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顧卿一點也不介意夫人這麽說,臉上依舊帶著笑:“夫人,你真難為我了。我哪裏有本錢進綢緞呢,哎呦,這些棉布從吉慶府回來,已經用光了我所有積蓄呢。”


    夫人也隻是抱怨一下,看程顧卿的樣子和穿著,都知道她哪裏拿得起綢緞。


    左看看右看看,每一匹棉布都看一下。


    程顧卿也不介意,她可是有五星級的服務,想看就看,想問就問,不僅布料好,她的服務態度更好呢。


    夫人帶著幾個閨女選了幾個顏色,問能不能散著賣?


    程顧卿想也沒想地說:“夫人,散著買比較貴,一匹買比較便宜。”


    說了兩個價格後,立即補充道:“夫人,我不議價的。我說的價格是真心實意的價格,我不像其他店家那樣,開高價。”


    程顧卿實在害怕跟人議價,想到那個問題就頭疼。如果可以連賣布都不願意,恨不得把布料一一標好價格,想要付錢拿走便是。


    夫人聽到程顧卿說的價格,先一吃驚,心裏想著這也太便宜了吧,這樣的價格可比店鋪的便宜3成呢。


    夫人多年的當家經驗,知道這批棉布的質地是相當不錯的。


    程顧卿看到夫人的樣子,知道她想什麽,立即補充道:“夫人,我跟你老實說,這批貨是我從吉慶府的拿回來的,我那邊有老熟人,所以拿貨的價格低很多。才能賣那麽便宜。 我的布料絕對是好布料,這個你完全放心。”


    夫人笑著說:“程娘子,你的布料質地不錯,但價格嘛,也不是很便宜。如果我買多些,能不能再便宜些?”


    討價還價是每個當家夫人的必要本領,就算程顧卿虧本賣,當家夫人也不會信,必須進行討價還價一番。


    程顧卿搖了搖頭說:“夫人,我不講價的。價格就是這樣,不會再低。買多少也不會再低。”


    夫人還想再講價,程顧卿繼續搖頭。


    看來這個夫人的確是管家的好手,講價的力度非常大,程顧卿怕自己被她繞進去。


    所以非常果斷地說:“夫人,不好意思,實在沒辦法降價。”


    不想跟磨嘰的夫人聊天,程顧卿喜歡爽快地交易。


    於是一邊搖頭,一邊把布料裝回板車上。


    買賣不成仁義在,程顧卿不敢得罪當家主母,這次生意不成,還有下一次,做人做事可要留一線。


    夫人傻眼了,她還是第一次遇到程顧卿這樣的人,一點也沒有降價的空間,說多少就多少,這樣好沒意思。


    看到程顧卿把布料放好,又看了看閨女們渴望的眼神,想到程顧卿說的價格,或許真的是實價了。


    沒辦法減了,要不然就不會走人了。


    夫人無奈地說:“行,程娘子,就照你說的那樣賣吧。”


    程顧卿大喜,不過她的臉蛋本來橫肉多,所以笑起來並不好看,還不如不笑。


    夫人帶著幾個閨女選了幾個顏色,雖然喜歡議價,卻大手筆地買布料,看來這個是有實力的當家夫人。


    其中一個小閨女問到:“程娘子,吉慶府流行哪個顏色啊?”


    聽說是從吉慶府販賣回來的,聽說是最流行的布料,就是不知道哪個顏色最流行。


    小姑娘愛美,也愛比較。


    即使淪落住在上元縣這樣的窮鄉僻野十八線小縣城,小姑娘依舊追求大城市的時尚風向標呢。


    程顧卿哪裏知道哪個顏色最流行,不過小姑娘嗎,穿鮮豔的顏色最好。


    程顧卿指了指粉色:“這個色在吉慶府賣得最好,特別討小姑娘喜歡呢。”


    小閨女一喜,她也是喜歡粉色,果然她的眼光是最好的,指著粉色地說:“阿娘,我要這個顏色。”


    夫人雖然喜歡斤斤計較地討價還價,但對閨女還是非常大方了,笑著說:“行,你喜歡就要吧。”


    小閨女一喜,看了看夫人,又看了看程顧卿問道:“程娘子,你跟我說說,吉慶府的女孩子喜歡什麽款的裙子,是石榴裙、百鳥裙還是留仙裙?”


    這個問題更難了,程顧卿哪裏知道。


    她害怕小閨女越問越多,自己穿幫,非常老實地說:“小姐,你這個問題可難為我了。我真的不知道吉慶府流行怎樣的裙子呢。”


    小閨女略顯失望,不過也想到程顧卿會不懂。


    婦人跟小姑娘是完全不一樣的,她哪裏會留意女孩子喜歡什麽呢。


    正在替大閨女挑選布料的夫人沒好氣地說:“什麽裙子還不是用來穿,哪裏有那麽多講究。”


    如果程顧卿說知道,夫人會懷疑,畢竟看程顧卿五大三粗的模樣,怎麽也不像喜歡研究小女孩裙子。


    如今直接回答不知道,夫人更加確信程顧卿的確是老實人。


    或許她開的價格還真是實價。


    夫人帶著閨女選了好幾個顏色的布料,程顧卿愉快地收錢。


    繼續推著大板車沿著街道喊:“賣布了,從吉慶府回來的布,快出來看一看,瞧一瞧了。”


    如此地喊了好幾聲,又被一戶人家請了進去。


    這戶人家的管事依舊認得程顧卿。


    程顧卿想不到自己辨識度那麽高,好似整個上元縣的人都能認得她出來,心裏想著以後做事會不會容易些,畢竟她是知根知底的老熟人了。


    這家的當家夫人非常爽快,程顧卿說了一個價格後,夫人不多想就要了。


    程顧卿大喜,她最喜歡這樣的客戶,於是在夫人買完布料後,程顧卿送了朵絹花給選布的小姑娘。


    小姑娘看著精致的絹花眼睛都亮了。


    夫人問道:“程娘子,絹花不錯,也是從吉慶府拿回來的?”


    程顧卿連忙點頭說:“是哩,這是吉慶府小姑娘最喜歡的款。”


    夫人問還有沒有,她想買幾朵給閨女輪換著戴。


    程顧卿哪裏有,這是她買首飾店家送的,剛才看小姑娘可愛,夫人又爽快,才送的。


    程顧卿連忙搖頭說:“沒有了,賣完了,這是最後一朵。我看小姐長得俊,才送給她的。”


    夫人和小姑娘聽到程顧卿這麽大咧咧的讚賞,心裏樂開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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