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跑步的動作有條不紊,汗水在從他額上滑落至頸部,性感迷人,整體是真的看不出來都快三十歲的人了。又或者說,傅尉斯的整體看起來是真的吸引男女老少目光。


    這兩天雖然蔣妥和傅尉斯在同一個健身房,但兩個人全程也沒有說半句話,隻是在眼神對視的時候傅尉斯會朝她點一點頭, 算作招呼。然後在健身結束的時候, 蔣妥就能見到明明早已經離開的傅尉斯一身幹爽坐在等候室等她,說:“順路一起走吧。”


    蔣妥沒有拒絕的理由, 本來也是順路。


    健身房裏家不遠,步行就能到達,除了最初幾次蔣妥和蔣帖一起過來以外, 這段時間蔣帖都沒有再跟過來。蔣帖最近這段時間說是有空,但還忙著論文,其實比蔣妥還要忙,這個時間點,蔣帖都在市圖書館。


    蔣妥和傅尉斯一起步行回家的路上或多或少也有說點話,蔣妥把自己遮得嚴嚴實實的,又是口罩又是帽子,傅尉斯便笑話她這個造型像個特.務。


    蔣妥大言不慚:“不遮蓋一下,萬一我超高人氣把路人引過來了怎麽辦?到時候造成擁堵,走不掉不說還有可能顧及人身安全。”


    傅尉斯難得讚同點點頭,又說:“沒事,我在。”


    蔣妥白了他一眼,心說你在又有個屁用。耳邊忽而想起汽車喇叭聲,手臂被人按住往裏麵一帶,傅尉斯語氣帶著些許責怪:“好好走路,別那麽毛躁。”


    一輛小車正好從蔣妥旁邊擦身而過,蔣妥心裏嚇了一跳,像是做錯事的孩子似的對傅尉斯說:“哦,知道了。”


    夜晚九點一刻的鬧市區,霓虹染了半邊天,萬盞燈光放大光明。一幢幢高樓大廈披上了五彩寶石鑲嵌的衣衫,一條條街道也好似變成了皓光閃耀的銀河。


    這是一座繁華的城市,到了夜晚更添一番色彩。尤其在江邊,清風徐過,似乎能夠帶走人一整天的疲倦。


    人來車往,川流不息。


    傅尉斯小心翼翼護著蔣妥往自己身側走,時而側頭看一眼她。


    無論何時何地,他總能在人群中一眼看到她。可她呢?她的心裏有他了嗎?


    傅尉斯深深歎了口氣。


    現如今他們的相處真的要好很多。


    天大地大,他們就這麽安安靜靜地走著走著,身旁偶爾經過一對情侶,偶爾經過一群孩子,但他們依舊朝著一個方向在進行。


    傅尉斯的心裏就這麽突然被一陣柔軟填滿。


    於蔣妥來說,她也能深切感受到最近一段時間與傅尉斯之間的變化。


    她不再那麽討厭他,不再那麽排斥他,甚至……她在看到他的時候還會覺得滿足。


    像是找到了自己一直找尋的那道光,在看到傅尉斯之後便是了。


    可心裏的這種變化也讓蔣妥感覺到慌亂,她不知向誰傾訴。


    傅尉斯仍然在一點點入侵她的生活。


    就在今天,蔣妥還硬著頭皮吃了傅尉斯做的飯。


    蔣妥當然不會主動去傅尉斯家裏吃飯,她拉不下來這個臉。可顯然蔣帖已經被傅灼收買人心,就連蔣妥隨意找的借口說自己不餓這種鬼話蔣帖還當了真的,他還真的不管不顧去了傅尉斯家裏吃晚飯。


    不過弟弟始終是弟弟,最後還知道打包帶一點回來。


    有一點蔣妥卻不得不承認,傅尉斯那手藝都能去掌勺當主廚了。礙於還在健身,蔣妥也就克製住了自己,不然真的能把蔣帖帶回來的東西吃個精光。


    倒是蔣妥,最後還被蔣帖笑話:“姐,你不是不餓?”


    蔣妥二話不說朝蔣帖飛去一個白眼。


    蔣貼靠在門框上,說:“幸好傅哥讓我帶點來給你吃。”


    蔣妥一頓。


    這會兒半夜三更,蔣妥居然會把消息發給傅尉斯,她自己也沒有想到。


    消息剛發出去,蔣妥有那麽一些恍惚。


    等了兩分鍾沒有得到回複,蔣妥突然好像突然清醒過來。連忙手忙腳亂準備撤回消息,卻發現已經超時無法撤回……


    就在這個時候,手機鈴聲響起。


    蔣妥看著這串陌生的號碼,心居然撲通撲通在跳。


    她有預感會是誰。


    電話接起,果然,是那邊低沉而又磁性的嗓音:“找我?”


    蔣妥頓了一下,忙說:“沒有沒有,你是說微信的事情吧,我不小心發錯了。”


    “哦。”那頭傅尉斯不慌不亂,“有什麽事嗎?”


    蔣妥哭笑不得,又說:“我沒找你,我說了我是不小心發錯的。”


    那頭低低一笑,“我已經在電梯上了,馬上就能到家。”


    “哦……”


    跟她說這個幹嗎?


    “到門口來,有東西給你。”傅尉斯說。


    蔣妥問:“什麽東西啊?”


