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夫人摟著李小姐,對著程顧卿說:“程娘子,麻煩你再留在吉慶府一段時間,幫我家蕖兒戒毒,你最冷酷無情,鐵麵無私,最適合幫人解毒。如果是我,看到蕖兒這樣,會不忍心的。”


    李夫人不僅說她不忍心,李世子和衛國公老夫人也不忍心。


    戒毒不僅考驗吸毒者的毅力,還考驗親屬的毅力。


    吸毒者在戒毒的時候,會千方百計地哀求親人給福壽膏他們吸食。


    隻要親人一心軟,就容易讓吸毒者再次吸食,想著就一次,再沒有下次了。


    可誰都知道還是會有下次的,戒毒的時候,親屬一定不能在身邊,一定讓陌生人來。


    陳嬤嬤也是這樣認為的,李小姐是她從小看到大的,哪裏受得了她苦苦的哀求,所以肯定會心軟。


    當初李夫人解毒,陳嬤嬤也是逃離,全程交給程顧卿,要是自己親自上場,肯定受不了,肯定會偷偷給福壽膏。


    陳嬤嬤和李夫人商量了一下,還是讓程顧卿來最好。


    陳嬤嬤哀求地說:“程娘子,你幫幫我們小姐吧,現在隻有你能幫到她了。可憐的小姐,從小就沒受過這樣的苦,如今被這東西禍害。”


    陳嬤嬤好想爆粗口,但她是經過訓練的,一定要保持教養。


    隻能在心裏把賣福壽膏的醫館罵了上百遍,還把引誘李小姐吸食福壽膏的小閨女咒到下地獄。


    真是狐朋狗友,等她的小姐好後,肯定會找那些人算賬。


    程顧卿猶豫了,一來還是要趕時間回去秋收,還要運砂石修路。


    二來李小姐吸食過程比較長,害怕途中出現問題,她可沒辦法負責。


    三來她根本沒有戒毒經驗,都是通過宣傳知識而知道的,具體怎麽操作才是最穩妥的操作,程顧卿哪裏懂。


    李夫人和陳嬤嬤看到程顧卿臉色的猶豫,陳嬤嬤急著說:“程娘子,現在隻有你有辦法了,我們可沒辦法怎樣能讓小姐解毒。”


    程顧卿讓李夫人和陳嬤嬤躲在一邊,非常直白地說:“李夫人,小姐她吸食的日子畢竟長,我要是幫她解毒,途中發生什麽事,我沒辦法保證。我不一定讓她平安度過。小姐跟夫人當初的情況完全不一樣,夫人隻不過吸食幾次,這種很好解毒。李小姐吸食了那麽長的日子,中的毒也深,途中難保會發生意外。”


    頓了頓,程顧卿又說:“夫人,你也知道我們在上元縣遇到的三兄弟,其中一個不給吸食,熬不過幾日就死了。雖然李小姐的情況沒那麽嚴重,但要是途中發生什麽事,這是沒辦法預料的。”


    程顧卿直言直語,把自己的顧慮全盤托出:“李夫人,我實話說,我負不起責任。這次我可沒有十足的把握能幫李小姐把毒戒掉。”


    雖然三個月的吸毒史並不長,但難保李小姐的身體會出現問題,要是戒著戒著途中死了,恐怕李夫人會找她來陪葬。


    自己死了就死了,可萬一李夫人還不解氣,遷怒徐家村,程顧卿可負擔不起的。


    好話醜話一定要說清楚。程顧卿實在不想接著這塊燙手山芋。


    她拿錢走人就好了,免得節外生枝。


    李夫人和陳嬤嬤心一緊。


    李夫人急著說:“程娘子,你剛才不是說我家蕖兒中毒不深嗎?怎麽現在又說嚴重的。”


    程顧卿搖了搖頭說:“夫人,李小姐的確中毒不深,但這也要看每個人的身體情況,在戒毒的過程中,有些人難免受不了,會全身抽搐,一時緩不過來呼吸不了死了。


    李夫人,這種情況也是發生過的。沒辦法保證李小姐會完全沒有事。


    夫人,你當時的情況是非常輕微,所以我才非常有信心給你戒毒。


    李小姐就不一樣,這段日子不知道她吸食了多少福壽膏,也不知道福壽膏深沒有深入她的骨髓。李夫人,我要把最壞的情況告訴你。”


    李夫人聽到後,麵帶猶豫,程顧卿這麽說,是免得將來出事,她會怪罪。


    如果保證100%沒事,出事了,誰都會遷怒,雖然知道不是程顧卿的錯。


    陳嬤嬤看了看李夫人,又看了看程顧卿,一時之間不知道說什麽好?


    一邊想李小姐能戒毒,一邊又害怕出事。


    程顧卿說得對,李小姐吸食的時間比李夫人的長太多了,吸食的次數也肯定多很多,途中還真有可能發生意外。


    像人不人鬼不鬼的三兄弟,結果不給吸食就斃命了。萬一李小姐也跟那種情況類似,到時候肯定怪罪程顧卿。


    三人你看我,我看你,沉默不語。


    這時候李世子從外麵走了進來,直接說:“戒毒!如果真的出事,不怪程娘子,這一切都是小妹的命,她命該如此!”


    李世子眼神堅毅,說得非常果斷,這毒是非戒不可。


    李世子深深知道這玩意飯厲害,他親眼看到,可不想如花似玉,溫柔祥和的妹妹變成鬼模樣。


    與其那樣,還不如一刀把妹妹了解。何況現在吸食的並不是太深,還有機會。熬一熬就過去了。


    李世子的話把李夫人和陳嬤嬤拉了回來。


    李夫人猶豫地說:“世子,這,我怕你妹妹受不了。”


    李世子搖了搖頭說:“母親,受不了也要受,如果妹妹死了,我做哥哥的會替她報仇。”


    李世子的話把李夫人,陳嬤嬤,和陳顧卿嚇得一愣一愣的。


    想不到李世子那麽決斷,寧願自家小妹死了,也要把她身上的毒解除,這份果斷,不愧是做大事的。


    李夫人說實話並不是稱職的國公夫人,性子軟弱,並沒有當家主母的氣勢。


    她如今的地位還那麽穩,多虧有個勇猛的李世子。


    子憑母貴,也能母憑子貴。


    當然如果李夫人非常有氣勢,也不會跟程顧卿這些泥腿子那麽好相處了。


    李夫人還想說什麽,但被陳嬤嬤拉扯了一下,李夫人瞬間明白了,她無論說什麽,也改變不了什麽。


    李世子的態度已經表明一定要戒毒,就算途中死了也不能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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