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友親自開口,王培凡本沒有拒絕的道理,可王培凡也難,她哪裏當過什麽經紀人,更不知道該如何勝任這份工作。還是蔣妥給她加油打氣,說是兩人以後要一起成長她這才硬著頭皮答應當她的經紀人。


    這三個月,王培凡在對待工作的時候總是無比認真。她希望蔣妥能夠開心,也希望蔣妥能夠找到最初的那個自己。她努力去當好經紀人這個角色,不懂就去學,撞破了腦袋也不怕。可有時候王培凡總在自我懷疑,她沒有人脈沒有資源,怎麽才能給蔣妥更好的?尤其在對比傅尉斯以前給的資源,王培凡就覺得自己是個垃圾。


    蔣妥是最了解王培凡的,她認真了模樣安慰:“還記得我們以前在班級吊車尾的時候嗎?”


    王培凡吸了吸鼻子,點點頭。


    蔣妥說:“你那麽笨的人,比我還笨,可是你總是很努力,別人花一個小時就能練成的舞蹈,你會花五個小時,甚至十個小時。很多時候你的方法不對,但你總是不輕言放棄,你說隻要不放棄就一定會成功。”


    這些記憶對蔣妥來說不過像是昨天。


    明明前些日子她還跟王培凡一起練舞,轉眼她們兩個都變了模樣。17歲的單純小美好,在27歲完全不複存在。


    酒後的王培凡也幻想自己才不過是17歲,那段歲月裏天大的事情的不過是考試等級不過。哪裏會像現在。


    蔣妥伸手抱了抱王培凡,問她:“當我經紀人讓你壓力很大嗎?”


    “很大很大。”王培凡也是酒後才敢說。


    正因為知道自己現在是經紀人,所以她努力偽裝成自己是一個精明的人。她得比蔣妥更堅強,比她更鎮定。


    可她一直知道的,她從來不夠聰明。@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不要害怕。我們一起努力。”


    努力這個詞,卻讓蔣妥想起了傅尉斯。


    閨蜜兩個人大晚上一人捧著一瓶酒,天南地北地聊。又是哭,又是笑,最後抱在一起睡覺。


    我們每個人,生而為人,都不完美。


    所以我們都在努力,努力想要變得完美。在這個過程中,磕磕碰碰在所難免。所以我們都得咬著牙哭著笑著,硬著頭皮去迎接每一次成長和挑戰。


    = = =


    在睡了一天一夜後,蔣妥起來洗了個澡,換上了精致的衣物,畫了一個淡妝。


    上午十點,王培凡清點了一下人員:律師1名,搬家公司員工4名,保鏢4名,清潔工2名。


    隊伍浩浩蕩蕩,他們即將前往收複失地。


    出發的路上蔣妥一直若有所思。


    她單手拄著腦袋看著窗外,沉沉地歎了口氣。


    不出蔣妥所料的,那對母女根本沒有搬離她的家。


    保姆車上,王培凡按著蔣妥:“這件事我來處理就可以了,你坐在車上吧。”


    蔣妥想了想,點點頭。


    車就停在家門口,她戴上墨鏡,冷冷看向窗外。


    跟事先說好的一樣,律師當著繼母鄭淑芬的麵把此次的原因從頭到尾詳細闡述一遍,繼而搬家公司的人直接去搬東西。


    鄭淑芬果然不是好惹的人,她讓滕佳佳這個孕婦躺在樓梯上,放話:“誰想上去,就從這個孕婦身上踏過去,我看看你們誰敢!”


    王培凡無奈笑了笑:“阿姨,你這又是唱得哪出戲啊?”


    鄭淑芬倒也認得王培凡,她拿食指指著王培凡:“告訴你,別以為我好欺負,想讓我搬走沒門!你就是蔣妥的一條狗,有本事讓她來見我!”


    王培凡一把按住鄭淑芬的食指,將其往上掰,疼得鄭淑芬差點跪地求饒。


    “阿姨,你剛才亂叫什麽?我怎麽一個字都沒有聽懂?”王培凡說著再用力一下,疼得鄭淑芬要喊娘。


    說罷,王培凡示意一旁的保鏢:“先把這個抬出去,再抬那個孕婦。”


    兩個保鏢剛把鄭淑芬架到門口,迎麵就見到了從車上下來的蔣妥。


    鄭淑芬哪裏甘心,嘴裏大罵著:“蔣妥,你不得好死!你跟你爸爸一樣!都會不得好死!”


