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柳願跟之前出現在鴻福樓的柳願可算是大變樣了,現在的她身著月白色的衣衫,用著一根白綢緞束腰。再加上這些日填鴨式地護膚,練習化妝技術。總之今天的她出門,就沒人覺得她是個純男人了。反而還會覺得她盡管身穿男裝,但是看起來也眉清目秀,根本就不像是傳言那般鄉村野婦、五大三粗。


    那麽在座的各位就要思量一下了,既然傳言不可信的話,那麽也就是說,其他事情也可能是誇張,捏造出來的。畢竟,這樣一個明眼一看就能看出來是女子的人,怎麽能潛進兵營之中呢。謠言不攻自破。


    那麽荀大小姐,是否猶如傳言那般宛如天仙,也就有待商榷了。


    荀顏可沒管他們怎麽想,順利出門的她保持著愉快的心情就到了門口。遞上邀請函的時候,她發現通傳的小廝,肉眼可見地頓了一下才開始喊道。


    “荀小姐到~”


    眾人“chua”地一下又安靜了。說曹操,曹操到。這秦將軍攜新歡剛入場打了個招呼,還沒跟眾人寒暄完呢,這荀顏就來了。


    一眾人懷著八卦的心情,望向了竹林中通向門口的小徑。


    一女子蹁躚而來。她身著月白色的羅裙,外罩淺灰色的紗罩。盈盈一握的腰肢係著一條紅線繩子,踏著清風,帶著竹葉的香氣,朝人們走來。


    待近一點後,眾人終於看清了這張宛若謫仙的臉,直接失了聲。這是什麽神仙顏值啊!


    等荀顏走近了他們,頷首示意後,眾人才回過神來。


    之前原主自從回京之後深入簡出,她怕自己與這個地方格格不入。再加上從偏遠地區進城的自卑心理,所以基本沒怎麽和外人接觸,和她見過的人少之又少。


    如今這一亮相,瞬間抓住了所有人的眼球。不少人暗中感歎,今日過後“京城第一美人”這個稱號怕是要易主了。思量過後,眾人好似再次被打開了開關一樣,繼續著剛才沒完成的話題。


    此時此刻,柳願周圍的氣氛就有些尷尬了。


    一開始,大家都因為柳願的形象不如傳言般那麽粗狂,而懷疑傳言的可信度。可是柳願是否混跡過兵營這件事的真假尚不得知,至少荀大小姐貌若天仙這件事就是真的。


    在荀顏出現的那一刻,柳願氣的渾身抖擻,又是這個盛世白蓮壞了她的好事。要是此時荀顏不出現,那麽她已經準備好了的下一個話題,馬上就可以順利澄清她的名聲。可是誰知荀顏非插這一橫杠子,使她錯失良機。


    而且現在周邊若有若無的打量簡直讓她崩潰。俗話說的好:“撞衫不可怕,誰醜誰尷尬。”雖然說,兩個人的衣服樣式不太一樣,一個男款、一個女款,但是主色調都是月白色。在場的人那麽多,也並不是同時穿月白色的隻有他們兩個人。但是,人家沒有一前一後接連地進來啊!人家之間也沒有什麽全京城都知道的愛恨情仇啊!


    所以剛才荀顏路過柳願的時候,無意頓了一頓,霎時間對比感更強烈了。在真正的白天鵝麵前,大白鵝終於顯出了原型。柳願那看似白皙的皮膚,還不知糊著多麽厚的鉛粉。剛才看著小家碧玉的五官,此時看起來充滿了小家子氣。


    待荀顏走後,眾人對柳願顯然沒什麽熱情了。也就是看在小將軍的麵子上,才沒有直接離去,隻是留下來與秦小將軍繼續攀談。


    柳願的手一直在抖抖抖,抖抖抖,甚至都要抓不住自己手中的折扇。秦皓發現了她的奇怪狀態,有點莫名其妙,不知為何她對荀顏有著這麽大的情緒。按理說,兩人之間應該沒有什麽交集。


