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顧卿二話不說把小姑娘背起,又對著小丫鬟說:“你可以走不?”


    要背肯定能背,隻是不好背,到時候恐怕要扛著,可扛著不好看。


    小丫頭點了點頭說:“女俠,我能走。”


    程顧卿背起小姑娘,急速地往人少的地方走,小丫頭緊緊地跟在後麵,忍著全身疼痛,拚命地跟上程顧卿。


    她雖然也想女俠背,但是女俠明顯背不了,隻好忍著難受跟著跑。


    等跑出人群,跑出主街,跑到小巷子,三人才鬆了一口氣。


    程顧卿腳步慢了下來,看到這裏沒什麽人,想著也不需要趕路,關心地問:“閨女,要不要帶你去看大夫?”


    不是說腿疼嗎,得要看大夫。


    同時程顧卿也想去看一看大夫,叫大夫開些壓驚藥,誰叫她剛才看到馬主摔下來,死不瞑目的狀態呢。


    小姑娘搖了搖頭說:“女俠,不用,等回到家再看。”


    程顧卿明白,小姑娘是想請大夫上門看病,這麽一來私密性更強了。


    忽然小翠小丫鬟喊了一聲:“小姐,我們的車夫呢?”


    主仆兩人隻顧著逃離案發現場,卻忘記還有趕車的車夫。


    馬車沒了就沒,要是車夫也沒了,那真的好嚴重。


    小姑娘也一驚,剛才她太害怕了,劫後餘生後,隻顧著自己,根本忘記車夫了。


    著急地說:“我也不知道,剛才沒見到他呢。”


    程顧卿顛了顛小姑娘,背在背上,害怕她滑下去。


    安慰地說:“車夫早就跳車了,至於有沒有事,我也不知道。不過你們放心,應該死不了。”


    車夫還未等程顧卿發力殺馬的時候,就已經跳車了,然後摔到一堆貨物裏。


    程顧卿想著車夫應該死不了,有貨物作為緩衝,不會直直摔死。


    小姑娘和小丫鬟聽到後,長長地舒了一口氣,不死就好。


    死了那真的太可憐了。


    三人沿著小街小巷走,當然會引起別人的注意。不過大家管不了那麽多,急匆匆地往家裏趕。


    小姑娘做起來導航,指示著程顧卿往哪裏趕。


    程顧卿怎麽說也逛了一圈楊江府,根據小姑娘的指示,程顧卿知道她們往東城趕,也就是貴人區了。


    看來小姑娘非富則貴,能住這邊的,起碼不是平頭百姓。


    小姑娘好奇地問:“女俠,你怎麽稱呼?”


    小姑娘逃離了案發現場後,整個人輕鬆了,也有空跟程顧卿聊家常了。


    畢竟是救命之恩,總要弄清楚。小姑娘是個會感恩的小姑娘,知恩知報。


    今日要不是有女俠在,她跟小翠不死也殘,整個人生都廢了。


    小姑娘不重,但程顧卿搏鬥後,沒啥力氣,背起來還是挺吃力的,喘著氣說:“我姓程,叫我程娘子便是,不用叫女俠。”


    小姑娘趴在程顧卿的肩上,點了點頭說:“程娘子,我叫蔣依藍。”


    小丫鬟也在一邊說:“程娘子,我叫小翠,我是小姐的丫鬟。”


    程顧卿滿頭黑線,小翠小丫鬟的定位真準,不用她說,程顧卿也知道她是丫鬟。


    蔣依藍又問:“程娘子,是你哪裏人?我看不你像楊江府人?”


    蔣依藍聽程顧卿的口音,肯定她不是楊江府人。


    程顧卿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她光明磊落地說:“我是上元縣的。知道上元縣在哪裏不?”


    小丫鬟搖了搖頭說:“不知道呢。”


    蔣依藍倒是知道,求證地說:“過年前有一夥山賊在上元縣出沒,是不是那個上元縣?”


    程顧卿再次確定蔣依藍是官家小姐,不是富商小姐。連山賊出沒這件事都知道。


    別說楊江府的人,就連上元縣的人也不一定知道上元縣曾經有山賊出沒。


    徐秀才說過,上麵為了安人心,山賊出沒這種事不會對外宣揚,所以知道的除非是附近或者官家人。


    當然像程顧卿這種當事人肯定知道的。


    程顧卿點了點頭:“是哩,就是那個上元縣,離楊江府可遠了,我們走了5天5夜才來到楊江府的。”


    小丫鬟小翠此時身子的傷好似不疼一樣,驚呼地喊:“程娘子,你家好遠啊,你為什麽來楊江府?是過來謀生的嗎?”


    山長水遠來到楊江府,小丫鬟理所當然地認為程顧卿過來是找活計幹的。


    小丫鬟也不是那種五穀不分的小丫鬟,她身為底層,自然知道底層的苦。


    隻不過苦與苦又不一樣,小丫鬟的苦跟程顧卿的苦或許不一樣。


    程顧卿覺得沒什麽好隱瞞的,直接說:“我在家鄉捕捉了好些野物,在上元縣賣不上價格,於是過來楊江府賣了。我們上元縣窮,有錢人少,好東西也沒人要。所以隻能來楊江府碰一碰運去。”


    蔣依藍與小翠相視一眼,心裏不約而同地想:程娘子肯定沒撒謊,她的確像獵戶。


    小姑娘好奇地問:“程娘子,你是獵戶嗎?”


    程顧卿搖了搖頭說:“我不是獵戶,我隻不過湊巧捕捉到獵物。我殺豬的,我家世世代代都是殺豬的。”


    聽到程顧卿說自己是殺豬匠,蔣依藍和小翠又對視了一眼,心裏不約而同地想:程娘子肯定沒撒謊,她的確像殺豬。


    三人走著走著,很快走到一座三進院。


    蔣依藍低聲說:“程娘子,我們走側門。”


    程顧卿了然,跟著小翠走到院子的側門,小翠敲了敲小門。


    等門房開門的時候,一溜煙地走了進去,隨後程顧卿背著蔣依藍夜走了進去。


    東城是貴人區,而蔣家是貴人區中的中心地區,外麵雖然很安靜,但蔣姑娘害怕被人看到說閑話,於是吩咐程顧卿先進院子,再做解釋。


    門房愣著看著三人,隨後才反應過來是誰,看到小姐被一個陌生的男子背著,立即尖叫:“大小姐,你這怎麽了?”


    門房其實更想喊為什麽大小姐你怎麽被男子背著,男女授受不親啊。


    小丫鬟小翠立即冷冰冰地喊:“住嘴!”


    頗有氣勢的,可惜還是小丫頭,不夠威嚴。


    程顧卿覺得這個時候,要光明正大地 走進去才行,要不然經過門戶的嘴,蔣姑娘肯定被傳謠言。


    所以特意大聲喊:“你們家的小姐腳拐了,走不了路,我特意背她回來,你快去請大夫。”


    說完露出臉,還特意露出發髻,證明自己是女的。


    門房聽到程顧卿的聲音,看到程顧卿的發型,這時候才確定程顧卿是女的,瞬間的八卦熄滅了。


    女的背女的,太正常了。


    隻不過這個粗使婆子太像男的,讓他誤會你。


    小翠冷哼一聲:“小姐腳拐到了,走不了,我才請人背回來的。你喊蔣二管家去請大夫,快去快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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