    蔣妥頓住腳步,冷冷地與鄭淑芬平視一眼,繼而“啪”地一巴掌打在鄭淑芬的臉上。


    能動手就千萬不要動嘴,17歲的蔣妥覺得這個道理十分受用。


    第19章


    17歲的蔣妥有的是一顆天不怕地不怕的心。


    蔣妥小時候和弟弟在爺爺奶奶身邊長大, 沒有爸爸的保護, 也沒有媽媽的細心教導。那時候村子裏一些年長的孩子就喜歡欺負小小的他們, 說他們的媽媽跟著野男人跑了, 說他們臭不要臉。


    人性到底能有多壞,不僅是那些小孩子,就連那些小孩子的家人也會借著調侃來嘲笑蔣妥:“你媽媽是不是跟有錢的叔叔走啦,你可不能學你媽媽那樣。”


    甚至有人說,沒準蔣帖和蔣妥都是野種。


    蔣帖年紀小,總是被人扔石頭,有一次石頭扔到蔣帖的腦袋上, 讓他流了很多很多的血。可乖乖的蔣帖深怕惹事,愣是沒敢哭。那會兒的蔣帖才不過三歲多,他犯了什麽錯要承擔這些?


    那次是蔣妥第一次打人,她拿起那塊石頭瘋狂朝對方孩子身上砸,他們是怎麽對待蔣帖的,她就十倍奉還。


    從那天以後,那些家夥敢罵人,但不敢再上前動手。再到後來, 他們連罵人都不敢。


    和爺爺奶奶生活的那幾年,蔣妥總結出來一個道理:對付壞蛋最好的辦法就是擼起袖子給對方一拳頭。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不要以為她是好欺負。


    看著眼前如同瘋狗在狂吠的繼母鄭淑芬,蔣妥深深吸了一口氣:“我爸爸當年是怎麽死的, 你應該很清楚吧。你怎麽有臉再提他?”


    被保鏢架住的鄭淑芬怔了一怔,連忙狡辯:“是他自己傻, 是他自己要去跳樓,關我什麽事!你們應該感謝我,是我讓他解脫了!”


    五年前蔣財富跳樓,就是因為鄭淑芬在他耳邊扇風。


    鄭淑芬不肯離婚,嚷著讓蔣財富早死早超生不要連累別人。


    肺癌化療三年,蔣財富的心理早就脆弱地不堪一擊。


    在見過鄭淑芬的第二天,他選擇了跳樓。


    蔣妥不知道自己沒有失憶那幾年為何沒有找鄭淑芬算賬,以她這種錙銖必較的性格,怎麽可能還會讓鄭淑芬鳩占鵲巢五年。王培凡告訴她,或許是她真的太累了,也或許是爸爸走後她沒了最後的寄托,所以根本不願意到這個傷心地。


    陪著蔣財富生病的那三年,蔣妥幾乎是一夜之間長大。


    沒有錢,她到處去湊,到處去借,最後不得已找上了高利貸。


    在醫院的費用就像是一筆無底洞,每次蔣財富接受化療後都會承受不小的毒副作用:惡心嘔吐、骨髓抑製、脫發等。除了身上的,心理上更是巨大的痛苦。


    一家醫院不行,蔣妥就帶著蔣財富去另外一家醫院,從上海到北京再到國外。


    蔣妥也曾哭著求繼母鄭淑芬幫助,她走投無路,就差跪在繼母麵前。


    可鄭淑芬卻一把推開了蔣妥,讓她有多遠滾多遠。


    如今,蔣妥把這句話還給鄭淑芬:“你有多遠滾多遠,這輩子我都不想再見到你。”


    保鏢隨即將鄭淑芬帶了下去。


    所謂有其母必有其女,蔣妥走進屋就看到滕佳佳倒在台階上嚷嚷著:“我看你們誰敢動我一下!”


