛的技術,這才讓他們敗興而歸,覺得一個大國的風采還不如他們自己的,自然失望。


    周明雋的神情逐漸深邃起來。


    田允修也終於說到了重點。


    “殿下雖然天賦異稟,在工學一事上無師自通,但是殿下有沒有想過,或許這世上真的還有比殿下天賦更高,技藝更精湛的人?”


    在場的人忽然都安靜下來。


    周明雋看著田允修,忽然開口,緩緩道:“表兄說的,莫非是吳國滅亡後消聲滅跡的……曲氏傳人?”


    周明譽十分驚訝的看了一眼自己的五弟。


    “曲氏傳人?”


    關於當年吳國曲氏的人,田允修就知道的不多了,他抓頭望向身邊的田允然:“話說回來,我怎麽不知道你竟然對舊時吳國的私密知道的這麽清楚?那當年那些曲氏舊人你可知道一二?”


    田允然掏著耳朵,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哦,那個啊,稍微知道一些吧。不過……你們真的想知道的話,我覺得還有一個人或許會更清楚。”


    這時,坐在一旁沉默許久的周明譽主動接話:“田大人所說的那個人,難道就是昭王妃的父親,榮安侯?”


    ……


    周明雋有些意外的看著周明雋:“四哥何出此言?”


    今日周明雋對周明譽算是十分的友好,周明譽在漸漸地熟悉之後,一改宮中的疏離姿態,好像忽然就與周明雋交心起來,說話時一片誠懇之態:“五弟,既然你喊我一聲四哥,我便是有什麽說什麽,若我說的不當之處,也請五弟不要見怪。”


    提到榮安侯府的時候,孟竹遠已經擦亮了一雙眼睛緊緊盯著四皇子,唯恐他說出什麽離心的話來。


    周明譽垂下眼眸,誰也不看,兀自道:“說出來也是可笑,我在宮中多年,少得父皇的重用,經手的多半都是一些雜碎的事情。但其實這些雜碎的事情裏麵,也能知道一些旁人無法知道的事情。”


    “國庫之中,藏有許多許多舊時吳國的珍寶,我從一個年長的老太監那裏聽說,當年吳國覆滅之後,一幹重臣全都被誅殺,無論臣服於否,皆無活路,能活下來的,恰恰是舊吳時候那些無能的庸官。庸官最擅口舌之長,能將死的都說成活的。”


    “其實對於一國百姓來說,打不打仗,比誰來做皇帝更重要。同樣是臣服為民,他們更傾心於不讓他們遭受戰火之災的帝王。吳王野心膨脹,主動挑起戰火,甚至聯合曲氏一脈的人暗中製造兵器戰車,在百姓心中早已經是一個殘暴之君。再加上父皇一向施行仁政,對百姓的冷暖尤為在意,所以大禹多年來國泰民安,少不得政策上的人心歸攏之效。”


    “榮安侯,便是助父皇籠絡舊吳人心的最大功臣。如今宮中年資已高的宮人談及當年榮安侯的風采時,皆是欽佩連連,直道無人能出其右。”


    周明譽娓娓道來,聲調平和像是在將一個無關痛癢的故事,“方才田大人說對方可能是舊吳時曲氏的傳人,我直言說一句,無論是吳國的國君重臣,還是曲氏的傳人,當年早就被榮安侯悉數誅殺,因為他們助紂為虐殘暴不仁,若是今朝,還有曲氏傳人一說出現在大禹的國土,那當年又該是誰失職?”


    全部……


    誅殺。


    周明雋的眼神一垂,眼底劃過一絲意味不明的神色。


    一旁的田家兄弟和孟竹遠都呆愣當場。


    周明雋所說之事實在令人震驚,畢竟當年吳國歸降的細節,多半都是記錄在史冊之中,這裏麵的一些細節,若非親眼所見親耳朵聽,誰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孟竹遠第一個不服氣:“此事怎麽能這樣算?一國歸降是大事,從百姓到土地再到整個吳國的財富,豈會是我父親一人能全部掌控的,當年吳國自知不敵,連曲氏的新門主都送到了大禹,那剩下的曲氏門人肯定早就聽到了豐盛,逃出幾個也不奇怪。不能因為這樣就料定是我父親失職,這太武斷了!”


    他定定的看著周明譽,正色道:“更何況,表兄們說的都是道聽途說,憑一二線索加以猜測,根本不能證明使臣忽然變卦的原因到底是什麽,曲氏傳人什麽的,根本是無稽之談!”


    “怎麽吵起來啦!”清脆的聲音打破了此刻的談話,孟雲嫻和孟雲茵一起帶了許多切好的瓜果送來,“殿下在與兄長們聊什麽?一個個的都聊得笑意全無,苦大仇深的。”她指了指果盒裏切好的果子:“嚐嚐果子吧,每一個都是我親自挑選的,可甜可脆了呢呢!”


    田允然挑眉:“我喜歡吃口感綿麵一些的!”


    孟雲嫻當即捧出一小碟糕點來:“有哇,這個杏梅糕口感綿麵,十分細膩,表哥要不要嚐一嚐?”


    田允然衝著孟雲嫻笑了一下,很給麵子的開始吃東西:“還是表妹想的周到,知道我們一群大人們枯坐閑談很是沒有風味,嗯,這個口味不錯!你這裏還有沒有!”


    “有呢!”孟雲嫻熱情道:“表哥今日吃的,看上什麽就跟我說,我可是花了小半個月來準備這些,足夠給你們帶回去了!”


