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徐老大領著大壯和二壯去殺豬。


    三壯,狗娃,鎖子依舊在村口賣肉。昨天的豬肉竟然賣光了,三壯興奮地一整晚都睡不著,一大早起床就跑到村口那裏搭起檔口。


    賣豬肉要趁早,好些人買肉回去熬粥給娃子吃。


    文博,江哥兒跟幾個特別愛讀書的娃子約到學堂晨讀,這份堅毅的心程顧卿佩服不已。


    當然張夫子也樂見其成,整日待在學堂,遇到學生請教也耐心地教導。


    肥團,秋花,翠妞,文鑫等小娃子坐在院子裏搓麻繩,這項活動好久沒進行了,程顧卿看到家裏有不少曬幹的黃麻,就讓他們在那裏搓搓搓,得給小娃子幹活。


    因為一停下來肯定想方設法跑出去,有活幹就不能到處耍了。


    程顧卿睡飽後才醒來,昨天進深山,走了山路,還是挺累的。


    或許太久沒有爬這樣的山了,顯得疲憊。


    醒來時太陽已經高高掛起了。


    走出臥室,春丫看到程顧卿後,脆生生地喊:“阿奶,你睡醒了?昨天是不是很累啊?”


    說完還幫打水洗漱。


    魏氏悄默默地對春丫說,雖然跟阿奶分開住了,但要每天要過去走動走動,多多伺候阿奶,還說阿奶最疼你,就應該好好孝順阿奶。


    魏氏麵上這麽說,實際想讓春丫討好程顧卿從中撈好處。


    這麽明顯的話不好說,隻能讓春丫過來勤快地幹活討好程顧卿。


    程顧卿洗漱完畢後,感動地看著春丫,摸了摸小姑娘的臉蛋,矮矮瘦瘦,吃飯也多,就是長不胖,程顧卿看得怪心疼了。


    看到魏氏從隔壁走了出來,便招呼她過來。


    魏氏不知道程顧卿找她作甚,但婆婆媽喊,必須屁顛屁顛地跑過來,害怕跑慢一步沒有好處。


    魏氏問道:“阿娘,你叫俺有什麽事?是春丫做了什麽嗎?”


    狗娃跟著去賣豬肉了,毛頭一大早被二狗子叫出去,不知道去了哪裏。


    隻有春丫在程顧卿跟前伺候,肯定關於春丫的。


    程顧卿搖了搖頭說:“你看看俺們的春丫,小姑娘家家那麽瘦,你是不是不給飯她吃?”


    魏氏聽到後,立即喊冤枉:“阿娘,俺哪裏不給飯春丫吃,小丫頭就長成那樣,俺也不想。春丫每頓都吃兩大海碗飯哩。”


    頓了頓說道:“阿娘,春丫像當家,所以才那麽瘦,俺天天給好東西春丫吃哩,哪裏會不給她飯吃。”


    魏氏拚命地喊冤枉,絕對不能讓婆婆誤會。她真的疼春丫,隻是春丫倒黴,像她爹,魏氏也沒辦法啊。


    天天讓春丫吃得飽飽,就是不長肉,魏氏也煩惱啊。


    程顧卿冷冷地說:“天天吃飯怎麽還那麽瘦的?你是怎樣養娃子的?”


    魏氏冤枉啊,家裏三個娃子都像徐老二,都屬於又矮又瘦,想破腦瓜子也想不出其他好辦法。


    魏氏繼續喊冤:“阿娘,俺也不知道啊。春丫肚子看著小,其實吃的還挺多,就是不胖,俺也不知道為什麽。阿娘,俺跟當家有好吃的肯定給春丫兄妹吃的。俺可沒偏心哩,不舍得給吃。”


    魏氏急忙向程顧卿澄清,堅決不能讓婆婆誤會自己。


    程顧卿沒什麽表情,平靜地說道:“你看附近有沒有誰家有羊奶或者牛奶,給娃子吃一吃,俺聽許大夫說奶養人。或許俺們家的春丫吃著吃著就會長胖長高。”


    魏氏聽到婆婆讓自己去買奶,有點不樂意,但不敢說出來,而是推脫到:“阿娘,附近沒人養羊,就算有人養牛也找不到牛奶啊。這東西不常見。俺想買回來給春丫吃,也找不到地方買哩。”


    肯定要說明不是自己不願意花錢,而是就算想花錢也找不到地方花錢。


    其實魏氏說的對,附近羊奶也好,牛奶也好都是不常見,除非自家養。


    但自家養也不能保證一直有奶喝。沒可能買一隻有羊奶的母羊回來後,等沒奶了,就吃掉,再去買。


    鄉下人哪裏敢這樣奢侈。


    想了想說:“沒奶吃,就磨豆漿給他們吃。俺聽許大夫說了,豆漿和羊奶的效果差不多,豆漿也能養人。”


    魏氏聽到要磨豆漿,不僅要買豆子還要天天起來磨,這功夫真多,哪裏有空去幹這些。


    而且單純磨出來的豆漿也不好喝,得要加上糖去煮。糖多貴啊,小娃子家家的哪裏能天天吃


    。魏氏又推脫到:“阿娘,家裏沒有磨子哩,磨不了豆漿。”


    程顧卿白了她一眼:“家裏沒有,村裏沒有嗎?哼,是不是想偷懶,不想去磨?”


    徐家村的祠堂附近有石磨,誰要想磨東西直接過去磨就行,這是大家共享的。魏氏這麽笨拙的借口,擺明不想去幹。


    魏氏支支吾吾,訕訕地說:“阿娘,不是俺不想磨,俺隻不過多出點力氣。可這又豆子,又糖啊,要不少錢哩。俺,俺兜裏可沒幾個銅板。”


    程顧卿繼續白了一眼魏氏,她怎麽會沒錢。


    哼,各房幹活的收成各房拿著,程顧卿可沒要過他們的。


    而且平時的集體活動都是程顧卿出,他們可一份都沒有拿出來。


    又在村裏吃喝拉撒睡,用不了幾個錢。


    魏氏兜裏肯定有錢。


    程顧卿想到家裏的娃子,無論是哪一房的,也要好好補一補,便給魏氏5兩銀子說:“你每天早上去磨豆漿,把一家的都磨出來。大房也好,三房也好,都要吃。這錢給你買豆子和糖的,你給俺省著用,用完再問俺要。”


    魏氏看到5兩銀子眼睛亮了亮,隨後想到要磨一大家的豆漿,豈不是很忙辛苦。


    想到這裏就不怎麽樂意了。


    對上程顧卿凶狠的雙眼,把不樂意的話吞入肚子裏,顫顫巍巍地接過銀子說:“阿娘,俺,俺知道了。俺去買豆子,買糖,煮好豆漿後,俺給你們送過去。”


    大嫂不用磨就算了,畢竟要管一大家子,家裏的牲畜也是大嫂管。


    怎麽三弟媳不用去磨的?魏氏不服氣。


    可想到三弟媳家裏就隻有她一個女人帶著兩個娃子,如果提出反對意見,恐怕婆婆會削了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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