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飽喝足,除了巡邏的漢子,其他人躺在鋪蓋,睡得死死的。


    火辣辣的太陽絲毫不影響睡意,昨晚連夜趕路,鄉親們疲憊不堪。


    中午一過後,村長拿起銅鑼,敲了起來,惡聲惡氣地說:“快起來,趕路了,睡,俺讓你們睡,還不起來,趕緊的。”嗡嗡地叫個不停,村民既不敢怒又不敢言。


    認命地起床,用少許水,把全家人的臉洗一遍,再把水喂給牲畜喝。節約用水,勢必充分利用每一滴水,絕不敢浪費。


    二壯高高舉起紅色布條,搖動起來。徐老大喊了一聲:啟程嘍!


    徐家村機械般地找準位置,推車的推車,趕車的趕車,扛包裹的扛包裹,緩緩移動,任由熱情的太陽曬。


    由於偏離地震帶,許大夫也不強製村民戴口罩。當然你喜歡戴的,許大夫舉手舉腳歡迎,有自我防衛意識,值得鼓勵。


    程顧卿選擇不戴那種,實在太悶熱了,快呼吸不了,既然許大夫不勉強大家戴,證明已經脫離感染源。


    至於攜帶者,隻要俺們跑得快,就能把他甩掉。特別是交通不便利的情況,快速離開發病區,才是正確的選擇。


    所以村長如今使勁地驅趕徐家村人,把徐家村人當做他家任勞任怨的老黃牛。


    嘴裏唧吧唧吧地說:“打起十二分精神,趕緊上路,別有氣無力,吃了那麽貴的米麵,別告訴俺,你們沒力氣,哼,不快點是吧,信不信,俺把你趕出徐家村。


    ”看看,新的村霸形成了,還是皮子皺皺,頭發半白的老村霸。


    錢婆子撇了撇嘴,要是在村裏,肯定對罵,沒大沒小,才是俺的特色。


    如今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要命的是罵一句,不是反罵你十句,而是取消福利。


    徐家村現在不得了,成為富村了。就昨晚打劫山賊,俺偷偷看過了,程寡婦搜到好多些銀子,白花花的,哎呦,隨便漏一個,夠俺吃一年。


    俺還偷偷聽到,村裏有幾百兩銀子,天啊,那是幾百兩,不是幾兩!俺掙了一輩子,才存了2兩,結果還被程寡婦要去,倒欠她8兩!


    俺可要乖乖聽村裏的指揮,絕對不能被罰,被取消福利。


    幾百兩,分下去,一家可不少銀子。特別村裏也給賠錢貨女娃子分銀子,雖然減半,但也不少啊。俺可不能把家裏的賠錢貨丟了,得要看緊點,安家落戶後,再想辦法把她們嫁出去換彩禮。


    同樣抱怨的是錢婆子的冤家陶寡婦,正幽怨地看著村長,趕路,趕路,就知道趕路,大熱天的,熱死人不償命。


    看了一眼艱難推車的福明和兒媳,哎呀,俺的福明自從被老虎咬了,手廢,用不上力氣,推車自然難,一路走過來,非常艱難。


    村長還老是說慢,哼,又不看看你自己,坐在牛車上喊別人慢,何不食肉糜呢?還對別人說,為什麽不買牛車,為什麽不買騾車。呸!俺們是窮鬼,怎麽買得起。


    還好村裏白撿4匹馬,李太爺贈送一頭驢車。幾個乖孫符合資格,能坐上車,減輕家裏的負擔。


    村長一直罵,陶寡婦一直翻白眼。


    看得隔壁的磨嘰婦女孔氏心驚肉跳的,陶寡婦不是會病吧,為什麽一直翻白眼,難道是中暑了?


    可出發前,許大夫熬了一大鍋解暑湯,人人都喝了,不至於中暑吧。不懂,俺不懂!


