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程顧卿借著要給李小姐做家鄉小吃的名頭,問廚娘嬤嬤要了材料:雞蛋,油,麵粉,糖,白醋,牛奶。


    李小姐的廚房沒有牛奶,但李小姐的名頭好用。


    廚娘嬤嬤便去大廚房那邊拿。李夫人是當家主母,李世子此時是當家主子,所以廚娘嬤嬤去要東西,完全沒有難度。


    至於什麽宅鬥,也會是李小姐鬥贏。


    廚娘嬤嬤笑著說:“程娘子,你要做什麽?”


    程顧卿覺得自家做的蛋糕並不是什麽秘密,隻要吃過,很快就能摸索,時下的人並不笨。


    或許已經有人做出蒸糕了,隻是程顧卿不知道而已。


    程顧卿笑著說:“我要做蒸糕,我最愛吃。我想李小姐也會愛吃。”


    廚娘嬤嬤聽到是蒸糕,便沒什麽興趣了。


    她也會做蒸發糕之類的糕點,她可不信程顧卿做的蒸糕很好吃。


    廚娘暗暗地想:恐怕是程娘子自個想吃,借著李小姐的名頭吧。


    但廚娘什麽都不說,還非常配合程顧卿幹活。


    程顧卿留在府裏照顧李小姐,是李夫人,李世子眼前的紅人,廚娘可不敢得罪。


    程顧卿不知道廚娘想什麽,就算知道了也無所謂。她隻不過是國公府裏的過客,不久將來就要離開了,所以根本不在意國公府任何人的想法。


    蒸蛋糕其實非常簡單,難的就是打發蛋清。沒有工具,所以程顧卿隻能靠雙手來打發。


    用一雙筷子,使勁地打啊打打啊,不到一會兒,就打發出來了。


    程顧卿看了看自己粗糙有肥大的手,果然是一對好手,幹什麽活都特別給力。


    別人半個小時都未必打出來。程顧卿一會兒就打發起來。


    哈哈哈,這力道,真讓人羨慕。


    廚娘全程看著程顧卿打發蛋清,等看到雪白的膨脹物,驚呼一聲:“程娘子,這,這怎麽會這樣的?”


    程顧卿總不能跟廚娘解釋蛋清能打發氣泡是因為利用蛋白質的特性,這麽深奧的問題不容易解釋。


    程顧卿直接搖頭說:“我也不知道,別人這麽做,我就這麽做。”


    廚娘也隻是好奇問一問,至於為什麽,她也不想研究,她隻是個廚子,又不是搞研究的。


    程顧卿把打發好的蛋清混上之前弄好的麵粉糊糊,攪拌均勻後,拿個盆子上蒸籠蒸。


    至於成不成功,全憑天意。


    程顧卿以前做過烤蛋糕,沒有做過蒸蛋糕,這還是第一次嚐試。


    不過就算不成功,她也會把糕點吃入肚子裏的。


    現在對吃食的要求非常低下,能飽肚子就行了。這完全是逃難逃出來的後遺症。


    想到吃焦芋,程顧卿覺得她做敗的蒸糕也會很好吃。


    時間到了,程顧卿便把蒸好的蛋糕拿出來,用手按了按,非常蓬鬆,看來是成功了。


    廚娘驚喜地說:“程娘子,你做的糕點手感很好,就是不知道好不好吃?”


    好不好吃,直接吃就知道了。脫模後,切開,程顧卿拿了一塊,一口下去,感覺還不錯。


    雖然口感不是很細嫩香滑,但整體來說還是不錯的,何況現在對吃食沒什麽要求,所以蒸蛋糕吃起來,特別的新鮮。


    廚娘嬤嬤吃了一口,連忙說:“程娘子,好吃,非常好吃。”


    想不到程顧卿竟然會做糕點,廚娘想破腦袋也沒辦法把五大三粗的程顧卿跟糕點師傅聯係在一起。


    廚娘又吃了一口,低聲說:“程娘子,我以後可以不可做你家鄉的糕點啊?”


    程顧卿全程沒有保密,廚娘也知道怎麽做。唯一困難的就是打發蛋清,雖然她可能不夠力打出白色的泡沫,但可以請人來打,所以這個蒸蛋糕做起來一點也不困難。


    廚娘不認為這是秘方,因為程顧卿做得非常光明正大,絲毫都沒有避開。


    之所以問一聲,也隻不過禮貌的問一聲。就算不問,她已經會做了。


    程顧卿點了點頭說:“可以,想做就做。”


    程顧卿是不會想這一個所謂糕點方子是秘方的。這種法子太簡單了,完全沒有保密的需要。


    廚娘嬤嬤歡喜地說:“今日多謝程娘子了,我又學會一種新的糕點做法。”


    程顧卿隻做了一小鍋,之前害怕失敗,不敢做多。那麽一小鍋,別說給李小姐吃了,還不夠塞牙縫。


    於是她跟廚娘又繼續做下一鍋。廚娘想實踐一次,程顧卿就看著她做,隻可惜打蛋清,打了老半天都打不了氣泡。


    廚娘難為情地說:“程娘子,我看你打的時候,很簡單,於是以為很簡單,哪知道是這麽難的。”


    廚娘小看打蛋清需要的力度了,打了好久好久,隻起了一點泡泡。


    程顧卿笑著說:“嘿嘿,我力氣大,所以容易打得起泡,你們力氣小,肯定不容易了。”


    程顧卿接過盆子,兩根筷子急速地轉動,不一會兒,就起泡了,隨後就打發好了。


    廚娘嬤嬤佩服地說:“程娘子,你好厲害。嘿嘿,這力道,吃的飯可沒白吃。”


    剩下的交給廚娘做蛋糕。


    廚娘一邊做蛋糕,一邊跟程顧卿聊天。


    主要是廚娘問,程顧卿回答。畢竟要論話題,還是程顧卿本身比較多話題。


    廚娘嬤嬤身世可簡單了,在她有記憶起,她的全家就是衛國公的奴仆,她嫁的對象也是衛國公的奴仆,她的兒子兒媳女兒女婿也是衛國公的奴仆。所以身份非常地簡單。


    程顧卿心一顫,這是世世代代的家生子,無窮無盡的家生子。


    也不知道廚娘嬤嬤有沒有想過要脫離衛國公出去生活呢?


    不過程顧卿又想外麵的百姓活得也不容易,或許還不如衛國公的奴仆。


    像徐家村,要從北邊逃難過南邊,一路的艱辛,隻有逃難過的才知道,九死一生呢。


    而廚娘嬤嬤能平靜地在衛國公庇護下生活,除了沒有自由,好似比徐家村的人還好呢。


    起碼吃的比徐家村的好。


    所以這種事,各有各的好吧,是對是錯,完全看時代。


    程顧卿和廚娘做了不少蒸蛋糕,當然是程顧卿吃飽後,才拿給李小姐品嚐。


    李小姐吃了幾口,表示味道還可以,再多的驚豔就沒有了。


    果然是胃口小的李小姐,對任何美食都是這樣做態度,所以完全不能怪廚娘的手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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