    傅尉斯答非所問:“我已經在門口了,來吧。”


    “你還沒有回答我誒,什麽東西啊?”蔣妥心裏急,可又帶著某種期待。這種異常的情愫讓她自己也捉摸不透到底是怎麽了。


    傅尉斯說:“看了就知道了,不來我按門鈴了。”


    “別,小帖都睡覺了。”


    蔣妥掛了電話火燒火燎準備去開門。


    剛一開門,就見傅尉斯單手撐在門框一邊,一件白色襯衫,領口解開幾顆露出性感喉結和鎖骨。


    他原本低著頭,聞聲抬眼。


    蔣妥光著腳與他四目相對,兩人一時之間靜止無言。


    不知道是夜晚太過寂靜還是氣氛帶著些許的曖昧不清,蔣妥突然覺得眼前的傅尉斯愈發有魅力。她以前總說他老,可他哪裏老了,不但不老,還帶著這個年齡專有的男人味。


    蔣妥開始明白,她不是定力不足,而是眼前這個人吸引力太大。


    然後蔣妥就見傅尉斯的唇角緩緩勾起,如春明媚,他緩緩拿出放在身後的手,連帶手上的一束花。


    “送你的。”傅尉斯說。


    蔣妥沒接,看著眼前這一小捧花,想起上次自己生病後傅尉斯送的那束花。但不同的是,這次是熱情的紅玫瑰。


    紅玫瑰代表的含義是什麽,蔣妥再清楚不過。


    眼見傅尉斯這副難得高興的樣子,似乎周遭的氛圍都顯出了冰川消融的姿態。


    蔣妥是不忍心拒絕的,甚至,心內深處漸漸生出一股酥麻。


    但她把雙手背到身後,一臉俏皮道:“什麽意思啊?不知道玫瑰花不能亂送人麽?”


    傅尉斯唇角的笑意更顯,說:“什麽意思要我大聲說嗎?那好。”


    他作勢深吸一口氣大聲喊,被蔣妥一把捂住嘴巴:“你要死啊,小帖在睡覺呢。你也不看看現在都十二點了!有誰像你這樣的?大半夜的來送花?”


    她聲音低,卻也滿是焦灼和埋怨,深怕他會把蔣帖吵到。


    有那麽一刻傅尉斯覺得很嫉妒蔣帖,無比嫉妒。


    他抓著她的手順勢讓她環住自己的腰,轉而將她抵在門上。


    蔣妥躲閃不得,又不能大肆喧鬧,隻能低著聲音說:“傅尉斯,你又來了!”


    她是什麽意思傅尉斯清楚,隻不過按照他以前的性子,哪裏還有讓她有拒絕的機會。


    現在的傅尉斯是真的改變了許多。


    多日未曾親昵,他想她實在想得緊,每日的隱忍隻會讓內心的欲望愈發膨脹。


    “讓我親一口還是要花,你選一樣。”他又囂張,又孩子氣。


    蔣妥不想屈服,一副花也不要更別想他能親自己一口的倔強表情。


    傅尉斯見她這副古靈精怪的樣子,更促使想要捉弄她的心,正低頭準備真的親,嚇得蔣妥連忙低下頭來埋在他的胸前投降:“給我花!”


    傅尉斯如願把花送了出去,卻並不打算放手,甚至空了拿花的手,他更能雙手禁錮她在懷裏。


    真好。


    蔣妥一番掙紮,反而被他低聲警告:“讓我抱一會兒。”


    “不!”


    “乖點。”傅尉斯伸手繞道蔣妥的後腦勺,輕輕一壓將她按在懷裏,聲音又沉又柔:“就抱一會兒,一分鍾也行。”


    蔣妥心想自己力氣敵不過,索性也放棄了掙紮,希望他是個言出必行的人。


    一分鍾過得很快,兩人的心跳也很快。


    估摸著這一分鍾也過去了,蔣妥伸手在他胸前點了點:“喂,說好一分鍾的。”


    傅尉斯幹脆把蔣妥那隻在自己胸前的手也壓住。


    蔣妥抬起頭來,雙眼帶著怒意,也帶著少女的嬌羞。


    傅尉斯低頭,輕聲問她:“我送的花,會讓你喜歡麽?”


    蔣妥隻希望他趕快放開自己,於是稱了心他的心回答:“喜歡的。”


    傅尉斯卻說:“那你是否也會看著花的麵子上喜歡我一點?”


    蔣妥心裏羞澀,別扭著說:“你都快奔三的人了,老是喜歡不喜歡的,不害臊啊?”


    “還差二百七十天我才三十歲,所以我現在才二十多歲,算起來你也的心理年齡也快二十歲,四舍五入,我們也差不了多大年齡。”傅尉斯說得頭頭是道。


    蔣妥簡直要被他給笑死,“你倒是挺能算數啊。”


    “可不是,我小時候還得過全省奧數冠軍。”他更得意。


    蔣妥從小在學習上就沒有什麽天分,一說到數學就頭大,更別提奧數,忍不住嗆他:“你得奧數冠軍了不起啊,我還得過舞蹈冠軍呢。我都沒說我得的是全國舞蹈大賽的冠軍。”


    傅尉斯被她逗得更開心,伸手在她臉上摸了摸:“那麽厲害啊,跳一段給我看看?”


    蔣妥也沒有被他說暈,推他:“放開我,說好了一分鍾的。”


    有誠信才會有更多糖果吃,傅尉斯乖乖放開。


    勉強分開了,但傅尉斯仍然不打算離開,他低聲喊了她:“妥妥。”


    蔣妥不敢看他,低頭看手裏的玫瑰花:“嗯?”


    “試著喜歡我一點,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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