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知道這到底是有多不能說的大秘密,但她還是點點頭,用眼神傳達了自己的忠誠。


    比試收獲小書僮的事情,讓流輝苑中的人開始忌憚起孟雲嫻,原來她不是狐假虎威耍威風,她是來真的。


    另一邊,朝堂上猝不及防的掀起了一個大風波——


    作者有話要說:


    一章霸道·嫻的書院日常獻給大家。


    大家看到後麵應該就能感覺到從這開始已經進入認母環節了。但是不是一下子就認啊……要環節推進……畢竟前麵的伏筆我都要挑出來看到兩位大讚特讚這個故事的寶寶,有點害羞,但是更多的是開心。(原地開心兩分鍾)


    下個月初開始萬更努力推進劇情了,謝謝大家的支持!!!


    第82章 周哥開大


    這個亂子發生之後,幾乎是牽一發而動全身的驚動了京中不少大大小小的官員,當有人厚著臉皮來到榮安侯府求見榮安侯的時候,孟光朝直接裝病不見,對外宣稱是勞累過度臥病在床,實則窩在府裏幸災樂禍。孟雲嫻也是從他這裏得知整個事情的大概。


    前段日子,五殿下周明雋與榮安侯孟光朝奉命接待友國使臣。如今大禹國富民強,對方雖說是友邦,但早就有臣服之意。使臣來朝,無非是在進獻本國的珍寶之後,再商討接下來兩國互通有無,共同繁榮的大計。按照往年的規矩,大禹作為東道主,理應在正事之餘安排使臣入住國驛,同時安排一些遊樂賞玩。盡地主之誼的同時,也是在向使臣展示大國風貌與禮儀之邦的姿態。


    可是萬萬沒想到,問題就出在這上頭。


    按規矩,若有一國之賓,安排的國驛需要設立禁製,貴賓出行範圍之內,不得有其他閑雜人等出沒,力保賓客在禹國的疆土之上毫發無損賓主盡歡。在榮安侯的指導之下,五殿下雖然對這些十分的生疏,但好在上手極快,參照了招待貴賓的對應品級安排和馥園本身的特色,籌劃出了一個十分周密的安排,聖上先時也十分認同。


    沒想到就在按照安排招待貴賓的時候,竟然發現原本安排的地方竟然已經被人占了,占用的人竟然還是一個六品小官的家眷。


    其實,在大禹之內,隻要是國家設立的驛站,是可以允許上京官員以及家眷憑文書入住的,不過也有條件,便是根據各自的品級享受不同程度的待遇,換言之就是,可以享受,但不能逾製。而在這國驛之中,劃分出來招待使臣的地方,六品小官有沒有資格都是個問題,更何況是家眷占用?


    “地方被旁人占用,饒是你們爹爹我都嚇了一跳,無論如何,這是招待使臣的地方,馥園內外全都有告示,京中官員都知曉此事,還真不知道是誰這麽有膽子,讓自己的家眷占用,你們是沒瞧見,那官眷蠻橫無理,整個一鄉野潑皮,後來查明,還真是剛進京不久,投奔他們剛剛掌了權的官人來的,可是新官府邸未落,幾個潑皮不願住陋室,那剛掌權的小官大抵是要麵子,就把人帶去了馥園,大概他自己都沒想到,他家那些要上天的官眷竟然占了人家使臣的地方不肯走。”


    孟光朝一邊剝桔子一邊給妻兒將這件事情當做笑話來講。


    他自來就是如此,官場上的事情,或明或暗,都當做床頭故事來講,撇去許多暗黑之處,純粹為了讓他們了解了解外麵的世道。不同的是,今年多了一個孟雲嫻。


    孟雲嫻是三個孩子裏最緊張和疑惑的一個:“六品官員……除非有特殊的皇命,否則當是沒有資格的吧,家眷又是怎麽進去的呢?為何不直接派人將他們轟出去?”


    田氏看了她一眼。


    孟雲嫻害怕被看出端倪,縮縮頭:“我、我就是好奇……”


    田氏無奈一笑:“皇上誇讚你一句,你今日就這樣關係政事,明日是不是還得跟著你父親一起上朝?”


