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顧卿把三頭羊關入廢宅的房子,這裏倒是成為徐家村的養殖中心了。


    拍了拍徐麻子的肩膀,笑罵道:“這些羊不是吃的,俺特意買來擠羊奶的。”


    徐麻子不懂地問:“擠羊奶作甚?”


    程顧卿沒好氣地說:“羊奶好,擠奶給娃子吃。咱們村裏的娃子長得瘦瘦弱弱,頭大身細,一看就營養不良。俺買母羊回去,擠奶給娃子補一補。”


    徐麻子聽說過婦人生娃後,不夠奶,喝牛奶喝羊奶的,就是沒聽過專門擠奶給娃子喝的,相當不理解。


    徐麻子疑惑地問:“羊奶那麽腥,娃子能吃嗎?”


    許蘆根明白程顧卿買母羊的目的了,笑著說:“用杏仁煮就不腥,娃子也好,大人也好,都能喝。”


    許蘆根把背過關於羊奶的醫術背了出來:“羊乳甘溫無毒、潤心肺、治消渴、療虛勞、益精氣、和小腸氣、利大腸、補肺腎氣。能益胃潤燥,補寒冷虛乏。醫小兒驚厥,幹嘔反胃,補五髒,令人肥白悅澤,悅皮膚,潤毛發,點眼止淚。用於胃陰不足,消渴口幹,噦逆反胃,腸燥便結,虛損瘦弱。”


    徐麻子和程顧卿聽得雲裏霧裏。


    最後許蘆根總結道:“羊奶好,補身子,小娃子吃了特別好。”


    徐麻子翻了個大白眼,覺得許蘆根背了那麽多,還不如他最後一句說“補身子”讓人明白。


    徐麻子知道母羊買回來時為了擠奶,也不吵著吃羊肉了,連忙跑到廢宅的屋子裏,喂養起母羊了。


    程顧卿回憶一下新鮮的羊奶是如何殺菌的。


    其實很簡單,把剛擠的羊奶倒在鍋裏加熱直到煮沸,冷卻一分鍾後,重複此操作,連續三次,就能破壞羊奶中的細菌,達到殺菌的作用。


    而且新鮮的羊奶一定要煮沸才行,絕對不能生喝。


    大家在院子裏東扯西扯,到中午的時候就幹飯。


    等幹完飯的時候,徐麻子繼續幫許蘆根翻曬藥材。許蘆根說藥材要時不時翻曬,最害怕潮汐,然後就用了不。


    程顧卿走出廢宅,沿著小巷往外走,與其在廢宅無聊地睡覺,不如到楊江府遊玩一下。


    至於要她像徐老大那樣去碼頭扛麻袋,那是不可能的。


    她覺得扛麻袋又累又賺不到幾個銅板,還不如省下力氣去蟠龍山打獵。


    畢竟打獵不僅能賣錢,還有肉吃。


    一邊走一邊查看路邊的店鋪,楊江府還真繁榮,雖然比不上吉慶府,但也一幅紙醉金迷的情景。


    程顧卿想著如果他們不是逃難來的,真想不到楊江府外的地方會人吃人的慘狀。


    楊江府之所以叫楊江府,因為有一條江,直通大慶河。


    所以徐老大到碼頭扛麻袋是真的行得通。


    有江就有貨運來往,有貨運來往就需要搬運工。


    徐老大身形高大,力大無窮,正是扛麻袋的好手。


    別人看到他這樣子,肯定會請。


    程顧卿想著徐老大此時應該正在扛麻袋,要是找不到活計,早就回廢宅了。


    楊江府有江,也有支流,所以城內有流水小橋。


    程顧卿沿著河岸一邊走一邊啃著包子。


    出來不到1個時辰,看到路邊有包子賣,嘴又饞了,情不自禁地買了十個大肉包。


    還真別說,皮薄肉厚,真的很好吃,程顧卿吃的一個滿足啊。


    河岸有客棧,有酒家,還停靠著船隻。


    不過岸邊非常安靜,大下午的,沒人在也正常。


    程顧卿看到此情此情景就知道這是個夜夜笙簫的地方。


    走著走著就看到一間三層樓高的客棧,上麵的門牌寫著:怡紅院。


    程顧卿無語了,這是她來到大乾第一次看到妓院。


    怡紅院,不用它告訴程顧卿它是做什麽買賣的,程顧卿通過短短的三個字早就知道這是做什麽的。


    走過怡紅院,程顧卿仔細地打量沿河邊的客棧,滿春院,美仙院、群芳院....好多妓院。


    程顧卿想著這得多大的競爭啊,那麽多妓院開在一起。


    程顧卿發現妓院都是緊鎖門房,應該隻上晚班,現在白天,姑娘們正在休息呢。


    慢慢地踱步在河邊,垂柳濤濤,景色相當的美。


    隻不過想到晚上這裏是妓院,程顧卿就不巴適了。


    夜泊秦淮近酒家,莫非這裏就是楊江府的秦淮之處。


    但這一切跟程顧卿完全沒關係,她隻是路過,看風景的,看完就走人了。


    走著走著,程顧卿目不轉睛地盯著不遠處的船隻。


    好大一艘花船,裝飾得花枝招展的,春心蕩漾。


    程顧卿看了幾眼就不看了,因為不遠處又有一艘,接著不遠處又有一艘。


    感情是程顧卿大驚小怪,見識淺薄,從鄉下來的。這樣的花船在這裏根本無足輕重,到處都是呢。


    一邊啃包子,一邊往前走,幸好岸邊有垂柳,所以就算有太陽直曬,也不會很熱。


    何況現在才4月,天氣更不熱了。


    程顧卿想著等有機會,就帶著大壯,肥團娃子來楊江府玩一玩,看一看花船,讓他們長長見識。


    程顧卿找了個茶攤坐下,一壺茶10文,免費續杯。


    程顧卿好奇地問:“東家,這裏是哪裏?俺第一次來楊江府,走著走著就走到這裏了。”


    茶攤小老板是個年輕的小夥子,小小年紀就開茶攤,未來可期。


    別看是一個茶攤,實際能在這裏開,家裏肯定有關係,要是沒關係,早就被地痞流氓來尋麻煩了。


    小老板笑著說:“嬸子,這裏是楊江府最富貴的地方,白天來還好,晚上千萬不要來呢。”


    小老板早就注意到程顧卿了,身形高大,腰圓膀粗,不注意都難。


    從她的衣著就看得出家境一般,不是那種非常窮苦的人家,畢竟程顧卿穿的是棉布。


    程顧卿自然知道小夥子的意思,他的提醒,程顧卿心領了。


    笑著說:“東家,我知道。我隻是好奇,看到沿江好多高樓,嘿嘿,俺從鄉下來的,未見過,所以過來看看。”


    小老板一開始以為程顧卿是男的,等她開口聽到的是女聲,再看了看她的婦人發髻,所以才好心地提醒。


    心裏也震驚婦人都能長得那麽粗壯,那是靠什麽喂養出來的啊?


    小老板給程顧卿介紹,這條河就叫楊江河,每到晚上,富貴人家就喜歡過來玩。


    小老板畢竟還是小夥子,有些話不敢說得太直接,給了個你懂的眼神程顧卿。


    程顧卿不懂也要懂,畢竟她一個婦道人家跟小夥子聊妓院的事不太好聊,所以這個話題就止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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