    因為孟雲嫻這一咋咋呼呼的插話,氣氛緩和了不少,孟竹遠委委屈屈的坐下來,心事重重。


    孟雲嫻來了就不走了,帶著阿茵一起坐下:“你們方才在說什麽?”


    孟竹遠閉口不言,很是傷心的樣子。


    周明雋吃著她送來的果子,饒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沒什麽,隻是表兄說進來逗留於大禹之內的別國使臣有些奇怪,我們正在說這件事情。”


    “奇怪?”孟雲嫻露出好奇的表情:“有多奇怪,可以告訴我嗎?”


    田允然吃了她的杏梅糕,立馬就向著她了,不等大哥和四皇子阻止的眼神拋過來,他已經把羌國等幾個使臣的事情都說了出來。


    孟雲嫻一邊聽一邊和阿茵對視,阿茵也聽得津津有味。


    等到田允然說完,周明雋接話:“其實也沒什麽,表兄隻是猜測,這些使臣之所以不驚訝於大禹的巧工,是因為他們有更加高超的技術,所以想問問我,是不是可以借著這次的機會,在父皇麵前嶄露頭角,若是能以此為國爭光,興許能算是功勞一件。”


    孟雲嫻立馬來了精神:“好呀,為什麽不好。”她衝著周明雋一笑:“殿下的本領眾人有目共睹,還能怕了幾個使臣不成!”


    阿茵原本還因為這裏多是男賓有些尷尬,但是看著長姐精神奕奕的樣子,她也躍躍欲試,踴躍發言:“其實我覺得表兄的猜測沒什麽不對,換做是我,第一時間也會猜測對方一定是有更好的,才不會對我們的感到驚豔。不過……若是對方真的有強手,姐夫這樣貿貿然接招,會不會有什麽危險?若是姐夫能憑真本事比過那些小國伎倆,那自然是榮光一份,可是……”


    阿茵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孟雲嫻的一記眼刀殺得閉了嘴。


    她十分機警的改口:“但是我覺得姐夫一定是十拿九穩的!”


    孟竹遠抬眼看了看自己的兩位姐姐,眼神更複雜了。


    另一頭,田允修也不知道這話該怎麽接了。


    他一開始提出來,的確是考慮到對方這樣有底氣,可能真的是因為他們手裏有人,可是根據過去的史冊記載,多年來為由吳國最擅巧工,而當年吳國滅國歸降後,一些重要的人肯定會有一些特殊的處理,至於曲氏一脈的人,其實並沒有很嚴謹的記載。


    田允修的想法是,若當年真的有曲氏門人四散至別國,各自營生,那麽如今的昭王殿下就是當年曲氏一脈最後的門主的兒子,憑著這樣的身份,或許昭王殿下能將從前的曲氏門人都召集起來,想個辦法洗清之前助紂為虐的罪名,成為被昭王帶領,嶄新的曲氏一脈,自此為大禹效力,為萬民謀福祉,這裏麵,昭王殿下自然是舉足輕重無可替代。


    太子之所以能這麽快架空昭王殿下的權利,是因為他會用人,而昭王殿下現在,就需要有這麽一些人,隻能為他所用。


    可是田允修並沒有想過,這件事情竟然牽扯的那麽深遠,還聯係到了當年吳國滅國之事。且這件事情中,姑夫榮安侯參與其中,做了那麽多的事情。


    若曲氏門人真的還存於世,作為被迫成為大禹質女的曲夫人之子,隻要昭王殿下願意站出來表態或者是爭取什麽,將會是他們最好的庇護傘,但與此同時,榮安侯也是曲氏門人最大的仇人之一。


    田允修覺得自己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


    畢竟誰能想到,最適合做曲氏門人庇護傘的那個人,卻成了曲氏門人仇人的女婿?


    但願是他想多了,那些使臣隻是因為別的原因所以才露出怠慢姿態,縱然他們也有能工巧匠,未必就和曲氏門人有關係。


    最好是這樣。


    周明雋看了一眼眾人,目光最後落在夢雲嫻身上,笑容隨和從容:“我看你是閑不住,什麽事情都想摻和一腳,這件事情到現在為止都隻是猜測,太子帶領使臣參觀之時是不是發生了別的事情令使臣不快誰也不知道,你倒好,先拍板定案了。這個果子是什麽?我嚐著味道不錯,再來兩個。”


    孟雲嫻片刻被帶歪了注意力,脆生生應下,忙不迭去給他拿更多的果子來。


    田允然讓阿茵跟著過去,幫她包一點杏梅糕。阿茵點點頭,緊跟著孟雲嫻離去。


    周明雋這才道:“多謝幾位表兄的提醒,但是此時至今秘而不宣,定是有什麽緣由,若我們做了挑起之人,反倒容易招惹是非,事情到底是怎麽樣的,且行且看吧。”目光一轉,又落在孟竹遠身上:“阿遠也是,無論表兄說什麽,四哥說什麽,你都不要放在心上,回府之後也不要跟嶽父詢問什麽,他正在養病,你身為人子,該懂得都要懂得。”


    孟竹遠看著姐夫,心中生出幾分感動來。


    他方才就很怕姐夫真的因為父親做過的事情有什麽遷怒,將好不容易得來平靜再次攪亂。


    一旁的周明譽見周明雋這樣冷靜,總算放心了一些。


    然而,他們還是將事情想的太簡單了,這些造訪大禹的使臣還沒回國,一位貴客就大張旗鼓的來到大禹,將太子好不容易撫平的是非之水攪得一片渾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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