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顧卿知道前因後果就不再理會,她想理也沒辦法理,普通百姓一個,說話不管用。


    走出驛站,看到盡忠職守的守門員徐老大,程顧卿非常滿意地說:“福興,做得不錯,好好守著驛站,莫讓外人進來。”


    徐福興拍了拍胸膛說:“阿娘,你放心,大門口交給俺。俺一定幫你守好。”


    程顧卿無奈地翻了翻白眼,什麽幫她守好?驛站裏的最要人物不是她,是李家人,要幫也是幫李家人守著。


    徐老大又說早上有個大官身份的人過來,想住驛站,不過驛丞說裏麵住滿人了,沒辦法再住了。


    那個官大人跟驛丞吵了起來,後來李護衛出來,跟官大人說了幾句,然後官大人就灰溜溜地選擇繼續趕路,到仙源縣裏麵住了。


    官大人的本意是想免費住驛棧,不過看到李護衛後,不得不選擇進城住客棧,這樣會花費很多。


    徐老大大眼睛溜溜轉,低聲說:“阿娘,李兄弟是不是大官人?剛才看他跟那個官大人說了幾句,官大人哈腰點頭道歉,連忙說不住驛站,要進城住。”


    在徐老大的心裏,凡是跟官府有關係的,都是官大人,都是惹不起的。


    剛才的官大人對著驛丞趾高氣昂,不可一世。


    等看到李護衛後,立即變臉,看的徐老大要拍手為官大人的變臉術叫好。


    驛丞害怕官大人,官大人害怕李護衛,徐老大的腦瓜子難得靈光一回,得出的結論是李護衛是官大人,比剛才那位官大人的官位還大呢。


    程顧卿認真地點頭說:“李兄弟應該是大官人,李公子也是。”


    徐老大瞪大眼睛,害怕地問:“阿娘,俺們平時不喊李兄弟李大人,他會不會怪罪俺們?”


    程顧卿搖了搖頭說:“不會,李兄弟很好說話,不會怪罪俺們的。你看謝公子還不是謝大人,他也對我們很好,跟我們相處得很融洽。我們也沒有叫他謝大人。他也沒有怪罪我們呢。”


    徐老大想了想,的確是啊。


    謝公子平易近人,對徐家村和顏悅色。


    徐老大眼睛亮了亮,瞬間頓悟了,感歎地說:“阿娘,俺想還是南邊的官好啊,俺們遇到了好些好官呢。北邊的官不行,老是欺壓俺們,哎呦,早知道俺們就到南邊生活了。”


    程顧卿無奈地看著徐老大,也不知道他怎麽得出這個結論的,不過如此天真地想,就讓他如此天真吧。


    做人想得多也不好,很多煩惱都是徒增的,像徐老大這種不帶腦子的活著,是最舒服的。


    程顧卿再次吩咐徐老大做守門神。


    找上了張紹濤,低聲說:“李家還要再停留三四天,俺們要守好驛站,你吩咐鄉親們好好幹活,莫要懈怠。”


    李夫人要戒毒,這兩天沒辦法離開,隻能停留多幾天。


    所以一定要吩咐徐家村好好幹活,盡忠職守,不能偷懶。


    張紹濤認真地點頭說:“大隊長,我知道了,我會安排的了。”


    頓了頓,想到昨晚三兄弟的情況,非常不安地說:“大隊長,那福壽膏,害人害己。不知道上元縣有沒有出現?”


    張紹濤也明白為什麽程顧卿會安排他參與對三兄弟的審問。


    審問的內容並不是重點,而是親眼目睹三兄弟吸食福壽膏才是主要目的,好讓他知道福壽膏的危害。


    程顧卿安撫地說:“三兄弟的目的地不是上元縣,也沒有在上元縣停留,而是直接到仙源縣。俺想,俺們那邊應該還未出現福壽膏。”


    看了看客棧那邊來來往往的商旅,程顧卿繼續說:“福壽膏很貴,他們一般都會賣給富貴人家。上元縣是窮縣,不是他們的的目的。而俺們徐家村更窮,更沒辦法接觸到福壽膏。”


    想到這裏,程顧卿哭笑不得。


    不知道是悲哀還是幸運,徐家村的鄉親們窮,所以不是福壽膏的潛在目標,也避免了家破人亡。


    不過福壽膏如果不遏製,銷毀,遲早會向平頭百姓蔓延。


    商人為了利潤,會研製更便宜的福壽膏。那時候,真的有人會染上毒癮的。


    程顧卿嚴肅地說:“等從吉慶府回到上元縣,俺們一定要給徐秀才說,福壽膏這種危害,一定要根除。”


    張紹濤跟程顧卿聊了這兩天隊伍的情況,以及客棧那邊的情況,總體沒有發現異常。


    張紹濤低聲說:“我們需要到上元縣購買物資,這裏停留的時間長,我們的物資不夠。”


    本來10天的旅程,按照現在的速度,恐怕要15-20天,徐家村害怕路上吃食不夠,所以要提前準備。


    這裏離仙源縣近,直接到仙源縣采購就好。


    這點程顧卿是讚成的,點了點頭說:“你安排幾個鄉親進城購買,多買些,害怕路上還會出狀況。”


    程顧卿是萬萬想不到,在這裏會發現福壽膏,所以往後的行程,有突發事件太正常了。


    一定要未雨綢繆,準備更多的物資。


    程顧卿想到他們當初跟李公子做交易,明確說李家不負責徐家村的吃食,所以徐家村隻能自己想辦法。


    張紹濤得到命令後,很快地找來小隊長,跟小隊長開會,並且安排徐福氣帶著幾個漢子進城購物,徐福氣是貨郎,這件事交給他最適合了。


    程顧卿剛踏入李夫人的屋內,陳嬤嬤正著急地跑出來,看到程顧卿後,惶恐地說:“程娘子,我們的夫人又發作了。”


    程顧卿眼睛一瞪,看到李夫人臉色蒼白,滿頭大汗,打哈欠流鼻涕流眼淚,知道她的毒癮又來了。


    安撫陳嬤嬤:“嬤嬤,莫要擔憂。像昨天那樣就行。”


    陳嬤嬤陪著李夫人好好地在屋內,李夫人一邊說笑,一邊做小娃子衣服。


    府裏的世子夫人剛給世子生了個大胖娃娃,李夫人作為奶奶的,正準備替孫子做小衣。


    做得好好的,忽然李夫人連連打哈欠,之後滿頭大汗,精神渙散,眼睛迷離。


    陳嬤嬤頓感不妙,急匆匆地去找程顧卿。


    陳嬤嬤以為夫人已經解毒了,誰知道一個早上過去,又開始了。


    看來解毒比想象中的困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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