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顧卿扛著小麻袋木炭選擇一間客棧走了進去,也是直接到櫃台問:“你好,請問你們店鋪要木炭嗎?俺是賣木炭的。俺們的木炭耐燒耐放不冒煙不熏人,隻賣2文錢一斤,方圓百裏都找不到俺們那麽好的木炭。”


    也不管坐在櫃台的中年人想什麽,自己打開木炭,讓他看看。


    說多不如做多,讓人看貨。有需要就買,沒需要說再見。


    櫃台上的男子愣了愣,發呆了一會兒,才搞清楚是怎麽回事。


    第一次遇到如此上門直接推銷的人,一時反應不過來呢。


    本能地看了看木炭,真得很本能,烏漆嘛黑的東西擺在你跟前,不想看都會情不自禁地去瞄一眼。


    還別說,這麽一看,木炭的賣相真不錯。一條一條,大小均勻,起碼感官比外麵買的那些好。


    櫃台上的男子好奇地問了一句:“2文一斤?”


    是剛才聽錯還是這個人說錯?竟然那麽便宜?


    常言道便宜沒好貨,好貨不便宜。


    客棧打量采購也要3文一斤,這個看上去是男人,聽聲音又是女人,等看到發髻,確定是婦女的五大三粗,會不會騙人的?


    程顧卿覺得有戲了,問價格,證明有意向購買,肯定地說:“2文一斤,俺家的木炭自個燒的,賺些辛苦錢。你看看,非常不錯的。你聽聽,杠杠響,非常耐燒。”


    程顧卿特意敲了敲木炭,聲音真清脆,一聽就是好木炭。


    男子想了一會兒,隨後說:“你等一下,我去問問掌櫃的。”


    程顧卿按壓內心的激動,冷著臉嗯了一聲。


    其實想笑的,隻害怕笑得太大聲,嚇到男子。


    男子走入客棧的後院,程顧卿百般無聊地打量客棧。


    現在大概下午2點鍾左右,所以客棧沒什麽人。


    這間客棧吃飯住宿一條龍服務,規模還算可以,上下三層。


    應該是一樓吃飯,二樓三樓住宿。


    程顧卿來到大乾這麽久,真得沒住過客棧,也沒看過客棧的房間是怎樣的。


    跟著徐家村的人趕路,就像野人一樣,走到哪裏睡到哪裏,風餐露營,風吹雨打,日子苦哈哈。


    聞者傷心聽者落淚,好一出苦難出行記。


    唯一值得欣慰的就是身體棒噠噠,腰不酸,腿不疼,還力大無窮,一人幹掉五人都可以。


    男子很快就回來,說了一聲:“這位娘子,掌櫃有請。”


    程顧卿拱了拱手,笑著說:“怎麽稱呼呢,俺姓程。”


    兩人相互介紹一番,一個喊程娘子,一個喊白賬房。


    男子剛巧在櫃台整理賬本,恰巧遇到程顧卿。


    兩人走到後院,白賬房喊了一聲:“白掌櫃,人給你帶來了。”


    程顧卿一愣,白賬房喊掌櫃白掌櫃,一樣姓白,看來是一家人呢。


    也是,賬房那麽重要的部門,不用自己人都不放心呢。


    程顧卿走入一間屋子,拱了拱手,開門見山地說:“白掌櫃,這是俺家的木炭,2文一斤,你看看質地如何?俺家的木炭很耐燒,也不冒煙。”


    程顧卿實在不懂怎麽從拉家常過渡到做生意,所以選擇直來直往,做買賣,最重要是東西的品種,好與不好,讓人看過再說。


    白掌櫃看到程顧卿的模樣,木了木,視覺的衝擊力有點大,就算閱人無數,也有點招架不住。


    幸好平時夠裝,所以麵上表現得很平靜。


    接過木炭仔細端詳,又敲又掰斷,也非常直接地說:“可不可以現在燒一燒?”


    外觀的確不錯,說得也天花亂墜,還是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不用一用,怎麽確定呢。


    程顧卿豪邁地揮一揮手:“可以!白掌櫃,俺來燒,在哪裏燒?”


    總不能在房間燒吧,什麽工具都沒有。


    白掌櫃微微一笑:“白賬房,去請灶房的古董羹火夫來一下。”


    程顧卿此刻明白了,原來白掌櫃買木炭是為了弄火鍋。


    也是,冬天的確吃火鍋的好季節,對木炭的需求就變大了。


    當然對木炭的質量要求更高。


    沒道理一邊吃一邊被冒煙的木炭熏眼。


    所以白掌櫃先試用太正常了。


    很快火夫拿著火鍋爐子過來了,直接把木炭放進去,點燃後,架上一鍋水。


    木炭慢慢燃燒,鍋裏的水也慢慢熱了起來,火夫讚歎地說:“白掌櫃,程娘子家的木炭不錯,跟我們店鋪買的差不多。”


    程顧卿暗暗給火夫點讚,他說好,肯定好,人家可專做火鍋的廚師,有經驗呢。


    白掌櫃點了點頭說:“程娘子,這樣吧,你再便宜些,我們就要3000斤。”


    程顧卿聽到3000斤,數量還是挺大的。但聽到討價還價,還要便宜,直接搖頭說:“白掌櫃,我不是買賣人,不擅長做買賣,2文是最低價的,不能再便宜了。”


    3000斤聽起來數量很大,可也隻得6兩。


    真得是賺辛苦錢,血汗錢,不能再低價了,再低都對不起自個了。


    白掌櫃未見過這麽議價的,不死心地說:“一文一斤,我還給你介紹買賣,怎樣?”


    雖然介紹客戶這個很讓人歡喜,但一文錢一斤,還不如自個出錢買了,放入空間,等缺貨的時候賣。


    程顧卿堅定地搖了搖頭:“白掌櫃,不能再便宜了,2文一斤不議價。俺不是買賣人,不懂得做買賣,俺一開始就不開高價,這個掌櫃你也清楚的。2文是底線價了,再降俺就虧本了。”


    程顧卿想著再不買就隻好走入了,說多無益,道不同不相為謀。


    白掌櫃見程顧卿真得不願意降價,也知道這是她的底線。


    隻是想不到一開始就給你亮底線,絲毫不跟你討價還價,第一次遇到這樣做買賣的。


    白賬房看到自家叔父的確想要木炭,也看到程娘子不降價,所以做出頭鳥,笑著說:“白掌櫃,既然我們客棧還差木炭,那就買了吧,我看這木炭還是不錯的。”


    在客棧裏,可不能喊叔父,要喊職位。


    這麽做或多或少有點掩耳盜鈴。


    火夫也在旁邊附和:“白掌櫃,如果木炭全都是這種質地,我看可以買。你看燒了一會兒,水就開了,木炭挺好燒的。”


    最重要還是耐燒,也不冒煙。


    火夫覺得可以買。


    又同情地看了一眼程顧卿,覺得她太老實了,這麽好的木炭就賣2文錢,有點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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