    孟光朝嘬了一口小酒,“傻姑娘,那時候哪裏能鬧?你可知道為父與五殿下接下這個皇命,有多少雙眼睛盯著?那小官家眷是真的無知,還是有人安排,在那個時候誰能確定?稍微有風聲走漏,傳到了使臣和聖上那裏,你可知道我與五殿下要背負多大的麻煩?聖上自來好麵子,你忘記在元宵宮宴上逞風頭被讚的事情了?這都是一個道理。至於這家眷入住的資格,不急,聽為父慢慢道來。”


    “你們都得明白,皇命有雙刃,做的好無上榮耀,做的不好無間地獄,有時候就是隻看結果不看過程的事情,這接待使,是一國的臉麵,哪怕你在使臣麵前絆一跤,是因為有人故意踢了你,到了今上麵前,也隻會認定是你失誤摔跤,摔了一國的顏麵。”


    “當時這官眷的事情一出來為父就覺著不簡單,無論是誰那裏出了岔子,傳到皇上那處時,都是為父與五殿下打點不利安排不周。為父這兒正想著法子呢。不料五殿下竟然拿出了第二個計劃!”說到這裏,孟光朝有點生氣。


    周明雋的確是很快拿出了新的安排,還是他早就準備的雙重安排,壓根沒跟孟光朝通氣兒,自己氣定神閑的仿佛什麽問題都沒發生,帶著渾然不覺端倪的使臣把路子一岔,直接走第二種安排。


    萬幸的是第二種安排十分順利,可是等到孟光朝仔細對照的時候,猛然發現這一種安排比第一種安排的花銷多了整整兩倍!


    即便是國驛,這安排的遊樂賞玩,哪一樣都是要花錢的,頂多因為是因國家設下的驛站,費用會稍微低廉一些,可是周明雋因為國驛出了意外,當場另擇他選,就代表招待貴賓的花銷會以肉眼可見的程度飆升。


    這件事情他做的麵不改色,一直等到歡歡喜喜送走使臣,順利完成此次接待的皇命之後,他才將前前後後所有的事情,連帶著花銷做出的賬冊一並送到了崇宣帝麵前。


    周明雋這件事情做的很有水平。同樣是國驛出了問題,如果當時鬧大,所有的責任都在周明雋和孟光朝的身上,可是周明雋選擇按下來,以事先準備好的第二套安排完美的應對了此次的接待任務,隻要賓主盡歡,大禹的大國風範依然在風中飄蕩,他就算是盡到了此次接待的全部責任。這個時候他再來秋後算賬,一點點的找麻煩,那之前是誰的錯,誰就得來擔,且這錯越是荒唐,周明雋的功勞就越是高。


    果不其然,看到成倍增長的花銷自國庫中流失,一國驛站竟然被小官的蠻橫家眷當做自家地盤出入,皇帝勃然大怒,立即展開徹查。而周明雋和孟光朝一樣,在這個時候以勞累過度抱恙在身為由,安安靜靜的退出紛爭,在宮中休養,坐看外麵的風雲動亂。


    事情越查越深,從而牽扯到了如今大禹之內一個致命的要害,也是為什麽會出現這種麻煩的原因。


    “正因為國家穩定繁榮,所以聖上廣開教學,崇文之心漸盛,文官數量與日俱增,恩蔭授官的,功名入仕的不計其數。為了容納這些官員,有足夠的職位任命,朝中甚至出現將一個官署劈成多個,重新構建新的官員構架,這樣便多出了更多的官位來,先時司農寺自戶部分離出來,就是一個例子。”孟光朝歎了一口氣:“若吸納的都是賢良之士也就罷了,可惜,都是些貪得無厭的蠹蟲。”


    孟雲嫻皺眉:“國驛的事情與這件事情有關?”


    田氏又看了她一眼。


    這丫頭這次索性連偽裝都沒有了,這緊張的神態,田氏都擔心她是不是又往裏頭摻了一腳。可是看著她與侯爺交談的模樣,田氏心中情緒複雜。她一點也不像鄭氏,若真是個男子,那阿遠光著腳都追不上。


    這事情的確是有關係的。


    正因為官員的職位增多,官員數量也多,所以連帶著出現了職權混亂的結果。簡單說就是一個小官可能因為上頭的職能劃分混亂掌握了一些有用的實權,而一些品級更高的官員反而管的都是芝麻綠豆的小事。那小官是不久前才通過打點入京的,隻是個武散官,卻在宮門處謀了一個權利,拿的都是宮中妃嬪近身太監宮女的好處,還能收到許多消息,籠絡不少人脈,非但如此,他在刑部,京衛署都弄到了虛差,放在前朝,身上擔著多少職位,也隻拿一份俸祿,今上體恤下臣,可以按照擔任的職位分別領取俸祿,所以僅僅他一個人就能拿好幾份俸祿。


    可是他擔著虛差的職位,便不會去幹活。


    孟雲嫻猛地明白了什麽:“所以好比司農寺從戶部分離自成一署,戶部明明分派了人手給司農寺,可是司農寺卿勞累的親身上陣還不夠,連他家的姊妹都跟著一起務工!偏生他們老實,不知道哪些人職位低微卻手握實權,稍有不慎就能給他們使絆子,所以根本不敢輕易得罪!自己人裏麵有虛差,而戶部那一頭說不定有更多這樣的蛀蟲!如今的確是天下太平國泰民安,可是長此以往,國家不就廢了嗎?到時候便又是風雨飄搖戰禍連連了!”


