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早賣到下午,途中遇到從城外采購的富戶,看到這裏一堆鴨子,非常驚喜。


    有一戶還買了10隻,說留著慢慢吃。


    10隻趕得上酒樓的數量,於是程顧卿安排送貨上門。


    當然送貨上門,不是現在送,而是收工的時候送。


    買菜的管事也樂意,給了定金後,就走了。


    之所以那麽爽快地給定金,不怕程顧卿等人翻臉不認賬,因為他認識許川芎媳婦。


    曾經有一段時間許川芎兄弟倆特別忙,就是冬天的時候生病的人特別多,富人一自然免不了。


    許川芎媳婦偶爾會到醫館買藥材,一來二去,大家就認識她是許川芎的媳婦了。


    恰巧買野鴨的管事見過許川芎媳婦。所以不怕程顧卿等人不認賬。


    畢竟許川芎兩兄弟在醫館頗有名聲,做大夫的也會很惜聲譽,不會為了幾個歪瓜裂棗而做些有損事業的不靠譜之事。


    程顧卿等人繼續賣野鴨,感覺城外的富戶比城內的百姓購買力還強。


    想了一下,能選擇在縣裏落戶,不到鄉下開荒,自然有一定的實力,有錢也不奇怪。


    等下午的時候,大家收攤了。


    數了數,還剩下一千五百隻,也就是今天才賣了四百隻。


    程顧卿等人相視一眼,無奈地苦笑。


    上元縣的購買力真得很一般,2000隻野鴨都消耗不了,哎,在這裏做生意沒出路了。


    等收拾好東西,程顧卿領著徐福氣到郊外給富人送野鴨,順便還帶了100隻出城推銷。


    萬一有人要呢?


    兩人急匆匆地出城,再不出,等會就天黑,回不來了。


    上元縣沒有夜市,也就是說實行宵禁,禁止晚上出家門。


    薑大人這麽做也沒辦法,現在世道還是亂的,難民還一批一批地湧入,想要有個好秩序,隻能減少人的活動時間。


    黃毛七等人輪班製,如果沒有去押送難民,就要晚上巡邏。


    這麽幹活也挺辛苦的,但怎麽樣子也比做泥腿子的好。


    起碼收入穩定,不用像農民那樣看天吃飯。


    上元縣本來就很小,所以出城的距離也不遠,走幾步路就到了。


    穿過城門,又跟衙役打了一聲招呼。


    程顧卿發現衙門的官差好似都認識她了,見到她就算不熱情喊一聲,也會點頭示意。


    看來她那麽有特征的外貌也不是一無是處,給人印象深刻也是一種本事,別人學不到的。


    程顧卿推著車,徐福氣走在旁邊,兩人仔細地查看城外的情況。


    真得非常熱鬧,好些人還在繼續建房子,有些房子建好了,而且還有人住。


    哎呦,這速度真快,富人就是富人,什麽事都領跑窮人。


    程顧卿指了指不遠處的一大塊荒地說:“那是俺們村買的地,俺們以後也在這裏建房子,就有地方落腳了。”


    雖然住在城外危險,但比起露宿街頭,有瓦遮頭總比露宿好。


    徐福氣不愧是貨郎,立即看到商機,低聲說:“俺們在這裏建房子,出租房子給別人,嘿嘿,收租子。”


    程顧卿搖了搖頭說:“俺們可以自己賣東西,到時候你過來賣。”


    徐福氣指了指自己,不確定地說:“俺賣?俺沒賣過呢?俺都是走街串巷的賣。嘿嘿,俺也不知道能不能賣。”


    徐福氣從小就跟死去的阿爹走街串巷地賣東西,做起貨郎。


    日子是真辛苦,但也能賺錢。


    他家的牛,他老家的兩間青磚屋就是做貨郎賺到銅板建的。


    隻不過逃難後,一切要重新開始。唯一慶幸的是老黃牛還在,還能為徐福氣服務。


    程顧卿堅定地說:“能,你肯定能,俺信你。”


    程顧卿認為徐福氣適合做貨郎,能說會道,滿臉是笑,給人的感覺非常和氣。


    不過程顧卿覺得劉婆子更是銷售高手,隻可惜因為是女子身,所以才華被埋沒了。


    兩人一邊走一邊暢想未來,根據管事給的地址,很快找到主家。


    地址很好找,就是靠河邊已經有人住的第三家。


    程顧卿兩人拍了拍門,很快就有人出來,看到程顧卿後,門房立即明白了:“你們是來送野鴨的吧。我們的管家已經吩咐了。”


    管家說傍晚會有人來送野鴨,長得五大三粗的就是,不用害怕,直接問是不是送鴨的就行了。


    門房非常好奇五大三粗是怎樣的五大三粗,等看到程顧卿立即明白了。


    好健碩的婦人,他可沒見過如此高大的婦人,怪不得管家說一眼看過去,就知道是不是送野鴨的了。


    程顧卿點頭說:“是哩,俺們來送鴨子的,這裏有100隻野鴨,你選一選,俺們的野鴨都是一樣大小的,不會拿小的來充數。”


    門房笑著說:“好,你稍等,我喊廚娘過來選。”


    不一會兒,從宅子裏走出來一個三四十歲的婦人,看到程顧卿板車上的野鴨,眼睛瞪得大大的。


    隨後仔細地挑選。


    她已經得到通知,會有人送野鴨過來。


    想到管事說送野鴨過來的是一個腰圓膀粗的婦女,廚娘還不以為然,等看到程顧卿後,才發現管家沒說錯,的確非常粗壯。


    等挑選完10隻後,順利交接給錢。


    廚娘笑著說:“下次還有野鴨,可以過來這邊喊一喊,要是合適,我們就買。”


    徐福氣點頭哈腰地說:“好,我們一定過來這邊。過完年後第一次來城裏,發現這裏變太多了,俺們沒想到過來這邊。”


    廚娘認同地說:“這邊會越來越多人,你們過來賣東西可能也好賣。”


    相互說了幾句話,程顧卿和徐福氣就告辭了。


    程顧卿推車板車,徐福氣一家一戶地敲門,推銷野鴨。


    至為什麽不是程顧卿敲門,她害怕自己的形象嚇壞人。


    放眼看去,在城外居住的足足十二戶人家,怪不得這些人敢在城外住了。


    往小的說,十二戶人家,能成立一個村子了,所以住在城外也未嚐不可。


    何況還有不少人在動工建房子,所以這裏會越來越多人的。


    聽徐秀才說,城外的富戶每個月會另外給錢聘請衙門的官差到這邊巡邏。


    程顧卿一聽,覺得城外的富人真有錢,請得動官差為他們做保安。


    不過官差肯定也願意,這算額外的收入,比死拿幾百文的薪水好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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