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黃毛七興衝衝地跑出城,找上程顧卿。


    一大早照過來,程顧卿還以為出了什麽事,看到黃毛七跑得滿頭大汗,還以為十萬火急的事。


    黃毛七高興得手舞足蹈地說:“老大,俺媳婦有身孕了,哈哈哈,俺快要做阿爹了。”


    程顧卿無語地瞄了瞄黃毛七,雖然這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但也不用一大早出來說啊。


    不管如何,程顧卿還是露出慈祥地笑容:“好,好,好。你也終於做阿爹了。一把年紀了,再不做阿爹,俺都替你著急。”


    黃毛七跟徐麻子同歲,二妞都會打醬油了,黃毛七才剛有做阿爹的苗頭,的確慢許多了。


    黃毛七樂嗬嗬地說:“嗯嗯,老大,俺太高興了,嗬嗬。”


    第一次快做阿爹,難免像個傻子,程顧卿選擇原諒黃毛七一大早擾人清夢。


    徐麻子做好糕點,擺放到鋪子裏,聽到這個消息後。


    樂嗬嗬地說:“黃毛七,想不到你也快做阿爹了,哈哈哈,不錯,不錯。”


    二妞娘撿了好些菠蘿包讓黃毛七帶回去,笑著說:“帶些回去給你媳婦吃,懷孕是件大事,得要精心照顧。”


    說到這個問題,黃毛七就苦惱了,媳婦第一次懷孕,哪裏懂這些。


    苦悶地說:“老大,懷孕要注意啥事,俺一個大男人哪裏知道。老大,你有空就進城教一教小妹。”


    程顧卿一囧,名義上她是生了五個娃子,其實也一頭霧水,哪裏懂。


    麵上不顯任何表情,裝模作樣地說:“俺跟別的孕婦不一樣,俺懷孕跟沒懷孕一樣,依舊能殺豬。這事,得讓秀才娘子她們教一教小妹。俺的經驗不適合她。”


    程顧卿也沒有說謊,程寡婦懷孕,跟沒懷孕一樣,肚子平平的,別人都看不出她懷孕。


    而且在懷孕期間還殺豬幹活,一點也不嬌氣。


    徐三郎和程屠夫勸說無果後,隻好放任程寡婦了。


    最後程寡婦還是平平安安地生下五個娃子,看得徐家村的村民嘖嘖稱奇。


    所以程寡婦的經驗不值得借鑒。


    黃毛七聽到後,表示理解。


    他的老大無論做人做事都跟別人不一樣,懷孕跟別人不一樣也太正常了,她的懷孕經驗的確不值得參考。


    點了點頭說:“老大,俺知道了,俺讓秀才娘子,川芎兄弟的媳婦好好幫忙照看。”


    程顧卿安慰地說:“你放心,院子裏不少人在,小妹要是不懂就讓她厚著臉皮問,這些事不懂得要問出來,慢慢就懂了。你現在得好好幹活,好好賺錢,養娃子可要錢了。”


    黃毛七摸了摸額前的那一撮黃毛,傻傻地說:“老大,俺明白了。俺先回去,等會還要上班哩。”


    黃毛七來得快,走得也快,不一會兒就不見人影了,做起風一樣的男子。


    程顧卿繼續領著漢子們去砍柴,他們除了砍柴好似沒啥事情做。


    徐老大還未把被拐的娃子運回來,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來上元縣。


    因為程顧卿在,徐老三可高興了,多了一個打雞蛋的人,加快幹活的速度,糕點鋪也更賣的多了。


    等下午,程顧卿買了一籃子雞蛋進城,還買了些紅糖,在空間搬了一袋穀子出來。


    黃小妹看到那麽多東西,不好意思地說:“嬸子,這東西也太多了,俺,俺不能要。”


    程顧卿做事向來幹脆利索,而且不容別人拒絕。


    擺了擺手說:“福康這娃子,做事勤快,又得俺的心。俺可喜歡他了。如今你懷孕了,得好好養著,替俺們徐家村生個大胖孫子。給你的就收著,別說廢話。”


    黃小妹感動地接過程顧卿帶來的禮物,感動地說:“嬸子,謝謝你,你對俺們真好。”


    程顧卿問她一些身體情況。


    黃小妹苦悶地說:“嬸子,俺就好想吐,一直吐,俺也不知道為什麽這樣。”


    程顧卿來到的前一刻,黃小妹還在吐,實在太難受了,要生要死的那種。


    這種事,程顧卿也沒什麽好法子,搖了搖頭說:“俺也沒辦法,隻能熬過這段吐的日子了。哎,辛苦你了。”


    秀才娘子也在一旁勸慰地說:“是啊,小妹啊,有身孕的人吐很正常的。這全靠運氣。有些娃子斯斯文文,就不鬧騰,有些娃子調皮搗蛋,最愛鬧騰阿娘了。俺看你肚子裏這個準是男娃子,小子最調皮了,也最鬧騰了。”


    是男娃還是女娃,生出來那一刻才知道,但人嘛,總愛聽喜歡的話。


    在徐家村做孕婦的,誰不愛男娃呢?隻有生了男娃,才能安安心心。


    黃小妹聽到秀才娘子的話,臉上露出微笑:“秀才嬸子,我肚裏真的是男娃嗎?”


    不是也要說是,許川芎媳婦笑嗬嗬地說:“俺看你肚子裏的這個肯定是男娃子。這麽捉弄阿娘的不是男娃還是什麽?女娃可是阿娘的小棉襖,最體貼阿娘。你這個一點也不體貼,一看就是男娃。”


    徐大牛媳婦,徐福亮媳婦,徐福昌媳婦都說這是男娃,一定不是女娃。


    娉婷小姑娘也說是男娃,還說等弟弟出來,她要帶弟弟。


    程顧卿無聲地笑了笑,黃小妹喜歡聽什麽,大家就講什麽,皆大歡喜。


    回到鋪子,程顧卿繼續在糕點鋪子忙活,漢子們則到處閑逛。


    有些想找夥計幹,隻可惜上元縣本來就不是一個經濟實力強的縣,可停供的就業實在太少,怎麽找也找不到,隻好無聊地到處耍。


    一覺到天亮,等中午的時候,終於看到徐老大了。


    徐家村的幾十個漢子推著板車,板車上麵還弄了個擋風的車廂,造型真奇特,也不知道誰設計的。


    徐老大高興地喊:“阿娘,俺們來了,俺們運著娃子來了。”


    程顧卿掀開簾子,果然好些娃子在車廂裏安安靜靜地坐著。


    娃子看到程顧卿後,嗷嗚一聲,之後“哇哇哇~~”地哭起來。


    一車的娃子哭,另一車不明就裏的娃子也哭。


    瞬間整個街道充滿娃子的哭聲。


    程顧卿真後悔掀簾子,為什麽要手多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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