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大人又安排人重新稱一遍,讓黃書吏,師爺,徐秀才再三查看,等把所有麻袋都過稱後,三人又分別計算了一遍。


    程顧卿等徐家村人看到後連連翻白眼,4000斤就是4000斤,有什麽奇怪。


    隻不過他們運氣不錯,開挖的一畝就是村裏的最高產,沒有挖到最低產的2000斤。


    村長低聲地抱怨:“美嬌,他們的速度好慢,要是這樣下去,俺們挖到什麽時候?俺們還有很多地沒挖完啊!”


    村長害怕天氣不好,忽然下雨,那麽他們的地蛋子就糟糕了,他可不想地蛋子埋在土裏,被雨水泡呢。


    程顧卿也沒辦法,總不能帶人去開挖,真害怕到時候挖得太多,說不清楚。


    如今一畝一畝地挖,挖好直接過秤,這麽一來就能直觀地知道畝產多少了。


    要是全村亂挖,怕薑大人以為他們把幾畝地的地蛋子堆放在一起來騙他呢。


    程顧卿安撫地說:“村長,俺們耐心等等,薑大人是官,民不與官鬥,俺們還是乖乖聽話。”


    村長當然知道民不與官鬥,所有隻能低聲抱怨。


    他也不想自己被捉去大牢關著。


    官老爺的心情誰也不懂,萬一得罪他,說關就關,他是泥腿子,可沒辦法與官老爺鬥呢。


    七叔公低聲說:“俺看薑大人不信俺們的地蛋子產量那麽高,哎,地蛋子產量的確高得離譜,一般人真的很難信。俺跟你們說,俺現在也不太信,不過眼前那麽多地蛋子,俺不得不信。”


    徐鬥頭幾個族老爺表示不信,不過鐵一般的事實擺在眼前,他們也不得不信。


    一直在衙門幹活的黃毛七也不信地蛋子產量那麽高,如今親眼目睹,才確信。


    激動地說:“老大,你說俺們的地蛋子產那麽多,俺們是不是不用挨餓了。”


    由於剛開荒的地,所有不用交稅。


    也就是說地裏產多少,徐家村就收多少,完全屬於自己的糧食。


    一畝地都那麽大的產量,徐家村的每個人起碼有5畝地,那麽說,一季的糧食就能吃一整年了,他們今年夏天到明年夏天就有吃不完的糧食,不用餓肚子了。


    黃毛七激動不已,真想大聲喊叫呼叫,好讓自己恢複平靜。


    徐大牛也想不到徐家村的糧食如此地豐收,他在衙門幹活,也就是過年的時候回過徐家村,一直擔心徐家村的家人們。


    如今有這一批糧食入倉庫,他們家一年可以高枕無憂地吃飽飯了。


    徐大牛感慨地說:“這麽好的地蛋子,怎麽以前沒發現呢?要是早知道,俺們早就種,或許不用逃難了。”


    這話說得很有道理,不過徐大牛老爹徐老頭還是喜歡逃難,冷哼一聲:“逃難有什麽不好,俺們家回歸本家。如果沒有逃難,俺們在北山村就是浮萍,找不到徐家在哪裏。”


    徐大牛連忙說是,表示自己說錯話,讓老爹莫要生氣。


    程顧卿黃毛七對視了一眼,他們才不想逃難了,他們想繼續在老家生活,那裏不僅有他們的田地,屋子,還有他們的祖先。


    背井離鄉誰願意啊,那是逼不得已。


    那邊剛計算完畢的師爺,依舊非常激動地說:“大人,是斤。”


    之所以比剛才多一斤,可能四舍五入算得不一樣。


    不過斤和斤沒有什麽區別,4000斤的高產已經讓薑大人迷失了自我,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都是真的。


    薑大人又找上村長問話。


    不在他找誰呢?身為村長就應該衝在最前線,為縣令大人排難解憂。


    薑大人語氣略微顫抖地問:“徐村長,你之前不是說2000斤嗎?怎麽變成4000斤的?”


    這不是多了20斤,而是足足多了一倍,足足多了2000斤。


    村長非常光棍地說:“大人,俺們的地蛋子,產量區別很大。有些2000斤,有些3000斤,有些4000斤。俺們也不知道為什麽會這樣的。所有報上去的時候,肯定要說2000斤,萬一按說3000斤,結果挖出來2000斤,俺就成為騙人了。俺最老實了,俺不會騙人的。”


    這話徐家村的鄉親們聽到後,連忙翻白眼。


    村長竟然敢說自己最老實,還說不騙人。這句話就是騙人的。


    鄉親們好想拆穿村長,不過一榮俱一榮,一損俱一損,徐家村的父老鄉親也知道自己跟村長是一夥的,絕對不能拆穿村長。


    不僅不能拆穿,還是他說什麽就是什麽,還要幫他擦屁股,讓薑大人覺得他說的都是真話。


    薑大人一時語塞,想不到徐家村的村長那麽老實,問什麽就答什麽。


    薑大人非常理解徐村長的說法,這是最保險的說法,正如他所說的那樣,如果報上去3000斤,挖出來2000斤,那就是一個欺官之罪了。


    薑大人又問:“徐村長,最高產是多少斤?”


    非常期盼地看著村長,希望他能說出5000斤,6000斤。糧食的產量越高越好。


    薑大人現在變得異想天開了。


    村長實話實說:“稟報大人,最高產就是4000斤。不過4000斤的產量不多,一般都是3000斤。而2000斤也非常少。”


    頓了頓,村長把程顧卿的發現說了出來:“大人,俺發現靠近河邊,泡水多的田地產量就低。幹爽的土地產量反而高。俺覺得地蛋子不像穀子那樣,不需要太多水哩。”


    說到農事,薑大人不太懂。畢竟自小從未種過地,沒有像徐家村那樣麵朝黃土背朝天。


    薑大人對農事之事全是書上了解以及身邊的謀士所告知的。


    村長這麽說,薑大人隻能不懂裝懂地點了點頭說:“徐村長,這點我們會記下來的,讓懂農事的人來慢慢研究。”


    說到研究,村長迫切地表達自己的意願,希望薑大人能找人研究研究地蛋子,因為聽說地蛋子種幾年就需要換新種子。村長迫切地需要新種子來輪替。


    薑大人早就知道地蛋子有這樣的屬性,點了點頭說:“徐村長,莫要擔心,我會找懂農事的人來查看的。”


    村長放心了,官大人讀書那麽多,總會比他這個泥腿子懂的,所有殷切地希望他們能研究出種子來,好讓徐家村繼續種地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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