    她氣憤的樣子,讓孟光朝和田氏都愣了一下。


    孟雲嫻急切道:“然後呢?現在如何了?”


    孟光朝盯著她看了一陣,忽然饒有興趣的笑了一下:“雲嫻,你怎麽知道還有後文啊?”


    孟雲嫻猛地回神。


    完了,她剛才……是不是表現的太明顯了?


    “我、我沒有啊……”


    田氏都看出來了:“你真的又摻和進去了?你做什麽了?”


    阿茵和阿遠齊刷刷望向她,猶如仰望神明。


    孟雲嫻:“我真的沒有……”她更想知道結果:“父親,您就別賣關子了,說吧!”


    孟光朝捏著酒杯:“這事兒,還真有個有趣的後文——”


    他眸子一厲,盯著孟雲嫻:“雲嫻啊,許家長女的那篇文章,是不是你攛掇著她寫的呀?”


    第83章 勝利


    孟雲嫻這一次還真的沒有攛掇誰做什麽,隻是找了個時間,跟那個許家姑娘比試了一場。


    朝臣職權混亂一事,崇宣帝未必就從來都不知道,但是周明雋卻是給出了一個極好的入手點,畢竟此次涉及到使臣來朝,關乎到一國的顏麵與風範。若非有周明雋臨危不亂的應變,指不定會讓鄰邦都曉得他們大禹滿是無賴耍滑的潑皮,朝堂上下毫無規矩,更甚者,是讓他們瞧見大禹腐爛的縫隙,若是影響到了這來之不易的和平繁榮,誰能擔待得起?


    所以,崇宣帝當即做出了決定。大禹所有任職官員呈述職折,內述三年之內的職位升調與掌管職權,以及對應職位的俸祿,京中官員十日內呈上,自京城而下,地方官員作述職折後逐級上呈,所有的折子三個月之內需要全部抵達京城,此事由吏部與戶部一同進行,此間會有暗禦使監察,但凡有疏漏隱瞞不報或弄虛作假被查出者,當即論罪。


    此事一出,將戶部和吏部弄得雞飛狗跳的。


    三個月的時間,全國上下都要查遍,他們三個月都不用睡覺了!


    就在這時候,周明雋忽然向皇上呈上了一個極有意思的東西。


    說是文章又不是文章,厚厚的一遝紙上,竟然寫出了京城之中自上而下所有官員的職位與俸祿,甚至有職位對應的職權。


    趕在皇帝疑問之前,周明雋先問道:“父皇可還記得之前曾經賜給孟雲嫻一枚金牌,允她可以隨意向人比試,輸者做她三個月書僮的事情?”


    這自然是記得的,小丫頭就是個小機靈鬼兒,想忘記都難。


    周明雋向崇宣帝作出解釋——這事兒追溯起來,還要說到孟雲嫻當日的體考。其實孟雲嫻體考那一日,許家長女許茹蘭也要應考,可是許茹蘭因為幫助父親務工,身染風寒,其妹深知長姐又要忙於司農寺的雜活又要堅持念書,十分的辛苦,當日便鬥著膽子替考。


    許茹心不比許茹蘭學得多,無意間撿到了一張條子,恰好還是她擅長的踢毽子,結果被人發現她身上藏了兩張條子,細細查認,那張條子是孟雲嫻的,便有人認定許茹心偷了孟雲嫻的條子。等孟雲嫻知道這件事情的時候,事情已經判完,許家姐妹與她便結了梁子。


    現在的皇帝已經知道當日孟雲嫻其實早就和周明雋還有老五準備了那個驚喜,所以抽到的條子是什麽對孟雲嫻來說並不重要。皇帝絲毫不懷疑,孟雲嫻那丫頭說不定拿著條子就扔了,所以才讓許家丫頭撿到。


    周明雋已然了解崇宣帝的性子。作為高高在上的帝王,欣賞孟雲嫻的同時,早就忘了之前什麽許家姐妹張家姐妹,隻是在聽到“結了梁子”四個字之後,才細細回想。


    周明雋繼續道,因為有這個前因,前幾日孟雲嫻又碰上了許家姐妹,生出了些矛盾,最後便想與她們比試,最後的結果是三局兩勝。


    皇帝一聽就樂了。孟家丫頭那麽機靈,竟然能讓旁人贏了她一局?


