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陽光灑在大地上,一大早就那麽猛烈的太陽,證明是個好出行的日子。


    朝霞不出門,晚霞行千裏。


    昨晚傍晚有一大片彩霞,今日早上,萬裏清明,不見雲彩。


    種種跡象預示著好天氣。


    徐家村和李家人都非常高興。


    程顧卿看了看不遠處的山間,神清氣爽地說:“準備好沒,俺們下山。”


    終於可以下山了,終於可以繼續趕路了,也終於有機會離吉慶府越來越近了。


    程顧卿有那麽一刻鍾想掉頭回徐家村,他們出行得也太久了。


    如果按照行程,本來明天或者後天就能到吉慶府的,結果延遲又延遲,讓他們一直在原地踏步,一直不能往前走。


    在驛站拖了好幾天,在山上也拖了好幾天。拖來拖去,拖到他們一直都無法前行。


    程顧卿真想對老天爺豎起中指。當然這也是想想,她可不敢真得豎起,因為她是有神論者。


    程顧卿吩咐到:“各位小隊長,清點行李和人數。”


    出行第一步就是再三確認人齊沒有,作為一位優秀且經驗豐富的領導,程顧卿非常知道千裏之行始於足下,而足下第一位就是全體人員到齊。


    程顧卿又找上李二:“李二兄弟,你們清點人數,人齊就告訴我。我們準備出發。”


    又跑到李夫人處說:“夫人,你們準備好,快出發了。”


    李夫人和陳嬤嬤也高興,終於可以離開山裏了,終於可以走人了。


    李夫人神清氣爽地說:“有勞程娘子了。”


    程顧卿確定人齊了,於是高喊一聲:“走!”


    徐老大在前麵領路,李家人走在中間,程顧卿帶著鄉親們斷尾。


    山路真得不好走,一行人艱難地走下山。


    清晨的雨露還是很重,所以走下山的時候,褲腳都濕了。


    程顧卿特意吩咐大家不僅不能把褲腳撩起,而且要把褲腳紮緊,山間蚊蟲蛇蟻多,免得褲腳太寬鬆,被這些東西鑽了進來。


    等下山後,李家護衛和徐家村漢子快速幫忙裝馬車。


    這些天,馬在山間度過也艱難,俊馬放蕩不羈整日想掙脫韁繩跑路,幸好李家有經驗,知道怎麽安撫馬匹。就算電閃雷鳴,駿馬還是乖乖地待在棚子裏,沒有丟失。這是不幸中的大幸。


    徐家村的漢子纏著李家護衛看馬,而且還學到許多關於馬匹的知識。


    李家護衛也是有耐心的,不厭其煩地講解。


    程顧卿不由地讚歎一聲李公子管理下屬管理得真不錯。


    起碼親民,沒有高高掛起。


    這戶貴人的教養非常不錯。李夫人性子不錯,李公子性子不錯,連帶李家的下人性子也不錯。


    有其主必有其仆,看來這句話是真實的。


    等裝好馬車,程顧卿再次清點人數,確定齊人了,徐老大領著部分漢子在前麵帶路。程顧卿依舊領著部分漢子在後麵斷尾。


    徐福平推著兩捆雷劈木,笑容滿麵地說:“大隊長,俺們要是遇到村子,能不能進村賣雷劈木。”


    徐福平已經想好了,一小段就賣五十文,一大段就賣100文,至於精品賣1兩。


    這麽一算下來,兩捆的雷劈木如果運氣好能賣10兩。嘿嘿,10兩已經非常多了,徐福平非常滿意。


    程顧卿搖了搖頭說:“莫急,先把貴人安全送到吉慶府,賣雷劈木的事慢慢來。俺們在吉慶府賣或者回城的時候一邊走一邊賣。現在主要是把人送回去,拿到俺們的護送費。”


    做人要分清主次,這次主要任務是把人安全送回去,其他的旁枝細節都是次要的。


    不能為了賺10兩,而白白錯失6000兩,這麽一算,哪些重要,哪些不重要,非常地清晰。


    徐福平一聽,覺得程顧卿說得非常對,連忙說:“還是大隊長說得好,是俺被小利著了魔,俺們還是辦正事要緊。”


    一邊走路的張紹濤點了點頭說:“莫要做多餘的事,我們先把人送到吉慶府,之後慢慢做其他事。”


    大家按著官道走,可官道被大暴雨衝刷得不像樣,泥濘,坑坑窪窪。


    還時不時這裏一堆泥土,那裏幾塊擋路石,總之路程大大地延緩。


    程顧卿想著他們今天恐怕不能走出這段山路,這段山路比他們想象中的難走。


    程顧卿仔細觀察周圍的環境,到處都是殘枝敗葉,被暴雨和大風連根拔起的也有,被暴雨和大風硬生生吹斷的也有,當然被雷公劈交的樹木也有。


    他們經曆的大風大雨給大自然的傷害也挺大。


    程顧卿暗自慶幸他們有個躲雨的地方,要不然真的會很慘。


    徐麻子後怕地說:“大隊長,幸好俺們剛走到破廟的地方,要是走到這裏,真得不知道往哪裏躲呢?”


    一路走來,一路的被摧殘,實在太恐怖了。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這幾天的狂風暴雨比他們想象中的厲害很多,同樣破壞力也大很多。


    程顧卿歎了一口氣說:“往後可要看準天氣,發現不對勁,寧願延遲也莫要貿貿然地上路。也不知道這一路有沒有想俺們出行的路人,要是在這裏遇到暴風雨,那真的夠慘了。”


    程顧卿走了一路,此時已經全身泥濘,一身泥土。


    他們的褲子已經不像樣子了,穿的草鞋更不像樣了。好幾個漢子的草鞋被厚厚的黃泥土淹沒,直接爛掉,光著腳走路。


    雖然他們帶了不少草鞋出來,可漢子們不舍得穿,畢竟穿幾下就有可能糊了一腳土,然後把草鞋糊爛。


    李家也非常艱難,護衛也不敢騎馬,因為馬容易腳滑,他們小心翼翼地牽著馬走。


    這麽多人,就屬於李夫人和李世子最好,能有馬車坐,不用下地。


    如果遇到被大樹枝擋路,還要先把樹枝清理幹淨,才能繼續上路。


    程顧卿滿身汗水,短短的一段路,走得氣喘籲籲。


    更要命的是一路上遇到死的野物,散發的臭味真難聞。


    程顧卿倒不擔心瘟疫,死的野物不算多,相信不久這些野物化成養分,滋養萬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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