    還能走,俺隻好當作看不到。


    村長一直催促大家速速前進,徐家村一直埋頭緩緩前進。


    從中午走到黑得看不見路,才停歇。


    “停!”徐老大洪亮的聲音穿透人心,終於短暫的解放了,徐家村人癱坐在地上。


    長籲短歎,天天趕路,天天勞苦,比農忙苦太多了,以後種田,俺們再也不敢喊苦了。


    把推車放一起,牲畜管理好,娃子堆一堆。值夜的漢子四處巡邏走動,部分漢子結伴在附近找柴火,婦女忙著鋪墊搭帳篷煮飯。


    至於大娃子幫忙看小娃子,往日還能采摘野菜,如今天地幹涸,連根草也是黃的。哪有綠色野菜摘。也幸好徐家村有曬菜幹的習慣,所以大家還有菜吃。


    曾氏走過來,雙手攏在一起,支支吾吾地說:“阿娘,俺有事和你說。”


    程顧卿警鈴作響,又叫俺陪你上茅房吧?俺不想去,雖然最近上茅房沒遇到特異事件。


    冷著臉問:“什麽事!”


    曾氏愣了一下,婆婆好嚴肅啊,俺被嚇了一跳,怎麽辦?


    鼓起勇氣,半推半就的樣子:“阿娘,文鑫今天牛日子,三歲了。”三歲了,也算特別的生辰,三歲了,證明娃子能養活,夭折幾率小了。


    程顧卿一愣,在腦海裏找程寡婦的記憶,找啊,找啊,還是找不到。可能娃子太多了,記不住。但絲毫不影響阿奶對孫子的疼愛。


    高興地說:“哎呦,這一路逃荒,實在太累了,俺都忘記了。”從來沒記過,何談忘記,嘿嘿。


    曾氏看到婆婆恍然大悟的樣子,體貼地說:“阿娘,你做為村裏的大隊長,要管理好整個村,時刻保護村裏的安全,提防歹人,不記得,太正常了。”


    不要說婆婆,俺也差點忘記了,還是聽胡氏說她閨女什麽時候滿月之類的,才知道今天是9月初10,。心咯噔一下,那是俺文鑫3歲的生辰,差點錯過了。


    和徐老三商量一番,他就說逃荒在外,過什麽生辰,活著就不容易了。還說阿娘也沒動作,肯定沒心情給娃子弄的了。


    曾氏不服氣,婆婆可疼娃子了,就算不弄大,給文鑫煮個長壽麵,總行吧。


    又不是平時的生辰,三歲又叫“三朝”,可是男娃子重要的生辰,預示男娃子能立足腳跟。文鑫還沒上族譜,要是平時,今天可要到祠堂拜祭,正式上族譜,記大名呢。


    看到徐老三不緊不要的樣子,氣打不出來,隻好找程顧卿。


    “阿娘,要是平時,俺們文鑫今天可叫七叔公記名,上族譜了。”曾氏偷偷看一眼幾個族老,現在是沒辦法記名,等安家了後,俺第一時間補上。


    程顧卿點了點頭,和氣地和曾氏解釋:“如今逃荒,這些事以後再說,俺們也不是故意委屈文鑫。”


    “阿娘,俺明白的,隻不過,怎麽也是小牛日。”曾氏可不敢舉辦什麽,慶祝什麽。不告訴婆婆,心不甘,怎麽也讓婆婆知道。


    程顧卿安慰說:“拿些白麵,做麵條,再加點臘雞肉,做給文鑫吃。俺們條件有限,委屈俺乖孫了。”


    曾氏眼睛亮亮的,俺就說了,婆婆怎麽不重視文鑫了,肯定是太忙碌,把生辰忘記了。


    “謝謝阿娘,俺家文鑫,今晚可有口福了。”曾氏得到婆婆的肯定,滿麵春風,飄飄然地離開,找黃氏了。家裏的口糧,全由大嫂做主,不找她都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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