    盡管如此,他還是握住了柳願的手。


    柳願感受到秦皓的手之後,又回握住了他,漸漸冷靜了下來。


    眾人察覺到這一幕後,暗中交換了眼色,然後找了個借口溜走了。


    這也太刺激了吧!盡管柳願身著男裝,但是全京城都知道她是女的啊!兩人就在眾人麵前毫不避諱地牽了手?要知道,男女授受不親,這些事情都是不允許的。一般女人要是這樣,是要抓起來浸豬籠的。就算是已經訂婚了的兩個人都不可以如此,更何況這二人還沒有婚約。這種輕佻的行為隻有青樓小倌中才能看見,結果這兩人看起來還若無其事?


    柳願此人來曆不明,可能不知禮數尚且不提。這秦小將軍怕不是腦子壞了吧?就這麽大庭廣眾之下胡鬧?!眾人紛紛表示看不懂,然後不約而同的遠離了他們。


    與秦皓那邊的漸漸冷淡不同,荀顏這裏確是攀談的人越來越多。


    畢竟,人人皆有愛美之心。不少大家閨秀都來找她攀談,怎麽護膚等一係列的問題。


    眾男子那邊怨念就比較深了。


    直到今日他們才知道原來荀大小姐如此貌美。但是為時已晚,佳人已有婚約。早知如此,在荀家與秦家解除婚約之後,他們就應該直接讓家裏人上門去提親。哪還有那狀元郎的事?


    正在被眾人想要用意念殺死的可憐的狀元郎陳序小朋友打了個噴嚏。


    第48章 將軍要自由8


    “荀姑娘。”


    陳序來的比較晚, 是因為他出門的時候遇到了他的同僚張崗。


    張崗就是那個給荀顏吟誦“北方有佳人”的那名書生, 也是今年的新科探花郎。科舉三年一屆, 每屆的前三甲都會進入翰林院。


    所以,陳序就和張崗成為了微妙的同事關係。


    在陳序的心裏,張崗雖然曾經在同年大會上對荀顏聊表心意。但是,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當天晚上無數人都和荀小姐搭過話,所以, 最後能和荀小姐訂婚真的是他三生有幸。盡管心裏有一點不舒服, 但是後來張崗也沒表現出其他的行為, 反而和另一位小姐訂了婚。


    陳序心裏那點小不舒服也無影無蹤,隻剩下對此人的讚賞。雖說兩人關係不親不近, 在日常生活中張崗盡管有時候會不修邊幅或者是有些言論過於隨心所欲,但是他偶爾迸發出來了詩句和智慧令人敬佩。


    所以陳序一直用張崗來鞭策自己,希望自己能成為更優秀的人。


    但,張崗可不這麽想。


    陳序可是狠狠地打了他三次臉。一個是殿試之前, 會試放榜的時候陳序拔得頭籌,搶走了他的會元,同時也搶走了他的風頭。他本身想的是,先放他三十裏。他腦子裏的智慧可是幾千年來保留下來的精華, 怎麽能被這個古代人搶走了風頭。


    看榜的時候他就暗自下定決心, 一定要狠狠地贏回來。


    可他沒想到,第二次來的那麽快。放榜當日晚上的同年大會, 誰知道才華容貌皆為上等的他竟然被荀顏拒絕了。這還不算什麽,拒絕了他之後, 荀大小姐竟然毫無停留的就來到了陳序的麵前,然後當眾交換了信物腰牌。


    他可沒有近視眼,他一下子就認出了那就是陳序。他暗自捏了捏拳頭,不僅僅記恨上了拒絕了他的荀顏,更是記恨上了毫不知情的陳序。


    陳序:???為什麽這樣對待我,我隻是一個什麽也看不清的寶寶。


    他下定決心,在殿試之前仔細回顧了自己腦子中的所學的知識。然後拚拚湊湊用著各類大家的名言,完成了殿試。他想:這下狀元總歸是他的了吧。


    別人穿越都是隨隨便便中狀元,又是什麽大佬邀請,又是什麽皇上單獨召見,還有些女同誌穿越了之後女扮男裝當先生,開輔導班培養了一大批狀元。他自認為在大學前的十二年的學生生涯中,課文都背的非常好,作為也寫的很不錯。所以,他不認為自己比別人差,別人行,他也行。


    萬萬沒想到!狀元竟然不是他的???陳序,又是陳序。這個陳序是他的克星嗎?為什麽總是出來做他的絆腳石!


