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顧卿身負重命,隻好急速地飛奔,跑去找張夫子了,沒辦法,許蘆根太心急了,她這個所謂的媒人要是再不履行媒人職責,恐怕把要把吃掉的兩條臘肉吐出來。、


    不是賠不起,而是連累信譽。


    程顧卿自我認為是一個誠信的人,答應的事既然答應了,就要去辦,不能因為忘記而造成失誤。


    程顧卿鬼鬼祟祟地來到學堂這邊,娃子還在上學。今日的夫子是張夫子,曾鵬程倒是在批改課業。他們兩人輪番上課,一個給普通娃子上課,一個給有資質的娃子上課。


    當然有資質的娃子不多,整個村就十個,還是選了再選,閉著眼睛選的那種。


    按照張夫子的意思,徐家村有資質的娃子一個手掌都數不過來。


    張夫子上課,程顧卿沒辦法,隻能等他下課了。總不能衝進去把張夫子扯出來。


    許蘆根的親事跟娃子的課業,還是娃子的課業重要,特別裏麵的娃子文博和江哥兒。


    程顧卿偷偷摸摸地看著張夫子上課,張紹濤無語地看著這個龐大的身軀。


    實在忍不住,就跑過去問:“程嬸子,你找我爹什麽事?”


    村委會,大飯堂,學堂,祠堂都在一起,正在村委會辦公室的張紹濤遠遠就看到程顧卿了,最後還是跑出來問她什麽事。


    萬一要緊的事,他肯定會進去通傳。


    雖然他爹最討厭有人打擾上課。


    程顧卿做賊心虛,被張紹濤這麽呼喊,嚇了一跳,幸好道行深,把受驚換做冷臉,轉過身子,看到張紹濤。


    張紹濤再次問道:“程嬸子,有事找我爹?如果要緊的事,我可以進去把他叫出來。”


    由於程顧卿做事靠譜,所以張紹濤以為有重要的事尋來。


    又懾於張夫子在上課,一時之間不好意思打擾。


    程顧卿看了看張紹濤,覺得找張夫子跟找張紹濤是一樣。


    張家的事張紹濤還管的多,張夫子這個人好似不怎麽管家,隻醉心於教學事業。


    程顧卿想了想,把張紹濤扯到一邊。


    嘿嘿地笑著說:“紹濤大侄兒,不知道張夫子有沒有跟你說珂玥的事?”


    張紹濤一愣,疑惑地問:“程嬸子,什麽事?珂玥怎麽了?”


    程顧卿看到張紹濤有點緊張,連忙說道:“沒什麽事,不用緊張。”


    真害怕張紹濤誤會,所以還是先確保沒什麽事最好,之後的事慢慢說也可以。


    果然張紹濤緊張感消除,沒事就是最好的事。


    張紹濤再次問:“嬸子,我妹妹怎麽了?”


    想不到程顧卿找小妹什麽事,還有有什麽事不知道的?、


    張紹濤前段時間去搬瓦片了,以為自己錯過了什麽。


    程顧卿覺得還是直言直語好,她這個人跟徐老大大差不差,都是一根筋,喜歡說實話。


    於是直接說出來:“前些日子,許大夫家的蘆根,讓俺來問一問,想求娶你家小妹珂玥。俺之前跟張夫子提過,說三天後給俺回複。這不,好幾天過去了,你阿爹都沒有回複,俺就過來問一問。”


    張紹濤一愣,隨後了然,之後五味雜陳,一時之間不知道說什麽好。


    想不到他不在的這段日子,許蘆根已經提親了。


    這比想象中的快許多。


    張紹濤麵色不顯,跟平常一樣問道:“程嬸子,是蘆根叫你問,還是許大夫叫你問?”


    這是完全兩樣禮數,如果許蘆根私人來問,張紹濤肯定不喜。


    程顧卿連忙說:“是許大夫叫俺來問,許家覺得你家珂玥賢良淑德,蕙質蘭心,知書達理,大方得體,他們很喜歡,便厚著臉皮過來求親。”


    程顧卿已經把學的好些形容詞用出來,實在詞窮,不知道怎麽才能更好地稱讚張珂玥。


    做父母,做兄長的,當然希望外人誇自家的女子。


    做媒人更需要左右逢源,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把適婚男女說成一朵花。


    張紹濤聽到程顧卿這麽誇獎張珂玥,嘴角微微上翹,不過做人還是要謙虛。


    於是連忙搖頭說:“嬸子,你太誇張了,我家珂玥哪裏有你說的那樣好。”


    程顧卿笑著說:“紹濤大侄兒,珂玥這個丫頭俺是很喜歡,不僅俺喜歡,村裏好多人都喜歡。俺也想她有個好歸宿。俺之所以替許蘆根過來問話。俺跟你說實話,蘆根這小子雖然長得一般般,但性子好,而且有手藝,俺才勉為其難地替他過來說親的。”


    張紹濤點了點頭說:“嬸子的為人我信得過,要是不好的,嬸子也不會過來說事。珂玥這事,我阿爹並未跟我說。得要問清楚才行。”


    此時此刻,程顧卿確定張夫子貴人事忙,把這件事忘記了,要不然張紹濤怎麽會不知道呢?


    哎呦,張夫子跟她一樣了,莫非都是年紀大了,所以容易忘事?


    哎呦,這樣可不行,腦瓜子必須鍛煉起來。


    程顧卿把這件大事忘記,愧對許蘆根,於是發發良心,替許蘆根說話。


    想了想,一本正經地說:“紹濤大侄兒,俺就多嘴說幾句,你莫要介意。”


    張紹濤搖了搖頭,請程顧卿說:“程嬸子,你說。”


    程顧卿笑了笑:“紹濤大侄兒,世道不穩定,俺們也不知道會不會再次逃難。俺跟你說句老實話,俺心裏沒底。雖然徐家村看似很安穩,實際片刻之間,或許很亂,俺們不得不再次逃難,哎,這世道,真苦。”


    張紹濤是讀書人,比一般人有見識,早就考慮到程顧卿所說,這世道的確不安穩。


    也不知道衛國公能不能守得住,能不能奪取天下,張紹濤也煩惱這個問題。


    寧為太平狗,莫作離亂人。


    程顧卿看到張紹濤的苦悶的神情,就知道他想得更深,也擔心這個問題。


    於是說到:“哎,這些問題,不是俺們能想的,隻能隨波逐流了。不過有些事俺們可以做的。比如珂玥的親事,俺覺得還是把珂玥嫁給村裏人,這樣保險些,要是世道亂了,要跑路了,也能帶著珂玥一起跑。如果嫁到外麵,哎,可難了......”


    剩下的話程顧卿不說,張紹濤也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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