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視幾圈,沒任何問題,便回到鋪蓋上休息。家裏的娃子還未睡,眼睛瞪得大大的,好奇地看著四周。


    程顧卿瞄了瞄江哥兒,小家夥一直呆呆的,聽得懂你講話,就是不開口說話。


    叫吃飯就吃飯,睡覺就睡覺,乖巧地很。


    江哥挨在肥團身邊,肥團旁邊是文鑫文博。


    祠堂裏堆了好些篝火,把整個地方照得亮亮,又或者因為人多,一點也不顯得陰森。


    祠堂內也有人值夜,來到陌生的地位,唯有謹慎,才能活得久點。


    許大夫挎著藥箱,替章家人換藥。10兩銀子,收得不多,因為許大夫服務太好,一心為病人,不惜血本下藥,藥的份量,徐家村老小很心疼。


    張夫子的瘸腿,許大夫無能為力,以後會一直瘸。


    能走路,就是慢,身體不平衡。


    張家老小傷心落淚,張夫子倒是樂觀開朗的,反過來安慰:“瘸腿就瘸腿,又不是癱瘓,已經很幸運了。”


    的確是,輕者受傷,重者丟命,在逃難的路上,悲歡離合,悲劇一出又一出,沒有強大的內心,是很難活到最後的。


    被劫匪戳穿肚子的謝五,隻能說年輕人就是年輕人,活力四射,恢得賊快,傷口沒幾天就愈合,燒也退了,活蹦亂跳地出現在大家跟前。


    同時也讓人更相信許大夫的醫術。


    噴灑一地血,幾乎要斷氣的人,經過許大夫如此這般,那樣這般地治療就好了。


    誰看到得說一聲華佗再世。


    許大夫絲毫不理會群眾的片言隻語,我行我素地看病,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樣,看得謝清仁心癢癢的。


    夜深人靜,隻聽到劈啪劈啪的燒柴聲音。


    徐家村眾人大呼嚕小呼嚕絡繹不絕,酣睡如豬。


    今晚值夜的是徐福記,自從缺了個門牙,說話漏風,非常影響形象,所以在外一般很少說話。


    無聊地聽著雨聲,看著篝火。幸好找到個小村子,要是在野外,搭的棚子會承受不住雨水衝擊的壓力。


    徐福記想著等到了吉慶府,落戶安家,用家裏的儲蓄買一兩畝地,然後全家齊心協力地開荒。


    因為一路的顛簸,媳婦吃的不好,睡得不好,身子有點弱,一兩年內不準備要娃,得調理好身子。


    加上家貧,吃不消,如果生娃,負擔更重。


    如果程顧卿聽到徐福記的內心獨白,肯定點個讚,能有這種覺悟,世間少有。


    徐福記哀愁又甜蜜地暢想著未來,忽然棚子外麵傳來幾聲淒慘的喊叫,越來越密集,越來越靠大聲。


    另一個值夜人員徐大虎已經感覺危險,大聲喊道:“有人,大家快起來!”


    說完後,像一陣風跑入祠堂,拿起村長的銅鑼,邊敲邊喊:“有歹徒,大家快起來。”


    不管不顧地喊。大隊長交代過,隻要有危險,拚命地喊。


    程顧卿一個鯉魚打挺,翻身,拿起殺豬刀,氣勢洶洶地跑到祠堂外,吩咐在祠堂守祠堂門的漢子,一定要看好門口。


    安排在祠堂內的漢子,留意圍牆,怕歹人從圍牆爬進來。


    之所以這樣吩咐,全是看電視劇看多了。


    走出祠堂,外麵的徐家村漢子和謝家護衛早就警惕。


    夜雨滂沱,淒慘聲一陣又一陣,大雨的聲響沒能掩蓋慘叫聲。


    程顧卿問謝家護衛:“一直這樣慘叫?”


    謝家護衛點了點頭:“從那邊發出的,好一會兒了。”


    祠堂前麵一是大片空地,也是徐家村的大棚子之地,再往前走是一個池塘。


    在池塘的不遠處前麵是村子,聲音是從裏麵傳來的。


    村長和七叔公等人披頭散發地走出來。


    徐秀才緊張地問:“發生什麽事了?”


    又把謝家護衛了解的情況告訴他們。


    村長惶恐地說:“哎呦,會不會有劫匪入村了?”


    這群劫匪也太敬業了吧,下那麽大的雨,還出來幹活,他們淋著雨,不難受嗎?


    七叔公人老了,心也軟了,聽到混雜著女人,老人的慘叫哭喊聲,淒淒慘慘戚戚,讓人毛骨悚然,不安地說:“是不是有人謀財害命啊?”


    亂世中趁你病要你命的事情經常發生,七叔公想著肯定有一戶人,被人看上了,然後謀財害命。


    程顧卿聽到淒慘的女子叫聲,實在受不了,對著鄉親們說:“你們在這裏,我前去查看情況。”


    想著要是真遇到危險,就閃躲入空間,有作弊工具,安全性高很多。


    徐家村的漢子急促地說:“大隊長,俺們一起去,太慘了,俺要是不幫忙,良心不安。”


    程顧卿看了一眼徐福記,想不到徐福記也那麽有正義感,人不可貌相。


    最後,徐家村秉承著人多力量大的原則,組織了60多號人去查看情況,剩下的死守大本營。


    謝家也派了10個護衛前去,徐家村不好,謝家也不會好到哪裏去。


    還不如一起去,相互扶持。


    程顧卿別了一把殺豬刀在後背,拿了上次繳獲劫匪的長槍。雙武器混合用,效果很好。


    徐老大臨危受命,成為臨時大隊長,守祠堂。


    沿著淒慘的聲音,眾人蓑衣草帽也不戴,冒著雨前行。


    穿過漲滿水的池塘,走入村。


    聲音很大,很快就能找到事發的房間。


    是個有院子的普通農村人家。


    三間搖搖欲墜的泥土屋,在大雨天,顯得格外淒森。


    程顧卿想也不想,一腳踢破院子的大門,看到中間的泥土有亮光。


    淒慘的聲音還在持續,不管不顧地大喝一聲:“誰在裏麵!”


    本想悄無聲息地走進去,但聽到這聲音,還是震懾先,再利用敵人愣住的時間,快速跑進去。


    徐家村漢子一窩蜂地湧入院子,猛然地一個沾滿鮮血的婦人爬了出來,淒慘地喊:“救命,救命,救命.......”再也沒發出聲音了。


    程顧卿等人驚呆了,婦人披頭散發,全身光溜溜,沒有一片布料遮蔽,全身沾滿血,模樣看不清楚。


    徐家村的漢子憤恨地喊:“大隊長,俺們殺了。”


    程顧卿一馬當先走入泥土屋,正看到幾個漢子拉扯一個女子。


    程顧卿想也不想,伸出長槍,往其中一個漢子後背一刺,抽出來,再刺另一個漢子。


    徐家村人多勢眾,泥土屋根本站不了那麽多人。部分人留守在院子,分散各地,避免裏麵的跑出來翻牆跑。


    黃毛七把拉扯的女子拉到一邊,對著歹徒一刀劈過去。


    屋裏的惡人不多,6個,身形不是高大威猛那種,看形象跟徐癩子差不多。


    程顧卿就知道是地痞惡霸,不是像一刀割喉,滅門慘案的劫匪這種。


    三五除二,一人一拳,根本不用刀,很快把歹徒製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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