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覺醒來,走了一個上午,大家走到仙源縣的城門口。


    程顧卿看了看不遠處的城門,比吉慶府簡陋很多,但也算得過去,起碼修葺得整整齊齊,城門前的道路幹幹淨淨。


    徐秀才安排大家在城門口等待,他先進去官府處報到,換取通行文書。


    村長安排程顧卿和徐老大護送徐秀才進城。


    徐老大一身解差製服,官家一看就知道他做什麽了。至於另一個解差徐福昌留在原地,要是官府過來詢問,穿著官家的製服,也好打交道。


    程顧卿帶著新鮮的冬筍和冬筍幹樣板跟著徐秀才進城。


    三人打算先到官府換取通行證,再到牙行賣冬筍,之後到糧市買糧。不過牙行也會幫忙賣糧,就知道這裏的實際情況怎樣了。


    三人來到城門口,徐老大給了官府的憑書,至於徐秀才,拿出官府聘請的領隊文書,程顧卿呢,屬於護衛之類的。


    守城門的雖然奇怪他們三人的組合,但還是放行了。他們的文書的確是真的,上麵已經通知了,吉慶府會過來難民,分散到各地開荒,隻要南下,就會經過仙源縣。


    所以守城門的官差已經熟悉他們的憑證。


    不知道是本來進城不要錢,還是看他們官府的身份不要錢,反正程顧卿是第一次進城不花錢的。


    一踏入城門,裏麵比城外熱鬧多了,熙熙攘攘的行人,好一派生活氣息。


    隨便捉了一個路人甲問路,得知衙門在東城,三人根據指示,來到衙門。


    守門的官差看到徐老大,就知道他來幹什麽的,熟門熟路地領他們三個進衙內,文書驗證他們的文書,確認無誤,沒有冒充後,快速批準。


    給了一份他們出城的憑證。


    和氣地說:“徐秀才,你們領著人,就快速離開城內。要是晚上還看到難民在這停留,會被治罪的。”


    徐秀才拱了拱手,表示知道了。


    三人道了一聲謝,快速離開衙門。


    徐老大拍了拍胸膛說:“阿娘,旭哥,這是俺第二次進衙門了,想不到這裏的官老爺態度那麽好,比吉慶府的還好。”


    被選中當解差,到吉慶府報到,那裏的官老爺雙眼長額頂的,對你愛理不理,一直讓你等。


    仙源縣的就不一樣,辦事效率極高,還特別客氣。徐老大第一次感受到官與官是不一樣的,原來這世界還有溫柔的官大爺。


    徐秀才笑著說:“其實很多官大人都很好。”


    程顧卿心裏翻了個白眼,就沒遇到好官的,個個都吊炸天,今天的文書態度之所以那麽好,全靠徐老大一身製服,以及徐秀才的官府認證。


    哼,對待老百姓,沒見過彎腰說話的。


    廢話少說,必須今天內通過仙源縣。三人趕緊辦事。


    又捉了一個路人甲問路,根據指示,很快來到南城,買賣一條街,牙行也在此。


    三人走在大街上,看到好幾間牙行,隨便選了一間進去。


    在進來之前,徐老大脫下解差製服,畢竟一身官差服飾,別人很難跟你做生意。


    本來打算狐假虎威,利用官家身份辦事,隨後一想,人家能開牙行的,必然有過硬的關係,徐老大這個外來解差,沒有點作用,還不如不給別人抓把柄,被人狀告利用身份壓人。


    三人走入牙行,迎麵走來是個年輕的小夥子,不高不瘦,但看樣子就挺機靈的。


    小夥子笑著說:“三位客官,不知道有什麽能幫到你們呢?本人姓丁。”


    徐秀才拱了拱手,也不拐彎抹角,直接叫程顧卿拿出樣板,笑著說:“丁牙紀,本人姓徐,天德三十九年的秀才,我們這邊挖了些冬筍,和曬了些筍幹,不知道你們收不收?”


    丁牙紀一愣,本能地接過冬筍和筍幹,看了看,新鮮的冬筍品質還不錯,至於筍幹,一看就沒曬幹,恐怕還要翻曬。


    隨後反應過來,笑著說:“三位稍等,我找管事出來看看。”說完轉身進入裏麵,穿過院子,找管事的。


    現在是深秋季節,鄉下人也會挖些冬筍進城賣,牙行也會收冬筍,轉手賣給飯店等。


    程顧卿三人坐在椅子上,隨後有人捧上三杯茶。


    徐老大正口渴,咕嚕咕嚕地喝下去,還用袖子擦了擦嘴,不安地問:“阿娘,俺們的冬筍怎麽賣?”


    程顧卿搖了搖頭,她也不知道賣價多少,一切要談過才知道。


    剛才走馬觀花地逛了一下,仙源縣城門不怎樣,裏麵商業氣息還挺濃的,冬筍應該有人要吧。


    很快一個不高不瘦的中年男子走了過來。


    程顧卿看了中年男子一眼,再看一眼年輕的丁牙紀。


    驗證了那句話:龍生龍,鳳生鳳,老鼠兒子會打洞。


    丁牙紀原來是子承父業。兩個人長得一模一樣,一看就是父子。


    丁管事拱了拱手說:“徐秀才,鄙人姓丁,是牙行的管事,你們是來賣冬筍的嗎?”


    徐秀才點了點頭說:“丁管事,我們這邊有些新鮮的冬筍和筍幹,想賣給貴牙行。不知道你們收不收呢?”


    徐秀才覺得還是直話直說,趕時間。至於買賣不成仁義在,沒那時間究竟這些。


    丁管事點了點頭說:“收是收,但我看你們的冬筍也挖了幾天了,不太新鮮。還有這些筍幹,一看就沒曬幹。”


    程顧卿沒等他說完,直接插話:“丁管事,你看價格給多少?明人不說暗話,價格合適我們就賣,不合適,就打擾了。”


    一聽這節奏,就是想議價。


    程顧卿沒心情跟他議價,一來趕時間,二來最討厭議價,前世都是直接到超市買東西,明碼標價。


    丁管事和他兒子一愣,心裏想著你要不要那麽直接,什麽是談生意,就是要談來談去。


    徐秀才拱了拱手,抱歉地說:“丁管事,我們趕時間,比較心急,請多多包涵。”


    徐秀才也覺得程顧卿太直接了當,但趕時間,沒辦法。


    談買賣是磨來磨去,才磨到雙方滿意的價格。隻不過事急從權,還是直來直去。


    丁管事見對麵的人真的很直接,幹脆擺爛,直接說:“像這種個頭的,一斤3個銅板,像這種筍幹,一斤7個銅板,你這個還沒夠幹,我們還要重新晾曬。”


    徐秀才難為情地說:“丁管事,不能給多些?”


    丁管事直接搖頭說:“都是實價,不能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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