    他當時怒氣衝衝的走到陳旭麵前,克製住抓住陳序領子的欲望,他惡狠狠地放話:別得意太久,總有一天我會超過你的。


    結果這個陳序實在是過於狂妄,竟然眼睛都毫無焦距地看著他,好似並不把他放在眼裏,然後說:“請問你是?”


    張崗差點想打人。這個人也太傲慢,他下定決心要讓陳序好看。


    陳序:???這是誰,我認識嗎???等一下,兄dei,我真的看不清啊。


    陳序今日出門的時候,正好遇到了張崗。


    陳序看著不遠處這個模糊的身影,看起來確實有點像自己的新同僚張崗,便上去打招呼。


    “張兄。”


    張崗一點也不像維持表麵關係,他是這個世界的主角,陳序這種傲慢的總是壓過主角一頭的設定,肯定就是反派炮灰。他何必為了一個早晚會掛了的反派,浪費自己的時間呢?


    所以,他就沒搭理。


    陳序疑惑了,他以為自己又認錯了人,畢竟他和張兄相處時間也不算太多還不熟悉,所以認錯人了也很正常。所以他非常抱歉地又說了一句“不好意思,認錯人了。”


    張崗:???什麽意思???認錯人??你耍誰呢?!


    “你什麽意思!”張崗忍不住了,他覺得自己暴脾氣都上來了,一把扯住了陳序的領子。


    “張兄?你這是?”陳序更疑惑了,他沒認錯人嗎?這真的是張兄嗎?剛才張兄是沒聽見嗎?為什麽是現在這個反應?


    “別以為你現在能壓我一頭就多厲害,她媽的總有一天我肯定能把你踩在腳底下!”此時的陳序仿佛化作了那種眼睛上吊,雙手掐腰,嘴角十分輕蔑的反派,他的每一個動作在張崗的眼裏都是挑釁。張崗本身就是個暴脾氣的人,也就是來了古代之後才收斂了收斂,畢竟文人書生行事可不能粗魯。


    陳序一聽張崗的說話方式,就直接皺起了眉頭。這太有辱讀書人的斯文了。張兄平時看起來文采斐然為何此時竟然口出髒言,這隻有市井流氓才會這樣做。


    盡管陳序內心暗自決定以後與張崗不能深交,畢竟“道不同不相為謀”。但是此時他仍舊平和地說道:“我陳序堂堂正正做人,磊磊落落做事。自認為走到今天除了家人的資助之外,都是個人努力的結果。我從未有過張兄所說的那些想法。”


    張崗內心還是不服,不肯放開陳序。兩人在胡同裏拉拉扯扯了半天,陳序都沒能勸說成功。張崗也不敢真的動手,畢竟一旦動了手,之前他所有的努力都會白費。新科探花郎當街打了新科狀元郎,一想想這個結果就感覺很刺激。


    終於,陳序在說出“如果再不休不饒下去,你我兩人必定在今日的“薔薇遊園會”中遲到”這樣的話之後,張崗才不情願地分了手。


    倘若耽誤了今日的“薔薇遊園會”才是丟了西瓜撿芝麻。他穿來的時間不長,家中有無權無勢,又無好友幫襯,所以在京中根基不穩,很難展開他的雄偉抱負。所以,此次遊園會就是他開拓自己人脈的最好機會。