    追問之下,崇宣帝方才知道,許家長女贏得一局,就是眼前看到的這些。


    兩人比的是默寫出大禹之內所有的朝臣職位,寫的數目最多最正確的視為贏家。孟雲嫻的記憶力特別好,堪稱過目不忘,自回京之後自然沒少在家中學規矩認人家,即便沒有專門教,她所入的族學裏頭大多數都是官雋,但凡有接觸,聽書過都能寫出不少,這也不算是刁難。


    結果同樣的時間之內,孟雲嫻雖然寫了不少,可是許茹蘭不僅寫出了職位,還寫出了職權以及對應的俸祿,若非有限定時間,她連地方官員都知道不少,熟稔程度簡直比戶部與吏部的官員更清楚,毫無懸念的拿下這一局。


    皇帝知道此事,當即宣了司農寺卿許厚德與許家姐妹進宮。


    這一段,外人自然是不曉得,就連孟光朝也是一知半解,頂多是聽到許家姐妹才懷疑孟雲嫻。


    眾人忽然得知的消息是,在如今這個雞飛狗跳人人自危的節骨眼,司農寺卿呈上了他任職以來所有官員名錄明細,裏頭還有所有的俸祿細則。最令人沒想到的是,許厚德的長女比父親知道的更多,因她幫著父親務工,非但知道了最基礎的,還悟出了一些不一樣的心得,她總結了所有官員的任職時間與俸祿發放時間,大膽的提出或許可以合理錯開俸祿的發放時間,這樣一來,於一國可以緩解一些壓力,於司農寺來說可以更好的調配人手,及時發放所有的俸祿。


    許茹蘭的這些言論讓皇帝十分震驚——這一屆的女娃都這樣出色嗎?


    還不止這些,當崇宣帝問起許茹蘭何時開始想到這些的時候,許茹蘭從容道:“臣女才疏學淺又口拙,自己說不出什麽道理,所幸日前臣女得一佳作,名為《樂道論》,讀完此文,令臣女略有所悟——人生際遇皆有定數,與其抱怨不滿,不如認真去做所有力所能及之事,或許能從這當中瞧見自己所樂之道。臣女身為閨閣女子,卻逾越規矩替父親做起了工務,還請皇上贖罪。”


    她完美的蹭了皇帝最近十分欣賞的小姑娘的光。


    崇宣帝聽完這番話,沉默了很久。


    這之後,就是眾所周知的結果——皇帝認為,既然讓戶部與吏部展開清查,不如先將戶部與吏部清查一番,將自己整理透徹了,方才能往下去查,結果到了戶部這一頭,查出不少髒東西,這之後,司農寺重新並入戶部,成為其下一門,許厚德盡職盡責,教女有方,升任為新的戶部侍郎。


    不僅如此,皇帝還專程請了監學寺寺卿,問起了之前體考的事情。


    也不知怎麽的,最後監學寺卿拿出了“鐵證”,證明當日許茹心並未偷盜試題,是在地上撿的。寺卿還親自向聖上為兩姐妹求情,還拿出了許茹蘭文考時候的文章,直道此女頗有天賦,是十分用心的,至於許家妹妹替考一事,的確是壞了規矩,可是不懂的規矩的人,不正是要送到族學之中,讓她們明白道理是非,教她們懂規矩嗎?


    善教,方得民心呀。皇帝表現出一副被說服的樣子,特赦了許家姐妹,允許她們一同參加下一次的入學考試。


    “爹爹說什麽?許家姐妹真的可以考試了!”孟雲嫻以為太激動,撐著桌子站起來的時候將茶杯都撞翻了。


    田氏嚇了一跳,趕緊讓婢女們收拾這一處,又有點惱火:“你這是發什麽瘋!”


    孟雲嫻真的像是瘋了,一會兒呆愣,一會兒又吃吃地笑,笑得勁了,捧著臉在原地又蹦又跳。


    “瘋了,真瘋了。”孟光朝挑眉望向妻子,在田氏無奈的笑容中,告誡兩個小姐:“萬不可學你們二姐姐。”


    阿茵和阿遠紛紛笑起來。


    院中頓時一片笑聲。


    楚綾站在角落處看著那一家人,拳頭緊緊地握在一起。


    孟雲嫻,你不會得意很久的。


    ……


    幾日後,孟雲嫻得了允許,在表哥的邀約之下和阿茵阿遠一起到馥園玩耍,來的還有沈複和許書言。


    田氏知道今日她們要學打獵,一早就備下了新的束裝還有女孩子適用的弓箭。


    早春時節,馥園這個風水寶地已經開了些不知名的花兒,自出門時孟雲嫻就激動得很,事實上她這幾日都很激動,身子裏像是竄了一股勁兒似的,就想發泄發泄。


    她指著稍後要進去打獵的山頭,“表哥,這山有沒有可以爬山的山道?”


    田允然愣了一下:“你、你要爬山?”這可厲害了。


    孟雲嫻點頭:“是呀,想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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