    滕佳佳原本就長得和鄭淑芬有幾分像,小時候倒還算秀氣,但現在不知是否因為懷孕的緣故,臉色十分難看。@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對待孕婦動手當然是不對的,但也要看是哪種孕婦。


    蔣妥走了進來,冷聲一笑:“怎麽不敢?”


    滕佳佳立馬看過來:“蔣妥!你這個蛇蠍心腸,你居然對我一個孕婦動手!”


    蔣妥幹脆搬了一條椅子坐下:“滕佳佳,同樣的招數玩兩次就沒有意思了,呐,攝像都記錄著呢。”


    王培凡連忙走來:“別跟她廢話,我直接讓保鏢大哥把她抬出去。”


    蔣妥搖搖頭:“老弱病殘孕,我們對待她們得有愛心。”


    滕佳佳跟著在台階上坐了起來,她拍了拍自己的手上灰:“蔣妥,你好歹得叫我一聲姐姐。”


    “這是準備打親情牌了嗎?”王培凡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怎麽會有那麽臭不要臉的女人?


    滕佳佳說:“我們兩姐妹小打小鬧不是沒有,你恨我可以,但我肚子裏的孩子是無辜的。行,你一向不喜歡孩子我知道,但我媽你也好歹叫一聲媽媽。”


    蔣妥就靜靜地冷著臉看她瞎扯。


    有時候蔣妥就想,她真該學學滕佳佳母女這副厚臉皮的樣子,能這麽不要臉大概走遍天下無敵。


    可是很不幸的,她大概永遠都學不會,在聽滕佳佳講了五分鍾後,蔣妥就忍不住皺眉。


    “你閉嘴吧。”蔣妥冷冷開口,“滕佳佳,你是個要做母親的人了,給孩子積點德吧。”


    說罷蔣妥揮了揮手,讓保鏢把滕佳佳給拉下去。


    滕佳佳著實氣不過,仗著保鏢不敢對自己這個孕婦太使勁,於是走到蔣妥身邊的時候瞬間掙脫。


    就是那麽一瞬間的事情,蔣妥的側臉上被滕佳佳的指甲撓出了三道血痕,從下顎一直到脖子。也幸虧是蔣妥有點危險意識躲了一下,不然怕是眼珠子都要被挖出來。


    這次還不等蔣妥還手,一旁王培凡就緊張地拉住滕佳佳,“你這個瘋女人!”


    滕佳佳似乎篤定了沒人敢對自己動手,仰天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蔣妥,你可真醜啊!”


    @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如果可以的話,王培凡一早就真的很想打滕佳佳了,可惜對方是個孕婦。@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可王培凡也是真的急了,不管滕佳佳是不是孕婦,兩巴掌就朝滕佳佳臉上扇了過去,“你他媽的,我今天就打你了,就算你是孕婦我也打你!”


    王培凡從來沒有那麽生氣過,她一向是溫溫的鴕鳥性格,從小到大就是被人欺負的份。


    還是第一次,她動手打人。


    蔣妥也被王培凡的舉動給驚呆了,甚至忘了自己臉上的傷,笑著說:“老王你可以啊,居然敢打孕婦!”


    王培凡氣得渾身發抖,朝保鏢喊:“幹什麽吃的!把這個瘋女人拉出去!”


    說完王培凡連忙去看蔣妥臉頰上的傷。


    可真是禍不單行,上次在劇組蔣妥手上的燙傷都還沒有好,這會兒臉上又多了新傷。


    王培凡真是恨自己沒用。


    “走!我們馬上去醫院。”王培凡拉著蔣妥就要出門。


    蔣妥卻不以為意,“小傷而已啦,灑灑水的。”


    “哪裏是小傷了。”王培凡看著心裏就疼。對於一個女演員來說臉蛋是多麽的重要啊!而且蔣妥那麽一個臭美的人,對自己的臉比命還重要。


    蔣妥找了麵鏡子看了看,的確不算是什麽大傷。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逃離偏執狂的獨占欲(請問你是哪顆糖)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銀八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銀八並收藏逃離偏執狂的獨占欲(請問你是哪顆糖)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