    畢竟,他的腦子裏,有那麽多經典詩詞,也有那麽多千古絕對。古人最推崇才情,那麽這次在遊園會中他一定成為最為突出的黑馬,最為閃耀的新星。


    至於陳序,嗬嗬,希望你可不要輸得太慘。


    陳序基本上就是踩點進場了,就比長公主來的稍微早一點。倘若長公主先到達的話,那他就不可能再去了。


    剛走出竹林,密密麻麻的模模糊糊的人影中,陳序一眼就看到了就像在發光的荀顏。


    “荀小姐。”陳序走了過去。


    荀顏正在和新認識的小姐妹們說話。通過這一會兒的交流,不少人都覺得這之前不怎麽出門的荀家小姐,才情一點也不輸於在座的各位。並且,性子也不像大家猜測的那樣孤僻古怪,而是十分的開朗隨和。她毫不藏私地給大家分享護膚心得,贏得了在座不少名門貴女的好感。


    陳序過來前,本身就沒看清旁邊坐的都是什麽人,然後又是直接奔著荀顏過來的。叫了一聲“荀小姐”後,就聽到周邊“噗嗤”一片笑聲。


    他瞬間就不知所措了起來,這才看明白荀顏的周圍做了一大片姑娘,把荀顏擁簇在中間。


    有個性格潑辣的已婚姐妹笑著說:“荀妹妹,快應呀!”


    周邊瞬間一群人都符合了起來。


    “對呀,荀妹妹狀元郎來了,快應啊!”


    “快應啊!”


    還有幾個調皮地把荀顏推了起來,“嘻嘻”笑著把她朝著陳序的方向推了幾步。


    荀顏能感受到大家並沒有什麽惡意,隻是在調侃她。


    “各位姐姐妹妹可別捉弄我了。”她走到了陳序麵前,“陳公子。”


    陳序本身見到荀顏就感覺自己十分緊張,誰料到周圍鶯鶯燕燕那麽多人看著,還有人起哄,瞬間都失去了言語的能力。


    “在下,在下就是來看一眼,這,這就走。”說罷,他也不顧看荀顏什麽表情,轉身落荒而逃。


    留的荀顏還有一眾姐妹笑出了聲。眾人其樂融融的時候,突然插進了一個聲音。


    “荀妹妹可真是好福氣。引得狀元郎如此傾心。”


    荀顏轉過身去,就看到了一襲月牙白色男裝的柳願。


    “…”


    場麵霎時間冷了下來。


    柳願本身看到荀顏在這受歡迎的樣子就恨得牙癢癢。她一個新世紀的女性,就因為那樣一個笑掉大牙的理由就要被所有人排斥嗎?就沒人能看透荀顏虛偽的麵孔下那張醜陋的麵孔嗎?


    她實在是忍不住了,在旁邊聽了一會兒後,看到大家與荀顏越來越親密,實在是忍不住地插了嘴。


    誰料到,這麽多人突然詭異地安靜了。


    她以為,重男輕女的思想,對女性苛刻要求的思想,隻存在於這些古代的大男子主義的男性腦中。她根本就沒有意識到,這個時代的女性也都是這樣認為的。她們自小所受到的教育,所處的環境,所讀的書,都強調“餓死事小失節事大”女子應該潔身自好,她們都不允許自己和男子同帳,也不允許自己在大庭廣眾之下與男子親密舉動。


    盡管她們剛才還在開著荀顏的玩笑。但這種玩笑就像閨蜜間互相捉弄一般無傷大雅,與柳願的所作所為有著本質的區別。


    柳願在她們的心中就是及其不要臉的女子,比青樓女子更令人不齒。就像臭溝裏的老鼠無人想與她為伍,也無人敢與她為伍。畢竟,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柳願搭上邊,在世人眼裏基本上就跟自己的貞潔告別了。


    所以,在柳願插話後,場麵一度尷尬。


    隻有荀顏慢慢地笑了:“荀顏哪有這福氣和柳公子互稱姐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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